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一盆花引發(fā)的危險
第二天蘇合特地起了個大早,囫圇吞棗吃了早飯,然后抓起球球就往外跑。 蘇合想著是打車去學校,因為雄子的上課時間比較晚,往常他都是九點才出門,正好搭一下陸朝的順風車 ,不過今天陸朝有事,出門比他還早,腿著去學校不現(xiàn)實,公共交通工具也不能坐,那么就只剩下打車這一個選項了。 在大眾眼中方便快捷又實惠的地鐵和公共懸浮車蘇合不是沒坐過,但過去這十幾年里他也就坐過不到十次,每次還都是陸朝或者陸暮帶著,可即便有陸家倆兄弟護著蘇合也感覺到了強烈的不適,一個半封閉環(huán)境內(nèi),一名雄子和多達數(shù)十名的雌子共處一室,光是雌蟲身上無意識散發(fā)的信息素就夠蘇合吐一會兒的了。 更別提蘇合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年,對信息素的敏感程度比之前提高了起碼有兩倍,再去和那么多的雌蟲擠在一起……蘇合怕自己坐到一半就得躺著被送出去。 蘇合搗鼓著手里的光腦,表情有些苦惱,這個打車app的使用實在有點復雜,還總是往外彈各種窗口,一會兒是權(quán)限獲取,一會兒是請求打開定位,蘇合也沒細看直接就都點了同意。 好不容易注冊好賬號下好單,蘇合看著光屏上顯示的“您的好友‘一枝獨秀(支依)’已接單”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為什么是我的好友接單?”蘇合歪著頭看向球球。 球球連接上蘇合的光腦查詢了一會兒,回答道:“殿下在下單時選擇了優(yōu)先向附近好友或同性司機發(fā)出請求?!?/br> 蘇合撓了撓頭發(fā),“有嗎……” 回憶自己剛剛點同意的那些個彈窗,蘇合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選擇這項。 算了,好友就好友吧,認識的總比陌生蟲強點,就是稍微有點尷尬。 蘇合揉了揉臉,拿著包站在外面等車來。 昨天吹頭發(fā)時陸朝就和蘇合建議說讓他今天休息一天,因為陸朝自己沒時間送,又實在找不到靠譜又有空的朋友,與其讓蘇合自己去學校,不如在家待一天,反正學校的課也不是那么重要。 蘇合本來答應得好好的,但在知道“模擬生存賽”的事情后,蘇合實在有些坐不住,他翻了翻群里之前的聊天記錄,確實找到了相關(guān)的比賽介紹和報名通知。 但是因為這次的比賽相當正規(guī),涉及的方面蘇合也不了解,光是看文字介紹根本看不懂,蘇合就想著去學校找老師問問。 在忐忑和不安中,蘇合看到了接自己的懸浮車。 車主是一位亞麻色短發(fā)長相俊美的雌蟲,給蘇合的第一感覺很舒服,對方的身上有一種類似雨后清晨的草木香氣,讓蘇合緊張的神經(jīng)放松了不少。 “是你呀,好久不見?!敝б赖沽吮宀柽f給蘇合,自己則拿著本書繼續(xù)靠在座椅上,“還挺巧的,正好我最近要在一中待幾天,順路帶你一程?!?/br> 蘇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才知道對方的目的地和自己一樣,怪不得他能接到單,敢情還是個順風車。 懸浮車按照設定好的路線在空中飛行,自動駕駛模式下車內(nèi)的環(huán)境很平穩(wěn),感受不到半點波瀾,平靜的水面倒映著蘇合金色的雙眸。 蘇合接過茶稍微聞了一下,清香的茶味在鼻腔縈繞,因為早起而還有些迷糊的大腦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這個味道有點熟悉…… “上次我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么樣?”支依品了口茶,單手在光屏上勾了幾個筆畫,將今天需要用到的文件全部下載下來。 蘇合把茶碟放在膝蓋上,凝眉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個“支依”到底是誰、對方說的事情又是什么事,只好干笑了兩聲試圖把問題蒙混過關(guān)。 