第一章
“強子,把窗簾和門牌都撂了吧?!?/br> 陳強已經(jīng)拉開了店門,聞聲后他轉過頭,問坐在吧臺里的店長魏然:“晚上不賣了?” 魏然嘴里叼著煙,含糊地回了一聲“不賣了”,然后劃開了手上的打火機,點燃了香煙,輕輕地吸了一口,又緩緩地吐出煙霧。 陳強皺著眉頭去放窗簾,放完了他還是決定多句嘴,于是愁眉不展地對魏然說:“您少抽點吧?!?/br> “怎么,”魏然莞爾,“你要當我老板???” 陳強撇著嘴說:“太嗆了,客人有意見?!?/br> “嫌嗆,讓他們去別家啊?!蔽喝恍Φ?。 陳強沉默不語,魏然見好就收,囑咐自己的員工趕緊下班回家去。陳強走到門口,若有所思地看著乳白色的遮光簾,兀自嘆了口氣,又轉過身問魏然:“那明天還賣嗎?” “賣啊。”魏然反問,“你明兒有事啊?” 陳強搖了搖頭。他站在門口,欲言又止,最后只說了一聲“明天見”,隨后走出了店門,將門外掛著的門牌轉為“休息中”的那一面。隔著玻璃門,陳強朝著店里面的魏然點了點頭;魏然仰著下巴吸了口煙,沖著店門口吐出煙霧,那意思是讓陳強趕緊滾蛋。 邊時新突然說要過來,魏然覺得鬧心,干脆就提前結束了營業(yè)了。陳強走后,他又慢慢悠悠地抽了三根煙,姓邊的那個王八蛋也沒滾過來,等得魏然都餓了。他不知道邊時新為什么要來,也不知道他來了后要待多久——狗娘養(yǎng)的,微信也不回,電話也不接,氣得魏然邊抽煙邊罵自己是傻逼。最后,他一氣之下訂了一份螺螄粉。想象著明早陳強打開店門后,被煙味和臭味熏得面部扭曲的搞笑模樣,魏然不禁笑出了聲。 魏然的水吧就開在小吃一條街上,所以,他的外賣訂單很快便被接下,又很快地送到了他的店門口:外賣員站在門外,邊敲門邊喊著“您好,您的外賣到了”。魏然心說,直接推門進來不就完了??墒牵豢吹介T上的牌子,他才想起來現(xiàn)在水吧對外顯示是“休息中”的狀態(tài),估摸著人家小哥以為他鎖了門,又連忙起身走過去給對方開門。 “謝了?!蔽喝唤舆^外賣,忍不住調侃對方道,“剛來送這片兒的單吧?” “啊,”外賣員詫異道,“你咋知道的?” 魏然扒拉了一下玻璃門上的門牌,笑著解釋道:“也就新來的看到‘休息中’會客氣地敲門。經(jīng)常來送的那幾個,只要看到屋里有人,才不管牌子寫什么,直接就往里沖?!?/br> 外賣員著急去送下一單,他敷衍地“哦”了一聲,再附加一句“祝您用餐愉快”,然后跑向自己的電動車,不再多看魏然一眼。 魏然嘀咕著“真沒勁”,轉身關上門,拎著外賣,悻悻地回到店里,而后坐在餐桌上,準備享用自己重口味的晚餐。 邊時新在魏然嗦完了粉,又抽了五六根煙之后,才出現(xiàn)在店門前。一推開店門,他馬上就皺起了眉頭,煙味熏得他不愿再往里走,站在門口責備魏然道:“你又在店里面抽煙了?!?/br> 魏然在店里等了將近三個小時,本就煩得不行;邊時新來了就數(shù)落他,整得好像他們很熟似的,登時他就來了火,說話的語氣比他抽煙的勁頭還要沖:“我不光抽煙了,還吃了一大碗的螺螄粉——別廢話,有屁快放?!?/br> 邊時新眉頭緊鎖:他不喜歡魏然這個樣子。他從西褲的兜里掏出手絹,掩住口鼻,敞著店門,走向魏然。魏然冷哼一聲:他是厭惡透了邊時新這副虛偽的模樣。 “做餐飲的,要注意店內的氣味?!边厱r新說。 魏然哂笑回道:“我明天開始就專賣螺螄粉,屆時歡迎您的光顧。” 