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月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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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寺跟著staff低調(diào)溜出會場,甘露寺對陌生人的視線再敏感不過,他能感覺得到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并不多,幾乎所有的粉絲都被臺上那個正在唱的男人吸走全部的注意力。 都說男人認真的模樣最好看,甘露寺最后看了眼臺上那個從遠距離看過去極小的那個人,然后很快鉆出門。 “請這邊走?!眘taff面帶微笑,示意甘露寺跟隨?!伴L谷川桑之前吩咐我如果您來了那么在節(jié)目設(shè)定的最后一首曲子中把您叫到休息室F?!?/br> “謝謝,辛苦了。”甘露寺也笑著回,把胸牌翻了個面兒。 staff的任務(wù)只到休息室門口為止,F(xiàn)室很小,里面也沒有人,甘露寺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心想如果自己現(xiàn)在去酒店定個房間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會場的氣氛被推向高潮,甘露寺側(cè)耳聽了聽,嗯,差不多已經(jīng)是結(jié)束的時候,之后有之后的任務(wù),第二天也有第二天的任務(wù),甘露寺實在想不通這家伙非要在這個時間把自己叫到這里是想要做什么。 “打攪啦——” 長谷川推門而入,汗津津的一張臉上大大的寫著很開心幾個大字。 “喲,辛苦了,長谷川君今天很帥的?!备事端掳咽謾C塞進口袋里。“叫我過來有什么事?” 長谷川雙手分別抓住甘露寺肩膀兩邊認真的看過來:“作為你的戀人的長谷川景光特別想在一切都結(jié)束之后見甘露寺桑一面,但是作為聲優(yōu)的長谷川景光只能把時間空余出三十秒,他可以消失三十秒,三十秒之后就不得不回到他該回的位置上去?!?/br> “……哦?!备事端曼c頭,不咸不淡的與那雙熱切的雙眼對視?!叭缓竽??” 長谷川沒再說話,還微微有些喘,縮回手伸進口袋里,站直的身體稍稍下移,甘露寺平視對方的那雙眼,那雙比自己大得多的眼睛里還帶著睡眠不足的血絲,不過依舊神采奕奕,里面的情緒又熾熱又濃烈。 甘露寺從很久以前便get了看長谷川眼睛讀情緒的技能,他很好懂,也很喜歡隱瞞不開心的事情,甘露寺只是瞟他的眼神一眼便可以領(lǐng)會到他此時此刻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情緒,是興奮還是喜悅,就算他正在獨自承受著什么不好的事情,甘露寺也可以從他的神色判斷出他需要的是自己的刨根問底還是默默陪伴。 而現(xiàn)在長谷川的眼睛里什么都有。 甘露寺看得出他正因為得到與他的付出相匹配的回報而感動著,看得出他正因為發(fā)覺自己被種種人所喜愛著而快樂著,也看得出他正期盼著自己的褒獎,同時也似乎滿意的在甘露寺這邊收到了想要的褒獎,哪怕甘露寺還什么都沒有說。 甘露寺也明白長谷川為什么會突然沉默。他只不過是他私人生活中的一個不那么起眼的戀人,而現(xiàn)在是工作時間,他能擠出這三十秒已著實不易,他只是想在瘋狂前行的途中稍微喘口氣,然后轉(zhuǎn)頭看一眼身邊會伴他始終的自己。什么話都不需要說,他知道他懂,他也知道他知道他懂。 三十秒鐘有多短?還不夠唱半首歌的時間,長谷川把手從口袋里掏出來,順手把什么東西塞進甘露寺褲子的口袋里。 “我得走了……甘露寺桑?!遍L谷川似乎還有什么話想說,但是到他還是什么都沒說,依依不舍的拉開門,最后看了眼甘露寺,然后匆匆忙離開。 甘露寺摸了摸口袋,從里面掏出的是個很眼熟的房卡,上次fcm的時候兩個人便住在這里,這次還是這里,房間與上次只差了兩個號碼。 ……大概是讓我去這里等他的意思吧……甘露寺猜。 房卡就一張,給了甘露寺長谷川就不能再用,現(xiàn)在這家伙又不知道已經(jīng)溜到哪里去,想還給他都沒有辦法還,只得重新戴上口罩,走偏門出后臺,踏上前往酒店的路。 