支依扶了下眼鏡,墨綠色的眸子在蘇合身上掃了一眼,他輕笑了一聲說道:“你的植物親和力真的很好,‘思戀’一看見你就精神了,明明剛才還蔫巴巴的?!?/br> 思戀? 蘇合順著支依手指的方向看去,主駕駛座和副座之間有一個實木的小茶幾,茶幾上擺放著各種茶具,還有一盆放在玻璃罩里的綠色植物。 這就是“思戀”? 蘇合好奇地盯著它看了一會兒,這株植物只有一個手掌那么高,主莖是一根光禿禿的藍綠色細桿,靠近主莖的位置交錯向上長出了幾片細長的葉子,看起來十分突兀不自然。 感受到蘇合的注視,“思戀”頓時變得更精神了,抖著葉子向著蘇合的方向靠近,光溜溜的主莖輕輕顫了兩下,頂部慢慢拱起一個小鼓包,鼓包越長越大,包裹在外面的藍綠色外皮均勻的裂開,露出里面淡藍色的小花苞。 蘇合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他偷摸看了眼專心注視著植物滿臉探究表情的支依,只覺得后背寒毛都豎了起來。 該不會是什么特別稀有、特別嬌氣、特別不好養(yǎng)的花吧?我連碰都沒碰為什么它就要開花了啊,植物親和力到底是什么垃圾能力能不能打包賣掉?一天到晚背刺我我好心累,我只想做一名平平無奇安安靜靜的普通雄子! 蘇合下意識把身體靠在車門上,他咬著下唇,猶豫了幾秒怯生生發(fā)問道:“它怎么長出花苞了???” 通常來講雄子都會具有一定的植物親和力,具體能力強弱依蟲而異,有的雄子能縮短植物的生長周期,而有的只能引起植物的微小反應,但縱觀蟲族歷史,只有蟲王能做到僅憑自身氣息就在短時間內(nèi)迅速催生一株植物,甚至有些罕見、嬌美的花植只為蟲王綻放。 大多數(shù)雌蟲對那些不起眼的綠植并不敢興趣,蘇合平常也沒注意過這方面的事,今天乍一遇到個對植物感興趣的雌蟲,此刻蘇合心里也忐忑。 但他想的很清楚,總之先把鍋甩出去,不能砸自己身上,只要他問得夠快,出問題的就是這盆花而不是他。 支依思考了一會兒,隨即把手中的書合上放在一旁,雙手放在玻璃罩上一按一擰,然后將罩子拿了起來。 “思戀”一接觸到外界的空氣便rou眼可見的快速抽長了莖身,頂端的花苞也越長越大,顏色由淺藍逐漸加深。 蘇合捂著嘴滿臉驚訝的樣子,佯裝好奇地看向支依,“這種植物都長得這么快么?” 支依閉上眼搖了搖頭,亞麻色的短發(fā)里立起兩個細細的半透明觸角,等再次睜開眼時,原本墨綠色的眸子里多了一絲莫名的神采。 看著對方頭頂上突然多出來的兩個小觸角,蘇合只覺得后背發(fā)涼。 他該不會是什么可以和植物進行溝通的特殊種類蟲族吧?完了,我的身份會不會被這株小花暴露…… 眼看著支依伸出手就要去觸碰那株小花,蘇合慌得小心臟砰砰跳,正打算不管如何先出聲打斷他的動作,卻見對方伸出去的手突然僵了一下,而后訕訕地收了回去。 名為“思戀”的花植停止了先前快速生長的態(tài)勢,在支依的手靠近時甚至變得蔫了一點,委屈巴巴地朝著蘇合的方向微彎主莖,尚未開放的花苞正面對著蘇合,似乎是希望能得到一點安慰和鼓勵。 “他似乎不太喜歡我呢?!敝б雷猿耙恍Γ^頂?shù)膬蓚€小觸角重新藏進了頭發(fā)里,他抬眼看向蘇合,目光多了一絲疑惑和關(guān)心,“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白?” “嗯……”蘇合壓住自己的緊張情緒,努力撐起個笑容解釋道,“可能是車里太悶了,有點頭暈?!?/br> 支依并沒有懷疑,雄子本就體弱,對環(huán)境敏感是正常現(xiàn)象,他點了點頭,伸手在觸屏上輕點了幾下。 懸浮車悄然落地,四面的車窗玻璃也從看不清外部環(huán)境的暗色變?yōu)榱送该?,靠近蘇合那邊的車窗向下降了一點,新鮮的空氣順著窗戶縫飄進來,吹起幾縷淡金色的長發(fā)。 蘇合攏了攏被吹得有些散亂的頭發(fā),用手腕上的蝴蝶結(jié)發(fā)繩扎了個低馬尾。 “抱歉?!敝б缆冻鲆粋€歉意的笑。 蘇合搖了搖頭,將一口未動的茶杯和茶碟放到茶幾上,閉目靠著椅背休息。 安靜的氛圍持續(xù)了大概十多分鐘,懸浮車終于到達目的地。 蘇合拍了拍一直往手心里拱提示自己該下車的球球,解開安全帶道了聲謝便準備下車。 “等一下、蘇合同學?!敝б烙行┆q豫地叫住他,面上露出個有些苦惱的笑,“蘇合同學現(xiàn)在有沒有空啊,能不能請你幫我把‘思戀’搬到我辦公室?