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貨(1)
推開門一眼看去,這個房間布局有點逼仄。四十來平的一間整屋,整體是長方形,墻體沒什么設計,面上因為南方的梅雨天氣已經(jīng)有些潮霉。入門兩手邊分別是一體式廚房和盥洗室,再深處走是兩面對墻閉門的柜子,正對有向陽的飄窗和矮桌,緊貼飄窗放了一張很高腳的床。沒有電視,沙發(fā)前的墻粘了純白色的墻紙來當幕布,放映機就擱在茶幾上。 全體的陳設都是白色,房間素的有點壓抑,唯一比較抓人眼球的就是床邊擱著的那把很格格不入的漂亮椅子了。暗紅色的椅子是全屋唯一的亮色,有優(yōu)雅漂亮的線條,矮靠背和腳蹬設計很人性化,看上去坐著蠻舒服的。 李莊禾進門的時候,陳涵就坐在這張漂亮椅子上,慢慢削著一只蘋果。果皮連成長長細細的一條垂下來,一直垂到陳涵的腳背,落上腳面的皮膚時,陳涵輕輕“啊呀”了一聲,腳趾不安分地動了動,青色的血管在皮膚下牽動浮隱。 房門靠上磁吸,“啪嗒”的一聲,陳涵抬頭看去,見到了李莊禾站在門口,于是站起身,問了一句“是李先生嗎?”,一邊面上點開靦腆又殷切的笑。見李莊禾不回答他,而是自顧自地走進了門,他趕緊把蘋果和小刀放在茶幾上,擦凈手替李莊禾脫掉了外套,引他在沙發(fā)上坐下。 挺熟練的,李莊禾想著,這么漂亮乖順的大學生,想交際來“玩玩”的總能數(shù)出幾只手來。 他花了錢,享受陳涵的服侍就很心安理得,讓人家給他換上拖鞋,又要人家給他泡冰茶,陳涵在他的指令下開始忙活起來,聽話得很,像上世紀日本穿著和服的全職太太。 喝完茶,李莊禾體內被天氣激起的燥熱平復下來,陳涵在料理臺前給他切水果,他就趁這時間在屋里東看西看。巡梭了幾圈,他的注意力最終移到飄窗前那張床上。 床真的很高,李莊禾略略比了一下,他身高有一米八往上,床已經(jīng)到他大腿根了,床墊很厚實,壓一壓彈性蠻足的。床的寬度也不一般,說不好是單人床還是雙人床,但倒是擺了兩只枕頭,比常見的尺寸短窄些,一只繡著陳涵的名字縮寫,想必另一只上的字母就是陳涵上一個“哥哥”的名字了。 李莊禾湊近看了看,繡的字母是“PAP”,姓龐嗎?他在腦子里過了一圈,沒在自己的社交圈里想起名字縮寫是PAP的人。 思索間,桌面適時傳來輕輕的“啪”的一聲,李莊禾回頭看, 陳涵正把切好的果盤放在桌子上。感覺到李莊禾的目光,于是把眼睛正正對上他的,手不自覺地捏了一下。 李莊禾覺出他有那么幾分拘謹和無措。 這屋里太安靜了,他不怎么出聲,陳涵也不敢說話,李莊禾經(jīng)歷過一兩個他這樣的學生,明白這時候小孩兒的心理。雖然有過被包養(yǎng)的經(jīng)歷,甚至能被人介紹到李莊禾這里來,但陳涵到底是個學生,不是真的money boy,不懂得怎么摸金主性格,只有先少說多做,往后再慢慢往深里試探著他。 人挺好懂,還是算干凈的。 李莊禾于是對著這雙漂亮眼睛笑了一下,重新坐回沙發(fā)上,拎了顆葡萄放嘴里,一邊調整出一個挺親切溫柔的語氣:“我看這房子的家具都是定制的啊,挺別致的,你自己選的?” 陳涵說是的,他大學專業(yè)是室內軟裝設計。 李莊禾看看這沒什么特點又格外壓抑的房間,以及那把顏色像是點兵點將選出的椅子,心想這幾年算是白學了,好在陳員工從他這里拿錢靠的是屁股不是設計圖,否則李莊禾當下就能把他開除掉。 