甘露寺唯一慶幸的事情就是背包里除了換洗衣物之外還帶了臺本,不管今晚是住在長谷川的房間還是自己額外訂一個房間都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時間的浪費。 長谷川回來的時間很不固定,甘露寺先去泡了個澡,手機就放在手邊,不過長谷川顯然不可能回來得太早,甘露寺連頭發(fā)都懶得吹干,裹著浴袍從浴室出來抱膝坐在沙發(fā)上。獨處時的時間過得很慢,窗簾正拉著看不到天,不過就算能看到也沒什么用,早在幾個小時前天色便已經(jīng)全黑,甘露寺舒展開身體,手背蓋在額頭上,有氣無力的念出剛剛看的那兩句臺詞,想想換種語氣又念了一遍,總覺得這兩種念法監(jiān)督可能都會收錄到。 門被當當敲了兩下,聲音很輕,甘露寺摸來手機沒看到上面有長谷川的消息,不過還是穿上鞋過去擰開門,長谷川笑瞇瞇的站在門口,隨身只有一個雙肩背,進屋關(guān)上門,把甘露寺抱了個滿懷。 “我回來啦!”說著還在甘露寺脖頸上用力的嗅了嗅?!案事端律:孟恪!?/br> 甘露寺一身雞皮疙瘩嘩啦啦掉一地,急忙把長谷川推開沾了一手發(fā)泥?!鞍l(fā)什么瘋,快去洗澡?!?/br> 當年fcm時兩人睡的是雙人間,兩張單人床一邊一個,甘露寺頭疼的看著這間單人間的單人床發(fā)呆,床是很大沒錯,睡兩個人也綽綽有余,不過為了第二天能有一個好狀態(tài),甘露寺總覺得應(yīng)該讓長谷川一個人睡一張床更好一點。兩個人交往同居這么多年,睡在同一張床上的頻率實在算不上高,如果…… 沒有如果,長谷川淋浴的速度極快,就這么濕漉漉光溜溜的從浴室大搖大擺的走出來。 “你是笨蛋嗎!就不知道擦干了穿好衣服再出來!感冒了怎么辦!” 長谷川眼巴巴的瞅著甘露寺:“浴袍被甘露寺桑穿走了,我只能光著出來了?!?/br> 甘露寺:“……” “甘露寺?!摻o我看?” 甘露寺刷刷刷解腰帶,當著長谷川的面干凈利落的脫掉浴袍丟到長谷川臉上,又從背包里找出自己的睡衣匆匆套好。 長谷川嘿嘿嘿地笑,套上甘露寺穿過的浴袍,也不系帶子,就那么露著中間那一條。 甘露寺這邊抱膝坐在沙發(fā)上,長谷川那邊抱膝坐在床上,甘露寺專心把臺本這頁最后一段看完,抬頭看長谷川的時候他還坐在那里若有所思的傻笑。 似乎是注意到了甘露寺的目光,長谷川的目光凝過來:“我絕對不會忘記今天的。” 甘露寺把臺本一摔?!澳悴幌胪娜兆佣嗔巳チ??!?/br> 甘露寺沒有去看時間,也不想知道現(xiàn)在是幾點,原本走到床邊想把男人按進被子里,結(jié)果卻被男人摟住了腰。 “甘露寺?!蹦腥四剜??!拔椰F(xiàn)在想上你,想和你做,怎么辦……” 這句話只是一個通知而不是詢問,證據(jù)是男人從床上爬起來,撈過站在床邊的甘露寺的腰,就著半跪在床上的姿勢親吻他的唇,只是親吻還不夠,還要加上舔弄,還要加上撕咬,甘露寺不敢回敬他,他明天還要上鏡頭,只能盡力溫柔的安撫對方的唇齒。 舌頭還在不停的翻攪,長谷川一顆一顆解開甘露寺睡衣的扣子,里面溫?zé)峒∧w是最好的催情劑,長谷川放開甘露寺的嘴巴,一路向下啃,細細密密的輕咬他,沐浴后的味道里沒有香水味,而是完完全全他的體味,長谷川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硬了,不過不急,叼住他的乳尖又嘬又吸。甘露寺顯然是一副放棄的姿態(tài),手搭著長谷川的肩讓他啃,隨著長谷川的動作輕聲喘息。 長谷川左左右右啃了個遍,示意甘露寺上床,甘露寺以為下一步長谷川會示意自己躺下或者轉(zhuǎn)過去趴好,卻沒想到長谷川還是沒松手,維持著跪著的姿勢把甘露寺拱到床頭,甘露寺背對著長谷川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顯然他想要的就是現(xiàn)在的姿勢。 “長谷川君……”甘露寺小聲叫他的名字。 沒有收到想象中的反抗,長谷川有些亢奮,之前站在臺上最后一秒時的那種眩暈感又重新回到體內(nèi),被甘露寺縱容的感覺太好,長谷川看著眼前被剝開一半的干凈的rou體,感到好一陣的口干舌燥。類似工作后小酌時的興奮情緒浮上來,但是現(xiàn)在比那個時候還要更興奮一點,還沒有進入到面前這具身體里,還沒看到他沉浸在欲望里的樣子,不過已經(jīng)開始有快感泛上來,精神上的快感比身體上的更甚。 剛剛檢視過的床頭柜里有潤滑劑和套子,長谷川只選了其中一個,潤滑劑咕啾咕啾涂滿性器,又用沾滿潤滑劑的手探到甘露寺的前邊taonong,甘露寺的身體稍向后傾微微顫抖,長谷川用自己的身體抵住他的身體,一手扶著他的性器固定他的身體,一手扶住自己的,一點一點頂入。 