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里并不配帶浴室，謝東川扒到廁所里看了一眼，是一個蹲便，和一個有年頭沒用過都脆了的塑料水袋。

    家里那邊也是這種。這地方水少人多，老一輩的觀念中水金貴的很，比油都寶貝，很多人家一年到頭都不見得洗一次澡。如果打了水準(zhǔn)備洗了，就把事先準(zhǔn)備的大水袋放在搭好的棚子頂上，讓太陽曬過一個日頭，用軟管引下來，洗一點淋一點。

    夏天通常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溫度是正好的，冬天要是很想洗，就去挑水回來燒，然后兌點涼水灌在里面，貓在屋里洗。

    謝東川從廁所探出頭去：“小雨，咱出去了?！?/br>
    謝雨還在床沿張大嘴巴‘啊啊啊’的練習(xí)著，被撩上去的衣服已經(jīng)放下來了，小巧的腳丫俏皮的晃著。

    謝東川心里想著謝雨奔波了好久，至少得洗一洗身子，記得不遠(yuǎn)處開著一個小澡堂，轉(zhuǎn)身拿了香皂、牙刷和毛巾，還有招待所贈送的兩小袋洗發(fā)香波，裝進塑料袋里，就回床上把人撈起來了：“回來再看吧?！?/br>
    謝雨獻寶似的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坐下，然后從書中翻出幾頁折好的，用鉛筆勾了幾個字，看來看去連起來就是問：“你的名字?！?/br>
    謝東川和他貼了貼腦門：“回來告訴你。”

    字典被收起來了，謝雨跟在他身后出了門，對著沿路的街巷左看右看，還有點興奮。白日積攢的暑氣已經(jīng)在傍晚的風(fēng)中消散的七七八八，墨藍(lán)色的天穹上掛著一輪明月，象一個被摔破的玉盤子，密集的星子點點散布在夜幕之上，攤販?zhǔn)諗偟倪汉嚷暫苁清賱?，帶著陜北特有的腔調(diào)和力道，壓在空氣中，像是武俠里大神的劍氣，能化作一波白光，傳出很遠(yuǎn)。

    他們穿過這個小縣城最后的鼎沸，走進了白霧繚繞的小磚樓。

    “一對?。俊笨磁_子的男人叼著一根煙，看謝東川的眼神很玩味，眼光流轉(zhuǎn)到謝雨身上的時候更露骨，打心底覺得這兩位吧，一個看起來歲數(shù)不小了，一個不敢看人怯生生的往后躲，估計是你情我愿出來賣的，熟練的扔出來一張澡票：“樓上單間，是洗鴛鴦浴吧？”

    “不是。”謝東川面無表情：“再要個男浴的票?！?/br>
    男人訕訕的吹了口煙氣，打蔫了：“哦，那坐下?lián)Q拖鞋吧。”

    拖鞋都是一樣的黑色，不知道被多少人穿過，謝雨腳小，看來看去穿哪雙都大，只好一步一趿拉，踢踢踏踏的往樓上走。

    順著陡峭的木梯走到上面，正對著一扇大浴木門，走廊鑲嵌著四個單間，謝雨的身體謝東川是知道的，對著號，領(lǐng)著他去最靠里的小房間，給他把洗浴的東西留下，牙膏擠好放在牙缸上，偏過頭問：“你自己會弄水龍頭吧?！?/br>
    他似乎愛上自言自語了，明知對方不懂，還是自顧自的說，像是謝雨能給他回應(yīng)一樣。

    謝雨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他說：“啊?！?/br>
    謝東川下意識被逗笑了，緊接著又呆滯了半晌，忽地伸手去剝謝雨的衣服，剝香蕉皮似的，鵝黃色的短袖脫掉，露出白生生的身體：“衣服給你放柜子里，別淋濕了?！?/br>
    謝雨又說：“啊?！?/br>
    手不小心觸碰到小雨胸前鼓漲漲的兩個小奶包，那里盛開著兩朵茱萸花，細(xì)瘦的鎖骨被染上了霞色，有一瞬間教謝東川眼睛都看直了，兀自嘀咕著：“可真好看了。”

    小東西不疑有他，自己直接把頭繩扯開了，一把黑亮亮的秀發(fā)落在肩膀，那雙茶色琉璃鏡直勾勾的盯著他看，謝東川只覺得，那嫣紅的唇瓣活像被紅花榨漿草浸透了，神仙而妖孽、純潔而艷麗，褲子被剝下，一雙腿骨rou均勻，筆直而修長，只是膝蓋的淤青和腳踝的勒痕仍然清晰。

