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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帽武林之yin亂后宮】(076)

    29年9月29日

    【綠帽武林之yin亂后宮】(076)

    趙羽沒想到眼前女子就是陳圓圓,正要說話,那吳三桂卻笑道:「原來小王

    爺早與賤內(nèi)相識,為何一開始卻不說出來,騙的屬下好苦。」

    趙羽連忙道:「那里那里,平西王誤會了,只因我在金陵與柳如是偶遇,她

    聽聞我從北京來,說起有個叫陳圓圓的姐妹在北京,已經(jīng)失去聯(lián)系很久,她十分

    擔心,因此托我回京之后打聽一下,沒想到在這里能遇見,真是巧合。」

    陳圓圓聽了喜的連忙拉著趙羽道:「你真遇到了柳jiejie?她過的怎么樣?還

    有顧jiejie、董meimei她們,現(xiàn)在都過得還好嗎?」

    趙羽想起錢謙益和李香君來,心中不悅,不過此情此景也不好發(fā)作,只得從

    懷里掏出一封信來道:「說實話我跟她們不熟,只是偶然相遇,臨走她給了我一

    封信,你自己拿去看吧。」

    陳圓圓拿著信喜極而泣,連聲抱歉幾句,轉身回房去了。

    這里吳三桂連忙道:「賤內(nèi)竟然如此無禮,讓小王爺笑話了。」

    趙羽揮手道:「無妨,今日已經(jīng)叨擾許久,我們改日再會吧。」

    吳三桂苦留不住,只得命人抬了轎子送他回去。

    等趙羽一走,那王輔臣連忙道:「王爺,你怎么就讓他這么走了,連正經(jīng)事

    都不提一提?」

    吳三桂笑道:「你懂什么?這小王爺是聰明人,我也不是笨蛋,有些事水到

    渠成,急求不來。」

    一旁的張國柱也道:「恕屬下愚鈍,這小王爺雖然是太后的侄子,可他除了

    封號尊貴,手中既無權又無兵,我們求他真能有用?」

    吳三桂呸了一口道:「你懂個屁,你當滿清的太后跟咱大明的太后一樣空有

    尊號沒有權力?你要真這么想就大錯特錯了,如今順治小皇帝還未當政,名義上

    是攝政王多爾袞總覽政務,可實際上呢,多爾袞雖權謀,然而軍功尚淺,其

    實根本管束不了那些跋扈的王爺,就說那豫親王多鐸吧,他連皇太極都不大放在

    眼里,曾經(jīng)公然送一匹坡腳病馬給皇太極祝壽,此等人物又豈會聽那多爾袞的調(diào)

    令,因此這幫王爺誰也不服誰,偏那皇太極的莊妃布木布泰生的聰明美麗,又善

    于調(diào)和王爺們之間的矛盾,這幫只知打仗的跋扈爺們竟然被她訓得服服帖帖,凡

    事以她馬首是瞻,她把軍國瑣事都交給多爾袞和濟爾哈朗打理,躲在慈寧宮只抓

    那大事要務,出了什么壞事也有多爾袞擋刀,實際上她卻握著最大的權力,連阿

    濟格這么粗野的混蛋還怕馬屁要給她上尊號為國慈,可知這個女人不簡單啊,咱

    們?nèi)缃翊钌狭诵⊥鯛斶@條線,今后也算是在她面前有了一點說話的權力,就憑這

    一點,咱們甚至比當了多爾袞的心腹更重要,今晚真是意外之喜,本王要多飲幾

    杯?!?/br>
    張國柱、王輔臣聽的連連點頭道:「王爺英明,我等不及也?!?/br>
    吳三桂又道:「本王和小王爺交往的事要嚴加保密,尤其要防著孔有德、尚