這進度太快了,甘露寺仰起脖子大口的喘,盡可能的放松身體,窄xue艱難吞入前端粗大的部分,之后好過了許多,上一次被開發(fā)的時間距離現(xiàn)在不是很久,所以感覺還好,還在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nèi)。 卻沒有預(yù)想中的沖撞。 天知道長谷川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在那個不停吸吮著自己的濕熱柔軟的甬道里停下動作,被一寸一寸裹緊的感覺再好不過,長谷川整個上半身都盡可能的貼在甘露寺身上,長谷川咬他的耳朵,把他的耳朵啃弄得通紅,甘露寺不耐癢縮起脖子,長谷川一只手還握著甘露寺的性器不讓他動,還有另一只空出來的手,索性把手指塞進甘露寺的嘴里捉他的舌頭,滑溜溜咽不下的口水順著指跟流向手掌。 “想讓我動一動嗎?”長谷川低喘著,聲音幾乎是從嗓子中擠出來?!案事端律!笪椅揖蛣印事端律#俊?/br> 想看他眼角泛紅弦然欲泣的樣子,想看他只對自己一個人露出的這種表情,想看到他被占有時那種無奈又縱容的模樣。 甘露寺知道他在想什么。 面前是墻,背后是與自己同樣guntang的rou體,腰被半摟著,性器被握住,嘴里還含著不屬于自己的手指,后xue里還被塞進不屬于自己的一部分,鋪天蓋地都是長谷川的氣息,逃不掉,無論躲到哪里都逃不掉,甘露寺努力扭頭,看到長谷川那明明寫滿欲望卻偏偏依舊清亮的一雙眼。 “長谷川君……”甘露寺咬著他的手指叫男人的名字。 男人笑了,是那種被鼓勵之后滿足的笑,他選了最能讓他舒服的角度開始律動,甘露寺努力把自己的聲音吞回肚子里,以盡量不留下痕跡的程度咬他的手指,除非被頂?shù)煤萘?,想拉開他的手,他卻不拿出來,勾著甘露寺的舌頭不停的攪。 “舒不舒服……甘露寺桑……” 舒服啊,舒服啊,當然舒服啊,他知道他的敏感點在哪里,他知道怎么樣最能取悅他,他們彼此都比起自己的身體更了解對方的身體,甘露寺?lián)沃?,維持著這個姿勢,讓這個明明第二天還要早起忙碌卻依舊于深夜發(fā)瘋的男人隨意地予取予求。 給你,都給你,你想要的只要我能給的都給你,你的快樂所有人都可以給你,但是只有自己可以與他一同分享,我們在一起居然已經(jīng)那么久,我居然那么喜歡你。 長谷川第二次射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一副疲憊的樣子,甘露寺的液體都射在了長谷川手里,整個幻境第二次坍塌,甘露寺沒能有力氣把長谷川推開,只做到轉(zhuǎn)了個身面對面看著他。 他鐵了心要瞞的事情甘露寺無論再怎么威逼利誘也套不出話來,古老陰陽師世家的秘密太多,甘露寺只是一只再普通不過的狐妖,如果他不說,他可能一輩子都不不會懂。 “你太沉迷了?!备事端掳严掳痛钤陂L谷川肩上?!熬退闶顷庩枎熞渤惺懿黄疬@種反噬啊……” “沒事。”長谷川輕笑?!皼]關(guān)系?!?/br> 甘露寺沒忽略他最后的那一句嘆息。 -October 隨著天氣逐漸轉(zhuǎn)涼,小狐貍越發(fā)喜歡原型窩在被子里,不管長谷川怎么把它拽出來它都不情不愿的咬著被子。小狐貍沒有夏天脫毛冬天長毛的這種動物習(xí)性,無論什么時候看起來都是一模一樣的毛茸茸一團,最后長谷川想出一個還不壞的主意……就是兩個人一起鉆進被爐里打牌。 前陣子長谷川接到哥哥的信息,長谷川家神社的入口很快要再一次開啟。這一次維持的時間有一整天,上次哥哥在中元節(jié)那天從家里出來,現(xiàn)在他要回家去繼承家業(yè),正巧長谷川帶著小狐貍在附近剛好完成了一個委托,于是索性在原地等哥哥找上門來再一起回家一趟。 之前長谷川曾擔心過甘露寺會不會不愿意同自己一同回神社,結(jié)果小狐貍答應(yīng)得極爽快,長谷川圍著他轉(zhuǎn)了整整三圈兒也沒看出他哪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陰謀。 被爐是個好東西,早晨和傍晚天氣最寒冷的時候(長谷川覺得十月的天氣根本不冷???!為什么甘露寺會覺得冷?)長谷川把小狐貍?cè)奖粻t旁邊放好,不一會兒蜷在那里的就是一個穿著武士服的人類,然后……嗯,不提也罷。 甘露寺委婉的問過長谷川為什么最近會這么沉迷于甘露寺的幻境,吸毒一般一次一次的鉆進去,光是鉆進去還不夠,還要一遍一遍拖著甘露寺滾床單,各種地點各種體位都試了個遍,某一次甘露寺脫光光站在落地鏡子前轉(zhuǎn)了一整圈,嘟嘟囔囔的抱怨說現(xiàn)在又不是春天,你怎么像是發(fā)情似的,換得飽餐后的長谷川懶洋洋得意的笑。 