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
所問的問題一直沒有得到回答,何莫似乎終于難以忍受地爆發(fā)了。 “羅!海?!” 莫名的情緒令他鼻子控制不住地發(fā)酸,視線在令人窒息的氛圍下又一次模糊起來。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顫抖著抓住了羅海的衣領(lǐng),難得的以壓迫的姿態(tài)對著羅海??上鈩萏?,看起來更像是在乞憐。 一個呼吸間,他的淚水已經(jīng)從淚腺中涌出。 在羅海說出話之前,何莫的淚水迫不及待地沖出眼眶,不要錢似的滑落下來,整個人瞬間泣不成聲。 “MD,煩死了。”眼淚滴滴答答掉在羅海胸前,讓羅海煩躁起來。 一只手輕易把何莫拽著他領(lǐng)子的雙手撥開,還沒來得及做下一個動作,何莫已經(jīng)驚天動的大哭起來,哭聲在羅海聽起來比夏天那些發(fā)情的貓還要鬧人100倍。 “啊啊?。。?!” 手里失去衣領(lǐng)就像是導火線,突然間出現(xiàn)的悔恨情緒撕破了他的一切,一時間他腦子里全是道聽途說的可怕畫面和大段的臆想。 嗚啊嗚啊的,像只被遺棄的土狗一樣,一邊哭嚎著一邊看著他。 “閉嘴?。。 绷_海迫不得已的大聲喊出來,以拯救自己快要炸開的腦袋。 “嗚嗚嗚……”何莫在羅海的怒斥下,癟著嘴唇,開始小聲嗚咽。在羅海看來,被迫閉上嘴抽泣的某人更像一只狗了,一只被欺負的無家可歸的狗。 羅??纯瓷砩弦呀?jīng)水跡點點的家居服,煩躁地伸出手把哼哼唧唧地“小狗”抱進懷里。 “太吵了,白癡?!彼恼Z氣帶著埋怨,更多的是安撫。 “對不…起……對不…嗚嗚嗚?!?/br> “哭個屁,事情都過去不知道多少年,哭有什么用?!绷_海用安慰人的語調(diào)說著很有氣勢的話,手捏在何莫后脖頸上,輕輕揉動著。 這種親昵的行為在此時的氣氛中起到了極大的撫慰作用。等何莫從無法控制地悲傷情緒中掙脫出來時,他的脖子已經(jīng)在下意識蹭著對方的手不知道多久,仿佛想要更多愛撫的寵物。 何莫的身子僵住,回想自己剛才的行為簡直像倒退回了幼兒園。他不敢看羅海的臉,視線往下移的時候又看到對方家居服上大片被揉搓沾濕的痕跡,慌急地抹抹臉從羅海懷里爬起來,他眼神開始四處亂瞟,期期艾艾道:“羅……羅總,對不起,剛才我……沒……控制好,是我失態(tài),我會…努力……干活的。” 羅??粗魂嚐o言。 大部分人們遭遇大事后,情緒都會失控,他理解。但是這家伙都三十多了啊…… “哭夠了?”羅海嘆息著問。 “是?!焙文吐曄職獾幕卮鹬?/br> “去洗澡?!绷_海繼續(xù)吩咐道。 “是?!彼袷莻€應(yīng)聲蟲一樣,除了是,不會再說其他。 鬧人的小家伙總算離開。羅海慢慢合上眼,把腦子里剛才閃過的一些畫面一個個調(diào)出來,像看電影一樣一幕幕看過去——比如那些或是清晰或是模糊的臉和一具具令人惡心的rou體。 “怕什么,反正都已經(jīng)死了?!?/br> 羅海輕輕說著,隨著他的話語,這些畫面里的人越發(fā)猙獰起來,想要跑過來抓住他,接著在下一秒憑空化為灰燼,連同他們跑出來的場景也逐漸模糊最后變成一團黑色。 他睜開眼,發(fā)出一聲不屑的鼻音。 