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rou渣)
【酒神巴克斯曾向某位先祖龍表達自己的愛意,卻遭到對方的嘲笑。酒神憤怒不已,在自己花園的泉水里加入咒語:只要她喝過用這泉水釀成的酒,她就會變成我的情人。巴克斯藏起了世界上所有的酒,并且使人神遺忘了釀酒的工藝,先祖龍口渴難耐,路過他的花園,發(fā)現(xiàn)泉水釀成的酒清澈香醇,忍不住彎腰品嘗?!?/br> 【先祖龍很快醉倒在巴克斯的花園里,巴克斯又用新的咒語剝奪了其變回龍身的能力,她被囚禁在酒神的花園里,日夜與花園的主人交歡,直到人類的勇士來懲罰她,用箭射穿她的頭顱,用酒勺挖出她的心臟,一些率先覺醒的先賢認為是她迷惑了酒神,才致再沒有糧食與泉水能釀制新酒?!?/br> 雖然酒精在龍體內(nèi)產(chǎn)生作用的機制是通過神話故事介紹的,但我發(fā)誓,以上沒有半句話在的正文里出現(xiàn)過,它們屬于的系列外傳之一,當(dāng)時編輯(非顧夏天,這也是我們一開始關(guān)系惡劣的原因)希望我能用一個完全被物化的女性角色吸引男性讀者,故此,主角性感又凄慘的同族表妹便誕生了,通篇低俗的成人劇情幫助拿下了極高人氣,對推動的銷量貢獻巨大。 可時至今日,看見得意身上不斷涌現(xiàn)的、本該屬于她的生理特性,我恨不能回到三年前把那個見利忘義的自己掐死。 造孽啊,季良意,你這叫現(xiàn)世報! 腦海里似乎響起了顧夏天的jian笑聲。 我坐在床邊,不知道怎么走出下一步,看見拖鞋一只掛在門把上,另一只不知所蹤。 我不想赤腳跑路,使勁搓了搓臉,沖床上問:“介不介意我抽煙?” 得意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介意,我便站起來找褲子——我他媽竟然連條底褲也沒穿,更扯蛋的是從衣服堆里拎出西褲我才想起:今早為了給龍尾巴騰位置,褲兜里的煙盒和火機統(tǒng)統(tǒng)給我扔了。 我黑著臉回到床邊,能去哪?總不能光著屁股上陽臺,心里又煩又亂,看見他大片外露的赤裸肌膚,好奇這樣的狀態(tài)持續(xù)了多久,龍喝酒會發(fā)情,所以他也對別人張腿? “去哪了?”我盯著小孩問。 得意的臉像是被蒸籠煮過,眼神飄來飄去,抓不到重點,被我猛地按正,逼他對視,吼道:“問你昨天跑哪兒玩去了!” 他嚇得快散架,只壓著小孩胳膊,也聽得見小孩骨頭打架的聲響。 “寵....寵物診所.....” 我一愣,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艾倫不在家。 “艾倫那天下午精神不好,我看它趴著不動,一會兒還咳嗽兩聲,我都看見它冒鼻涕泡了.....我跟你說過,只是看你挺累的就沒叫你起來,我打車去的......”聲音越說越小,我一湊近,他干脆將話語聲掐斷了,捏在手心里,十節(jié)指頭緊緊攥著被角,但他的拳頭一點也不唬人,畢竟我已見過他真正唬起人來是什么模樣。 我只得起身讓開,得意跟著坐正,我不言,他不語,小孩默默無聞地咬了半晌嘴皮,才開口:“......我沒出去玩?!?/br> 沒玩就沒玩,他端出這幅要掉眼淚的樣子是做什么?我移走視線,冷冷問:“喝酒了?” “我知道,我知道不該喝酒.....” 我火氣一下上了頭:“那你還喝?!” 這聲厲喝剛下去,小孩臉色瞬間白了半截,身子下沉,眼看要縮回被底,我直接上去逮他,拽著兩節(jié)細條條的手腕猛拉,幾下子就給我拖下床了。 “良、良意......