    “是那兩個人販子弄的......”謝東川撫上他腰側(cè)的血印，這傷口剛剛結(jié)痂，還有些紅腫，之前匆匆忙忙的都沒有看到，不然怎么都得上藥的。男人心疼的摩挲著，低喃著，回想起扇在謝雨臉上的那幾個響亮的巴掌，不知道是說給誰聽：“沒事，人在做天在看，善惡到頭終有報，那些人會有報應(yīng)的。”

    謝雨頗有一些堅定：“?。　?/br>
    謝東川尷尬的咳嗽了兩聲，伸手把水龍頭擰到適宜的溫度，小男孩就站在蓬頭下方，直接從腦瓜頂被淋濕了。

    揉一揉他被沖的濕結(jié)的發(fā)絲，謝東川報備說：“我去隔壁洗了?！?/br>
    “轟——”

    傾盆涼水澆在身上，熄滅了半數(shù)燥熱，現(xiàn)在是飯點兒，人少，偌大的男浴就他一個喘氣兒的，結(jié)實的雙臂拄在鐵水管上狂亂的甩頭，想把一腦袋帶顏色的想法連著水滴一起甩掉，把自己弄清醒。

    他今年三十二歲了，在村子里，這個年齡還沒娶上媳婦兒的，根本上等于要打一輩子光棍兒。

    他生在陜北一個并不富裕的農(nóng)村，種著幾畝地，收成時好時壞，整夠自己的花費。他住的房子是一個院子里開著三間的窯洞，圓扇形的窗戶、厚厚的墻，好像把他的青春禁錮個徹底，封存在一間小屋子里，永不釋放。

    他是個野孩子，并不知道自己的爹是哪位，只知道自己的親娘長了副好腦瓜，年輕的時候考學(xué)考了出去，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去了大城市，沒兩年又灰溜溜的回村了，肚子里還揣著他這個野種。經(jīng)歷過這件事，外婆整日偷抹辛酸淚，卻也無可奈何的，同意他娘把他生了下來。

    只是沒想到，謝東川七歲那年，知青下鄉(xiāng)插隊，他娘又在生產(chǎn)隊和一個男知青好上了。

    沒過兩年，那男人要回城里，不肯養(yǎng)他這個多余的累贅，他娘一狠心，偏生把他扔給外婆，和那人一起走了。此后的消息他也沒聽說過，這么多年的生活像一本空白的連環(huán)畫，飛速翻篇，每一頁都是空白，所有的未來都能被預(yù)見。

    就這樣經(jīng)歷過外婆去世，他獨自生活，日復(fù)一日的下地務(wù)農(nóng)、找活干、攢閑錢，直到兩個月前，一個光鮮亮麗的年輕人來了村里，指名道姓的說要找謝東川。

    年輕人帶來了信物——一張黑白老照片，美艷的女人懷抱著剛滿月的男嬰，正是謝家這對久不聯(lián)絡(luò)的母子。年輕人抹著眼淚講說他娘得了重病，快死了，想再見他一面。

    謝東川整一夜沒說話，也沒點燈，就聽人絮叨。這個人是他同母異父的親弟弟，當(dāng)年母親再嫁跟了那位知青返回城市，并沒有立刻享福，而是又隨著去云南支邊了，弟弟就是在那里出生的，而后一家三口在邊境扎了根，一活就是幾十年。

    一夜無眠，翌日破曉，謝東川點了一根煙，才開口問：“她得啥病了？”

    “大病小病不斷，湊在一起就壞事兒了。”弟弟說：“剛生了我那會子，她側(cè)頸就長了個瘤，跑了不少醫(yī)院，有個庸醫(yī)說那是骨頭的病，沒幾年活頭了，讓家屬做好心理準(zhǔn)備。媽不信命，說別人肯定養(yǎng)不好我，說什么都得熬住，把我拉扯大再死。后來不知道是咋了，身上又起了好些紅疙瘩，媽說癢，癢的滿床打滾，伸手總撓，弄一身血點子，我們又去看病，這回的醫(yī)生又說跟骨頭沒關(guān)系，都是血的病?！?/br>
    “嗯?！敝x東川點點頭。

    “到了今天醫(yī)學(xué)進步了才知道，那個瘤不是別的，這個病叫甲狀腺癌，害不死人，就是會折磨的人生不如死?！钡艿芪兆∷氖直硠袼骸皨屝呐K也不好，肺也開始衰竭了，現(xiàn)在吊著一口氣，非想再看看你。她知道自己對不起你，但是，哥，過去的爛賬我替她還，不管你要多少錢，咱先把這關(guān)過了，讓媽沒有遺憾的走，行嗎？”