這棟公寓的隔音是很不錯的,加上他特意吩咐過,現(xiàn)在室內(nèi)幾乎聽不到任何雜音——除了浴室傳來的些許水聲。 思緒難得放空一會兒,羅海突然有點想開會,嘶,突然閑得慌還真不習慣。 他瞥見茶幾上相當干凈的煙灰缸,突然想抽煙了。 …… 帶著一身水氣,何莫洗好出來,便立刻聞到了煙味——準確的說,好像是煙味。那味道和尋常的煙味似乎不大一樣。 走過拐角,他一眼看到在沙發(fā)上正在抽雪茄的羅海。啊,原來是雪茄嗎?在他印象里,羅海抽煙等于心情不好,抽雪茄時會心情更差嗎……? 他的腳步微微一頓,更加小心地走過去,輕輕跪在沙發(fā)邊上。他很小心的避免發(fā)出更多聲音,以防讓對方更加不爽。 “洗好了?”羅海從煙霧后看向他。 “是?!焙文⑽⒌拖骂^,表示順從。 “去換衣服,出去吃飯。”羅海對他擺擺手,聲音聽不出有什么異常。 但是出去吃飯?去哪?為什么要出去?為什么……要帶他出去? 何莫帶著忐忑的在自己衣櫥里挑來挑去,最終挑出一套穿過的休閑西裝,搭配神色高領(lǐng)毛衣,淺灰格紋,寬松,日常。 等他從房間里出來,羅海已經(jīng)穿好一套黑色休閑西裝等他有一會了。顯然他動作還是不夠快,他暗暗提醒自己,下一次動作要更利落一點。 羅海見他出來也沒有多說什么,領(lǐng)著他直接出門。他第一次打算帶何莫出去吃飯,雖是臨時起意,但也不算什么大事。 不巧的是,他們剛下樓,一輛車就火急火燎的停在樓外,幾個保鏢立刻敏捷地擋在兩人前面,看著那輛車。 本應(yīng)該在千里之外拍戲的程成從車上沖下來,企圖穿過一群訓練有素的保鏢沖到羅海面前,然而沒能成功,兩個人把他架起來,飛快地堵住他的嘴把他往另一邊拖,看起來就像兩個大漢在拖動一個沒有反抗之力的布娃娃——大號的那種。 “讓他過來?!绷_海用手指輕輕揉揉自己的眉心,對旁邊的保鏢吩咐著。這小子反應(yīng)倒還算不慢,就是有點欠揍。 “羅海!你把我姐怎么了?!”程成被兩個保鏢又拖回來,依舊氣勢洶洶。 “你在問我這句話之前,應(yīng)該先了解一下你姐做了什么。” “她能做什么?!”程成理直氣壯地和羅海瞪眼,眼睛里的血絲幾乎快占滿半個眼白。 昨天和他姐和他拉扯一堆家常,回去后發(fā)現(xiàn)何莫已經(jīng)走了,他生了半夜悶氣,接著就收到了他姐的求助信息,說羅海要害他,嚇得他趕忙詢問,卻一直沒收到回復。一夜沒睡著的程成哪還顧得上拍戲,招呼沒打一聲,直接從拍攝地跑出來一路開車到這里招羅海。 他本來是想直接去公司的,但暗中打聽發(fā)現(xiàn)羅海不在公司,心中猜測可能是在這,沒想到真的讓他碰到了。 “你說話?。∥乙蝗俗鍪乱蝗水?,別找我姐麻煩,這事和她沒關(guān)系,是我看上何莫了,你動我姐干什么?!!”雖然這話說得有點心虛,但他顧不上太多細節(jié),他知道如果羅海狠起來,他姐真的會有危險。 羅海平靜的聽程成說完,隔了好一會,在程成緊張的目光中拉開嘴角,笑出來。 “你TMD?。?!”程成揮動著拳頭猛地撲了上去,一拳擊中羅海的側(cè)臉。一旁的保鏢僅來得及拽住他的衣領(lǐng),使他的攻擊力道減少一些。緊接著,他就被四周的保鏢拉到2米開外的地方按倒,至少四把槍指著他的頭。 剛才那一下太突然,程成本來就沒什么武器,加上羅海故意沒有躲開,最終還是挨了一下。情況不嚴重,羅海的臉上只是微微發(fā)紅。