他現(xiàn)在好像很討厭我的接近……” 一邊說著,支依順手就把蘇合的乘車賬單給免了。 蘇合低頭看了一眼,確實,光是被支依抱著底座這株小花就變得蔫巴巴好像快枯萎了似的。 自己的事情說起來也不是那么著急,而且剛才的事對方也沒有懷疑的意思,再者才剛免費搭了對方的順風車,蘇合也不太好意思拒絕,考慮了幾秒也就答應了。 只是送盆花,應該不會出什么意外吧? 蘇合抱著“思戀”跟在支依身后,路程倒不遠,聊一會兒天就快到了。 被蘇合再三拒絕了自己的學術(shù)邀請后,支依難免有些失落,看著蘇合懷里那盆開得正好的藍色“思戀”,他忍不住惋惜嘆氣。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名各方面看起來都很合適的助手,結(jié)果就是挖不到自己這邊來,手頭上的那篇研究報告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寫出來了。 支依也沒想到這位小雄子看起來乖巧可愛的,心里卻很有自己的主意,不論他怎么利誘,對方?jīng)]有一點要松口的意思。 是已經(jīng)找好離開主星的途徑了嗎…… 離著辦公室還有二十來米遠時,蘇合的腳步突然停住了,他詫異地看了眼遠處某個方向,抿著唇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抱歉支依老師,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我得先走了。”蘇合把花盆往支依懷里一塞,右手食指碰了碰稍微有點蔫的花朵,隨后轉(zhuǎn)身匆匆離開。 蘇合的動作太快,支依甚至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對方身影就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似乎是被蘇合觸碰過的緣故,即便被抱在支依懷里“思戀”也沒有絲毫不開心的樣子,反而神采奕奕地開著花,湛藍色的花瓣嬌艷欲滴。 支依若有所思地抱著花盆慢慢向自己辦公室踱步走去,半路卻遇見了從自己辦公室里走出來的席琳.卡倫。 “支依老師~”席琳蹦蹦跳跳地跑過來,一把挽住支依的胳膊嗲著嗓子問道,“支依老師剛才在跟誰說話呀?” 似乎是才注意到支依懷里的花,席琳捂著嘴驚訝道:“誒!‘思戀’終于開花了啊,太不容易了,是剛才那位幫的忙嗎?得好好感謝下對方呢?!?/br> 支依扶了扶眼鏡,墨綠色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深色,他側(cè)著身熟練地避過了席琳親近的動作,平靜溫和的聲音與往日沒什么不同,“你說什么呢,我最近剛給‘思戀’換了一種新的營養(yǎng)液,效果還不錯?!?/br> “是嗎……那祝賀老師了。”席琳略有些懷疑地看著他懷里的花,悄悄放出一絲精神力向著那株花纏繞上去。 “席琳同學。”支依面上的笑容冷了一些,他后退兩步,把花盆緊緊護在懷里。 “抱歉抱歉,”席琳吐了下舌頭,做出一副求饒討好的表情,“我太好奇了嘛,話說‘思戀’的花粉會不會也具有安撫精神狂躁的效果啊,要是有就好了,現(xiàn)在市場上賣的那些雌蟲抑制劑效果都太差了,要是能制作出效果更好的新抑制劑,那我們雄子的壓力也能減輕一些?!?/br> 支依瞥了他一眼沒說話,抱著花繼續(xù)向辦公室走去。 “老師我錯了嘛,你別生氣了?!毕崭谒竺骐p手合十縮著腦袋求饒道,“我還給老師帶了禮物的,老師你就原諒我嘛行不行?” 支依聽得有些頭疼,他并不喜歡席琳送給自己的禮物,看著那些珍貴異常的花草被做成標本封在透明凝膠里,他只能感覺到滿心的悲涼和惋惜。 原本歡喜的心情此刻驟然變得有些沉重,支依閉了閉眼,右手貼在生物信息識別器上,默許席琳跟在后面一同進入辦公室。 如果不讓席琳進來,他肯定會原路返回去尋找蘇合的蹤跡。 支依扶了下眼鏡,看著懷里已經(jīng)掉了一半花瓣的思戀,忍著不爽給席琳指派了些瑣碎又繁重的工作。 另一邊,蘇合拽著球球腳步匆忙地向著附近蟲最多的地方走去,穿過食堂,路過籃球場,最后躲進了蟲來蟲往的快遞自提區(qū)。 