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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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靜林摸出懷里的乾坤袋,一陣搗騰,弄出了一碗黏糊糊不知道究竟什么東西便直往沈昊元和林窅娘臉上身上抹去。 弄完之后,又給自己黏上胡須,抹白頭發(fā),儼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柳易云盯著看了半天,等了許久,也不見那靜林給自己易容! 柳易云暗想:莫不是這林兄把自己給忘了吧?!于是開口喚道:“林兄,林兄,你還沒給柳某易容呢!” 靜林朝他一瞥,淡然開口道:“柳公子,你既不是苦主,又不用進那郡守府!何須易容?!?/br> 柳易云想想,好像是挺有道理的,況且自己這張白玉似的臉,如果真抹上那不知道究竟是何物事的東西,還真,還真...想著想著,忽覺身上起了雞皮疙瘩,趕緊不再多話,隨著靜林三人一同出發(fā)。 靜林一行四人片刻不敢停歇,不多時便進得成都城門,此時時候已經(jīng)不早,一路上有不少人來來往往,路邊小販高聲叫賣,好一派繁華景象。 四人正一路走著,迎面過來一個小娘子不意間與柳易云撞上!只見那小娘子生得好生美貌:柳眉杏眼,鼻梁秀挺,朱唇微啟,身段婀娜。那小娘子本有些惱色,見著柳易云俊美長相,出塵氣質(zhì),不由得粉面含春,雙目含情,竟直往柳易云懷里靠去,口中呼痛。 柳易云見這小娘子如此美貌,憐香惜玉之心頓起,扶住那小娘子,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搭起話來。 靜林見此情景,便站立一旁,不發(fā)一語。沈昊元與林窅娘二人頗有些不好意思,便轉(zhuǎn)過身子,等那柳易云快點說完話,把那小娘子打發(fā)走了吧。 等了半天,柳易云和那小娘子還是卿卿我我,膩膩歪歪個不停。 靜林心里有些冒火,不由想到:前時那林窅娘說這柳易云俊雅風(fēng)流,文采出眾,成都名門閨秀俱都談?wù)摬灰?。只怕這文采出眾是假,風(fēng)流成性是真吧! 心里一哼,靜林出聲喚道:“這位相公,你家娘子不是著了魘癥,急等貧道前去做法么?還有你家那七八個小妾,不是整日哭哭啼啼,鬧騰著要搬出大宅另住么?還不快走,莫誤了救命時辰!” 我,我家娘子?七,七八個小妾?柳易云一時傻眼,直看著靜林,靜林一臉正色,旁人看了都覺得不得不信。一旁候著的沈昊元與林窅娘后背微顫,想是實在忍笑忍得辛苦。 那小娘子一聽,臉也不紅了,眼也不含情了,正了正臉色,整了整衣物,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路人七嘴八舌,指指點點個不停。柳易云回過神來,臉色變來變?nèi)?,直覺得十分丟人。便拉著靜林直往前走去。沈昊元與林窅娘趕緊跟上,趕到前頭帶路。 快到郡守府時,靜林停住腳步,讓其余三人不要再跟,就獨自一人向那郡守府走去。 靜林緩步走到郡守府大門前,本從容淡定的神情仿若被什么驚住一樣,面容頓時一肅,連連搖頭,嘆息一聲,就欲離去。 郡守府守門之人本就有些面色焦急,見著這鶴發(fā)童顏的道人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忙上前問道:“這位道長,你在府衙門前做此舉動,可是有何不妥之處?” 靜林張嘴欲言,忽是想到什么,搖搖頭就徑直走人。守門人見此情景,忙攔住靜林,急道:“道長,有何話可以直言!”靜林面露為難之色,說道:“貧道云游四方,途中路過這成都府,方才經(jīng)過這府衙之時,見有黑氣沖天,府中怕是...怕是有什么禍?zhǔn)?!?/br> 守門人一聽,急道:“道長,府中確是有事,不知道長可否入府一看?”“這...”