其實不是什么大事,長谷川想。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最近愛上了這種在對方身體上留痕跡的感覺,幻境也好現(xiàn)實也罷,都各自有各自的玩法,幻境可以稍微玩得大一點,畢竟不會受傷也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現(xiàn)實這邊可以玩一些奇怪的py,長谷川總覺得甘露寺人形加上狐耳狐尾的時候要比普通人形敏感得多…… “來,照照鏡子?!备事端乱荒樝訔壍拿镆曢L谷川?!翱纯茨愕谋砬橛卸嘞铝鳌!?/br> 長谷川:“……” 長谷川這邊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如魚得水,那邊哥哥D的生活過得不差,但是也不夠好。 想要成為下一任家主必須擁有足夠的能力,所有的家主在當家的期間其實都不是陰陽師,雖然擁有著陰陽師正統(tǒng)的血脈,但是等到他到了差不多可以當家主的年紀時通?!ǔ6家呀?jīng)法力全失。 陰陽師在成年后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沿著陰陽師的方向一路走下去一直到死,二是選擇放棄陰陽師的力量,作為一個普通人接管家主的位置。 也許還有第三條路,但是都不如這兩條路更完滿。 哥哥D從一開始便選擇了第二條路,這一代長谷川家只有兩個孩子,他想讓自己的笨蛋弟弟的選擇更多一點。 中元節(jié)那天哥哥D趁著入口開啟帶著式神離開長谷川神社去完成家主的考驗,陰陽師失去能力并不代表從此在這一行業(yè)里一無是處,身為家主有時比身為陰陽師所需要的智慧更多。對付人類比對付妖類更難,大部分良善的妖類都是單純的,不良善的妖類勢必都是對人類有所威脅需要被消滅的,所以比起讓自家笨蛋弟弟去面對那么多不夠友善的人類還不如讓他每天與妖類為伴,起碼這樣的話他可以活得很開心。 家主的考驗對于能力盡失的陰陽師來說不是容易的事情,不過哥哥D還是頑強的撐了下來,能力被用來置換成了壽命,哥哥D剩下的只有一雙可以看見屬于自己的妖物的眼,除了式神外其他的妖物都不再能看得見,試煉的大部分也都由自己的那幾只式神來完成……這里考驗的是身為家主的個人凝聚力,哥哥D猜。 等到一切都結(jié)束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月,哥哥D跌跌撞撞的從試煉之地爬出來,在得知自家弟弟就在附近剛剛完成一個委托之后給他傳訊,讓他同自己回家一趟。神社的入口可以維持一天,第二天天亮之前長谷川必須從家里出去,不然就要在神社里發(fā)霉整整三個月,除非再走一次神社的封印之門??上С赡曛蟮年庩枎熗ǔ=?jīng)歷的東西太多太雜,越復(fù)雜的人越容易陷進封印,極有可能沉溺于里面,然后再也出不來。 哥哥D趕到長谷川落腳處的時候正趕上長谷川和甘露寺分別窩在被爐面對面的位置在打牌,哥哥D親眼看著自家弟弟臉上都是墨汁在和一個穿著武士服明顯不像普通人類的男人用那副陰陽師珍之重之視為生命完全不被允許被外人觸碰的相當于陰陽師一半靈魂的花牌……在打撲克。 哥哥D當時差點一口老血噴在地上。 每個陰陽師都知道花牌有多重要,花牌被外人觸摸的感覺頗等同于光著身子被丟到滿員電車,結(jié)果自家弟弟居然隨隨便便就把花牌刪刪減減再復(fù)制,拿出來與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打撲克?!自家弟弟究竟有多信任對面那個男人?! 長谷川當然完全不清楚自家哥哥進門后的怒氣來源。 所有的游戲都要有所懲罰才有趣,長谷川調(diào)了一大盤墨水放在花牌幻化的撲克旁邊,撲克用的是長谷川的花牌,幻化用的是甘露寺的幻術(shù),兩個人都在作弊都在出老千,就看誰能贏得過誰。長谷川輸了就要任憑甘露寺沾著墨水在臉上亂涂亂畫,甘露寺輸了長谷川便會要求他換裝。自家哥哥進門的時候長谷川才只看到甘露寺的中世紀魔法少年裝,而自己臉上已經(jīng)被糊滿黑乎乎一片。 ……大概是自己輸?shù)锰嗳歉绺缟鷼饬恕桑?/br> “哥你先坐?!遍L谷川嘿嘿笑,順手把花牌一收?!拔胰ハ窗涯??!?/br> 在哥哥D推門的前一秒甘露寺已經(jīng)變回穿武士服的樣子,長谷川邊重新腦補他帶著那個棕色小帽子的模樣——還是挺萌的,下次還想看他穿勇士裝——邊去洗臉,回來把毛巾隨意搭在脖子上。