我以為喝一點.....喝一點沒事的,嗝,我以為......嗝,嗝......” 那天晚上我認定得意有錯,我沒見過他醉酒的模樣,以為他在床上的姿態(tài)是從酒桌上沿襲來的,畢竟我見過太多這樣的女孩,或男孩,放蕩下賤,一整晚坐在官員大腿上,當(dāng)有攝像頭對著他們,他們甚至?xí)χ取耙薄?/br> 我憎恨他們,因為我的母親曾是其中一員。 看他抱膝蹲在床邊抽泣,心里說不出究竟為何煩躁,扯出幾件襯衫甩到他頭上:“穿好衣服,帶我去看看哪家寵物店賣酒?!?/br> 雨水停了,時間不算晚,街道上都還亮著燈,進入地下停車場,夜色就不再跟隨,蒼白燈光使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健康,像個真正的病患那樣,步子也邁得很小,我催他,他加快腳步走進電梯,竟然扶著墻壁深深喘氣。 我想問,可一路都這么繃著臉過來了,只能咬咬煙頭,拼命吐煙霧、吐煙圈,扮演一個漠不關(guān)心的大人。 喝酒就喝酒吧,人也成年了,你情我愿的事兒我管得著嗎?我想。 可萬一他不懂呢?萬一他弄傷了自己呢?我又沉思。 至少別再吼他。我對自己說。 寵物診所臨近打烊,店員聽見敲門聲,放下拖把過來開門,只有前臺還留有燈光,聽得見屏風(fēng)后面不同的寵物犬叫聲,兩邊都入口裝著阻攔門,探訪時間已經(jīng)過了。 “是你?。 彼J出得意,疲憊的眼神里擠出一點驚喜,但看到我,驚喜轉(zhuǎn)為她那張稍顯浮腫的臉龐上的一抹陰霾,“怎么啦,你家狗又不好啦?” 得意瞪大雙眼:“狗狗沒在你這兒嗎?” 中年女人語氣怪異:“下午一個女的來接走了啊!” “可是我沒說過允許代領(lǐng).....” “拜托?。⌒』镒?,你都超時好久了你曉不曉得?” 她說完,端著未燒盡的蚊香盤準(zhǔn)備離開,得意不甘心地緊隨其后,被女人一手推出去,胖手指指墻上提示牌:“‘顧客請在外等候’,一邊去,關(guān)門了!” “麻煩你確認一下是不是搞錯了,我真的沒請誰來幫我領(lǐng)狗啊.....” “快走快走,自個兒丟的自個找去!” 小孩的脖子根一時變了顏色,我快步上前攔著他。一旁柜臺表面的紅漆掉了許多,本已很陳舊的桌面更顯破敗,被我沉重地敲了敲:“老板,有領(lǐng)狗登記沒有?” 女人瞅我兩眼,冷哼一聲,拖著兩條膝蓋發(fā)腫的粗腿走回柜臺,“啪”地丟上來一本封面破舊的筆記本,一字一頓:“看仔細了!”又小聲嘟囔了幾句:“長得清清秀秀,結(jié)果連條狗都養(yǎng)不住?!?/br> 這話把小孩給氣得,擱我手邊的拳頭也在發(fā)抖,我假裝沒看見,等找到今天的日期了,拳頭還在那兒小幅搖晃,我連忙按住,低聲勸他:得了,別跟她計較,這不明擺著要你吃癟么。 才勸完,表格上“艾倫-灰白色雪納瑞”一行爬蟲似的小字印入眼簾,我視線往后疾馳,略過癥狀和可能病情,黑框里潦草地寫了個“張”字,我心里一懸,再看見毫無印象的電話號碼,心里更是懸起座通天塔。 倒是得意一句話點醒:“這是....張惠惠?” 我沒顧上拿手機出門,昨晚好像是有看到幾個她的未接電話。 “就算是.....她會知道狗在哪兒?”我一頭霧水,“難不成你們一塊兒來的?” 我們被老板娘趕出去,卷簾門咿咿呀呀地在身后降落,我真是受不了再被這聲音折磨,拔腿往外走,雨后的低溫與夏天的本來面目背道而馳,小孩穿件短袖,過了片刻才跟上我。我沒放慢腳步,他吃力地追著解釋: “我沒....我沒想去找她,我出來碰見她了,她說......” 他艱難走進電梯,身子朝墻上一靠,緩緩下滑,后干脆坐著,將就電梯里臟得變了色的地毯。 “她說可以送我,還說帶狗不讓上地鐵,我就來了.....她把我送到商場門口的,還請我喝東西.....” 他愣一愣,神色慌張:“奶茶!只是喝了奶茶,她還問我之后去哪里,要是沒安排,也可以陪我吃飯.....” 我打斷他:“她給你留電話了?” “留倒是留了....” “手機。”我伸手。 他肩膀一歪,掏出手機遞給我,聽話得像只小狗,但仍仰著頭:“你要去找她?” 通訊錄里沒幾個聯(lián)絡(luò)人,張惠惠的大名位于桶裝水配送和寵物診所之間,我的名字則孤孤單單霸占頭排,姓氏前面加了字母“A”。 “拿狗?!蔽艺f。 地下二層到了,感應(yīng)門緩緩開啟,我撥著電話徑直走出電梯,能見得著轎車了,驚覺身后沒動靜,回頭一瞅,得意竟還在電梯里斜躺著,單橫條左腿擋了門,因而沒讓電梯又給人捎走。 通話鈴聲響得太久,我不耐煩地掛了,走回去叫他起來,另一架電梯稀稀拉拉下著載客,路過的每一位都將我和他仔仔細細打量好幾番。 得意說好,伸直手肘撐了撐,看不出他有沒有發(fā)力,可雙腿好像擺設(shè),除非手腳并用地匍匐前進,想挪窩很難。 我問他怎么了?小孩急得胳膊抽搐:剛才走太快,動不了..... 我看了看他,不像撒謊,他沒學(xué)會怎么撒謊,被我吼上幾句就什么都倒出來,吐得干干凈凈,至于會不會挨罵,他像是想都沒想過。 我背對他蹲下:“上來?!?/br> 身后靜默須臾,一雙細而白的手環(huán)過我的脖頸,交握在頸下,像嬰兒牢牢攥著母親的衣領(lǐng)。 我提著他膝蓋站起來,小孩前身的體溫覆上脊背,有顆心臟在里面狂跳,我甚至能聽到。 他真的很輕啊,龍是不是萬有引力之外的生物? 小孩被我小心翼翼放進后座,人下去了,胳膊卻還吊著,我說放手,他不動,我黑臉問他:“你今晚鬧夠沒有?” 肩上的重量才撤走了。 轎車帶我們回到城市表層,到處都關(guān)了門,蒼穹下唯剩路燈和高樓,夜風(fēng)摸著半開的車窗灌進來,把后座吹得像月下低落的潮水,小聲地抹勻眼淚。 遇上個漫長的紅燈,我沖窗外抽煙,小孩絮絮叨叨地說著什么,我沒聽清,也沒理會,他固執(zhí)地重復(fù)了幾遍,我扔掉煙頭,關(guān)上窗,叫他大點兒聲。 “....我跟你一起去。” “去哪兒?” “接艾倫.....” “你不去?!蔽已院喴怦?,拐過回家前的最后一道彎。 后座的聲音消失了,我不得不去看后視鏡,座椅后安靜得像是什么也沒有。 稍后,車子在路邊急停,輪胎相當(dāng)不滿地、重重刮過泊油路面,尖叫著停止轉(zhuǎn)動。 窗戶全關(guān)了,車子里密不透風(fēng),我煙抽到半截,空氣難聞得要命,只能狼狽地跳車求生,在郊區(qū)的大馬路上晃蕩,踩著忽長忽短的影子,恍惚地吸完后半根。 下車時,我給后座開了半扇車門透風(fēng),現(xiàn)在走回去,車門依舊那樣,我站在門外朝里問:“弄完沒有?” 沒人回答,只聽見手機來電嗡嗡地在震動,我探進去拿,冷不丁被另一只手壓住,放下電話,那只手又牢牢將我拉住。 我張張嘴,狠話到了舌邊卻原路返回,干脆拉上車門坐進去,決心跟他對峙。 感應(yīng)燈在頭頂自亮自滅,沒人在乎,我憋著火氣——或許是火氣,反復(fù)問他:“弄完沒有?” 一旁小孩側(cè)躺著沒吱聲,腿下座椅的皮革是黑的,窗外的夜色是黑的,他躲在其中,雙腿深處藏著他的右手,右手把我拉進來,然后放回去,可被我一看到,這只手和這兩條腿便不再動了。 我強忍情緒,快要碰到他的膝蓋,一下給小孩逮去手腕,緊按在他的大腿腿背上,我吃驚地往回掙了掙,勉強摸到內(nèi)褲的邊角——出門前我看著他穿的。 