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

    時間轉(zhuǎn)眼冬天了，連年來都是暖冬的洋流市，難得迎來正常的寒冬，讓人不禁覺得是否有什麼東西要改變了一樣。

    「居然變冷了……」長年來沒有在十二月穿上長袖的鷹，好不容易將亂七八糟的衣柜整理好，將短袖和長袖交換。

    「呼，整理好久啊?！?/br>
    癱在床上的鷹平常很少整理衣柜，常是洗好曬乾的衣服就往衣柜塞，久久才整理一次。要不是因為變天找不到衣服穿，他才不想這麼費事處理衣柜的衣物。

    「總覺得上次那個人說的話讓人很在意啊……」

    想起那個書店店員跟海編輯的對話，讓鷹感覺有點心癢癢的，像是什麼靈感要跑出來一樣。

    總覺得很在意……

    不過一個人這樣跑去書店可能很奇怪吧，要不然……

    ＊

    藍調(diào)咖啡廳中，只有鷹一個人點了一杯藍旋律坐在窗邊。

    藍微將杯子重新擦了擦，微垂頭問：「所以，你要我陪你去那間書店嗎？」

    鷹用力點了點頭，他的交友圈實在太窄了，除了海編輯外，就只認(rèn)識藍家姊弟，而弟弟只能上門找，當(dāng)然是找姊姊比較快。

    「你為什麼不敢一個人去書店呢？」

    「那個地方我不熟，一個人去有點害怕?！?/br>
    「這答案還真是……」藍微一臉不可置信，「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害怕上書店呢。」

    「就感覺很奇怪啊，你不能幫忙嗎？」他就是想找個人壯膽一下而已。

    「也可以啦，我去看看那間書店是有什麼猛獸讓你害怕好了?！顾{微笑著說。

    「……」

    反正最後結(jié)果愿意陪他去就好了，被誤會什麼的也沒差了。

    抱持著這樣子的心態(tài)，在藍微的調(diào)笑下，兩個人到了書店。

    「原來是這里啊?！顾{微看了看書店外頭的松樹，「這里其實可以掛許愿簽，我以前有掛過喔?！?/br>
    「許愿簽？」看著那棵什麼都沒有的鷹發(fā)出了疑問。「可是上面什麼都沒有啊?！?/br>
    「因為愿望實現(xiàn)了啊，所以簽就收起來了?！顾{微看著那棵松樹露出一臉懷念的表情，「真的很神奇呢，掛上去沒多久就實現(xiàn)了?！?/br>
    「有這麼靈？那……」鷹聽著有點心動?！肝乙材軖靻幔俊?/br>
    「這個嘛……等會進去問吧?！顾{微微歪頭，「因為店長當(dāng)初就是說我是有緣人，才讓我掛的。」

    「什麼有緣人啊……這聽起來很詐騙呢?！?/br>
    「我當(dāng)初也這麼覺得耶?！顾{微笑笑，「但就真的實現(xiàn)了啊，也許就是有緣人羅?！?/br>
    因為有了在書店的這段插曲，兩人見到書店的那個青年的時候，鷹就劈頭問了外頭松樹上的有緣人的許愿簽的事情。

    「……你就算這樣跟我請求，我也沒辦法答應(yīng)給你許愿簽?！箷昵嗄昕嘈卮?。「畢竟你不是有緣人?！?/br>
    「那怎樣才叫有緣人？」

    書店青年推了推小眼鏡，說：「這個嘛……其實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不過時機未到的區(qū)別。」

    「哈哈，店長你這有講跟沒講不是沒兩樣嘛。」藍微打趣說。

    「沒辦法啊，這就是規(guī)則?！?/br>
    「……」鷹聳聳肩，也無話可說了。

    藍微見狀，接話說：「說起來，鷹先生原本還害怕一個人來呢，我就想說店長啥時變成猛獸了呢?！?/br>
    「欸，我看起來像猛獸嗎？」書店青年露出有點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這雙貓眼是有一點像貓科動物啦?！?/br>
    「不過我比較喜歡可愛一點的小動物喔，像是這個粉兔兔玩偶很可愛對吧?！拐f著，書店青年拿起放在桌上一旁綁著紅緞帶的粉兔子玩偶起來。