蘇合裝模作樣地順著貨架找快遞,暗地里壓低聲音向球球問道:“現(xiàn)在安全了沒?” “經(jīng)過計算,殿下蹤跡暴露的可能性為0.1%,身份暴露的可能性為2%,建議殿下盡快聯(lián)系陸朝,或其他較為熟悉的雌蟲?!鼻蚯蛞桓耐H鰦纱驖L不正經(jīng)的模樣,用可靠性十足的聲音和語氣回答道。 “這么低?”蘇合皺著眉頭忍不住懷疑,“不可能吧,但凡那個雄子腦子聰明點,他都能從支依那問出來我叫什么?!?/br> “支依教授并沒有泄露關(guān)于您的任何信息?!鼻蚯蛞话逡谎鄣乩^續(xù)道。 “你怎么知道他沒泄露?”蘇合低頭看了眼球球,一時覺得它有點不太靠譜。 “在殿下進入支依教授的懸浮車后,球球花費了259秒的時間成功在支依教授的光腦內(nèi)植入了一些必要程序,以下為近二十分鐘內(nèi)球球監(jiān)聽到的音頻內(nèi)容。”球球的水母身體發(fā)出一陣微弱的藍光,一段錄音被傳送至蘇合的光腦上。 蘇合驚訝地挑眉,不過他現(xiàn)在沒時間細聽,只能看看轉(zhuǎn)換后的文字記錄,在知道自己安全后蘇合終于暫時松了一口氣。 剛才離著辦公室還有段距離時,蘇合突然從那個方向感知到了一絲和自身相近的同類的精神波動,但眾所周知,在同一時期內(nèi)蟲族不可能同時出現(xiàn)兩名蟲王,蘇合第一時間就提起了高度警惕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為上。 事實也證明這是正確的選擇,看著光屏上顯示的前幾行對話,蘇合忍不住為剛剛的自己捏了把汗。 但凡跑得再晚一點,他現(xiàn)在這個E級雄子的馬甲身份估計就得掉。 也不是說見了面就一定會被認出自己是蟲王,但被懷疑身份是肯定的,蘇合能發(fā)現(xiàn)對方,對方肯定也能發(fā)現(xiàn)他,而且從對話來看這個席琳也不是什么善茬,一上來就明里暗里地下套套支依的話。 雖然不知道這名雌蟲為什么要替自己隱瞞,但蘇合還是很感激他的,起碼現(xiàn)在看來對方幫自己避免了一大堆的麻煩。 蘇合不敢在外面多待,在后頸貼上一片過濾信息素的貼片后,蘇合悄咪咪地溜到了某位任課老師的辦公室。 “蘇合殿下……”黎華滿目迷戀地跪在蘇合面前,腰背挺得筆直,雙手端著一杯溫度正好的紅茶呈在蘇合面前。 蘇合微微皺了皺眉,說實話他不太想和這名看起來端莊優(yōu)雅背地里卻十足浪蕩的雌蟲有任何聯(lián)系,但……既然是自己主動找上門,蘇合也只能壓下心里的別扭和不滿,盡量面無表情地窩在沙發(fā)上,不和黎華有任何肢體上的觸碰。 在小學畢業(yè)后,蘇合一度以為自己已經(jīng)脫離了黎華的糾纏,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在中學開學典禮的那天又再次見到了黎華的身影。 好在這次黎華只負責擔任雌蟲的課程,算他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在那次考試之后蘇合已經(jīng)討厭了他。 至于對方堅持不懈每天早晚發(fā)來的那些sao擾問候,蘇合設置了個免打擾后就沒再理過。 至于為什么不拉黑名單…… 第一呢,自然是為了蘇合自身安全,“一點希望都沒有”和“留一絲虛假的希望”差別還是很大的,前者可能會逼出一名甘愿鋌而走險也要不擇手段得到蘇合的精神病雌蟲,而后者更大概率會獲得一名卑微、聽話的乖狗狗。 第二點就更現(xiàn)實了,留著萬一以后有用呢,現(xiàn)在不就是利用他的最好時機嘛。 蘇合用眼神示意黎華離自己遠一點,黎華雖然覺得可惜,但還是順從地往后退了一點。 氣氛僵持片刻,蘇合移開眼神主動問道:“你認識支依嗎?” 黎華愣了一下,而后笑著點頭道:“蘇合殿下說的是目前待在學校內(nèi)的那位支依嗎?如果是的話,我確實認識?!?/br> 蘇合咽下嘴邊想要補充更多細節(jié)的話,看著黎華點了下頭。 黎華了然地垂下眼,拿出光腦在光屏上點點劃劃,整理出一份關(guān)于支依的最新文件,“支依是近年來極負盛名的學者之一,在醫(yī)學界、植物學界都有不小的成就,最新系列的AF162雌蟲抑制劑就是他研究制作的,他此次來星落城一方面是受任檢查模擬生存賽的場地環(huán)境,另一方面是為了調(diào)查星落城周邊的植被分布異?!