    可喜、耿精忠這三個混蛋。」

    張、王二人道:「屬下雖愚鈍,還不至于是非不分,王爺何須吩咐?」

    不言吳三桂如何歡喜,趙羽卻心里有些忐忑,母親剛下了禁酒令,他就違反

    了,此時滿身酒氣也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

    回到王府的時候夜已經(jīng)有些深,只覺涼風習習,倒也頗為提神。

    丫鬟們連忙給他遞來長袍披上,他想著楚薇受了罰,心中可能不大痛快,于

    是前去安慰,正走之間,一個婦人攔住他跪拜道:「奴才給主子請安。」

    趙羽道:「你是誰,找我有什么事?」

    那婦人笑道:「世子爺果然不記得了,奴才原本是辛者庫的管事,賤名方彥?!?/br>
    趙羽連忙從左右拿過燈籠往她臉上照了一照,道:「原來是你,這個時候來

    找我干嘛?難不成羅蕓和蔣英出了什么事?」

    方彥笑道:「如今奴才已經(jīng)被王妃調(diào)去庫房當差,現(xiàn)在辛者庫的管事是馬氏?!?/br>
    趙羽詫異道:「母親好端端的為什么要調(diào)你去庫房?」

    方彥看看左右,趙羽會意,于是屏退隨從,那方彥見四周沒人,這才嘆息道

    :「幸虧世子爺回來的及時,不然羅、蔣二位夫人只怕已經(jīng)不在人世間?!?/br>
    趙羽吃驚道:「這是從何說起?你給我好好說道說道?!?/br>
    方彥警惕地望著周圍道:「此處不便說話?!?/br>
    趙羽便領著她來到書房之中,方彥這才跪在地上將曹臻如何虐待羅蕓、蔣英

    ,如何對二女暗下殺手的事都抖了出來,趙羽聽的額頭青筋突突直跳,揮袖冷哼

    道:「你可別蒙我,她跟二女無冤無仇,為何要費盡心思害她們?這對她有什么

    好處?」

    方彥連忙道:「奴才也想不明白其中道理,于是多次追問羅夫人,她看起來

    知曉其中緣故,只是憋著不肯對奴才講,想必其中有為難之處,主子一問便知?!?/br>
    趙羽聽了嘆息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br>
    方彥卻突然拉著他的褲腳悲泣道:「奴才斗膽請主子為奴才做主?!?/br>
    趙羽聽了不耐煩道:「我還有事要辦,你一口氣說完不行嗎?」

    方彥連忙道:「因為奴才幾次三番阻攔了曹夫人的事,她對我恨的牙癢,奴

    才迫不得已變賣家當給她送了厚禮,這才留下一條命來,這都沒什么,奴才的兒

    子才四歲左右,被她派人強行從家中送到王府里陪王世孫伴讀,我知道她的意思

    ,意在借兒子來要挾奴才,奴才一開始還覺得既然世子爺已經(jīng)回來,她還不敢對

    我兒子怎樣,可最近我才發(fā)現(xiàn),我們家唯一的兒子已經(jīng)被她們拐到一個秘密所在

    ,如今生死未卜,求世子爺看在奴才多年服侍王妃的分上,救出奴才的兒子,他

    是家中的獨苗,更是奴才的心頭rou,求求主子!」

    一邊說一邊哭。

    趙羽聽了,霍地一下站了起來,厲聲道:「豈有此理,這曹臻竟然敢如此為

    非作歹,她不過是一個側福晉,誰給她的膽子?」

    方彥哽咽道:「她曾是王妃的貼身侍女,連王爺都對她十分客氣,如今又成

    了側福晉,地位更比從前高了許多,要不是世子爺臨走之時反復囑托奴才,奴才

    也不敢冒著那大風險去得罪她。」

    趙羽連忙將她扶起來道:「看來這還是我的錯,連累你和孩子都受了委屈,

    你放心,只要你用心做事,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回頭我立刻派人去查驗清楚,

    爭取盡快將你的孩子找到,你也不用再哭,先去庫房支領五百兩銀子用著,事后

    還有別的賞賜。」

    方彥連連磕頭道:「多謝世子爺開恩。」

    說畢又道:「不過奴才還有別的事情要稟告,那曹主子在您南下之后,曾經(jīng)

    頻繁外出過,也不知是因為何事,奴才不敢亂說,不過后來她有兩個隨身丫鬟暴

    斃而亡,死的不明不白,她們家人來鬧過幾次,后來才沒了聲音?!?/br>
    趙羽聽了疑惑道:「還有此事?她經(jīng)常去什么地方?那兩個丫頭叫什么名字?」

    方彥道:「奴才當時還在辛者庫,只是聽下人們議論過此事,也就留了心記

    著,至于曹主子去了那里,奴才可沒權力過問,不過那暴斃兩個丫頭我倒是仔細

    打聽過,一個叫寶勒爾,一個叫多蘭,她們也是很早就跟隨王妃的人,只是沒有

    曹臻那么受寵?!?/br>
    趙羽點點頭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一有你兒子的消息,我會