    「的確超可愛的呢！」藍微露出愛心眼，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粉兔。

    「是啊，我對可愛的東西最沒撤了，所以我不應(yīng)該是猛獸吧。」

    「說的也是呢，那鷹先生你是害怕什麼呢？」藍微話鋒一轉(zhuǎn)又回到鷹身上。

    「……」面對這個疑問，鷹很想不回答，不過不回應(yīng)該會發(fā)生不好的事情，所以他說：「只是上次跟海編輯來過，對於店長跟海編輯的態(tài)度感到疑惑，所以才想找人陪著一起來。」

    「哦，海編輯啊……」藍微微垂頭?！肝叶?，但店長是好人，不用擔(dān)心。」

    「喂喂喂，別隨便給我發(fā)好人卡啊?！?/br>
    「又沒關(guān)系，因為是真的啊?！?/br>
    書店青年無奈聳聳肩膀，接著看著鷹說：「總之跟我跟海編輯只能說有一段交情而已，你是好奇什麼嗎？」

    「嗯……」鷹能感受到旁邊藍微傳來的炙熱光線，無奈說：「能私下找你談?wù)剢?？?/br>
    「你不是才害怕一個人來，怎麼忽然就進化成可以私下找店長聊天了?。　顾{微感覺有點不滿。

    鷹一臉無奈說：「這還不是看你表情太興奮的樣子，感覺會亂一樣?！?/br>
    「啊？我表現(xiàn)的有這麼明顯?。俊顾{微端正了一下表情。

    「哈哈，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不過我可以跟你交換APP，有事情上面跟我說就好了?！箷昵嗄昴贸鍪謾C來。

    「什麼嘛，利用完我以後就把我踢一邊去，真負(fù)心了。」藍微都起嘴說。

    「別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鷹也跟著拿出手機掃描了店長的好友，「這樣子就行了。」

    「算了，你們男人慢慢說，我去看看耽美柜有什麼新進的書?！顾{微說著，就熟練鉆進熟悉的紫色柜子前，末了再帶一句。「別擔(dān)心我會告訴海先生。」

    「……」鷹其實也不擔(dān)心她告訴海編輯他來書店的事情，只不過被這樣誤會也是有點頭疼?！戈P(guān)於那本奇蹟之島，我有意愿想了解一下?！?/br>
    「哦，你對那個感興趣啊？」

    「嗯，那是未完成的篇章吧？」說到底就是沒完成的坑，這讓鷹聯(lián)想到之前的企劃，也是一個未完結(jié)狀態(tài)。

    「是啊，沒有答案，所以就算看了也只能意會不可言傳?！?/br>
    鷹點點頭表示知道，書店店長見狀，只是從後方書柜拿出了一本藍色的書冊。

    「比起那個，這本也許更適合你?！?/br>
    雪

    回程途中，天空落下了白色的雪花，鷹抬起頭來。

    「下雪了……」

    在以往臨海的洋流市的冬天是沒有在下雪的，所以鷹感到非常新奇，拿出手機來滑著的新聞也是一排洋流市居然下雪了！、這難道是末日的徵兆？、洋流徽章下落不明、洋流教派呼吁大家不要擔(dān)心……

    「希望不是什麼壞事?！?/br>
    雖然鷹這麼說著，但還是加快了回家的速度。

    等到家門前的時候，發(fā)現(xiàn)海編輯站在門外，手插著口袋。

    「你終於回來了啊。」

    「海編輯？」

    「有點之前企劃的事情要找你，可以進去坐坐嗎？」

    「當(dāng)然可以?！?/br>
    應(yīng)打開了家門，海編輯隨後跟上，看著鷹走向廚房方向，海編輯關(guān)上了玄關(guān)的門，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