唧w的內(nèi)容已經(jīng)發(fā)給殿下了?!?/br> 蘇合嗯了一聲,拿出自己的光腦點開文件,大致掃了兩眼后蘇合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好家伙,他竟然跟一名植眷目的蟲族在一起待了那么久?!沒被識破還真是萬幸。 植眷目是眾多蟲族種類中較為特殊的一類,植眷目的蟲族從誕生時起便與某一種植物互利共生,天生就可與植物溝通交流,對環(huán)境的感知力極強,對他蟲的情緒變化也非常敏感,在感知情緒方面是僅次于科蒂斯所屬種類的蟲族。 看著光屏上的資料,蘇合愁得直扣后頸上的信息素貼片。 這玩意雖然能有效過濾掉雄蟲的信息素,但貼著實在太難受了,堪比好多根眼睫毛掉眼睛里,想無視都不行。 不過話說回來,科蒂斯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覺醒蟲紋了吧,想必也掌握了讀心這一堪稱違規(guī)的天賦技能,這要是以后再見面了……我想捂住身份很難啊。 蘇合愁眉苦臉地單手撐著下巴,開始一個個篩查自己身邊的蟲族。 骨肯定是知道他蟲王身份的,當初一個照面就暴露了,搞得蘇合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好在這么多年來也沒有遇見第二個堪比蟲王雷達的子巢蟲族,想想也是,要是隨便一個子巢誕生的蟲族都能認出蘇合,那蘇合啥也不用干了,躺平任切片吧。 科蒂斯那邊肯定是不知道的,以后不好說,先過。 陸朝和陸暮應該也不知道吧,他不過就是比普通的雄子稍微漂亮了一點、嬌弱了一點、會惹麻煩一點……兄弟倆應該不會往蟲王這方面想吧。 秦封不好說,畢竟是S級,當初甚至還引得蘇合精神海的蟲紋發(fā)生躁動,再想想對方那么的位高權(quán)重,卻成天給自己這名低等級小雄子倒貼送禮,拿后腳跟想蘇合都能猜到是為什么,算了,不掙扎了,他就是知道。 姚云欽應該也是知道的,同為雄子還親密無間地相處了那么多天,最開始幾天蘇合精神力不穩(wěn)定都是他幫著安撫下來的,知道也正常。 至于黎華…… 蘇合撩起眼皮直直地盯了他一會兒,黎華被看得渾身燥熱,很快臉上就浮起了紅暈,褲襠那個位置也鼓鼓囊囊的,隱約還有點深色的水漬,一看就知道是發(fā)情了。 蘇合移開視線,他還真不清楚這位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總之先列入危險名單,以后有時間再給他整個臨時標記,順便塞點精神暗示進去。 這么一細篩,蘇合發(fā)現(xiàn)知道自己底細的蟲族還真不少,完了,這保密工作做的,一塌糊涂啊,能一直安安穩(wěn)穩(wěn)活到今天,蘇合都不知道是該感嘆自己運氣好還是雌蟲都是大傻蛋。 “殿下……”黎華壓低聲音呼喚道。 蘇合一下子被從深思中喚醒,他看了眼滿面潮紅的黎華,默默決定無視,“支依身邊有個叫席琳的雄子,你清楚嗎?” 黎華努力在記憶中翻找了一會兒,最后搖了搖頭,“稍后我會去調(diào)查,一定給殿下一個滿意的答復?!?/br> “嗯……”蘇合想了想又補充道,“你調(diào)查的時候小心點,別被發(fā)現(xiàn)了?!?/br> 黎華的睫毛顫動了一下,他按捺住有些急促的呼吸,垂著眼應到,“我記住了?!?/br> 看著黎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蘇合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升入中學之后黎華偶爾會主動來看望蘇合,帶著些精心準備的禮品,蘇合雖然不是很看得上,但鑒于里面有他正需要的xxx學科重點知識整理,蘇合只好勉為其難冷著臉收下,久而久之兩蟲之間就形成了一種上下級似的相處模式。 為什么感覺自己突然變成了指派屬下干壞事的幕后反派大boss啊…… 蘇合努力維持面上快要繃不住的冷漠表情,悄悄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fā)上,“關(guān)于那個模擬生存賽,你再詳細點說說。”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