他抬頭瞥了眼大門前的監(jiān)視器,示意手下把程成拖地下車庫。車庫里有羅海專用的停車區(qū)域,隔音也不錯。 何莫的腦袋有點發(fā)漲,他很想問問羅海怎么樣,又有點擔心程成的安危,心揪得高高的,克制又不安地跟在羅海身后進了專用停車庫。 然而,他以為的打斗并沒有發(fā)生。 “過來?!绷_海進去后第一件事并不是把程成怎么樣,而是招呼何莫到身邊來。何莫心神不定地走過去,他驚愕的眼神中,羅海捏起他的下巴親了上去。他輕易的撬開了何莫的牙關(guān),舌頭沖進去攻城略地。他們的舌頭在眾目睽睽之下交纏在一起,互相交換著擁有彼此味道的唾液,倉促而又投入。 【羅哥在親我?!】何莫一瞬間就被這句話占據(jù)了腦子,再也盛不下別的事情。 而被迫在一旁圍觀的程成只能氣急敗壞地發(fā)出吼叫聲。 “羅海!你這王八蛋故意的!” 羅海聞聲,更加用力的侵略著何莫的口腔,甚至兩人的口水流出嘴唇才停下。他回頭瞥了一眼眼神發(fā)綠的程成,毫不掩飾的笑了笑,把手伸進何莫的衣領(lǐng)勾弄起對方的rutou。 何莫的眼睛實在沒地方放,干脆閉上眼睛,死死咬著嘴唇任由羅海調(diào)戲。 “羅海!你他媽的有本事跟老子決斗?。 背坛烧娴囊獨獐偭?,即便他知道羅海在故意氣他,也完全沒辦法讓自己平心靜氣的看著兩個人在那里卿卿我我。 “決斗?你演戲演傻了?”羅海說罷,倒是沒有再做更過分的事情,他把手從何莫衣服里拿出來,對何莫吩咐道:“去跟程成小朋友說說昨天發(fā)生了什么?!?/br> “昨天……”何莫下意識開始說。 “離近點說?!绷_海打斷他道。 何莫只好走到距離程成一米遠的地方,緩緩把昨天的事情簡單描述了一遍。 “昨天晚上我……睡著后被程姐讓人請出去,她覺得我在害你,所以想…收拾我,接著羅總找過來,把程姐帶走了。事情就是這樣,羅總沒有把程姐怎么樣,你不要著急。” “昨天你被我姐帶走了?” 程成一臉將信將疑,他下意識覺得這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對,又想不出來。 “是的,你……你跟導演請假了嗎。”何莫知道,程成原本預(yù)定的殺青時間絕不是今天。 “我姐被人抓走了!誰TM還有空管拍戲?你SB???!”程成被問得一懵,隨即飛快罵道道。 “……對不起?!焙文J真地道歉。 “我……”一口氣沒沖出去的程成只覺得胸口憋得難受。 “你年紀輕輕腦子不好就算了,沒想到眼神也不好?!绷_海諷刺道。 “那是,我當然沒有羅叔叔頭腦好!這招卸磨殺驢用得真漂亮!!”程成依舊覺得是羅海故意害他姐,不過看樣子已經(jīng)沒那么暴躁了。 羅海笑著搖搖頭,指揮那幾個保鏢把程成放開。 程成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么突然會放了他,可他覺得自己有理,半點不心虛,光明正大怒視著羅海,等他給個合理解釋。 “……?!币魂嚦聊^后,羅海道:“帶他去見他姐?!?/br> “呵,算你有點良心!”程成一臉算你識相的表情,整整自己的衣服,跟著那些黑西裝走了。 “……羅總…?!焙文杂种沟?。 羅海凝視何莫的毛衣領(lǐng)子一會兒,面無表情扭頭道:“去吃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