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夜半訪客
“那你......要小心?!?/br> 要說的話好像有很多,但余光瞥見一旁的李書記,華禮卻突然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似的,只是拽著沈季的手看著他,沈季也這么站著看著華禮。 “快些也許今晚能回得來。”李書記在一旁悠悠地補了一句。 聽了李書記的話后,沈季就急切地抓起包裹往家里跑去了。嘴上說著叫華禮放心,其實他自己何嘗又不是忐忑的。20年的時間里,他從未走出過白河鎮(zhèn)。 然而見到了舅舅時,舅舅捧著包裹看上面貼著的地址。包裹貌似是李書記幫忙打包的,信息單都是手寫后用膠帶糊上的,隨著動作單子的一角還在試圖飛起,讓華禮想起高中升旗時,沒有一次能夠順利揚起,總是黏黏糊糊貼在旗桿上的國旗。 “現(xiàn)在走的話今天晚上肯定回不來,”舅舅把包裹放下,看向華禮,“是說必須今天送嗎?” 雖然不樂意,但華禮只能點點頭。 不多一會兒后,華禮還是送走了兩人。因為怕再耽擱時間,所以沈季走的很急。 知道沈季和舅舅今晚都不在家,王嬸特意去找了華禮一趟。 “擔心嗎?”王嬸笑著逗他。 沒想到華禮還挺直接的,“擔心死了?!辨?zhèn)里其他姑娘都不會這么直白,但華禮不是姑娘,自然是有話直說的類型。 “沒事,他舅舅陪著呢?!蓖鯆鹫f完,又突然覺得舅舅沒什么擔保性似的補充道,“他再不濟也是親舅舅啊。” 道理華禮都懂,但他自己也不知道這股子心慌來自何處。 他自認第六感似乎挺準的,以往每一次有大事小情前都會沒由來的一陣一陣心慌,或是覺得悶得不行。但華禮此刻正在腦子里瘋狂否認自己的想法,他現(xiàn)在寧愿自己的直覺不準,他不希望自己和沈季平靜的生活再出任何差錯和意外,他是沒法接受沈季出事的。 “晚上家里一個男人都沒有,”王嬸手里拎著一塊濕手巾在自己手心手背上抹了一把,“要不要來我家住一宿,安全些?!?/br> “不用了嬸。”華禮笑著回絕。這話說的是沒錯,但華禮不是王嬸擔心的那種小媳婦,他是健全正常的男人,所以他現(xiàn)在除了擔心沈季以外并沒有別的什么想法和愁事,“我還是回家吧,完一小季晚上能回來呢?!?/br> 說這話時天已經(jīng)暗下去一半了,王嬸看看窗外,抿了抿嘴唇還是沒有在說什么,只是點點頭然后送華禮到門口。她挺喜歡這倆孩子的,也不光是因為跟沈母的交情,況且自己家又孩子不常在身邊,他不自覺地就代入了像是家長和母親的角色,但相處起來卻好像更像是朋友。 縱使再關(guān)心,那畢竟是別人家的事。送走了華禮,王嬸也自顧自做飯去了。 夜晚很快降臨。月光灑在水泥地上,花瓣和葉片投射出影影綽綽的光斑,愣是給這片光禿禿的院子映出了一種高級的質(zhì)感。 房間里的華禮已經(jīng)跟被子大戰(zhàn)八百回合,枕頭從頭頂拽到腳底下,但依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這事華禮怎么想都覺得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覺就只是送個東西而已,怎么偏偏要來找沈季呢,找這個都沒走出過鎮(zhèn)子的小孩,單純就是因為舅舅在申閔鎮(zhèn)生活了那么長時間而已嗎? 潮濕悶熱的空氣包裹著華禮,他像無法呼吸似的掀開被子深深的呼吸了兩回。平時睡覺時華禮也不會抱著沈季還是怎樣,但莫名其妙的,身邊少了一個人他卻突然有點難以入睡了。 就這么躺在床上,華禮閉著眼睛努力讓自己放松下來。腦子里想了好多亂七八糟的事,小時候的在小嬢嬢家的事情,跟朋友在工作室時的事,白河鎮(zhèn)的事,沈季的事,一張一張像是幻燈片一樣在華禮腦子里一一掠過,不知不覺間華禮也逐漸生出些困意了。 今晚的白河鎮(zhèn)異常安靜,連平日里撕心裂肺嚎個不停的蟬都乖乖識趣地閉上了嘴,好像也怕吵到心煩的華禮醞釀睡意似的。 半夢半醒間,華禮直覺有人好像在抓自己的胳膊,他剛才自己折騰了半宿,這會兒雖然還沒完全睡熟,但困意正濃著,也沒睜眼去看,只以為是沈季回來了。 “你回來了,”華禮咕噥著,伸手去推那只胳膊,“好晚了,快睡覺吧?!?/br> 但接下來他就發(fā)覺不對勁。首先這只手極不老實,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叫華禮整個人都好生的不舒服,只想要皺眉頭的感覺。而且沈季的手總是有點涼涼的,華禮懷疑是體質(zhì)所致,而他現(xiàn)在觸碰到的這只手很熱,而且皮膚的觸感并不是沈季那種年輕狀態(tài)下的滑嫩皮膚,反而像是年長者。華禮這會兒很緊張,他在腦子里飛速運轉(zhuǎn),除了沈季以外還有誰會進自己家門,總不能舅舅吧。 隨著華禮的推拉和拖延,這手的主人好像也逐漸失掉了耐性,手上的力氣變得大了起來,而另一只手則開始往華禮大腿間摸過去。 察覺到這點后華禮也顧不上什么隱不隱藏身份的問題了,直接用盡力氣掀翻了正在打算進一步進犯的人以及他的手。掀掉人后華禮趕緊起身去開燈,等待他的卻只有半開的一扇房門,一看就是什么人匆忙離開時留下的手筆。 華禮連忙推開窗子去看,院子里也是出奇的安靜和干凈,實在是太空曠和干凈了,甚至連一處可以被懷疑的地方都沒有,要不是那股被sao擾的惡心感覺還在,華禮差點要以為自己是沒睡好覺而生出的夢魘了。 連院子帶家里各個角落全都不放過的檢查過一遍之后,華禮回到房間里關(guān)掉燈,坐在床沿邊想要努力壓下心里那股惡心感,以及已經(jīng)被放到最大化的心慌。不知道明天會不會發(fā)生什么事,但華禮還是打算先上床休息,這種隱隱間有什么藏匿著的暗流感直叫華禮不舒服,但他現(xiàn)階段也沒什么辦法解決。 只是不知道第二天太陽升起時,又會有什么新鮮事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