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回到夜場被刁難/檢驗口活兒/跟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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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別墅離開的時候,林沐之有難過有不舍,但更多的還是那種終于遠(yuǎn)離泥沼的解脫。 對沈知行動心,是他這輩子做過最愚蠢的事情。他有過太多不切實際的幻想,也過于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 如果沈知行真的心里有他的話,會那樣在意他的過去嗎?會把他折磨到遍體鱗傷然后放在醫(yī)院里置之不理嗎? 沈知行所喜歡的,不過是那只被他圈在籠子里,干干凈凈又任他擺布的寵物罷了。 如果沈知行沒有去調(diào)查他,沒有發(fā)現(xiàn)他竭力隱瞞的過去,那他可以永遠(yuǎn)偽裝成一只符合他心意的寵物,直至被他厭棄的那天為止。若干年后回想起這段往事,也可以把它當(dāng)成是自己努力偷來的幸福。 可沈知行,到底也沒有給他這個機(jī)會啊…… 他改變不了不堪的過去,更改變不了高高在上的沈知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天成繼續(xù)做一名男妓,用自己的身體去償還欠下他的債。 這輩子,還能還完嗎? “呦,這不是大名人林沐之嗎?”高遠(yuǎn)賤兮兮地?fù)踝×怂穆?,挑眉問道,“怎么舍得回來了??/br> 林沐之不想理他,徑直向前走去。 “這么沒禮貌……怪不得金主不喜歡呢。” “回來就安心工作吧,晚上哥哥帶你去見見大場面?!?/br> “人體盛宴,聽說過嗎?” 林沐之抬起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現(xiàn)在是休息時間,請你讓開?!?/br> “脾氣倒是還不小,”高遠(yuǎn)說著又挨近了他的耳朵,“一個爛婊子,還跟我在這裝什么清純?!?/br> “沈知行居然會這樣輕易地放過你,實在是太令人遺憾了?!?/br> 林沐之的心陡然跳了跳,一種從未想過的可能也隨著高遠(yuǎn)的這句話出現(xiàn)在腦海里。 “我的事情,是你告訴他的?” “當(dāng)然,保障金主的權(quán)益是我這種老員工的分內(nèi)事嘛?!?/br> “這種冠冕堂皇的話真是令人惡心?!?/br> “不過也無所謂了,既然選擇了做這一行,那被一個人cao還是被多個人cao,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你能這樣想最好?!备哌h(yuǎn)說完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過在重新開始接客之前,還是得讓我驗一驗才行?!?/br> “要是技術(shù)不過關(guān),惹惱了客人,可就不好了?!?/br> “你想怎么驗?” “很簡單啊,”高遠(yuǎn)說著解開了褲子,“用你的嘴,伺候我的寶貝兒射出來?!?/br> 林沐之知道高遠(yuǎn)這是故意為難他,但他又哪里有拒絕的權(quán)利呢?他的把柄握在他的手里,倘若高遠(yuǎn)散播出去,幫他隱瞞此事的表叔一定會被受到連累的。 在他窮困潦倒的時候是表叔救下他的,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意氣害他丟了這份工作。 反正這輩子經(jīng)歷過的惡心事已經(jīng)足夠多了,也不差再多這一件了。 這樣想著的他彎下了雙膝,用手掏出了那根半勃的家伙。淡淡的腥膻味兒傳進(jìn)鼻腔,掀起了胃里翻江倒海般的惡心。 他用力咽了咽口水,顫抖著把自己的唇靠近了幾分。高遠(yuǎn)不耐地抓住他的頭發(fā),正準(zhǔn)備直直cao進(jìn)去的時候,走廊上卻響起了周浩的怒吼,“高遠(yuǎn),你他媽的干嘛呢?” 林沐之循著聲音轉(zhuǎn)臉看過去,卻看到了幾日未見的沈知行。 那一刻,林沐之渾身的血都冷了。 沈知行為什么會和周浩同時出現(xiàn)在這里,答案已經(jīng)是很顯而易見的了。即使他硬生生地扛下了那么多痛苦的折磨,沈知行還是把他不是雛兒的事情告訴周浩了。 他拖著沉重的膝蓋挪到周浩的腳邊,顫抖地說道,“經(jīng)理,你不要怪表叔好不好,他根本就不知情的……” “是我......是我騙了他,騙了所有人,你不要怪他好不好......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沈知行在那一刻才知道,原來心痛是可以成倍疊加的,只要心臟沒有超出承受的負(fù)荷,就可以一直這樣鉆心地痛下去。 “沐之,你在說什么呢,”周浩連忙扶起了他,“你現(xiàn)在都是沈總的人了,這句經(jīng)理我可當(dāng)不起?!?/br> “你說什么?”林沐之還沒反應(yīng)過來,高遠(yuǎn)的聲音就如滾雷般炸響在走廊上。 “沈總已經(jīng)把沐之贖出去了啊,”周浩說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他媽趕緊給我把褲子穿上。” “怎么……怎么可能!他明明都不是……” “周浩,你手底下這個人,廢話怎么這么多。” “我是過來接我家沐之的,不是來聽他亂吠的。” “是是是,”周浩點頭哈腰地賠著罪,又沖著高遠(yuǎn)吼道,“還不給我滾出去!” 高遠(yuǎn)滿腹疑問地走了,而林沐之仍舊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著周浩遣散了看熱鬧的同事,給他們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沈知行……為什么會來接他?他們的契約不是已經(jīng)終止了嗎? “跟我回家吧,”沈知行說著上前一步,緊緊地握住了他冰涼的右手,“好嗎?” 林沐之的心被這莫名親昵的語氣扎的有些痛,他低頭看向十指交握的掌心,訥訥問道,“是……是什么時候……” “從臨城回來那天?!?/br> “那天啊……”林沐之自嘲地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其實現(xiàn)在反悔也不算晚啊,周浩他根本就不敢得罪你的?!?/br> 沈知行的心幾乎快要被他揉碎。他長嘆了一口氣,低聲懇求道,“沐寶,你別這樣好嗎?” “我知道前幾天我……我失態(tài)了,我以后再也不會這樣了,你原諒我一次好嗎?” 沈知行捧著他的手心說完,便想要將他擁入懷中。但林沐之卻狠狠地推開了他,順著樓梯向下跑去。 初雪已至,小小的冰花在地上凝結(jié)成了一層蒼白的霜。林沐之就那樣坐在冰冷的長椅上,單薄的肩膀微微抽動著,如同一只凍至半僵的蝴蝶。 沈知行快步上前抱起了他,用自己的體溫暖化著那雙折斷的翅膀。 他的蝴蝶飛不動了,那便永遠(yuǎn)地落在他的心上,落在他用溫柔和耐心筑起的巢xue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