心里對陳涵的專業(yè)水平指指點點的,面上李莊禾卻很欣賞似的環(huán)顧了一圈,嘴上甚至還順著不痛不癢夸了兩句,陳涵好像還蠻驚喜能被李莊禾夸自己做出的家裝,回應的那句“謝謝李哥”的小嗓子特別甜膩。 氣氛松懈了許多,李莊禾是何等的老手,面對一個在教室坐了十幾年的學生,新鮮話題一個緊遞一個,逗得陳涵一會兒驚一會兒笑的。這么上天入地聊了一會兒,李莊禾感覺到陳涵一直緊繃的大腿肌rou逐漸松懈下來,周身的氣場也更柔軟親昵了些。他在心里笑了一句“學生仔”,手臂伸出來環(huán)住陳涵的肩膀。 陳涵肩膀繃緊了一瞬,又松下來。 “涵涵,”李莊禾這么稱呼他,“記得我們之前聊到的那個Alberto設計的,星球大戰(zhàn),主題的床嗎?” 李莊禾更靠近了陳涵些,下巴抵在陳涵的耳朵上蹭了蹭,好讓陳涵能感覺到他身上發(fā)散出的雄性動物求偶的欲望。 陳涵微微埋下頭,嗯了一聲,綿綿的像貓叫。 “那張床叫什么名字呢?”李莊禾問陳涵,他指了指飄窗邊那張高高的床,“叫什么大戰(zhàn)呢?” 這只是一句調戲,目的是逗漂亮孩子接到他的性暗示,面紅耳赤地被他按在那張即將“大戰(zhàn)”的床上,沒想到陳涵居然還有回答,他居然真的給那張床取了個名字。 “War in the Garden of Eden.” 單詞是一個一個蹦出來的,念得很生疏。李莊禾想起他起意包下陳涵這個小情人的時候,聽介紹人說陳涵成績一般,四級都沒過,居然還一本正經(jīng)給床起了個英文名。 怪可愛的。 這插曲不打擾他把人往床上帶,李莊禾接著問陳涵:“這個伊甸園的戰(zhàn)爭是在吃禁果前,還是吃禁果后啊?!?/br> 陳涵眨眨眼睛,磕磕巴巴的,“在——在之前吧?!?/br> 李莊禾于是成竹在胸地笑了。 “那涵涵躺上這張床的時候,”他沒再收斂自己的色情想法,攬著陳涵慢慢往床邊走,“是不是像亞當和夏娃一樣,赤身裸體的,露著你的rutou和小jiba?” 陳涵被赤裸的生殖器字眼刺激到了,渾身都輕微地顫抖起來。他知道自己今天是要和李莊禾干什么的,他一邊顫抖著,一邊接著李莊禾的話講:“會……會的?!?/br> “會什么?講出來?!?/br> “我會,裸著躺在床上,露著我的……rutou和小jiba?!薄癹iba”兩個字講得又快又輕,好像這樣就可以當作沒有說出來似的。 講完這句話,已經(jīng)突破了陳涵羞恥的極限,他從兩頰紅到脖子,閉著眼睛不敢看李莊禾,睫毛顫抖得厲害。 “這么害羞啊,你之前跟的人怎么教你的,干你的時候沒讓你講過sao話?” ——嘖,怎么講了這種話。話一出口李莊禾就后悔了,沒事兒跟剛包的小情人提人家前任金主,真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果然不管什么樣的男人都有屁股管著腦子的時候。 這問題陳涵當然不好回答,李莊禾也權當沒有講過,直接把陳涵按在了床上。 “我想要睡上涵涵的這張床,想和涵涵一樣不穿衣服睡在床上?!崩钋f禾雙膝夾住陳涵的腰,半跪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陳涵,“涵涵來幫幫我,把我的衣服脫掉,我也幫涵涵脫衣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