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交鋒

    納比爾皺了下眉。

    助手偷偷罵了幾句，眼觀鼻鼻觀心地混在人群里。

    過了一會兒，拿著布捂住口鼻的醫(yī)生出來了，他的助手扛著工具箱跟在他的身后。

    他對著那群人機械地匯報他的查看結(jié)果。

    但是他們并沒有怎么聽，他們只是笑笑，“你看看是不是毒素轉(zhuǎn)移到了手臂或者大腿，把手腳鋸掉就好了?！?/br>
    那個醫(yī)生愣了愣，“還不能斷定真正的致病原因，表面上的確是食物中毒的樣子。不過從中毒的一家人的癥狀來看，他們除了眼白外翻，舌頭腫大，還有嘔吐和腹瀉等癥狀——”

    “好了好了，”討論的人不耐煩地打斷他，“就是食物中毒，沒有問題了，我們可以走了，叫藥劑師去吧?！?/br>
    納比爾認識那群人中的一小部分，為首的那個戈登醫(yī)生是這一地區(qū)的負責人。

    只見他拍拍進去查看情況醫(yī)生的肩膀，說了幾句話，一群人吵吵嚷嚷地散開，納比爾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什么。

    “我認為，您應(yīng)該派幾個人繼續(xù)守在這里，這個食物中毒并沒有那么簡單，我是說它可能不是食物中毒，您最好——”

    “知道了?！?/br>
    散開的人經(jīng)過納比爾身邊，有個白色頭發(fā)的人停在了納比爾面前。

    “是你，納比爾，”對方皮笑rou不笑，“我還以為你要等你的妻子生了幾個孩子才回來?！?/br>
    “不關(guān)您的事?！奔{比爾冷淡地回應(yīng)他。

    “你就不懷疑那不是你的孩子？”

    納比爾氣極反笑，“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

    對方惡狠狠地瞪著他，臉色漲得通紅，“那當然不是我的！”

    這個叫艾利克斯的家伙曾經(jīng)是他的一個競爭對手，納比爾幾乎被他擠壓的無路可走，幸好最后去做了軍醫(yī)。只是奇怪，明明那個片區(qū)不止他一個醫(yī)生，但是這個家伙就是針對他。納比爾懷疑這個家伙是不是覬覦自己的妻子。

    艾利克斯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往納比爾身后的馬車看了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你治療外傷還是用灼燒嗎？”他呵呵一笑，“沒有把病人烤熟嗎？”

    “不勞你費心。”納比爾翻了個白眼。

    “好吧，反正你都回來了，病人就在那里，看他們會請誰吧！”

    他們幾乎是在同一片區(qū)行醫(yī)，但是艾利克斯不知道使了什么魔法，讓所有病人都十分服膺，找納比爾治療的也有，但都是重傷，稍有不慎，就會被法庭傳喚。

    艾利克斯的同伴大聲呼喚他，他沒有回頭。

    “那么之后讓我們來看看你的醫(yī)術(shù)得到了什么樣的提高吧，”艾利克斯挑釁的沖他挑眉，“納比爾醫(yī)生?！?/br>
    “請拭目以待?！奔{比爾平靜地跟他告別。

    戈登醫(yī)生也路過納比爾的馬車，但是戈登醫(yī)生并不認識他，他們只是點頭致意。

    納比爾準備離開了他要等的人才慢吞吞地走出來。

    “您在等誰嗎？”對方十分迷惑，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這一輛馬車孤零零地停在這里，相信正常人都會疑惑。

    “我在等您，”納比爾說到道，“請問您怎么稱呼？”

    “哦，叫我薩蘭就好，您有什么事嗎？”薩蘭醫(yī)生的助手落了東西，此時正折返回去拿，薩蘭醫(yī)生只好等待他。

    “里面的人真的是食物中毒嗎？”納比爾指指房子里面。

    “不知道啊，”薩蘭醫(yī)生眼神躲閃，“應(yīng)該是食物中毒吧，我醫(yī)術(shù)有限，還是讓別的醫(yī)生治療吧?！?/br>
    納比爾看出來薩蘭因為所有人都不把他當回事非常憤怒又無奈，反正說了別人也不信，還要費口舌解釋，干脆就不說了。

    “我相信您，”納比爾誠懇地說，“您能告訴我您的判斷嗎？我想聽一聽。”

    薩蘭奇怪地看著他，“你相信我？”

    “是的?！?/br>
    “其實我也不能準確判斷，”薩蘭猶豫了一下，“在此之前我到過許多地方，也出現(xiàn)過治療失敗的情況，所以我——只是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進行判斷罷了，我曾經(jīng)在一個小鎮(zhèn)見過類似的癥狀。”

    “他們的情況不像是食物中毒，倒是很像——”

    薩蘭的助手扛著工具箱跑出來，臉色蒼白，滿頭大汗。

    “像什么？”納比爾忍不住追問。

    “你跑什么？后面有魔鬼追你嗎？”薩蘭十分不滿意他冒冒失失的樣子。

    助手擦了一把汗，語氣里帶著恐懼，“他們死了，死了一個人?！?/br>
    薩蘭神情凝重，“瘟疫——”

    “我們得去問問這家人最近都去過哪里，和什么人接觸過?！?/br>
    薩蘭轉(zhuǎn)頭跟納比爾道別，“我還是得回去看看，您快點走吧?！?/br>
    說著又拽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助手快步原路返回。

    人群散后納比爾的助手一直待在馬車，納比爾和薩蘭交談的聲音并不大，他直聽到了最后，納比爾沉著臉爬上來，助手神色驚恐。

    “郊區(qū)出現(xiàn)了瘟疫？”

    “還不能斷定，”納比爾緊緊皺著眉，“戈登為什么急急忙忙地走了？”

    “可能他也害怕被傳染吧。”助手隨口胡說，被納比爾瞪了一眼。

    “回去吧，勞拉在等我們?！奔{比爾想著自己的妻子，不禁微笑起來。

    “我好想念勞拉的薄餅！那真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薄餅，”助手很快將剛才一閃而過的恐懼拋在腦后，興奮地手舞足蹈，“我希望她能做一個蘑菇湯?！?/br>
    “您真幸福，”助手露出羨慕的眼神，“我以后也要找一個擅長廚藝的妻子，最好釀酒也會一點?！?/br>
    “你為什么不自己學？”納比爾感到十分好笑。

    “很難學啊，”助手垮了臉，“我母親說我再拿廚房當自己的病人治病，病人就要得絕癥了?！?/br>
    “你母親的形容十分恰當?！奔{比爾忍不住笑起來。

    馬車動了起來，窗外景物飛掠而過，天陰沉沉地，好像黑色的霧氣籠罩著郊區(qū)，然后逐步向城區(qū)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