    立刻派人通知你?!?/br>
    待方彥走后,他臉色陰沉起來,心里雖然恨透了蔣英、羅蕓,但她們的生死

    都應該由自己來掌控,這曹臻擅自做主,簡直就是沒把他放眼里,最讓他惡心的

    是,曹臻在之前一直裝的很關心蔣英羅蕓的樣子,看起來挺善良的一個人,他這

    才放心將家中所有事務交付給她,沒想到暗地里卻演了這么一出,經(jīng)過這許多事

    之后,趙羽最恨那種表里不一,陽奉陰違的人,故此趙欣如此直白地向他表露本

    性,他不但不惱恨,反而心中暗喜。

    想到這里,他走到書桌旁拉了拉搖鈴,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捻懧?,不一會一個帶

    刀漢子從外面進來,只見他跪下道:「奴才左向明拜見主子?!?/br>
    趙羽道:「許久不見,現(xiàn)在過的如何?」

    那左向明笑道:「多謝主子掛念,奴才如今過的很好,已在京城置了新房,

    還娶了兩房媳婦?!?/br>
    趙羽嘆道:「沒想到你已經(jīng)娶媳婦,我沒能去吃喜酒,很是遺憾。」

    左向明連忙道:「奴才一個下人,那里值得主子如此牽掛,主子這么說,真

    是折煞奴才了?!?/br>
    趙羽笑道:「也罷,等你生下兒子,我再去你家喝滿月酒也行,既然你娶了

    媳婦,那開銷肯定也多了起來,月錢不夠用的話就直接跟我說,你從中原跟著我

    到北京,一路上吃苦受罪也不容易。」

    左向明心中感動,含淚道:「主子千萬可別這么說,奴才能跟著主子那是天

    大的福氣,如今主子做了世子爺,奴才也跟著升了六品藍翎侍衛(wèi),不但領著朝廷

    和王府的雙俸,更重要的是光宗耀祖,連縣太爺見了我也要畢恭畢敬的,放在從

    前是不敢想象的,如今奴才已別無他求,只想著盡畢生之力,服侍好主子和主子

    的家人,那就是奴才最大的心愿了?!?/br>
    趙羽聽了笑道:「很好,不枉我栽培你一場,如今我交代你一個差事,我有

    個側福晉叫曹臻,我要你把她從出生到現(xiàn)在的所有事情都給我查清楚,尤其是對

    我不利的,更要細細的,不放過一點痕跡,給你一個月時間,千萬仔細著,

    別走漏了消息,否則我拿你是問?!?/br>
    左向明道:「得令,只是奴才走了,這王府的安全誰來負責?」

    趙羽道:「我另外派人,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涉及此次行動的所需人員和開

    銷你自己合計一下,回來給我報個賬?!?/br>
    那左向明肅然領命,弓著身子退下了。

    當下趙羽又喚來幾個首領侍衛(wèi),將王府守衛(wèi)重新布置一番之后,正要回房歇

    息,忽然外面有人求見,趙羽一看是曹臻房里的格日勒,不由扔下筆笑道:「你

    們主子怎么不跟我慪氣了?」

    那格日勒連忙陪笑道:「世子爺這話就不對了,我們主子何曾跟您慪氣過?

    想必是那下人亂嚼舌頭根,引起世子爺誤會?!?/br>
    趙羽冷笑道:「說罷,找我有什么事?」

    格日勒連忙道:「曹主子聽說你在南方受傷嚴重,特意熬了人參雞湯請世子

    爺過去品嘗。」

    趙羽笑道:「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們主子,待我換一件衣服。」

    當晚趙羽在眾人簇擁下去了曹臻那邊歇息,那曹臻果然換了一副討好的面孔

    ,親自捧著那人參雞湯過來服侍。

    趙羽一邊喝湯一邊道:「我走之后,家里有什么事讓你十分為難,不妨講出

    來給我聽聽?!?/br>
    曹臻笑道:「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談不上十分為難?!?/br>
    趙羽道:「臨走之時宮里分給我們?nèi)f畝地,如今安置的如何了?」

    曹臻道:「目前只安置了一半,由于連年戰(zhàn)亂,京畿一帶人口凋零,我已經(jīng)

