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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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青山找到退燒藥,給鄒沛硬灌了下去,又給鄒沛的額頭上搭了一條涼毛巾,然后俯下身說:“你得吃東西,我去給你熬點粥吧?” 鄒沛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想點頭,眼皮又不受控制地嗑上了。 夢,繁復冗長。 “……滴答……滴答……”,煙塵漸漸散去,車廂內(nèi)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 劇烈的撞擊竟然沒有讓車載音響損壞,一首還在無限循環(huán)。 已經(jīng)側(cè)翻的車內(nèi),他被后座的安全帶固定在座位上。眩暈過后,慢慢睜開眼睛,血從額頭流進了眼里,透過一片血紅色,他通過后視鏡看見前面的駕駛位車門整個凹陷進來,駕駛位上的女人被擠壓得扭曲變形,早已沒了氣息。 他難以置信。 剛剛,這個女人才從被窩里把他叫醒,溫柔地說:“今天不用坐校車了,mama不忙,可以送你上學?!?/br> 起床后他看見餐桌上擺著一盤西紅柿炒雞蛋,這個女人只會做這一道菜,但也是他最愛的一道菜,她每次都會多放一勺糖,因為她的寶貝兒子就喜歡這甜甜的味道。 他狼吞虎咽地扒著飯,女人失笑道:“哎呦!小豬一樣,慢點吃,時間來得及!”說著摘掉他嘴角的一顆米粒。 剛剛,她還透過后視鏡看著他說:“周末mama帶你去游樂園,坐你最愛的摩天輪。” 就在剛剛……就在剛剛…… 放學后。 幾個半大小子將他堵在小巷里。 為首的薛家強,仗著親爹是市里高官,小小年紀就知道在學校里作威作福。 他并不懼怕,但是對方到底人多,他戒備著說:“你們想要干什么?” 薛家強壞笑道:“不干什么,就是看看克爹克媽的人長什么樣!”一群小子跟著一起嘿嘿笑著。 他不想和他們浪費時間,睨視著這幫小敗類,冷著聲音說:“吵死了,滾開!” 他個頭并沒有他們高,但是在他有些悚然地逼視下,有幾個小子已經(jīng)挪開了腳步。 薛家強頓時火大,狠狠拍了那幾個人的腦袋。 這個小霸王轉(zhuǎn)身對他嗤笑道: “怪不得你老子搞外遇甩了你們娘倆,就你這副狂傲的德性,你媽也好不到哪去……啊!” 他猛地揮開小拳頭,對方猝不及防,重重挨了一拳。 他揉著小手說:“不許你說我媽!” 薛家強惱羞成怒,捂著腮幫子道:“你敢打我?!都給我上!”幾個小子一擁而上,將他按在地上,毫無章法地拳打腳踢。 他護住小腦袋,沒有反抗的余地,只能咬著牙,倔強地一聲不吭。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在后面扯著嗓子喊:“薛家強,你爸來啦!” 上面的人動作一頓。 抱著頭的他將小手挪開一點,在揚起的塵土中,他看見一個俊逸少年正饒有興味地看著眾人。 “你是誰?我爸呢?”薛家強往少年的身后張望,見并沒有人,氣惱地說:“你騙我?” 少年交叉手臂抱在胸前,勾著似笑非笑的嘴角說:“薛家強是吧?你爸是沒來,可是你要是想見他,只要我爸一個電話準保他立馬趕到!” 看薛家強猶豫的樣子,顯然是有些信了,小霸王對著地上的他狠狠地說:“今天先給你點教訓,看你以后還敢不敢猖狂!呸!”說完一揮手,帶著狐朋狗友一溜煙走了。 少年將他扶起來,拍拍他身上的塵土說:“我說,他們?nèi)硕?,這可不是逞能的時候,好漢不吃眼前虧知道嗎?” 他抹了一把臟兮兮的小臉,瞪著眼逞著強說:“不要你管!” 此刻的他一定像極了一只小刺猬,他知道這樣不對,但是仿佛只有豎起渾身的刺,才能讓自己得到那么一點安全感。 少年盯著他看了半天,他還太小,讀不懂那眼神的含義,但是這眼神和mama看他的眼神太相似了。 少年抿了抿嘴,低聲說:“回家吧,我給你做西紅柿炒雞蛋?!?/br> 他聽到這里,剛剛筑起的脆弱防線瞬間崩塌,他竟然“哇”的一下哭出了聲。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對方有些手足無措,少年盡量溫柔地把他摟在懷里,撫著他的背說:“好啦!有我在以后誰也別想欺負你,走吧!” 