哥哥D正坐在長谷川剛剛離開的位置,長谷川想了想,果斷坐在甘露寺旁邊腿貼著腿擠進被爐里。 甘露寺:“……” 哥哥D:“……” 甘露寺認真思考自己是應(yīng)該立刻擰他大腿扯他臉還是應(yīng)該低調(diào)賠笑退出來蹲墻角做出乖寵物乖式神的模樣然后秋后算賬。 倒是長谷川在被爐下偷偷摸了摸甘露寺的大腿。 “哥,你知道我月亮與潮汐的課程一直沒學(xué)好?!遍L谷川說道?!跋乱淮紊裆玳_放是哪天?” “……日曜日?!?/br> 哥哥D還是一副怒氣難平的樣子,不過倒是對甘露寺沒什么太大的敵意,長谷川想不通到底為什么向來好脾氣的哥哥會表露出這種略帶憤懣的情緒。 算了,那就轉(zhuǎn)移話題試試看吧。 “哥哥這次回家……就是家主了吧?” “嗯?!备绺鏒漫不經(jīng)心的點頭?!氨绕疬@個,你不介紹一下旁邊的人嗎?” “哦?!遍L谷川這才后知后覺,看了眼甘露寺?!斑@位叫甘露寺花憐,是我的……” 長谷川撓撓頭。 “戀人?!?/br> 身體被籠到幻境里,長谷川緩慢放松,把所有掙扎的情緒都拋到腦后。 “你是笨蛋嗎!”甘露寺抬腳踹長谷川?!澳悴恢鲃酉蚋绺缃榻B我也就算了,還總打斷我不讓我自我介紹!還有后面那個戀人是怎么回事!沒看到哥哥的臉色發(fā)青了嗎!” 還是客廳的房間還是客廳的被爐,長谷川盤腿坐在這邊,甘露寺坐在那邊,記憶沒有被封印的條件下幻境的感覺很明晰。哥哥D睡在二人的隔壁,房間又過于不隔音。甘露寺不知道在神社里會是什么樣子,不過總覺得想要毆打長谷川最好趁著兩個人還沒回長谷川神社的時候,所以一入睡立刻把長谷川拽進幻境里。 長谷川哼哼唧唧的躲,一臉委屈道:“哥哥又不是外人,再說你就是我的戀人呀……哥哥能看得出來我們沒訂契約,你不是我的式神,但是你還是一直跟在我身邊,那當然就是我的戀人啦,未來你還要成為我們長谷川神社的新……” “憑什么是我當新娘?!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回森林里做甘露寺森林的新娘?!” 甘露寺絕望的看到長谷川眼前一亮。 長谷川:“好啊好?。∈裁磿r候回去!我其實從很久之前就想把甘露寺桑帶回家一趟,也是從很久以前就想去甘露寺桑的家一趟……除了最開始在封印之門里模擬出甘露寺桑的家的場景以外我還沒看到過甘露寺桑的家是什么樣子呢,超期待的啊,會不會有很多很多只狐貍?都是公的?” 其實挺想打人的…… “甘露寺桑……”長谷川偷偷摸摸勾住甘露寺的小指。“哥哥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你不用怕他,不止不用怕他,其他人也都不用怕。從我小的時候開始就是這樣,只要是我喜歡的,他們也都會喜歡,所以他們也一定都會喜歡我喜歡的你?!?/br> 甘露寺本想說沒了能力的陰陽師我為什么要怕他,聽到后半句卻不知道該怎么接他的話好。 就因為你喜歡,所以才可怕。 你的執(zhí)拗你的家人也一定都懂,你可以接受有一個跨越物種跨越性別甚至跨越壽命的戀人,但是你的家人未必能夠接受。 不管甘露寺有多擔心,日子還是照舊一分一秒的流淌,這周日一轉(zhuǎn)眼就到,甘露寺想,古往今來能大搖大擺踏進長谷川神社的妖物不過寥寥數(shù)只,而自己居然要成為其中一個。 “甘露寺桑很擔心?”坐在新干線上時長谷川輕聲問。 甘露寺?lián)u搖頭。 為了照顧到已經(jīng)失去能力看不到除自己的式神以外所有妖物原型的哥哥D甘露寺從見到長谷川的家人后便一直保持著人形。私下里無論怎么鬧都無所謂,甘露寺不想在長谷川家人的面前依舊像二人獨處時那樣肆無忌憚。 “甘露寺桑乖得嚇人……”長谷川偷偷摸摸用手指在甘露寺大腿上滑來滑去,說悄悄話時也是真正意義上的咬耳朵。 咬。耳朵。 這家伙怎么就這么欠揍呢??。?/br> 長谷川表現(xiàn)出一副很明顯的‘啊這樣捉弄甘露寺桑好有趣’的模樣,甘露寺攥住他的手指不讓他亂動,心想自己在哥哥D面前的形象大概已經(jīng)毀了個一干二凈。 列車在某一站???,三個人起身下車,邁最后一步的前一秒甘露寺不經(jīng)意的回頭看了眼,似乎在這一站除了自己三人之外其他人都沒有要下車的意思……不,不只是不下車,其他人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列車已然停靠。 “甘露寺桑?”長谷川很快注意到甘露寺的異常,立刻牽住甘露寺的手把他帶出來。 下一秒列車疾馳而去,似乎從來都沒有停過的跡象。 “這……” “我們只是搭了個順風(fēng)車而已?!