    安排人手盡力收攏各地流民,可還是湊不到足夠的屯戶,別的王公貴族也是如此

    ,空有大片土地,卻落的無人耕種,好好的良田就給荒廢了許多,世子爺若要細

    細查問,我去招各房管事的過來。」

    趙羽搖頭道:「不必了,我不過隨口問問,羅蕓的女兒照料的如何,抱過來

    給我看看?!?/br>
    曹臻沒想到趙羽突然想起這個事來,一時慌了神,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趙羽奇道:「怎么了,那孩子莫非出了什么事?」

    曹臻連忙道:「那孩子好好的,沒什么事,只是我見你連她名字都不愿意取

    ,放在眼前也是徒增厭棄,恰好那鄂碩的夫人吉蘭膝下無女,我與王妃商量之后

    ,便送給她當養(yǎng)女,已經(jīng)取名為烏云珠?!?/br>
    趙羽大驚道:「什么時候的事,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

    曹臻道:「就今天的事,原本要找你商量,誰知到處找不到你的人,后來才

    知道你在吳三桂府上做客,我們就先把孩子送了過去?!?/br>
    趙羽怒不可遏,舉起巴掌往她臉上甩,那曹臻不敢躲,只是閉著眼睛任憑處

    置,等了好一會,那巴掌卻終究沒有落下來,她這才睜開眼,只看見趙羽已經(jīng)氣

    的滿面通紅,自己也嚇得淚流滿面。

    趙羽一邊喘息一邊道:「很好,很好,我看你這么能管事,明天就封你為大

    福晉好不好?」

    一席話嚇得眾人連忙跪在地上。

    趙羽又大吼道:「是不是你心里琢磨著,我跟楚薇就不該回來,你在王府里

    就可以一言九鼎,就可以稱王稱霸?」

    格日勒見這話說的太重了,連忙跪在趙羽膝下悲泣道:「世子爺千萬別這么

    說,我們主子受不得這話,將格格送給董鄂家做養(yǎng)女,那也是王妃的意思?!?/br>
    她不說還好,一說趙羽更加上火,一腳將她踹倒在地,指著她鼻子罵道:「

    打量著我是三歲小孩那么好騙嗎?分明是你們自己不想養(yǎng)又怕?lián)煟瑪x掇著母親

    來攪混了水,不知不覺她就做了你們的擋箭牌,既然當初不想養(yǎng)她,為何提前不

    說明白,偏要送給那董鄂家,傳出去我們堂堂查王府連個小女孩都養(yǎng)不起,那豈

    不是天大的笑話?」

    曹臻沒想到趙羽會為了這個小女孩大發(fā)雷霆,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只是跪

    在地上抽泣道:「既然如此,我們派人將她接回來就是,都是妾身的錯,請世子

    爺不要為了這個氣壞了身子。」

    趙羽搖頭道:「現(xiàn)在知道錯了,早干什么去了,我真是要被你們給氣死,你

    先別忙著哭,給我說說那董鄂家到底是什么來頭,別讓我女兒受了委屈。」

    曹臻連忙將董鄂家的境況都說了一遍,原來董鄂家的家主叫鄂碩,此時已經(jīng)

    隨多鐸南下伐明,此人是正白旗一員驍將,多次在山東、關寧一帶重創(chuàng)明軍,因

    功晉升為巴牙喇甲喇章京,相當于明軍的正三品參將,他的夫人吉蘭則留在北京

    ,早年與曹臻是閨中密友,故此將趙羽的女兒送給了她,總體上來說家境倒也不

    差。

    趙羽略微放心,含淚長嘆道:「也怪我對這女兒太不用心,你們才敢對她如

    此作踐,罷了罷了,你如此年輕我就讓你掌管這么大的家務,現(xiàn)在看來的確是不

    智,以后這些事你不必過問,只在房里安安靜靜做個女人,別給我添亂才好?!?/br>
    說畢抬腳就走,剛走出門外沒幾步,里面曹臻只覺兩眼發(fā)黑,耳朵嗡嗡亂響

    ,整個人支持不住,軟軟地倒在地上。

    格日勒連忙扶著她大聲道:「世子爺,我們主子昏倒了,你快過來看看吧。」

    趙羽搖了搖頭,一邊吩咐左右去找太醫(yī),一邊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混亂之中,海蘭珠急急忙忙的帶著一群人兒趕了過來,眼見如此情形,拉著