菜飯都擺上了桌,他夾了一筷子雞蛋放進嘴里,酸澀的味道立馬讓他吐了出來,他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惱怒著說:“你到底放沒放糖!酸死了!” 少年大概從沒受過這種氣,立著眉毛就要發(fā)火。 他想:來吧,吵一架!你們都離我遠遠的! 忽然少年掃了一眼他的胳膊,那里一片青紫交加。 少年將眉頭舒展,說:“你先吃吧,下次我多放些糖,吃完我教你幾招散打。” 散打!他頓時忘了生氣,雖然酸得想要掉眼淚,還是乖乖的把一碗飯吃完了。 夕陽西下,兩人站在院子中間,那時的他還不及少年的肩膀高。金色的余暉斜斜打在少年的身上,形成了一層柔和的光暈,真美好。 “首先,你要像我這樣站成格斗式,后腳蹬地,擰腰轉(zhuǎn)髖……你這樣不對?!鄙倌贽D(zhuǎn)到他身后,一只手把著他的手,另一只手扶著他的肩膀。 “這樣,以腰帶肩,以肩送拳,同時重心移到前腳,出拳動作一定要快,幅度要小?!鄙倌暌槐橐槐槟托牡亟讨?/br> 就這樣胸膛貼著后背,臂膀貼著胳膊,滾熱的體溫燙得他有些意識模糊,恍惚之間,少年長成了玉樹臨風的男人。 男人面對著他,將一支鋼筆別在他的上衣兜上,然后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那雙總是含笑的眼看著他說:“小沛,生日快樂!從今天起你就成年了,哥祝你前程似錦!” 他對他的愛意一天比一天濃烈,就像那天的酒。 他覺得該是時候宣之于口了,借著酒精帶來的勇氣,他終于吻上了那朝思暮想的唇,他捧著男人的臉說:“青山,我愛上你了?!?/br> 誰知男人驚恐著將他推開,抖著唇說:“我曾經(jīng)是照顧過你一段時間……那時候你還小,可能對我產(chǎn)生了一種依賴感,你錯把它當成了愛情。” 這是拒絕的意思,他懂。 “那你對我呢?”他仍有不甘。 “我……” “是親情,還是同情?反正不是愛情,是吧!”他沮喪、他失落,說著狠話賭氣跑開。 誰知這一跑,竟然錯過了和姥姥的最后一面,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他總是在夜里嘆慨:這萬家燈火,為什么……就是暖不到他的家里…… 他好冷…… 第二天早上,鄒沛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好看見郁青山光著上身走進來。 這場景讓已經(jīng)退了燒的鄒沛又紅了臉。 郁青山顯然也沒料到鄒沛會這時候醒,他尷尬地說:“你昨天一直喊冷,我就沒開空調(diào),出了一身汗,我……”郁青山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 “嗯?!编u沛垂著眼坐起身說:“衣柜里有干凈的衣服?!?/br> “好?!庇羟嗌奖硨χ?,打開衣柜。 鄒沛忍不住抬眼,貪婪地盯著眼前的背影。 白皙的脖頸下,肩胛骨微微突出,手臂上的動作使得斜方肌和背闊肌完美凸顯,性感的脊柱溝一直向下延伸,經(jīng)過精瘦細窄的腰,直至被平角內(nèi)褲包裹住的翹臀…… 貪婪,也只限于眼神。 當郁青山回過身時,鄒沛早已轉(zhuǎn)開視線。 郁青山終于在一排中規(guī)中矩的polo衫中找到一件白色T恤,他迅速套上,又把一邊的褲子穿上,說:“能起來嗎?我去把粥熱熱。” “嗯?!?/br> 郁青山把粥端上桌,還有一盤冒著熱氣的西紅柿炒雞蛋。 鄒沛勾了勾嘴角,坐下拿起筷子,說:“昨天晚上,謝謝你!” “跟我還客氣么?照顧你也不是一天兩天……”郁青山怕又觸到鄒沛敏感的神經(jīng),馬上換了個話題:“昨天……我是有些啰嗦了,其實一開始接觸尸體有這種反應很正常。” 鄒沛攪著碗里的說:“我早就長大了,你不必這樣遷就我?!彼痤^,與郁青山對視:“其實我待在哪里都一樣,之所以還回來,的確是為了你,但也不會再有非分之想,放心吧?!?/br> 郁青山心口一緊,他很想說點什么,又不知從何說起,但他肯定的是,他想說的話跟“安慰”兩個字沒有半點關(guān)系。 這時,刺耳的手機鈴聲將郁青山的思緒打斷,電話那頭是白芙蓉。 她言簡意賅:“北溪河浮尸,指紋比對有驚喜。” 郁青山:“好,我馬上過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