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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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紋路細膩,觸感逼真,仿佛真是豬臉做的,為了不在謝隕星面前露怯,白舜水將忍著惡心將面具戴上。 侍者遞給他們一袋金幣,笑瞇瞇地囑托道:“進入地下三層,這個作為通行貨幣,按照1:100000的匯率,您在里面的消費會記在會員名下,相應(yīng)扣除現(xiàn)實貨幣。祝你們玩得開心。” “對了,手機也要收掉哦?!?/br> 白舜水還在猶豫,見謝隕星將手機率先放了進去,于是也緊跟其后。 四周一片漆黑,那侍者背對著唯一的入口,替他們打開了那扇紅銅色大門。 大門開啟的剎那,有些同樣戴著豬臉面具、正在搭電梯的客人轉(zhuǎn)過頭來,他們西裝革履,風(fēng)度翩翩,卻戴著禽獸的面具,這一幕似乎有點可笑,但是沒人笑得出來,因為地下三層的氣氛陰冷又絕望,仿佛有無數(shù)雙眼睛從黑暗中浮起來,盯著他們看。 謝隕星握緊了那袋金幣,往電梯走。 白舜水霎時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在這種氛圍里,謝隕星似乎也沒有那么討厭了,他悄悄朝謝隕星靠近了些:“謝隕星,你有沒有感覺,好像有什么在盯著我們看?!?/br> 謝隕星沒有理他,冷漠地偏過頭,徑自扶了耳麥:“老陳,宋雨涵在哪里?” 對話一端響起一系列嘈雜的擺弄聲,陳冶的聲音變得斷斷續(xù)續(xù):“不好……有電磁干……擾,你聽得到嗎……頻段失蹤,對面有個黑客在干擾我……等下,我試著……” 那聲音戛然而止,半晌,響起了一連串噪音,伴著陳冶被拖長了的聲音:“他攻——擊——了……” 謝隕星只得暫時放棄通訊。 白舜水還在喋喋不休:“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越來越近了,好像就在耳邊,你剛剛在和誰說話啊,謝隕星,你別嚇我,怪力亂神的東西,我從來不信。” 謝隕星定定看著他,純灰色的眼睛沒有一絲雜質(zhì),白舜水的聲音一頓,朝后退了一步:“你,你干嘛那樣看我,我是不是對我?!?/br> 謝隕星的手指從袖下勾起一把尖刀,幾乎一剎那,驀然朝白舜水刺去,白舜水神情一僵,以為謝隕星要報復(fù),耳邊卻聽到濺血的聲音。 白舜水睜開眼睛。 那把尖刀擦過白舜水鬢角刺了過去,刺進了一團雪白柔軟的肚皮,蛇血濺了白舜水一臉,腦后原本要攻擊白舜水的蛇,吐著蛇芯子倒了下來。 謝隕星的刀從蛇腹里拔出,如同捏著一團橡皮泥,將那條蛇捏爆了,動作極快,扔穢物般將蛇尸扔到白舜水的手里。 白舜水的臉色由茫然轉(zhuǎn)向清醒,手里的蛇尸被一把拋了出去,下一秒,手慌亂地抓住了謝隕星的衣角:“謝隕星,你?!?/br> 白舜水還在整理措辭,明白方才聲音的來源和謝隕星所做是在幫助他,一時沒想好要先表達對這個詭異之地的感受,還是委婉地表示要一塊走,還是表達對謝隕星救他不被蛇咬的感激,還是要說出一些不乏惡意的揣測。 還沒想好要說什么,謝隕星就已經(jīng)開口了:“你知道為什么我要把它捏爆,捏爆后再遞給你嗎?白舜水?!?/br> “為什么?” “因為那就是你未來的下場,我想讓你親手感受一下未來的自己?!?/br> 白舜水沉默了,看著謝隕星頗為認真的表情,又低頭看了眼那紅紅白白、滿是污血的蛇身,忽的如鯁在喉:“你?!?/br> 謝隕星見恐嚇生效,才走進電梯。 白舜水慌亂地跟了上來。 畢竟目前除了跟著謝隕星,也好過一個人在這陰森的地下三層里晃蕩比較好。 電梯被修長的手指按到了一樓。 白舜水只是安靜了一會,不久又恢復(fù)了斗志:“你別以為捏爆一條蛇我就怕了你,謝隕星,本少爺活那么大,什么也不怕,你有種再扔一次試試,我面不改色給你吞下去,等等,你把金幣交出來,明明是靠著我爸的會員卡進來的,你憑什么全都吞了?!?/br> 謝隕星瞧著他。 白舜水微昂下巴,攤出手:“交出來?!?/br> 謝隕星打開袋子數(shù)了數(shù),一共有十枚金幣,遞給白舜水兩枚。 白舜水捏著那兩枚金幣,眼睛還直勾勾、毫不收斂地盯著謝隕星的袋子,說:“憑什么二八分,為什么我二你八,你有沒有素質(zhì)啊,要不是我你根本進不來?!?/br> 謝隕星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廢話說惱了,一把拉開了衣服拉鏈,衣服底下十幾把手槍彈匣露了出來,甚至還綁著一顆手雷:“憑這個?!?/br> 白舜水霎時噤聲,過了會兒,說:“那行,你再給我把槍,我才同意二八分?!?/br> 謝隕星同意了這筆交易,取下了一把遞給他:“諾,給你,你記得自保,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會來救你?!?