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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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珠和世子在府上大門口見面起了爭執(zhí),鬧得不歡而散,氣得世子揚(yáng)長而去,過府不入。 何氏和甄淵聽到來人對長公主的稟報(bào),沒好意思再找安國公府討要說法,寒暄幾句后請辭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甄淵倒是把甄珠好一頓數(shù)落,世子有學(xué)問,有相貌,人品正直,眼看將軍府要到手的女婿,就這么讓甄珠攪沒了。 何氏嘆息,婆母不好相與,女兒嫁過去必要受不少磋磨,不見得多大的好事。孩子他們不要,那自己家留著養(yǎng)吧,將軍府不缺這多一口的口糧。 甄珠埋著頭,捂著肚子,始終話都沒吭一聲。 本以為此事就這么揭過,誰知第二日安國公府就派媒人上門提親,甄珠鬧著不肯嫁給崔恪。何氏有些猶豫,和甄淵商量幾日后,還是替女兒同意了這樁婚事。 緊接著,崔家的人來甄家行納采禮,合生辰八字,兩家經(jīng)過商議,把婚期定在了今年的六月初六。 一個(gè)半月就要走完婚俗六禮,時(shí)間頗為倉促,但每一禮辦得還算隆重。 至于崔家送來的聘禮,何氏粗略地估算了下,有三四萬兩銀子,放在長安,也算極貴重的聘禮了。 何氏睡前與甄淵悄悄地咬著耳朵,世子對珠珠,看著不似毫無情意。 有情無情,甄珠不太關(guān)心的,她被肚子里的東西折磨得難受,吃什么,吐什么。 何氏本想在婚前教甄珠學(xué)些規(guī)矩禮儀,免得嫁去安國公府被婆家挑錯(cuò)拿捏,可見她這副模樣,就只剩心疼了。 再?zèng)]規(guī)沒矩,畢竟是新婦,還懷著孩子,蕭夫人難道沒一點(diǎn)容人之量。 崔恪派人來過兩回,送了從南方運(yùn)來的早熟的烏梅和酸杏,甄珠反胃時(shí)拈來吃兩顆,壓壓惡心。 翠丫在旁邊笑呵呵:“還沒成婚,世子就會(huì)疼人了!” 甄珠聽著卻是不爽,孕中火氣也旺,駁道:“他自己爽了一晚,叫我遭了這么大罪,給個(gè)三瓜兩棗就叫疼人了!” 說著生氣了,將案幾上一盤酸杏一下掀翻,圓圓的青杏咕嚕咕嚕滾得到處都是。 翠丫縮著腦袋,再不敢吱聲。 甄珠沒說出口的,崔恪若真有誠意,他自己怎么不來,安排個(gè)下人走走過場,還是覺得她腦子蠢好打發(fā)。 男歡女愛本是人間妙事,但懷孕生子女方受得苦難總要多些。 甄珠年歲還小,沒接觸過幾個(gè)外男就這樣匆忙懷孕,被迫嫁人,心里邊恨崔恪恨得要死。 那晚她都說了給他找花娘泄欲,可他不肯,強(qiáng)行破了她的處子之身,還內(nèi)射,灌那么多精水給她,害得她懷孕。 甄珠越想越委屈,直到大婚前心里還慪著崔恪,不情不愿地穿上繁復(fù)精美的嫁衣,何氏語重心長的囑咐她是一句沒聽進(jìn)去。 六月初六這日,艷陽高照,火舞云霄,長長的紅毯從院里鋪到了大門外。 崔恪著金冠喜服,騎一匹白馬來接新娘出嫁,甄珠由父母扶著,慢慢地登上花轎。 鳳冠霞帔,凌波微搖,甄珠隔著一層喜帕,隱約能看到白馬上的郎君雋秀而完美的輪廓,長身俊容,多少長安小娘子的春閨夢里人。 唯獨(dú)不是甄珠的。兩人過去有恩怨,甄珠從沒肖想過崔恪,更別提嫁他。如今要結(jié)為夫妻,還有些恍若夢中、戲如人生之感。 嗩吶四起,鑼鼓喧天,一行迎親隊(duì)伍浩浩蕩蕩在長安城內(nèi)繞上一圈,路邊兩側(cè)人群熙攘,有不少長安百姓過來湊熱鬧。 市聲鼎沸,議論紛紛,道是草包配了才子,麻雀變了鳳凰。 更有多嘴多舌的閑人,嚼著不知從哪聽來的小道消息,說是甄小娘和崔世子不打不相識(shí),小娘子看上了世子,勾引成事,懷了子嗣,“挾天子以令諸侯”,逼得崔家不得不娶。 有人贊嘆,有人嗤鼻,甄珠在喧鬧聲中吵得頭疼,拿出兩塊手帕塞住耳朵。 還好崔家還算周到,在轎子里置了冰鑒,下人們抬得又穩(wěn),在絲絲清涼中,甄珠掀開喜帕,斜靠著轎壁睡著了。 到了地方,翠丫喚了兩聲,甄珠沒應(yīng)。崔恪下馬打開轎簾,見甄珠雙目緊闔,張著小嘴,呼嚕呼嚕睡得正香。 可愛是可愛,但坐沒坐相,睡沒睡相,新婚當(dāng)日居然還能在花轎上睡著,真算沒心沒肺第一人了。 崔恪昨晚也沒睡好,明知甄珠的性格不適合做崔家宗婦,她明確說過不想嫁他,可他還是在得知她有孕,思慮再三后選擇向父母請罪,重金求娶。 可能他還饞她嬌嫩多汁的身子,可能因?yàn)樗撳挠诔H说男宰樱螞r他們還有了孩子。齷齪的心思肯定有,不過都可以冠冕堂皇地掩飾為一句,奉子成婚,不得已而為之。 翠丫趕緊叫醒了甄珠,將喜帕嚴(yán)實(shí)給她蓋上。 崔恪的一只手遞過來,翠丫拉著甄珠的手放到他掌心,郎才女貌,一對新人并肩踏入安國公府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