    趙羽道:「這事是為娘做主,你又何必錯怪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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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羽冷哼道:「母親不必再為這等悍婦辯解,她今日敢私自將我的女兒送人

    ,明日就敢弒君殺夫,此等悍婦,我絕不姑息?!?/br>
    海蘭珠見他氣急了,于是屏退眾人,拉著他來到園中小亭子邊坐下,一邊給

    他揉額頭,一邊柔聲道:「我原以為你對這丫頭不上心,怎么生這么大的氣,快

    別這樣,我這樣做也是為了那丫頭好?!?/br>
    趙羽不解道:「此話從何說來?」

    海蘭珠道:「今日我從宮中回來,路上正好遇到一位大師,我想著最近你諸

    事不順,所以求他算上一卦,只當給他化緣,打發(fā)一點銀子就算了,誰知那老道

    不要銀子,我們家的事他說的有模有樣,我也就信了,因此帶他回了家里來,原

    本是打算給咱家的人都算一卦,恰好奶子抱著烏云珠過來,正好被他撞見,他一

    把奪了,抱在懷里看了看,只說這孩子跟他有緣,只可惜命太貴,怕不能長久,

    要度化了收做道姑,方能保芳齡長久,說來也怪,烏云珠平時不會讓陌生人抱,

    又總是生病,往往哭鬧不止,在那道士懷里反倒乖巧安靜,就像與那老道熟識一

    樣,不過我那里舍得讓烏云珠出家,他便嘆道:‘既然你們不舍得,那也無妨,

    只需寄養(yǎng)在別人家里或許能化解一二,只是最好她與親生父母少見面為妙,擇日

    不如撞日,今天就送人,否則遺禍無窮。’當時董鄂家的吉蘭夫人也在,聽了此

    話便執(zhí)意要收養(yǎng)烏云珠為女,我派人到處尋你不到,料想你對烏云珠本來就不大

    在意,因此也就點頭同意下來,誰能想到你心里還掛念著她呢?!?/br>
    趙羽嘆道:「我一看到這孩子就想起她母親,當然生氣,只是畢竟她是我的

    女兒,我討不討厭她是我的事情,別人不許插手,明日我就去將她討回來?!?/br>
    海蘭珠道:「千萬別這樣,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那道士在我看來還

    有幾分本領,萬一他說的很對呢,你豈不是害了烏云珠的性命?」

    趙羽道:「君子不語怪神亂力。母親可別信了那妖道的話??磥泶耸率俏姨?/br>
    為難曹臻,我會對她道歉,母親無需多勸?!?/br>
    當夜,趙羽令人送一副玉釵到曹臻房中,以示歉意,格日勒十分高興,正要

    去取那玉釵,曹臻噼手奪過那玉釵,狠命甩在地上,砸了個稀碎,冷著臉道:「

    以后我與趙羽勢不兩立,你們也不許與他來往?!?/br>
    格日勒百般勸解,曹臻依舊不聽,下人回報趙羽,他唯有嘆息而已。

    次日趙羽備上厚禮,領著眾人去董鄂府討回女兒,吉蘭夫人雖然不舍,但查

    王府是皇親國戚,只怕引火上身,又得了許多財物,不敢阻攔,因此趙羽很順利

    地將烏云珠取了過來,先放在碧如房里供養(yǎng)。

    誰知一回到家里,那烏云珠就開始百病纏身,日夜嚎哭不止,太醫(yī)百般調(diào)治

    無效,趙羽只得請來周云逸醫(yī)治,順便給烏云珠算了一卦,周云逸問了生辰八字

    ,掐指算了一回,搖頭道:「此女果然是富貴命格,又生于富貴之家,真是貴上

    加貴,奈何月滿則缺,若是留在家中,要么刑克家人,要么被家人所刑克,寄養(yǎng)