/br> “就你這瘦弱小身板,誰救誰還不一定呢?!卑姿此畬屓M衣兜里,冷冷道,“你少瞧不起人,綁得跟個人形炸彈似的就靠譜了嗎,我爸手下像你這樣的愣頭青多了是了,哎,你去哪?!?/br> “到了?!?/br> 謝隕星拉好拉鏈,打量四周。 一層的結(jié)構(gòu)與地火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只是剛?cè)肫渲?,就能嗅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甜腥之氣,那氣味像是男女交媾、又像是催情香。 他們一前一后往里走,卻被一個侍者攔住了,統(tǒng)一黑色制服銀色面具的侍者笑著道:“尊敬的客人,你們是要體驗游戲還是參觀,體驗需要兩枚金幣,但是參觀的話一枚金幣就可以了哦。” 謝隕星的目的只是找到宋雨涵,對什么游戲的興趣并不不大,遞出一枚金幣:“參觀就好了?!?/br> 白舜水本來想跟著進去,但是聽到這話有點退縮了,電梯里一共八層,第一層看起來就像是色情場所,他一共只有兩枚金幣,為此花掉一半并不合算。 白舜水道:“我在門口等。” “你要是害怕,就閉上眼睛,把頭埋進沙子里,我很快就出來?!敝x隕星說。 “滾開吧傻逼,我看你全家才像鴕鳥?!?/br> 謝隕星被罵了也不生氣,一路往里面走,掃視四周。里面的構(gòu)造與他想象的相差無幾,確實是香艷的色情之地,只是一樓暗無天日,綁滿了女性男性,有老有小,有花季,有的還未成熟,幼小而蒼白,但有一點相同,他們渾身赤裸,如野獸般不著一縷。 有些是雙性,先天有缺陷的一些人也被搜集在這里進行二次調(diào)教,有些卻是古書里出現(xiàn)過的三寸金蓮、侏儒人,為了后天養(yǎng)成,他們的身體被塞進狹窄的罐頭停止生長,有些面孔扭曲了,卻被禁錮著四肢無法動作。 帶領(lǐng)他的侍者為他介紹道:“這幾個是幾位先生花高價定制的性奴,只供觀賞,而其他則是另外的營業(yè)項目?!?/br> 每當客人走過時,性奴們手腕和脖子上戴著的鎖鏈就震響一片,似乎是想要客人救他們離開這個人間煉獄,他們被喂下特殊液體,因而不能開口嘶吼,只會吐出軟綿綿的呻吟,或嬌媚,或甜膩。 他們的身體里插著電動按摩棒,各種刑具,無時無刻不陷入極度痛苦和迷亂中。 隨著越往里走,謝隕星的臉色越發(fā)蒼白,他忍住要干嘔的沖動,努力平復(fù)呼吸,后面也有一些戴著豬臉面具的客人,可他們步履從容不迫,甚至還在欣賞這一幕幕。 謝隕星無法感受他們的快樂所在,因為他不是受眾,而他們是。 為了避免漏陷,他強迫自己將情緒壓制住,認真地尋找起周圍客人里有無宋雨涵的身影,即使戴著面具,宋雨涵還是很好找,畢竟像她那樣身材的女人,很難找出第二個。 他走到盡頭時,有人攔住他,笑著問他要不要體驗一下游戲。 謝隕星停住,灰眼珠看著侍者面具下的眼睛。 侍者拿起一臺平板,對著攝像頭笑道:“各位觀看直播的客人們,今天請到了我們的第一位客人,由他來繼續(xù)“欺凌幼女”的游戲,讓我們歡迎他?!?/br> 謝隕星麻木地低下頭,他看見直播間上的人數(shù),已經(jīng)到達五萬了,還在不斷依次遞增,伴著屏幕里各種興奮的污言穢語的彈幕。 屏幕里是一個只有十歲不到的女孩子,穿著校服白絲襪,而下體,慘不忍睹,她的神情渾沌而麻木,像是失去了生機。 就在與謝隕星只有幾米相隔的地方,被繩索捆綁得渾身通紅的孩子朝謝隕星伸出手,左眼里流出一大滴淚水。 她恐怕是對每一個路過此地的客人都進行了呼救,即使每一次回應(yīng)的只有鞭打和欺凌。 謝隕星的額頭上沁出大滴冷汗,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可是他不能動,他的一舉一動恐怕都被地下三層的主人看在眼里,他也是甕中鱉,缸中鼠,何談救人脫困。 牢籠掛滿了數(shù)不清的攝像頭,從各個角度,對準男女老幼的臉。 謝隕星閉了下眼睛,復(fù)又睜開了,他一把推開了侍者,從牙關(guān)里憋出一個字:“滾?!?/br> 那侍者有些遺憾:“很遺憾不能滿足您的興致,按需定制,這里還有高學(xué)歷、家境良好、高嶺之花、演藝明星等各色美人,供您選擇,如您心意?!?/br> 謝隕星忍無可忍,沉著臉一言不發(fā)往外走,穿過那條長廊,對坐在沙發(fā)上東瞧西看的白舜水踢了一腳:“走了?!?/br> 白舜水跟上他,面上奇怪:“你怎么那么快就出來了?!?/br> 謝隕星的手壓在電梯扶桿,顫抖著狂按著二層的數(shù)字。 白舜水看見謝隕星的額頭青筋暴起,嘴唇也在不住地翕動,不解道:“你怎么還哭了呢,你不是都已經(jīng)進去了,我都沒能進去,你又在急什么啊,剛剛還一臉云淡風(fēng)輕地威脅我?!?/br> “去二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