邊時新沒有心思和魏然斗嘴。他把公文包放在吧臺上,從外側夾層里掏出一個紅色的卡片,轉手遞給了魏然。 一看到那象征著破財?shù)募t色,魏然就了然了。他接過卡片,又隨手仍在一旁,完全沒有打開看的意思,而是直接問邊時新:“告訴我時間、地點就好了,不用整這些虛頭巴腦的。” “沒請柬,進不了場。” 魏然心說,我又不是非去不可。他調笑道:“整得還挺正式的啊。” “嗯,”邊時新說,“女方家里要求的。” 魏然問:“時間,地點?!?/br> 邊時新猶豫片刻,輕聲回道:“十月二日,上午十一點,賓勝酒店?!?/br> “這么趕啊?!蔽喝怀槌鲆桓鶡?,準備點上,“你這提前三天通知,和頭天晚上臨時通知,有什么區(qū)別啊?!?/br> “別抽了?!边厱r新奪過魏然手中的香煙,不耐煩道,“不能再拖了,再拖肚子就藏不住了?!?/br> 魏然一聽,馬上就樂了。邊時新掐斷了香煙,只問魏然會不會去。魏然抹了一把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幸災樂禍道:“去,當讓要去了。我得去看看你栽在了什么樣的女人手里——哦不,是zigong里?!?/br> 邊時新一直皺著眉頭,顯然心情并不美好。他沒有理睬魏然的奚落,拿起公文包,轉身就要離開,仿佛是專門來送請柬的外賣員,完成任務便不愿再多留。 魏然很快地又點燃了一根煙,在邊時新拉開店門的瞬間,他開口問道:“你就是過來給我送個請柬?” 站在門口的邊時新扭過臉:“不然呢?” “我以為……”魏然吸了一口煙,在吐出的煙霧中說,“你怎么也得給我留個孩子。” “我不跟煙鬼做?!边厱r新說著,人卻回到了店里,并隨手關上了店門。 “你就扯淡吧?!蔽喝惠笭?,“但凡我能懷,你早就有一窩小煙鬼了?!?/br> 邊時新重新走到吧臺前,再次拿起手絹掩住口鼻,悶聲說道:“我要結婚了?!?/br> “是啊,”魏然輕笑,“還特意來給前男友送了請柬?!?/br> “我以為,我們至少還是朋友。” 魏然:“沒錯,還是可以偶爾zuoai的朋友。” “以后再也不會了?!边厱r新重復道,“我要結婚了?!?/br> 魏然吸了一口煙,然后站起身,對著邊時新的臉,吐出煙霧:“所以,這次是最后一次啊。” 邊時新只是回說:我要結婚了。 魏然心說,我知道你要結婚了,從你跟我說分手那刻起,我就知道你是要結婚的。他用夾著煙的那只手,指著玻璃店門說:“前面做還是后面做?不論在哪兒做,都得鎖門、拉簾子?!?/br> 邊時新擰著眉頭,緘默不語。魏然指使不動邊時新,只好掐了煙自己去做。待他鎖好店門,放下門上方的遮光簾后,邊時新卻突然從后方抱住了魏然。 “門口不行,”魏然拍著邊時新的手臂,“外面能看到影子?;仡^人家給我舉報了,我就別做生意了?!?/br> 邊時新自顧自地頂著胯,他將臉埋在魏然的頸窩處,喃喃道:“你為什么不會懷……你為什么不能生……” 魏然腹誹:我又不是科學家。他拖著邊時新,磕磕絆絆地走到餐桌前,然后魏然趴伏在餐桌上,翹起屁股,磨蹭著邊時新的襠部:“快來,你不是最喜歡這樣cao了嗎?!?/br> 邊時新不僅喜歡后入,還喜歡無套。魏然卻不喜歡,因為事后不好清理,還容易鬧肚子。只不過,曾經(jīng)喜歡邊時新的魏然,被對方那句“射在你身體里,讓我感覺擁有你”所蠱惑——魏然厭惡透了年少懵懂的自己。 