钡故歉绺鏒把話接了過去?!伴L谷川神社是陰陽師所在的最大的集合所之一,所以進來的方式也比較特殊。從這里下車只是因為比較方便?!?/br> 甘露寺還是沒太懂,不過這是陰陽師的能力范圍,甘露寺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多問。 新干線能到達的最遠處只有這里,接下來的路程需要步行,長谷川死死牽著甘露寺的手不松開。三人并肩而行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妥了,甘露寺咬牙暗地里掙扎,長谷川卻還是不松手,最后只能任憑長谷川一路牽回家。 長谷川神社無論是布局還是里面來來往往的人群都與甘露寺想象得不大一樣。甘露寺以為里面至少會有巫女穿梭其中,結(jié)果所有的staff都是現(xiàn)代裝,甚至還有無數(shù)游客前來參拜,幾乎算得上是人聲鼎沸。 三人從偏門進神社,哥哥D率先告辭消失于人群之中,只剩下長谷川牽著甘露寺,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眺望。 “甘露寺桑有沒有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長谷川手搭涼棚向遠處眺望?!昂枚嗄隂]回來了,這里還是沒什么變化呀?!?/br> 甘露寺偏頭。神社里能感覺到巨大的力量在期間游蕩,不過卻找不出力量的源頭。 “這里……”甘露寺遠遠望到鳥居那一道界限外郁郁蔥蔥的樹木?!俺宋覀儍蓚€之外……好像沒有別人的存在?!?/br> “對哦,這里暫時只有我們兩個人在?!遍L谷川伸手拍旁邊過路人的肩膀,甘露寺眼睜睜看到那只手拍了個空?!安贿^倒也不算是幻境,畢竟這些人都是真實的存在,如果非要強調(diào)的話,我們看到的大概算是真實世界的投影。” “沒什么用?!遍L谷川說。“走吧,我?guī)闳ノ业呐P室?!?/br> 神社里供奉著什么力量很強大的東西,甘露寺可以篤定這一點,不過長谷川明顯表現(xiàn)出了不想多答的表情。既然來到了別人的地盤上,甘露寺總覺得自己身為一只沒被收為式神的妖物還是稍微安分一點比較好。 整整一個白天的時間長谷川穿梭與神社各處交接這些年所完成的任務(wù)。 離家的時間是真的太久了,這些年來完成的任務(wù)數(shù)不勝數(shù),陰陽師完成過的所有任務(wù)都需要備案,在神社留個底子。好在天命牌會把這些年完成過的所有任務(wù)記錄,不然以自己的筆與腦子來看肯定會忘記寫什么東西。 陰陽師吃的住的一切花銷都由神社出錢,長谷川去領(lǐng)了必要物資,把一整副花牌里所有東西全部倒出來替換成新品,終于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長谷川沒忘記甘露寺還被自己留在臥室里。一年幾度的神社開放日,物資房這邊來來往往的陰陽師太多,長谷川又沒與甘露寺簽契約訂式神,狐妖雖然不少見,但是能安安分分修煉幾百年妖力純正的狐妖卻不多,長谷川不想讓他沾上陰陽師圈子里的麻煩,所以只能委屈他先在臥室里等,然而沒想到替換物資花費的時間太長,等到長谷川回來時已經(jīng)是日向西沉。 長谷川拉開門的時候甘露寺正背靠著柜子坐在那里打游戲,看到長谷川回來連一個白眼都沒飛過來。 “甘露寺桑?!遍L谷川討好的在甘露寺旁邊坐好?!敖裉焓俏也缓谩貋碇笠恢倍紱]吃東西對吧,我也沒吃,我們?nèi)ズ笊剑笊接袀€隱秘的地方我超喜歡,我們?nèi)ツ抢锍燥埡貌缓???/br> 甘露寺依舊噼里啪啦的按鍵,玩得不亦樂乎,隨意用鼻音哼了聲。 這大概是生氣了。長谷川摸摸鼻子。今天把他晾在屋子里一整天的確是自己不對,可惜自己嘴巴笨,完全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要怎樣說話才能討他歡心。給小狐貍順毛其實很容易,但是腦子里彈出的補償方式無論哪一個看起來都沒什么誠意。 長谷川倏地站起身,一把抽出甘露寺手里的游戲機扔到旁邊,俯身一把把甘露寺公主抱起來,動作一氣呵成,在甘露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破窗而出。在神社使用能力不消耗自己體內(nèi)儲藏的能力而是使用神社周遭源源不斷所提供的,所以用起來一點都不心疼。 “喂!”甘露寺手忙腳亂摟住長谷川的脖子,又立刻意識到這個姿勢太奇怪了,呯的化回毛茸茸的小狐貍掛在長谷川懷里。 