    別處或者出家,都是不錯的打算?!?/br>
    趙羽別人不信,唯獨對周云逸深信不疑,心下躊躇不已。

    當晚他翻來覆去睡不著,再怎么說那也是他的女兒,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送給

    了外人,實在心有不甘,可是不送出去又怕活不長,于是披衣起床,在院子里逛

    來逛去,不知不覺竟來到了辛者庫的門口,此時眾人已經(jīng)入眠,里面黑漆漆沒有

    一點火光。

    趙羽拍了半天門,終于叫醒了守門婆子,這些人被打攪了睡眠,罵罵咧咧地

    開了門,眼見是趙羽過來,嚇得跪在地上求饒,趙羽也不理會,直接往里面走,

    一時驚動了辛者庫的管事姑姑馬氏,那馬氏每日提心吊膽,深怕趙羽問罪于她,

    此時聞知他深夜造訪,還以為陷害羅蕓的事東窗事發(fā),登時嚇得魂飛魄散,強忍

    著驚恐過來拜見,誰知趙羽卻道:「你把她帶過來吧,我有事跟她說說?!?/br>
    那馬氏更加慌了神,畢竟羅蕓現(xiàn)有棒傷在身,雖然之后有悉心照料,可現(xiàn)在

    依舊臥病在床,路也沒法走,更不用說見客。

    原來方彥雖然知道曹臻要害羅蕓,卻不知她已經(jīng)動了手,只差最后一步,故

    此趙羽也不清楚羅蕓現(xiàn)在的境況,那馬氏連忙道:「羅夫人如今重病在身,只怕

    不宜見客,主子還是改日再來吧?!?/br>
    趙羽奇道:「有此等事,怎么沒人給我說起?」

    馬氏道:「罰入辛者庫的人都是包衣和罪人,這些小事豈能入主子的耳朵,

    哪怕就算死了人,只怕主子你也不知道。」

    趙羽連忙道:「不要廢話,她既然不方便見我,那我就去見她?!?/br>
    那馬氏見阻攔不過,只得苦著臉答應下來,提著燈籠在前面給趙羽引路,越

    往里面走,越是有一股糞臭味飄來。

    那馬氏連忙道:「這附近堆著凈桶,這天熱了就不好聞,世子爺最好還是別

    去,只怕熏壞了你?!?/br>
    趙羽心中不悅,冷哼道:「先前我又不是沒來過這地方,那方彥就比你好多

    了,把這里弄的井井有條,沒有絲毫異味,如何到了你手里就成了這般模樣,你

    看看這地方,雜亂無章,邋遢齷蹉,幾無立錐之地?!?/br>
    馬氏嚇的面無血色,只是一個勁地告罪。

    趙羽也不想多說,轉過幾處長廊,終于來到羅蕓的房間,本來她已經(jīng)睡去,

    不過最近因為受了傷,終日在房里躺著,所以睡得格外淺,趙羽等人走路的腳步

    聲就輕易吵醒了她,她有氣無力地爬起來問道:「外面是誰?。俊?/br>
    那馬氏在門外道:「羅夫人,世子爺來看望你來了?!?/br>
    羅蕓顯然沒有聽清楚,連聲道:「蔣meimei不是也受傷了嗎,不好好養(yǎng)傷這會

    子過來干嘛?」

    趙羽冷哼一聲,推開了房門,那馬氏連忙進來點上了蠟燭,房間里開始明亮

    起來。

    趙羽冷哼道:「你耳朵聾了嗎,是我來看你來了?!?/br>
    羅蕓沒想到是趙羽,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掙扎著要起來,卻不料背后一陣

    劇痛傳來,反倒引的她發(fā)出陣陣痛呼。

    短短數(shù)個月時間,趙羽見她已經(jīng)變的瘦骨嶙峋,面無血色,連頭上的長發(fā)也

    枯萎變黃,心就軟了一半,又見她如此重病,更是感到不安,下意識按住她的肩

    膀道:「到底生的什么病,怎么床都起不來了,痛的臉上都冒汗?!?/br>
    說畢回頭對馬氏喝道:「她都這樣了,你有沒有叫太醫(yī)來看?」

    那馬氏連忙嚇得跪在地上道:「回主子的話,尋常奴才生病,那里有資格找

    大夫,平時只能忍著,實在忍不過也只能找些行腳應付而已,奴才自知羅夫人不

    是尋常奴才,所以已經(jīng)請了大夫診治,只是太醫(yī)是不可能到這里來的?!?/br>
    趙羽還要再說,羅蕓卻道:「你怎么來了,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快出

    去吧?!?/br>
    趙羽心中尷尬,連忙道:「我來這里有重要事情跟你商量?!?/br>
    羅蕓咳嗽了幾聲,掙扎著爬了起來,已然氣喘吁吁,趙羽喝罵馬氏道:「還