    鷹拿著托盤走了出來，是兩杯熱可可，還有兩個牛油小蛋糕。

    「家里沒什麼好招待的，天冷喝點熱的吧?！?/br>
    海編輯端起一杯放在口邊，優(yōu)雅的姿態(tài)像是個王子，鷹如此想著，免不了多看了幾眼，才把視線放回自己的杯子上，端起啜飲一口。

    熱呼呼的巧克力香，是最簡單的滋味，即便只是超市買來的量販包。

    「之前的企劃打算暫停了。」

    「為什麼這麼突然？」鷹頓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可可。雖然他覺得這個企劃讓他很棘手瓶緊，不過他卻沒想過要放棄，硬著頭皮撐出了一些文思。

    海編輯看著他，一雙藍色的眼睛就像是大海一樣。

    「別想太多，不是你不好，而是之前我不是有提到那個洋流徵稿的事情嗎，我覺得你也可以試看看。」

    「……我記得那文案不是限制１５歲下才可以參加嗎？」

    「本來是這樣子沒錯，不過你可以例外。」

    「我可以例外？」

    海編輯從公事包拿出一張藍色紙頁，遞到鷹的面前。

    「畢竟你是我們出版社的專屬作者，額外通融是可以的?！?/br>
    藍色的紙頁上畫著洋流的徽章，主題洋流企劃──為洋流一族創(chuàng)造全新的感受，抒發(fā)更多相關(guān)的傳說，讓洋流市迎來更好的未來。

    「這文案也太……」看到上頭的文案，鷹皺起眉頭。

    「說起來你對洋流一族有多少了解？」

    鷹放下了紙頁，說：「其實也只是短暫了解，是洋流市的開宗教派，聽說淵源很廣，是一群洋流的化身。說是這麼說，我也沒見過就是?！?/br>
    「他們其實也生活在我們的周遭，跟常人一樣，說不定你只是沒發(fā)現(xiàn)而已?！?/br>
    「也許是吧，不過那又怎麼樣？難道這企劃跟洋流叫有關(guān)系嗎？」

    「鷹老師你是不是忘記我們出版社叫什麼了?！?/br>
    「洋流出版社啊，不是跟市名一樣嗎，有什麼問題？」

    「難道你不會覺得很剛好嗎？」海編輯似乎有點頭疼鷹的遲鈍，「洋流市的洋流出版，以及洋流企劃，這不是很好聯(lián)想嗎？」

    鷹停頓了一會，呆然說：「難道你想說我們出版社跟洋流一族其實有關(guān)系？」

    「你難道都沒察覺到嗎？」

    「我以為這種事情不會發(fā)生在我身邊?！?/br>
    尷尬的沉默降臨兩人身邊，忽然鈴鈴鈴──海編輯身上的手機聲響起。

    「抱歉，我接個手機。」海編輯表示了一句，就稍微走遠(yuǎn)了一段距離。

    鷹看著對方拿著手機走遠(yuǎn)，也沒有太在意什麼，反而有點松口氣。

    說到底，鷹也不是沒有想過出版社跟海編輯他們跟洋流教派有什麼直接的關(guān)系，只不過他總是下意識覺得不會這麼剛好的。

    不過海編輯都這樣子說了，他也是應(yīng)該面對現(xiàn)實了。

    假如海編輯是洋流化身……

    ＊

    黑發(fā)女孩踏著輕快的腳步來到一棟房子前，手里的手機傳來男性的聲音，不過她此刻沒有回應(yīng)，按下了通話中斷。

    「在這里，那個人還有他，也該開始了?！?/br>
    晚霞

    地下室的少年完成一幅晚霞的畫作，將藍色的布蓋到畫架上，輕輕呼出一口氣。這個作品花了他很多的心血，他還特別跑去外頭看夕陽，就為了更好的詮釋這個作品。他不知道這個作品符不符合那個活動的要求，不過那個男人都說了讓自己隨意來。當(dāng)然說著隨意這兩個字，他也不會太過於馬虎。