小狐貍的毛發(fā)又軟又稀松,長谷川摟著小狐貍跳上樹,在枝椏中飛速前進,幾分鐘后跳下來,面前是極密集的紫色藤蔓。長谷川松開手讓小狐貍跳到地上變成人形。 “但愿還來得及……”長谷川嘟囔道?!叭绻枦]落山就好了。” 二人所處的地方大概是森林的最深處,甘露寺還能聽得到長谷川疾跑之后的喘息。頭頂黑壓壓一片被樹葉擋得嚴嚴實實,只有自己脖頸上長谷川花牌幻化的項鏈薄薄散發(fā)著熒光。 甘露寺不清楚長谷川的意思,轉(zhuǎn)頭看長谷川,卻看到長谷川一臉神神秘秘的小孩子表情,從后面摟住甘露寺,雙手在甘露寺面前的藤蔓上摸索,然后用力向兩邊拉開。 “鏘鏘鏘——歡迎來到長谷川的秘密花園——” 突如其來的光線太過刺眼,甘露寺下意識的用手背擋住眼睛,然后才緩緩瞇縫著眼睜開一點。 面前是一個不算小的山洼,側(cè)面正對著夕陽,山洼里亂七八糟的長滿金燦燦的大波斯菊,遠遠望去就像一整片金色的海洋。 “怎么樣?怎么樣?”長谷川臉上寫滿了開心,迫不及待的追問甘露寺的評價?!笆遣皇呛軌延^?” “嗯……” “對吧?我小的時候和哥哥的式神玩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這里,那時候我還以為世界上所有的花都在這個時間開放呢,真奇怪,對吧,我還沒見過其他地方有一模一樣的景象呢?!?/br> “……” 震撼只有初見時的那一瞬間,那種頗類似圣光籠罩的感覺炫目而又耀眼,多看看之后只覺得還好,只是一片很普通很漂亮的花海。 “從別的地方也能繞過來,但是感覺就不一樣了。”長谷川讓甘露寺先鉆過去,然后自己也從藤蔓的縫隙中鉆過來,把藤蔓理回原來的模樣。“突兀的黑暗與突兀的光明,我小的時候超喜歡這種感覺……不知道為什么在這里會有明顯的隔斷,大概這里住著的幾只妖是貪玩的妖也說不定?!?/br> 甘露寺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里的生長規(guī)律太不尋常。空氣里彌漫著的確實有妖的味道,那是比自己還要年長得多的,對人類沒什么惡意的妖,甘露寺低聲說了句冒犯,然后席地而坐。 “我的晚飯呢?” 長谷川:“……” 長谷川隨身花牌里剛好換上不少新鮮食物,甘露寺隨便吃了點便不再動,倒是長谷川狼吞虎咽吃了不少,一副餓鬼樣,看起來確實餓了很久的樣子。吃過晚飯后二人這才回轉(zhuǎn),從另外一邊很輕易的便可以繞回神社,當然道路并不好走,似乎很少有人通過的樣子。不過對比另外一面那種極亮極暗的反差,從這邊走過去的話的確看起來平淡無奇。 那邊大概是留給神社里喜歡探險的小孩子的小彩蛋也說不定。甘露寺這樣想。 天色已晚,長谷川十指相扣牽著甘露寺的手一路哼著歌往回走,長谷川身上穿的是一套運動裝,甘露寺身上穿的還是那套棕色武士服,這樣走在夜色中有種微妙的穿越時空的錯覺。 武士服不是不需要換洗,只是因為其實這件衣服本身便不存在,靠幻覺的方式掛在幻覺一般身體上的名為衣服的東西根本不存在,所以也沒有替換的必要,眼睛會欺騙自己,所真實看到的東西實際上未必真實存在。 就像現(xiàn)在我們的手正在牽著,你是這樣的感覺,我也是這樣的感覺,但是你所牽著的不過是一個幻象,只要我沒有想到,我連腳印都不會留下。 “甘露寺桑,你覺得我們能在一起多久呢?”長谷川小聲問,卻沒有回頭?!澳阆胍嗑媚??” “……” 狐族的壽命靠修煉最長不過三千年,人類的壽命最長不過百年,陰陽師…… “不管你想要多久,反正我是賴上你了?!遍L谷川在神社門口站住腳步,一雙眼被燭火映得閃閃發(fā)亮?!澳闾右彩菦]有用的,因為是命運啊。” ……怎么就這么篤定我會逃啊。甘露寺想這樣吐槽他。但是甘露寺也知道如果這樣吐槽的話收到的會是一大筐的情話,為了讓彼此都不那么尷尬,或者說是為了讓自己不那么尷尬,甘露寺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長谷川帶著甘露寺輕車熟路的回到臥室時已經(jīng)入夜,長谷川說他剛剛還順手騙來了點其他的食物,逼著甘露寺閉上眼睛,對面好一陣窸窸窣窣后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 “啊——” 甘露寺剛想說這是什么東西,結(jié)果長谷川趁著甘露寺松開牙關(guān)立刻把那玩意送進甘露寺嘴里。 嚼嚼嚼…… “螃蟹?”甘露寺睜開眼,面前長谷川在發(fā)覺甘露寺睜開眼后一臉失望。 “還有一種螃蟹……本來想讓甘露寺桑猜一猜哪種是從北邊神社運過來的……” 甘露寺看他失望的模樣很好笑,順手敲他的頭。