癖好惡劣就算了,邊時新的活兒還很差勁。穿上衣服,他是沉著內斂的銀行經(jīng)理;脫下衣服,他就是暴躁粗魯?shù)谋傲忧槿恕sw位和體驗相結合,讓魏然感覺他們不是在zuoai,而是在交配:邊時新是迫切想要留下后代的公狗,他是不會生卻總是在發(fā)情的母狗。 魏然趴在桌子上,像母狗一樣被邊時新騎著cao。他的屁股被頂?shù)谩芭九尽弊黜懀硐碌淖雷右脖粨u得“咿呀”聲不斷,魏然既想罵邊時新混蛋,又忍不住地發(fā)出呻吟。邊時新聽見了,更加來勁,他雙手掐住魏然的腰,好讓自己頂入得更深一些。 “輕、輕一點,”魏然的話,碎在了邊時新猛烈的動作里,“萬一,被外面,聽到——” 如此破碎,卻還是沒能說完,因為他的嘴被邊時新用手給捂住了。邊時新伏在魏然的背上,繼續(xù)狠狠地cao他,嘴里重復著那句話:我要結婚了。 邊時新說:“魏然,我他媽的要結婚了。你聽到了嗎?我他媽要結婚了!” 魏然說不出話來,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他腦子里也始終重復一句話:狗逼,你丫活該。 輕微窒息引發(fā)的緊張感,導致魏然的肛門驟然緊縮,邊時新被夾得xiele出來。他感到十分掃興,理由有很多,比如他還沒有cao夠、這是最后一次、自己明明可以更久,等等。邊時新拔出自己的yinjing,帶出了粘稠的jingye,然后再插進去,如此重復多次,直到他的yinjing軟去,再也擠不進去。他很享受這個過程:看著自己的jingye留在對方的體內,強烈的占有感讓他得到了最本能的滿足。 魏然卻沒有射精,感受也談不上有多好,不過他得到了短暫的性高潮,所以姑且也算滿足了。邊時新站在原地,還在回味,魏然起身將他推開,然后提上褲子,走到吧臺,點了一根事后煙。 “少抽點吧。”邊時新說。 魏然屁股疼,沒敢坐下,倚著吧臺的柜子回道:“cao完就滾吧。” 邊時新敞著褲襠,走到吧臺,抽了幾張紙,擦著自己的性器,揶揄魏然:“你當我是鴨子啊。” 魏然嗤笑:“那你還是rou比rou值錢的種鴨?!?/br> 邊時新再次皺起了眉頭,因為魏然又變回了他不喜歡的樣子。他整理好儀容,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沒再管魏然抽不抽煙,只是提醒他想著去參加婚禮,然后衣冠楚楚地走出了水吧。 剩下的多半根煙,幾乎是自己燒完的,魏然沒再多吸一口。他感覺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默默地問候了一遍邊時新的祖宗十八代。可是,轉念又想起自己吃了一大碗的螺螄粉……魏然感覺,邊時新的jingzi應該沒有粉湯里的辣子厲害。 我得走了,魏然想。他不僅要上大號,還得摳出來狗逼留在他腸子里的種。狗逼貌似射得還不少,魏然感覺自己的內褲都濕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浸濕外褲。 三天后還得去參加狗逼的婚禮——魏然腹誹:老子真他媽是欠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