    不快過來扶著她。」

    那馬氏連忙拉了幾個抱枕過來,墊在羅蕓身邊,小心翼翼拉著她歪著,只見

    羅蕓慘笑道:「我這也不是病,而是被她們打成這樣的,你要是再晚回來一天,

    只怕還能趕上給我收尸?!?/br>
    趙羽聽了心中驚怒不已,對著馬氏怒喝道:「果真有此事?」

    那馬氏眼見再也遮掩不過,連忙跪在地上涕淚縱橫地告罪,一五一十地將曹

    臻如何安排她當辛者庫管事、如何羅列罪名、如何暗中殺人等事都給抖了出來,

    一邊說一邊哭。

    趙羽本來這些天就被曹臻一連串的行為氣的夠嗆,現(xiàn)在聽馬氏這么一說,那

    暴脾氣終于忍耐不住,隨手從門口侍衛(wèi)腰上拔出寶劍道:「這妖孽賣我女兒不說

    ,如今還想害我妻子,我不如殺了她落得干凈!」

    眾人苦苦抱住他的腰才攔了下來。

    這里羅蕓卻嘶聲道:「她要賣誰的女兒,你給我講清楚?!?/br>
    一邊說一邊大咳起來。

    趙羽見此連忙丟了手中寶劍,輕撫她的肩膀道:「你不用著急,今晚我就是

    給你來商量此事的。」

    說畢他將烏云珠寄養(yǎng)到董鄂家的事講了一遍,說完又道:「這孩子一回家就

    有各種病痛纏身,我已經(jīng)加派了三個奶媽輪流照看,連師兄周云逸也請了過來,

    雖然比先前好了許多,可是我還是怕她不能長久,畢竟周師兄說的對,她的命就

    不該呆在咱家,我就是想過來問問你的意見,到底該怎么辦?」

    羅蕓連忙道:「那就沒別的辦法了嗎,如果她被安置到了董鄂家,我豈不是

    以后連見上一面都不能?」

    趙羽嘆道:「我已經(jīng)試過所有辦法,連寺廟的和尚都請了個遍,可惜天意如

    此,你我凡人豈能力抗?不過你想見她也還容易,畢竟那董鄂家不過是個三品參

    將,巴結我們還來不及呢,豈敢不讓你去見女兒?!?/br>
    羅蕓含淚道:「既是如此,任憑世子爺處置吧,只希望平時多去照看著,別

    讓那董鄂家欺負了她。」

    趙羽道:「那是必須的,畢竟她是我的血脈,我之前的確是太冷落她,如今

    想來孩子何其無辜,大人之間的情緒不應該強加到孩子身上,你好好歇息養(yǎng)傷吧

    ,過幾天我再來看你?!?/br>
    說畢站起身來,剛走到門口,羅蕓忽然到:「世子爺,我還有話跟你說,你

    讓其他人退下?!?/br>
    趙羽聽了揮了揮手,馬氏和其他人于是走了個干干凈凈,羅蕓揮揮手讓趙羽

    近前,指了指桌子的茶杯,趙羽會意,先試了試溫度道:「已經(jīng)涼了,我讓他們

    換熱的來?!?/br>
    羅蕓卻攔住他道:「不用了,涼的才提神。」

    說畢接過那茶杯勐喝了一口,這才理了理頭發(fā)苦笑道:「如今我這副樣子是

    不是像個老太婆,讓你大倒胃口?」

    趙羽平靜道:「外表丑陋與否不重要?!?/br>
    羅蕓含淚嘆道:「想必世子爺認為我是那種外表跟內(nèi)心都很丑陋的人吧,對

    不對?」

    趙羽不置可否,只是低頭不語。

    羅蕓笑道:「果然是這樣,其實我也是自作孽,不可恕,你知道當初為什么

    我要跟那泰西人胡來嗎?」

    趙羽沉吟道:「什么原因已經(jīng)不重要了,關鍵是你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傷透了我

    的心?!?/br>
    羅蕓慘笑道:「沒錯,試問天下那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與別人顛龍倒鳳