“我對海鮮這類的東西沒什么感覺,你自己吃吧?!?/br> 長谷川一臉懷疑:“哥哥的確說過他的犬類式神不能吃海鮮,但沒說狐貍不能吃啊?!?/br> 甘露寺:“……” 于是一切又都回歸正軌,被爐被從花牌中召喚出來,甘露寺窩在這邊打游戲,長谷川坐在旁邊認真剝螃蟹殼,間或喂甘露寺一口,剩下的自己吭哧吭哧吃。 之前為了限制長谷川不停的予取予求,甘露寺給長谷川訂下一條規(guī)定:動口時不許動手,動手時不許動口。這樣有效防止了長谷川的隨時隨地發(fā)情。別家妖都恨不得天天吸取人類的精氣天天纏綿,輪到自己居然淪落到給人類立規(guī)矩的地步。 所以就算長谷川吃完了螃蟹想再吃點別的餐后甜點把魔爪伸向甘露寺,甘露寺一瞪他他也只得敗下陣來,擺出一副我只想討個吻別的都無所謂的樣子來。動口不能動手,長谷川把整具身體都傾向甘露寺那邊,甘露寺為了打完最后一個怪不得不努力后仰后仰,直到感覺到有陌生人的氣息停留在門口為止。 甘露寺匆匆親了親長谷川的額頭把他推開正襟危坐,下一秒有女聲從門口傳來。 “景光?” “??!mama!”長谷川立刻從被爐里竄出來拉開門。 門口站著的是端莊賢淑的女人,甘露寺也站起來行禮示意。 “這位就是景光帶回來的人吧?”mamaD的笑容溫和又得體。“不好意思,要稍微借用景光一會兒,希望甘露寺桑能原諒?!?/br> “我叫甘露寺花憐。”甘露寺謹慎的鞠躬。“請多多關(guān)照。” 長谷川被mamaD帶出去的時間不算長,甘露寺坐在原地,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焦灼。 難以名狀的緊張感遍布全身,甘露寺大口吸氣,明明想著要繼續(xù)打游戲,手指卻顫抖著不停話,原本該躲過的技能一個不落的都砸在角色的頭頂。 在恐慌什么呢。甘露寺自己嘲笑自己。這是一個再和平不過的年代,沒有人的生命會受到威脅,這世界上對于自己來說最可怕的也不過是神社深處正在受到供奉的那個東西,而那個東西又對自己并無惡意。 甘露寺知道自己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都不應(yīng)該再與長谷川這樣糾纏下去。 對于陰陽師來說很容易與自己的式神彼此產(chǎn)生好感,長時間的相處過程中兩方經(jīng)常會遇到不可避免的戰(zhàn)斗,想要戰(zhàn)斗那么便不得不彼此心靈相通,這一切都是契約所造成的必然結(jié)果。但是自己與長谷川從來沒有締結(jié)過契約,兩個人之間唯一的聯(lián)系只有自己脖頸上掛著的這個長谷川的靈魂碎片,如果摘掉這個長谷川甚至根本感知不到自己的位置。 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交往……可以被家里人所認同么。 就算不被認同其實也無所謂,但是甘露寺還是想,如果兩個人的交往可以被期許,如果自己的存在被mamaD所接納,那將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甘露寺還在胡思亂想,長谷川已經(jīng)推門而入,又毫不客氣的鉆回被爐。 “又有新任務(wù)!”長谷川把一疊資料都放到桌上?!斑?,甘露寺桑來看,明天早上日出前我們就要離開啦,不然等下一次入口開啟是明年二月的事情了,我雖然也想留在家里過新年,不過還是得工作啊,更何況我還想去甘露寺桑的家里看看呢,等這次任務(wù)解決了就去吧?” “……哈?”mamaD找這家伙只是為了給他分配新任務(wù)? “這次是黑道老大家的獨子被妖纏身希望我們?nèi)ソ饩取遍L谷川似乎根本沒注意到甘露寺的僵硬?!霸趺戳??” “不……什么都沒有?!?/br> 只可惜這個任務(wù)長谷川沒能做成,因為長谷川突兀的病倒了。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的時候還是甘露寺努力把熟睡的長谷川拽起來。沒有人前來送別,也沒有人表示挽留,似乎幾年只能回來一次這種事情無比稀疏平常。 沒有多少要收拾的行李,甘露寺把布團塞回柜子里?!伴L谷川君?” “走吧,快點走,不然一會兒日出之后就走不了了?!遍L谷川迷迷糊糊的笑。 離開神社的范圍后長谷川很快力竭倒地,天色大亮,太陽從東方升起,甘露寺看了眼身后已經(jīng)沒有神社佇立的山坡,化回大一些的狐型讓長谷川邊摟邊躺。 “讓我歇一會兒……歇一歇就好啦……”長谷川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