    「阿徵要不要吃點點心?。俊股倌甑逆㈡ⅸぉに{微端著小點心和熱飲從樓上走了下來。

    「姊姊，我完成了呢！」沒有回應(yīng)姊姊的問題，而是開心的分享自己完成的畫布?！覆贿^我已經(jīng)蓋起來了，打算等洋流節(jié)開始的時候在展示。」

    「哎呀，那太好了呢，提早完成呢！」

    「嗯，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滿意就是了?！?/br>
    「嘿別擔(dān)心，阿徵這麼優(yōu)秀一定沒問題的啦！」藍微放下點心托盤，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敢悬c自信啊！」

    「嗯……」

    如果能順利過稿，家里的情況應(yīng)該也能改善吧，姊姊一個人打工也很辛苦了。藍徵垂下眼，想起養(yǎng)父母一家與姊姊的協(xié)議，還是覺得不容易。

    明明是跟他差不多單薄的身子，他要好好有出息給姊姊撐腰才行。

    ＊

    鷹不過是去廁所一趟，出來就看到一名黑發(fā)女孩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海編輯似乎臉色不太好，而那個黑發(fā)女孩在看到他出來時，露出了個微笑。

    「你好，我是海兒，是洋流出版社的負(fù)責(zé)人。」名為海兒的女孩站起身來，「不好意思沒先通知鷹老師就擅自來了，不過我可是有先跟海洋大人說過?！?/br>
    「你剛剛才打來跟我說你到門口也算說過嘛?！购＞庉嫲櫰鹈紒?。

    「嘿嘿，這不是先斬後奏的嘛．」海兒撥了撥劉海，「海洋大人，我實在認(rèn)為您必須跟鷹老師說清楚，不要拐著灣繞圈子了?！?/br>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br>
    「這可不行?。∫郧霸鯓游叶既斡珊Ｑ蟠笕肆?，但這次事態(tài)很嚴(yán)重了，我并不知道這波洋流化身會有多少?！?/br>
    「我已經(jīng)告知市民了?！?/br>
    「那并不夠啊海洋大人，我知道您很想保護鷹老師，但也不能就這樣讓他什麼都不知道吧，我非常的看不慣?！购罕硎静粷M的指向鷹，「你知道現(xiàn)在天氣異常嗎？」

    忽然被點名的鷹一時沒轉(zhuǎn)過來，指了指自己，說：「我知道天氣異常，但你們之間的對話我不是很懂?！乖评镬F里去的，兩人就這樣陷入只有他們的對話世界，把鷹給排除在外，這也不怪鷹有點轉(zhuǎn)不過頭緒來。

    不過綜合前述海編輯如果真是洋流化身的話，按照傳統(tǒng)，所有的洋流市民都該協(xié)助，不能規(guī)避，這是洋流市的生存法則。

    整個洋流市的發(fā)展軌跡，全部建立於洋流化身的犧牲奉獻，因此洋流市民奉洋流化身為最高的意志。然而其實一般市民，終其一生也見不到一個化身的，畢竟那些化身們就跟傳說一樣，神出鬼沒。

    鷹是沒想過自己會遇到，還是在他不確定自己對海編輯有什麼想法的時候。任何對於洋流化身的褻瀆是不能存在的，如果真如他們所說，那他就得放棄這些情感，轉(zhuǎn)而效忠化身才是。

    「我知道，所以你們需要我做什麼呢？」

    「把你之前的故事延續(xù)下去吧，搭配這次洋流節(jié)傳遞給所有的市民，讓這股能量對抗來自其他地方的洋流化身?！?/br>
    「洋流化身還有分其他地方？」鷹對洋流化身的歷史不是特別了解，他一直以為化身只有出自大海這麼淺顯的知識，并不曉得化身們還有分地方。