靜林似是十分為難。 “道長,就當(dāng)行了件善事,做了件功德吧!”守門人苦苦求道。 靜林思忖半響,終是點頭應(yīng)道:“既是路過此處,便是與這郡守府有些緣分,待貧道勉力一試!” 守門人連聲稱謝,趕緊進門通報。不多時,管家親自迎了出來,將靜林請入花廳。 花廳中,坐著位華服中年婦人,婦人身側(cè),立著兩名面容清秀的侍女。 這婦人一見靜林,馬上起身,雙雙見禮之后,婦人請靜林入座,吩咐下人上茶,方開口言道:“妾身成都郡守之妻秦于氏,妾身逾越,不知這位仙長師從何人,仙居何處?” 靜林答道:“夫人有禮了,貧道不才,師從青城派門下。今日路過貴處,若有不敬之處還望夫人海涵?!?。那秦夫人聽得此言,忙說道:“仙長過謙了,仙長青城派高人,平日那是萬不敢仰望的。妾身今日斗膽請仙長駕臨寒舍,實是有一事相求,萬望仙長肯允?!薄胺蛉说f無妨?!薄跋砷L,妾身膝下僅有一子,平日雖不至身強體壯,卻也甚少染病。不知為何緣故,昨日晚上,妾身那孩兒,竟突發(fā)疾病,昏迷不醒,數(shù)位名醫(yī)看過,竟是毫無辦法,生生急煞妾身也?!闭f著說著,秦夫人泣淚如雨,想來十分傷心。 靜林心下略感歉意,忙開口道:“夫人莫急,貧道這就去為令公子把脈。”秦夫人一聽,拿過身旁侍女遞上錦帕,稍整儀容后,便領(lǐng)著靜林來到秦公子房間。 進得房內(nèi),只見屋內(nèi)擺設(shè)十分奢華,正中雕花大床上躺著一年輕男子,一小廝模樣的人伺立一旁,正是昨日茶棚里那蠻橫的小廝墨雨! 靜林近前,一邊為那秦公子把脈,一邊打量著這秦公子:這秦公子,雖生得一副好皮囊,然臉色泛黃,眼周青黑,把其脈象,精華耗盡,元氣不足,沖脈氣虛,胃經(jīng)大衰,顯是縱欲過多?;杳灾八朴芯梗磥硎亲蛲碜龇ㄖ畷r,這秦公子正行那房中之事。 靜林面色微赧,稍整思緒,開口對秦夫人言道:“夫人,令公子之病,實在是...” 那秦夫人一聽,慌忙言道:“仙長有話但說無妨!” “夫人莫急,待貧道算上一算?!膘o林掐指一算,爾后搖頭,不發(fā)一語。 秦夫人焦急不堪,連番求請,靜林方開口道:“貧道方才推算,令公子近日來行事有虧,所以突生此疾?!薄靶盒惺掠刑??請仙長明言!” 靜林躊躇半響,開口言道:“令公子之病,貧道雖可醫(yī)治,但事因不除,令公子怕是...” “怕是什么?”“怕是會病情反復(fù),終將不治啊...哎...” “仙長,這、這可如何是好?究竟是何事因?仙長,一定要救救小兒??!”秦夫人一時情急,竟又哭了出來。 靜林見此情形,忙開口道:“貧道只算到令公子此疾事關(guān)一女子,那女子與令公子有所牽連,不知是否令公子做了什么有害那女子的事?” 秦夫人一聽此言,眼中精光一閃,心下暗道,莫非是那林窅娘一事? 靜林見秦夫人若有所思的樣子,心下了然。 秦夫人開口問道:“那不知此事因如何得除?” 等得就是你秦夫人這句話!靜林撫須言道:“只要令公子不再與那女子有所牽扯,前事或可如過往云煙?!薄版砻靼琢耍蔷驼埾砷L救治小兒吧?!?/br> 靜林從懷中取出乾坤袋,摸出了三粒丸藥,這三粒丸藥其實是補精健體用的,希望這秦公子經(jīng)此一病,也能養(yǎng)養(yǎng)那過虛的身體,靜心寡欲,否則這秦公子,怕是真要命不久矣。 “夫人,這三粒藥,分三日給令公子以溫水服下,爾后細細調(diào)養(yǎng)。切記,要少行那房事!”靜林叮囑道。 秦夫人自是知道自家寶貝嬌兒平日里...也怨自己平素對這秦家命脈過分寵溺,哎...收回思緒,秦夫人取過丸藥,讓墨雨把秦公子扶起來,然后親自喂自家寶貝嬌兒服藥。 一丸藥下去,秦公子臉色立見好轉(zhuǎn),竟隱隱有清醒之勢! 秦夫人一見,心中歡喜不已。忙對靜林深深施禮,欲取重金答謝,靜林堅辭不授。 事既已辦成,靜林便告辭離去。秦夫人千恩萬謝,親自將靜林送出府門。 靜林出得府門,尋到正焦急等候的沈昊元三人后,便一同往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