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與蝶
賀瀾山久居邊塞,整日忙的不見蹤影,只將身邊一個近衛(wèi)安在玉娘身邊。 一是供她差使,二來亦是為監(jiān)管。 玉娘自被籠中放出就將刁蠻任性發(fā)揮的淋漓盡致,活像一個被嬌慣溺愛到恣意妄為的西涼公主。 她穿的依舊是那身暴露夸張的衣衫,方顯曾讓人拿了幾件保守溫雅的衣裙來,但玉娘又說悶熱,又嫌料子粗糙,鬧的方顯一個頭兩個大。 方顯遵賀瀾山命令,只要她不跑便一切由著她來,但三五日下來,一向殺伐狠厲的方顯倒被玉娘折磨的力不從心。 要么是嫌吃食不合口味,要么是怨府中道路硌腳,一會兒風熱,一會兒樹吵,府中上下都被她挑剔抱怨了個遍。 方顯煩躁不已,卻又礙著對方公主身份不敢言重,只得暗自記下待王爺回來一一稟明。 賀瀾山接連五日不曾回府,一回來就聽方顯愁容滿面地對他倒苦水。 “屬下無能。”方顯拉著臉,“請王爺換旁人來吧?!?/br> 然話音剛落,一串丁零當啷的清脆鈴聲便亂成一團朝這方奔來。 賀瀾山使了個眼色,方顯心中一嘆,無奈起身立在一側(cè)。 門被推開,玉娘眨著一雙靈動俏麗的眼眸東張西望,瞧見方顯時立馬現(xiàn)出歡快之色,她光著腳朝方顯奔過去,頗為親昵地抱著他手臂亂晃:“方顯方顯,聽說今日是有花燈,你帶我去看吧,我還沒看過呢?!?/br> 小姑娘翹著唇角,撒嬌意味濃重。 被無視的賀瀾山輕咳一聲,瞧了面色哀怨的方顯一眼,抬手示意他先出去。 方顯如蒙大赦,忙掙脫那雙令他腦門冒汗的纖手行禮快步出去。 瞧著方顯出去,玉娘不滿地癟嘴,對著笑看她的賀瀾山輕哼一聲。 賀瀾山見她唇角都能掛茶盞了,心下好笑,面上卻不顯:“公主倒是心寬,兩國大戰(zhàn)在即,竟還有心思出去游玩?” 玉娘一怔,赤腳過去坐在他下方的木椅里,晃蕩著雙腳一臉懵懂地問他:“真要打仗了嗎?能不能不打?” “公主覺得呢?”賀瀾山拿起杯盞,撇去浮沫,淺抿了口。 “我覺得可以不打。”玉娘杵著下巴,笑的有幾分明朗。 “說說。”賀瀾山放下杯盞,眼光從她細嫩小巧的玉足上一滑即過,饒有興趣道。 “這樣,我給爹爹修書一封,便說我瞧上了七王爺?!庇衲餆o視他一顫的眸光,繼續(xù)“天真”道,“七王爺于我有情,待我極好……” 賀瀾山淡笑一聲:“如此,那這仗只會打的更快?!?/br> 玉娘一怔,抿唇晃著腳丫似在思索。 輪椅行動的聲音傳來,玉娘抬眸,見賀瀾山已到了跟前,她眨眨眼,有些不大自在。 “干嘛看著我呀?” 賀瀾山掃了眼她足尖細小的血口,卻不回答,而是饒有興趣地問:“想出去?” 玉娘一聽,登時跳下椅子半蹲在賀瀾山膝前,眼眸清亮純澈:“可以嗎?” “不可?!辟R瀾山一頓,忽然問她,“公主方才所言,目的何在?” 玉娘眸光一顫,嬌哼一聲偏過頭去不理他,但微紅的耳尖卻出賣了她此刻情緒。 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耳朵嬌嫩,因未穿耳洞,倒似白玉一般無暇,但此時透著的微粉又如桃花一般,很是可人。 賀瀾山瞧了幾秒,剛要說話那姑娘便像是被瞧的羞赧,慌忙起身逃了。 銀鈴聲淡去,但那道似黃鸝般清亮空靈的嬌聲卻又在院中響起。 “方顯方顯,你干嘛丟下我一個人跑了呀?!扁徛暽y,卻不吵,如音律般動人。 “誒,你等等我呀,路好難走的……” 撒嬌委屈的聲音也漸漸散去,賀瀾山垂眸,手指在輪椅上輕點兩下,不知怎么竟想起那柔粉的耳,嬌嫩的足…… 賀瀾山搖頭將那些不該有的雜念撇去,喚來侍從服侍他洗漱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