    “我不是沒分寸的人?！敝x東川把煙掐滅了，低著頭，鼻頭酸澀的要命，還是得強裝鎮(zhèn)定：“我和她不一樣，沒那么狠心?！?/br>
    雖然他想破了頭也想不通，為什么，她為了現(xiàn)在這個孩子甚至可以拼命活下來，卻能把他丟在那個混沌的年代，扔進黃沙漫天的塵土里，當(dāng)作一段不痛不癢的記憶，哪怕那個孩子注定變成貧瘠泥沙里的一副枯骨。

    或許是奇怪的血緣紐帶，她丟下了他，但他還是想過去看看。

    坐幾天幾夜的火車，果真見了最后一面，得到一句虛顫顫的‘對不起’，他看著形容枯槁的母親合上雙眼，又麻木的跟著一堆陌生人cao持葬禮，最后在墳頭獻上一朵花。

    當(dāng)年挺拔俊秀的知青，如今已經(jīng)變成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據(jù)說是從了政，當(dāng)了小官，酒局多了就把肚皮撐鼓了。他們一同站在墓園里，椰樹盛放了整個園林，是家鄉(xiāng)看不到的風(fēng)景。

    “就埋這兒了。”

    這是最后一句。

    謝東川一無所有的踏上返程的列車，沒想到下車的時候，身邊竟然多了一個人了。

    涼水淋在身上，他胡思亂想著。

    忽然，一雙柔軟的小手從后面環(huán)上來，這觸感十分熟悉，他早被抱過一次，當(dāng)然知道是誰。

    剛建立起來的理智土崩瓦解，謝雨光裸著身體，胸脯也貼著他的背脊，紅潤的小臉兒蹭在他后背上，黏黏膩膩的，估計是以為謝東川不要他了，不知道咋想的，緊跟著過來了。

    “小雨？”

    “啊?！?/br>
    謝東川握緊了那雙手，看似問詢，實際上已經(jīng)不打算給人余地：“你想一想，要不跟了我吧?！?/br>
    “啊。”

    “那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

    空氣仿佛凝固了，片刻之后，謝雨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已被男人扛在肩頭，大步邁開，從空曠的公共浴室抱回了角落里的小單間。

    門窗緊閉，水流潺潺，溫?zé)岬乃z迸裂出腥刺的鐵銹味，不找寸縷的兩個人動情的親吻著，壓抑的喘息聲從相互啃咬嘶磨的四片唇瓣中溢出，又很快被流水聲掩蓋。

    謝東川的手死死的扣住懷中的軀體，一時間心潮澎湃，不知該作何形容。

    好像有火燒起來了，又好像有野風(fēng)把這火添的更加旺盛了，謝雨就在這樣的浮沉之間跌宕，他的身體被緊緊的箍住，似乎即將要嵌進另一個人的身體，糾結(jié)成一副軀殼，相連盤結(jié)、共生共長。

    男人的舌頭很笨拙，橫沖直撞的闖進他的口腔，兇猛的掠奪，如同野獸搶食一般狠厲，對從未嘗過的仙境食髓知味，晶瑩的唾液互哺交換，如瓊漿、如玉露，如九天落下的銀線瀑布。

    那雙厚實的手掌肆意撫摸著謝雨稚嫩的身軀，從脖頸到背脊，順著脊柱緩緩下探，直入臀溝，摸到那片神秘的地帶。

    謝雨還沒學(xué)會怎樣在這個情況下吐息納氣，他脹的小臉兒通紅，眼睛迷離的半睜著，感覺出男人的手指往里伸了，身體立刻軟了下來，癱進寬厚的懷里，一聲聲嬌吟起來。

    謝東川纏著謝雨吻了好一會兒，直到懷里的人感到窒息才放開被吮的紅腫的嘴唇，轉(zhuǎn)而含住了他的眼睛，狠嘬了兩口，長睫毛被舔的濕漉漉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男人又躬下身子，攥著細(xì)瘦的腰肢往下親，親到了兩顆挺立的rutou，吃進嘴里，細(xì)咬嘶磨，咬的紅腫，啃噬的用力，謝雨抑制不住的呻吟出聲，‘啊啊啊’的叫，像只小白貓了，不住的把挺起身子，把嫩乳的頂端往男人嘴里送，被吮吸的又爽又痛。

    謝東川心里沒想著別的，就想著怎么把小東西先伺候舒服了，然后迷迷糊糊的把事兒辦成。他毫不猶豫地順著腰腹滑下去，含住謝雨嬌小的yinjing吸弄，把人弄得一聲悶哼，后背貼在了濡濕地磚壁上，咬著手指尖，迷蒙地低喘起來，不知道是舒服還是難受。

    謝雨到底年紀(jì)小、定力淺，頭一遭被這樣對待，很快就被含的xiele一次，稀稀拉拉的濁液射在男人的嘴里，他不好意思地，卻見男人喉結(jié)滾動，絲毫不嫌臟地吞了下去。