我全然沒料到他發(fā)起脾氣來會有這樣的手勁,語氣故作鎮(zhèn)定:“松開,我?guī)湍闩??!?/br> 他放開后,我的手指來到他雙腿中間,得意縮回手,我順勢接住,小腹下燙得厲害,我想到冬天出爐的小紅薯,個頭不大,只要放涼了剝掉表皮,我一口能吞掉一個。 但得意的小兄弟畢竟不是紅薯,我不敢用力,慢慢給他揉,上面的膝蓋并緊了左擠擠、右搓搓,整具身架也東倒西歪。 估計是想叫不敢,一旦加快速度,攀著我的小爪子立刻會撓人手臂,我那時不知道他有多喜歡抓人,也沒制止,這雙爪子便一路向上,纏牢了整條胳膊,我因此不能動,卻感到他的雙腿輕輕往上抬,夾著我摩挲,用柔軟又炙熱的內(nèi)側(cè)腴rou碾我的腕骨,擦著我的血管,我無法不去聞他頭發(fā),有香氣,還是沒香氣? 他這樣動,我反而位處下風(fēng),唯獨可以抬高指頭,輕輕刮過頂端的小孔。 小孩的喘息頓時又短又急,他被我刮癱了,迷迷糊糊地將腦袋湊過來,我板著臉讓開位置,他落首肩膀,臉頰冰冰涼涼,細碎地發(fā)著聲音,像在呻吟,我略一低頭,大概聽清他說: “不要去.....嗝、良意,你不要去......嗝.....” 我沒回話,干抱著他,手上的動作漸漸快了。 車里太暗,呼吸聲像夜里的海浪,或許是酒精致使的高漲性欲不會太輕易放過他,得意依然沒出來,倒是壓麻了我一整條胳膊,肩頸成片地發(fā)酸。 察覺到我想抽手,小孩猛地夾緊雙腿:“摸摸下面,良意,還有下面......” 我一愣,按他說的,托住底部圓球,稍微加了點力氣搓揉,兩枚小丸就在指間更堅硬了。 他不滿地動了動下身,要我后退十多年,像他一樣是個沒開過光的處男,才不會懂他指示的“下面”究竟是哪個“下面”。 幸運的是我足夠老了,且沒有留長指甲的癖好,中指找到球間凹陷的下部分,往內(nèi)一輕壓,指尖倏地陷入到一種奇異的悶熱之中,僅接觸外層,也感到粘稠熱切。 他竟已這樣濕,掛在腿上的內(nèi)褲想必不堪入目。 快刀斬亂麻吧,我想,叫他別動,問他:“自己摸過了?” 得意的發(fā)梢快速擦了擦我的臉,我又問:“這樣疼嗎?” 他覺得我也有夜視能力似的,能看得見他搖頭。 “怕不怕疼?”我接著問。 他的腦袋又轉(zhuǎn)了轉(zhuǎn),顯然,小孩不懂我的意思,他舒服得臉頰冰冷,那里被自然外露的龍鱗所覆蓋,他的鼻腔咕嚕咕嚕直響,這聲音不屬人類,屬于那只在我懷里喝水的小龍。 眼下再壞的情況也不過是無限延后的高潮,怎么會疼?可他沒有陰蒂,如果光靠撫慰yinjing不能使其滿意,說明他是插入式高潮的受益者,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還在對自己的身體知之甚少。 想到這,我的思緒不受控制,朝著更深處進發(fā),溫格當(dāng)時是怎樣的?我和他大汗淋漓地并肩躺著,他夠軟了,下面像有冰塊在高溫里急速融化,我們都以為彼此準(zhǔn)備好了,尤其是他,但結(jié)果并不理想,甚至有些驚悚。中間性的yindao太窄太緊,他第一回出了血,并不是因為戳破了哪里,而是單純撐裂了yindao口。第二次上床他非要繼續(xù),仍然一樣,眼淚一直流啊流,我給他換枕頭,自己睡了一晚上潮濕的棉布,結(jié)果他睡得還沒我沉,半夜抱著我道歉,我更內(nèi)疚了,那段時間對床事都十分抵觸。 