    「有啊，雖然這片區(qū)域統(tǒng)治下都是海洋大人的喔。」

    「……海洋？」雖然一直以來都稱海編輯，不過鷹還真的不知道全名是海洋，跟那個大海的海洋是一樣的名字。

    雖然海編輯完全符合海洋的模樣，藍色的長馬尾，大海般的眼睛，的確是跟海洋一模一樣。為什麼他以前就沒有想過有著這麼鮮艷藍色頭發(fā)和眼睛的人會是洋流化身呢……說起來也很奇怪，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蒙蔽了他的思緒。

    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突破一樣，煙云籠罩那片灰，慢慢散了開來，他再次抬起頭正視著海編輯。還是一樣的漂亮，彷佛從很久以前就該認(rèn)識了。

    「嗯，我在?！购Ｑ罂粗椀难蹚幕鞚嶙兂闪饲迕鳎彩侵雷约旱挠洃浵g(shù)并非永久的，如果鷹真的打算想起，自然會回到原本的那個鷹。

    「我是做一場很長的夢嗎？」鷹想起了過去，彷佛這段時間平靜的編輯與作者的相遇就像是一場美夢一樣。

    「不是，我們相遇生活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我……」

    海兒看到這情況，乾咳了一聲說：「海洋大人，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談，最好能談出個結(jié)果。」

    留下海洋和鷹兩個人面面相覷，也許似是故人來，不能在用以前的態(tài)度相處，反而顯得兩人有一點不自在。

    河

    小河旁邊，走來一只白色貓咪。

    低下頭來，白貓輕輕啜飲著河水。

    叮當(dāng)、叮當(dāng)──不遠(yuǎn)處的學(xué)校傳來了鐘響，穿著水手服的國中生們魚貫而出，一名金色短發(fā)的少年走在最尾端，低著頭。

    白貓走到那個少年的面前，藍色的眼睛凝視著他。

    少年注意到了，抱起白貓開心地說：「這麼快就來找我了嗎？哥哥?！?/br>
    而白貓不太愿意的用爪子抵住他的臉，一臉不耐煩的模樣。

    「哎呀，別這樣讓我抱一下嘛，上課一天的國中二年級生也是很累的啊?！?/br>
    白貓?zhí)律倌?，轉(zhuǎn)過身去，翹起尾巴。

    「哎呀，我這就跟著你回家就是了嘛?！?/br>
    白貓經(jīng)過了小河，垂下頭來，金發(fā)少年也跟著看向小河。

    「哥哥這條河怎麼了嗎？」

    白貓沒有反應(yīng)，只是忽然抬起頭來，向前奔跑。

    「哎，哥哥你也真是的──」少年緊跟著跑了起來。

    ＊

    那一晚，鷹跟海洋談了不少這幾年發(fā)生的事情，鷹也慢慢接受自己被海洋清除記憶這種事。海洋的確是出於私心，但鷹覺得自己調(diào)換位置的話，大概也會這麼做吧。他們兩人之間終究是很微妙的關(guān)系，不管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

    送走海洋後的隔天下午，鷹出門了。

    穿著紅色的大衣和運動褲的鷹不是出去運動，他只是覺得在失憶前的自己有個約定沒去完成，不過就擔(dān)心那個人不在了。

    藍調(diào)咖啡廳還在營業(yè)中，他打開門走了進去。

    鈴鈴──門開啟伴隨的鈴鐺聲響，沒有常見的那個女高中生藍微，而是一名金發(fā)少年坐在椅子前翻著書頁。

    「我該說歡迎光臨嗎？」金發(fā)少年抬起頭，他有著一雙淺藍色的眼睛?！覆贿^我今天只是臨時看店的，所以要點特調(diào)什麼的要等那個藍家jiejie回來喔。」

    「我不是來找藍微的，我是來找海流的?！?/br>
    「來找我哥哥??？不過他剛剛好像心情不太好，你去沙灘上看他在不在吧?！菇鸢l(fā)少年心不在焉的回答著。

    「你是他的弟弟海河？」

    聽到鷹的話，金發(fā)少年又把視線頭到他身上，笑著說：「原來他有跟你說我的事情??？哎呀，我一直以為他都不關(guān)心我呢，只會關(guān)心那個藍發(fā)大美人的說?！?/br>
    「他現(xiàn)在還好嗎？」