    男人剛站起身來，謝雨立刻踮起腳尖，湊上去在滿是青茬地下巴上親了一下，‘吧唧’一聲，清脆的很。

    他在向謝東川示好呢，情緒被捕捉到，謝東川動情地親了回來，口口聲聲笑著喊：“媳婦兒”，底下倒是不客氣的抓著小手來摸自己的rou莖。

    謝雨羞答答的給他摸著大東西，從兩顆囊袋開始擼動，從花灑撩來一捧水，當(dāng)作潤滑去碰，從半硬摸到堅硬，小男孩偷著想到這根東西一會兒要插進他的屁股，又害怕又隱約有點期待。

    謝東川的手指也不老實，粗暴的抽打著花xue，在邊緣打著轉(zhuǎn)兒碾磨，兩片小扇貝被撥弄的顫動濕潤，很快就像清晨的花葉一樣凝結(jié)出露水，順著yinhe滴下來，砸在地上。

    謝東川感覺差不多了，讓謝雨停了下來，把自己的大玩意兒抵在xue口，問道：“就進去了？”

    謝雨臉頰通紅，roubang的柱頭分泌出透明的黏液，來回蹭動著粉嫩的yinchun，又羞的窩進了男人的懷里。

    “進去以后你就是我的了?！敝x東川眼里的血絲都浮出來了：“是我的小媳婦?！?/br>
    “啊?！?/br>
    他插進去了，破開了最隱秘的屏障，打開了未經(jīng)人事的身體，謝雨非常疼，疼的眼淚直接飆出來了，好像被一把劍從中間劈開了，他長的小，才十六，嫩xue也緊的要命，男人貼著他的臉頰，低沉的喘息都灑在他的耳畔，哄他說“乖，真乖了?！?/br>
    大rou棍每挺進一點，就會把柱身抽出來，再插進去的時候會入的更深，謝東川有些急切的，快速進行著這個過程，謝雨嬌嬌弱弱的喊著聽不懂的越南話，謝東川越插越深，盡根沒入。

    男人龐大的身軀籠罩著他，白皙的雙腿盤在精壯的腰身，謝東川感覺到他的哭聲小了點，就把人抵在墻上，越來越快的插弄，頂?shù)闹x雨不斷被拋起又落下，感覺那根東西簡直都要頂?shù)蕉亲永锪恕?/br>
    “啊——”

    rutou又被吃進了嘴唇，上下兩層快感像洪水奔涌而過，刺激的謝雨張著嘴，有涎液從嘴角掛著，被燈光晃的泛了光。

    男人發(fā)了狠的往里捅，要把小東西cao穿了一樣。

    陷在情欲里，謝東川忽然就想，一個人身上應(yīng)該是擁有土地的痕跡的，是他所生養(yǎng)的那片土地。

    踩下的每一個腳印、吃的每一口飯、喝的每一口水、過的每一座橋、看的每一片云彩、摘過的每一朵花，這些本屬于某個特定地域的風(fēng)情碎片拼湊起來，組成一股氣質(zhì)，最終都會具體的反應(yīng)在人身上，使遇到的過客總在能一瞬間，從一個地方看到另一個地方。

    情到深處，謝東川看著身前的這張臉蛋兒，聽著動人的呻吟聲，也仿佛能從塵沙漫天的黃土高原，看到江河涌動的湄公河三角洲，他似乎看見兩股黃色的巨浪淹了地域的關(guān)閡，朝他們淹沒而來，混合了一切的一切。

    正因為小雨的身上有那片土地的印痕，也因為他代表了故鄉(xiāng)的姿態(tài)，所以碰撞在當(dāng)下的時候，他們什么也聽不見了，世間萬物、消弭其中，謝東川這片黃土地，終被熱帶爆裂的風(fēng)雨浸濕了。

    “小雨，媳婦兒......”謝東川飛速聳動著，對咬著嘴唇：“我要弄壞你了?！?/br>
    “啊......”

    一輪結(jié)束，把jingye射進柔軟的內(nèi)部，平靜了許久，謝東川才把人放下來。

    謝雨腿軟的站不住，半軟的yinjing拔出來，濃稠的血絲摻雜jingye緩緩從xue口滑落，順著腿根蔓延了很長一條水跡，最后謝雨被抱著站在水龍頭下，男人吻了吻他的額頭，伸手給他洗著下面。

    看到了殷紅的血，謝雨鬼使神差的摸了一把，直接嚇的哭了起來。

    “是不是疼了？”謝東川大概明白這是破了身子才淌血的，都流血了，那肯定是痛的：“洗干凈就好了，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