后來慢慢也就好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太長,沒什么不能共度,上起床來溫馨又自然,他被我擁抱時永遠是笑著的,只要兩人腿骨相疊,水rujiao融,一個微型天堂便建成了,相比漫長的一生,它短暫得不足為提,但這短暫的相守,足以支撐我走完人生的全程。 在溫格還沒離開的時候。 我打開頂燈,得意靜靜趴著,車后座的寬距只夠他縮腿,出門前戴的鴨舌帽掉了,黑發(fā)的形狀亂糟糟。他望著我,眼睛里星光熠熠,臉上龍鱗已經(jīng)退去大片,我忍不住觸碰他的嘴唇,他不說話,也沒太大的動作,去掉淚痕和斷續(xù)的哭聲,他就是我的溫格,為什么不能是呢? 我開車回家,什么都沒做,也沒有對他再說過什么話。得意磨蹭了半天,也下車了,我洗完手準(zhǔn)備出發(fā),他還在換鞋凳上坐著,表情呆滯,但見我去開門,他一下?lián)涞介T上,抵著門框:“你不要去!” 我叫他滾開。 “不行,你別去找她了,我知道你去干嘛....我知道你去找她做什么!” 但他不知道自己一張口,鼻涕就跟著往嘴皮下面流。 我直言:這和你沒關(guān)系。 “....有關(guān)!”他大聲反駁,“我不喜歡她.....一點都不喜歡!她騙我....還讓我喝酒,喝那種東西....消毒水一樣.....我不喜歡.....” 我猛拽過他胳膊:“她怎么你?” 小孩嚇得直縮脖子,我顧不得臉色有多嚇人,朝他吼:“說啊!” “....她說,嗝,她說帶我去找你,騙人的,你根本不在那里,嗝......來的也不是你.....” 得意說不下去,氣音發(fā)得多而輕,每打一下嗝,整個上身要隨著晃一晃,我趕緊捂緊他口鼻,逼他短暫屏息,情況才有所好轉(zhuǎn)。 “看著我,得意,告訴我昨天晚上發(fā)生什么事,你們?nèi)ツ睦锖染疲姓l來了?” “派....派出所的伯伯......” 我心里一緊,剛要追問,小孩莫名地打起抖來,我去拉,他又以為我是摸門把,頑強地擋著。 可他抖得愈發(fā)嚴重,面色也越來越糟糕,我干脆貼身摟住他,用身上的重量壓緊他,他兩條手臂沒法動彈,便不能反抗,我再往下攬住大腿根,將人一下抱起來,小孩嚇得尖叫,撲騰著往我身上倒,緊緊抱著我腦袋。我托著小孩屁股,好歹將他從門邊移走,扔進沙發(fā)里。 他被我放下去,手卻還牢牢吊著的,我只得保持著半跪的姿勢挪走腰上的兩條腿桿子,安撫道:“不怕...不怕了,你不用說,我去問他們.....” “我說,我都說!良意,我全都告訴你.....” 他怕是要去找張惠惠問,我真實的用意不再重要,他只曉得不能讓我跟張惠惠碰面。 聽到那句話前,我一直沒搞明白他為什么不愿意我跟張惠惠見面,他明明看見我勃起了。 他看見我勃起了,在床邊,在汽車后座,如果他沒有長著我愛人的臉,我勃起的速度或許會慢一點。 我一面扒開他手臂,一面承諾自己不會離開。醉意不消的得意像只怎么也趕不走的小鳥,頂多讓人環(huán)抱著坐好,我身上以外的地方,他是不會去的。 我注意錯開要害部位,允許小鳥收攏雙腿坐在身前,至于徘徊脖頸的鳥翅膀——先不管了。 “坐穩(wěn),別亂動,會掉下去?!蔽揖嫠?/br> 小孩沒聽,他將哭紅的鼻尖湊過來,和我的鼻尖蹭了蹭。 我沒拒絕,不然還能怎樣使他感到寬慰? 我默認他可以捧住我的腦袋,他便那樣做了,我以為他僅僅會和我碰碰嘴皮,同上次一樣,就算他想更進一步——正如現(xiàn)在,也似乎不明白要怎樣做我才會張嘴回應(yīng)。 “想干嘛?”我推遠他的臉龐,盯著他問。 他滿臉通紅:“....你親親我?!?/br> 我眉毛一跳,別開頭:“不親?!?/br> 他不禁著急:“為什么?” “剛那不是親過了嗎?” 得意眨眨眼,睫毛還掛著水珠:“那個不算親.....” 