    ,更何況你是那樣自尊心極強的人,沒有當時殺我泄憤,還讓我生下孩子來,已

    經(jīng)算是天大的仁義。」

    趙羽搖頭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又何必再提?」

    羅蕓嘆道:「的確,事情已經(jīng)造成了,再無挽回的余地,我那所作所為等于

    在你心頭插了把刀,說什么都是多余的,可是我告訴你,當時是王妃逼我這樣做

    的,曹臻不過是奉了她的命令,你又作何感想?」

    趙羽聽了心神劇震,連忙道:「無憑無據(jù)的你可別亂誣陷人!」

    羅蕓慘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br>
    說畢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包道:「這是王妃強行喂給我的打胎藥,若是我不按

    照她的意思去做,肚子里的孩兒將保不住,為了孩子,我只能與那泰西人茍合。」

    趙羽含淚道:「不,不會的,母親不是這樣的人,她沒理由這么做??!」

    羅蕓冷笑道:「沒理由?還不是因為那沉雨的事,王妃得知她在王府所有井

    都下過毒之后,大病一場,吐了三天三夜,差點命喪黃泉,她恨毒我們這些漢人

    媳婦,恨不得將我們?nèi)口s出王府,可惜她知道你是不會同意的,于是處心積慮

    地讓我和蔣英演出紅杏出墻的戲碼給你看,讓你對我們絕望,你當然會絕望,連

    我也對自己十分絕望,要不是已經(jīng)有了孩子,我早就死了,又何必在這世上受無

    盡的折磨。」

    趙羽想起剛回來的時候,海蘭珠對他說要休了楚薇,另娶雅圖、阿圖兩位公

    主為正妻,沒想到她早就有了這個想法,還害苦羅蕓和蔣英,連忙道:「你當初

    為何不跟我講呢?」

    羅蕓笑道:「為什么要跟你講?我自己覺得本就該被你罰到這里來受苦。再

    說,為了孩子的安全,縱然有再大的委屈,我也要承受下來?!?/br>
    趙羽含淚道:「既然如此,這地方已經(jīng)不能再住,你還是搬回去吧,明天我

    就恢復你的名號?!?/br>
    羅蕓流淚道:「不,我不會再回王府之中,那里讓我感到害怕,也讓我感到

    羞恥,我想出家,最好是在山里修行?!?/br>
    趙羽忽然覺得心里少了什么東西,憋的十分難受,感嘆道:「你下定決心了?」

    羅蕓道:「是的,我早就這么想了,蔣英也是這么想的?!?/br>
    趙羽搖頭道:「不行,你畢竟是我的側福晉,怎能堂而皇之去出家,我不答

    應,這次你回來,我保證母親絕不會再動你,也保證沒有人再說你的笑話,可不

    可以?」

    羅蕓搖頭含淚道:「不,我不怕別人笑話,我只怕我自己,你知道嗎,我的

    確是對不起你,實話告訴你吧,我就是一個yin蕩無恥的人?!?/br>
    趙羽愣道:「你為什么這樣說自己?」

    羅蕓嘆道:「你不知道的,當時我明明非常排斥和那泰西人茍合,可是真正

    在做的時候,雖然是被逼的,可是我的的確確產(chǎn)生了強烈的快意,這種快意從不

    曾在你身上找到過,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我們情投意合,明明我們水rujiao融

    ,可是卻比不上一個從不認識的長毛泰西人,他的出現(xiàn)雖然讓我恐慌,可是又讓

    我期待,我甚至在內(nèi)心深處感激王妃賜給我這么一個人,想來我天生就是一個yin

    蕩婊子,可笑我自己卻一直認為自己是端莊守禮的淑女,而事實上呢,我卻跟一

    個素未謀面的洋人水rujiao融,還在他身上高潮了好幾次,每次他的東西插進來,

    我渾身都充滿了愉悅感和飽脹感,恨不得融化在他身上,直到現(xiàn)在,我夢里經(jīng)常

    出現(xiàn)的人有你,也有他,可總得來說,他出現(xiàn)的頻率甚至比你還高,甚至在夢里

    ,他還是那么的狂野和兇勐,將我一次次送上極樂巔峰,如果我長久夢不到他,

    我甚至會焦慮和恐慌,畢竟這辛者庫太累太可怕了,我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

    有在夢里肆意亂來,這樣的我你還要嗎?我難道還不是放蕩婊子嗎?你說說啊,

    你倒是說啊!」

    羅蕓說到后面放聲大哭起來,趙羽也哭的淚流滿面,兩個人的心都像是被戳

    了個大洞,里面空空的,黑黑的,只有無盡的失落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