    「不好喔，你失憶的那段時間，他被迫變成了貓好久一段時間，不能通人語的，想來很難過的吧?！?/br>
    「對不起?！?/br>
    「這句話不該對我說，去沙灘找他。」

    鷹點點頭，就向著沙灘走去。

    「不過變成貓咪的哥哥也很可愛就是了，怎樣都不能離開我呢?！?/br>
    只是今天過後，他的哥哥就要變回來了吧，但無論是貓形還是人形，都會是他──海河最愛的哥哥。

    ＊

    走向沙灘就見到一只白貓農(nóng)夫蹲的姿勢在沙灘上，眼神似乎在眺望遠(yuǎn)方。

    一只白貓做這種動作還是有點想讓人吐槽……

    忍住這吐槽慾，鷹走到白貓旁邊說：「抱歉，我沒想到事情會變這樣子?！?/br>
    白貓回神，有點哀怨的模樣，鷹連忙接著說：「哎你等等，我這就讓你變回來?！鼓贸鰬牙锏呢悮ろ楁湸鞯桨棕埳砩稀?/br>
    一道白光閃現(xiàn)，一名金發(fā)藍眼的赤裸青年出現(xiàn)在面前。

    「啊啊啊，我終於變回人形了啊，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青年非常感概，「差點以為我永遠(yuǎn)都得當(dāng)貓了?！?/br>
    「你先去穿個衣服吧?！?/br>
    「說的也是?！?/br>
    待青年換好衣服後，那個名為海河的少年親昵靠在海流旁邊，只見作為哥哥的海流一臉不耐推開弟弟。

    「別鬧了，我要跟鷹說正事?！?/br>
    「這不是很久沒看到哥哥原本的樣子嘛，雖然作為貓形也是很棒的?！?/br>
    「海河！」

    鷹見狀乾咳了一聲，說：「那我們現(xiàn)在可以談?wù)铝税伞！?/br>
    「嗯，你既然恢復(fù)記憶了，連那個貝殼項鏈都拿回來了，想來也是跟海洋談好了吧?！?/br>
    「說談好也沒有，其實我還是很介意他給我消除記憶的，不過不能這樣跟他說，所以就暫時妥協(xié)而已。」鷹聳聳肩膀?！脯F(xiàn)在洋流節(jié)快到了，來自各地的洋流化身會聚集在此，所以需要你們?！?/br>
    「說起來……我還是海洋的命定伴侶，雖然他總是不承認(rèn)就是?！?/br>
    「哥哥你也沒有很喜歡那個海洋吧?！?/br>
    「命定伴侶跟喜歡也沒什麼關(guān)系，而且海河你也有不是嗎？」

    「我那個我才不喜歡呢，我只喜歡跟哥哥在一起?！?/br>
    「你都老大不小了，一直黏著我不是辦法啊?！?/br>
    「誰說長大了就要分開，我最喜歡哥哥了，我想永遠(yuǎn)跟哥哥在一起??！」

    「真是的，你還小，不懂命定伴侶到底有多重要。」

    「不過就是個傳統(tǒng)而已，更何況哥哥你不是早就被那個海洋拒絕了嘛，為什麼還要一直抓著這個論點不放呢?！?/br>
    「我那不是為了……」

    眼看著這對兄弟要吵起來，鷹打住了他們的話，說：「暫停一下，你們兄弟在吵架下去就談不下去了，我只想說一句這次的洋流節(jié)必須平安舉行，你們應(yīng)該會協(xié)助海洋吧？」

    「我當(dāng)然會了啊。」海流掛保證，并拉過一旁的海河，指著他氣的兩頰鼓起的臉說，「我這個弟弟我會想辦法拖他去的?！?/br>
    鷹得到了回覆後，就告別了這對兄弟，離開了藍調(diào)咖啡廳。

    ＴＢ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