我捏住他濕漉漉的鼻尖:“小哭包。” 被我這么一捏,眼淚果然撲簌簌地直掉,他今晚哭累了,也很困,眼皮非紅即腫,動輒疊出好幾道折痕。我束手無策,索性抬頭咬了咬他的下唇,抽噎聲當(dāng)即小了,片刻后,我轉(zhuǎn)而舔舐他微張的唇角,在他呆呆合嘴的時機,又叼著上唇撕咬。 小孩收斂聲音,生疏地想要回應(yīng),舌尖抵著下巴戳戳點點,我昨天出門前收拾過儀表,不然小孩得怪我拿胡茬欺負他。 過了一會兒,我放開小孩,告訴他:“這是親?!?/br> 他茫然地晃晃腦袋,胸腔里砰砰作響,得意忙不迭抬手捂住,仿佛擔(dān)心我會嘲笑他的激動。 而我心里已漸漸平靜,我懷中是個未涉人事的乖小孩,善于臉紅,懂得害羞,為自己在大人的審視下?lián)崦injing感到不齒。 “夠不夠了?”我問。 “.....我不知道....” 他抱著我的手臂緊了又緊,暖烘烘地掛在身上,特別乖。 我說得問他點事兒,如果不想回答,只用讓我知道有或沒有,是與不是,不出聲也行。 他不太明白地看著我。 我補上:好與不好也是可以說的。 他說好。 “昨天晚上除了你認識的兩個,還有沒有別的人?” “....有,有幾個叔叔伯伯,都很老,身上好臭?!?/br> “很老”兩字聽得人心虛,秦老六跟我是一個輩分的。 “你們干別的沒有?還是吃飯喝酒就.......” 他低下頭趴著,拒絕回答。 我頓悟他為什么說那幾個老頭很臭,也沉默了,但還是要問:“....他們身上臭嗎?是不是只有煙味?像我一樣....” “不像!”他叫道,“你才不像,他們手里都是汗,手指的味道特別重,比菜市場的魚還難聞,都不是最臭的!最臭的是.....” 話講到一半,他臉色陡然變了變,抿起嘴。 我心里著急,追著問他哪里最臭?小孩欲言又止,想要從我懷里逃出去,我摟嚴他,“別跑,別動!你跟我說,你.....好了,好了,你不用說,我問你答,行不行?” 他勉強消停,被我圈著腰,嘗試問:“那有沒有像我這樣抱你?” “.....” “還是摸你?是不是也.....”我抬手點了點他的嘴唇,“.....或者其他地方呢?” 小孩一言不發(fā),靜悄悄地,雖然靜,我明白他還會繼續(xù)哭。 “....得意,你聽我跟你說,我不是要怪你,也不罵你,我知道你什么都沒做也不想喝酒,但我得清楚他們有沒有.....”我壓慢語速,改口為:“......我得清楚你有沒有受傷?!?/br> 支在肩上的手掌緊緊攥著,像個干瘦的饅頭,我拉下來,扳開這沒威脅效果的小拳,將我的指頭插進去。 我看著他的眼睛:“不要怕我,得意,永遠別怕我?!?/br> 他又悶了很久,像在賭氣,我捏捏他的手心,得意才垂著頭開口,聲音很?。骸?....我沒讓他們脫褲子....” “我說了....我跟張惠惠說了,跟秦伯伯也說了,我不能喝酒.....他們說只喝一點沒關(guān)系的,還說只要喝了酒,就會嗝,就會叫你來接我.....很多杯,白色的酒,黃色的酒,還有我不認得的東西,嗝......” 為了中斷他的打嗝,小孩被我捧著后腦吻了半分鐘,一個僅限成年人享受的真正的吻,唇齒相依,舌與舌糾纏,他的口腔首次開封,我搜刮得很徹底,最后十多秒,自己也分不清這個吻的初衷是什么,分開時一線飛快拉斷的銀絲,或許可以說明一切。 得意在吻后不敢抬頭,我看著天花板,看著玻璃吊燈,豎直的水晶板被夜風(fēng)吹得鈴鐺響,像某種歌謠,我問他想不想去床上,小孩沒回答,我抱他站起來,小孩的雙腿緊緊夾著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