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異，你到底還要里面呆多久？”張爾拍著廁所的門，急得跺腳。

    “你們到教學(xué)樓去上廁所吧，我今天肚子不舒服。”池異說話的時候蹲了下來，說完之后又半蹲著。

    池異聽到三個舍友離開的腳步聲和關(guān)門聲，輕松地呼出一口氣。那個精致的盒子里面裝著一個橢圓的小型跳蛋，還有一支潤滑劑。她的主人在前些天沒有說這件事，昨天晚上突然讓他塞著跳蛋去教室上課。池異為了周一早上的課不打瞌睡，在前一晚都睡得很早，看到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

    池異沒有拒絕，直接驚醒著爬下床，拿著東西第一個沖進廁所開始擺弄。直到室友們穿衣洗漱完畢，他依然沒有把東西全塞進去。池異的指甲剛好有一點長度，甚至弄破了xue口脆弱的皮膚。池異沾著潤滑劑的手指擴張著探進去，試圖將跳蛋塞到不至于掉落的位置。

    費了好大的勁，池異終于塞進去了。他看著時間，離上課就剩十分鐘，他帶上國文課本直接跑著到了教學(xué)樓。跑步的時候不僅呼吸不暢，后面還有著難受的異物感。池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離上課還剩一分鐘，他直接坐上了第一排的空位。他剛拿出課本和筆，上課鈴就響了。

    “好了，上課。今天我們來聊一聊古詩詞中關(guān)于植物的意象?！睏钍嬗鸾裉齑┑氖菭颗；ㄓ』ǖ男奚鞟型長裙。

    池異看著楊舒羽，發(fā)現(xiàn)她穿什么衣服都很漂亮。池異假裝自己在看板書，實際上是看楊舒羽的鎖骨和半袖下的手臂，還有那截腰。池異注意到跳蛋上沒有開關(guān)，尾部連接著一個繩子，他坐在座位上覺得非常難受。楊舒羽正在講課，池異不得不分心去注意自己的身體。

    陳義、張爾、周山坐在后排竊竊私語。

    “我看他是真的喜歡楊舒羽。別的課隨便就翹了，只有她的課不翹?！?/br>
    “還專門坐前排，嘖，這個看臉的世界。”

    “他喜歡楊老師也不會有結(jié)果的，搞不懂他在想什么?！?/br>
    楊舒羽雙手撐著講臺，看著同學(xué)們上課。她一邊講課，一邊注意到池異的表情似乎有些緊張。池異平常上課不是這個表情，這有點像他在調(diào)教過程中有時會出現(xiàn)的表情。直覺告訴楊舒羽他也許正在和別的主人玩游戲，理智告訴他池異可能只是單純地身體不舒服。

    “在古詩詞的植物意象中，我最喜歡的是楊柳。古代人經(jīng)常將這兩種植物并稱，比如：昔我往矣，楊柳依依。說到這個，我和我meimei當年差點就叫楊依依和柳依依。我爸想這么取來著，我媽認為這樣分不清。又扯遠了，還有別的詩句嗎？”楊舒羽說。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币粋€同學(xué)在座位上說。

    “嗯，楊柳往往和惜別聯(lián)系在一起。古代交通不便，走水路時送別經(jīng)常在河岸，而楊柳是生長在河邊的植物，人們也用這樣的樹木加固河堤。好了，抽兩個同學(xué)起來說一下自己最喜歡的關(guān)于植物的意象，然后再說描寫這個意向的詩句，要說兩句?！睏钍嬗鹫f完，拿起了點名表格開始看名字。

    池異低下頭，假裝在課本上勾畫段落，裝出一副既不緊張又有事可做的樣子，但他心跳加速。這時候，他的手機亮屏彈出消息。池異設(shè)置了關(guān)閉彈窗打擾和不顯示在鎖屏界面，但不知道為什么還是會突然亮屏。他沒有打開手機，卻感到后xue的異物正在振動，而這個振動感正在加強。

    “蘇心怡?！睏钍嬗鹉盍似渌麑I(yè)的同學(xué)的名字。

    池異終于松了一口氣。他打開手機，低著頭遮擋手機的界面。

    soar：小玩具是app遠程控制的，怎么樣，喜歡嗎？我猜這個時候你在上課。

    池異皺了皺眉頭，夾緊了雙腿，幾乎要不能呼吸。他沒有想到這個任務(wù)的難度居然那么大，可他不能對主人有任何意見。池異覺得自己腦子亂掉了，幾乎聽不見周圍的動靜。他坐在第一排，旁邊還有別人，自己也很容易被楊舒羽注意到。

    “我最喜歡古詩詞中的梅花。墻角數(shù)枝梅，凌寒獨自開。還有，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碧K心怡回答。

    “很好，坐下。既然抽了一個女生，那再來個男生。池異。”楊舒羽說。

    被叫到名字的一瞬間，池異的身體彈開了座椅。在安靜的階梯教室里，板凳的回彈“幫當”一聲格外響亮。他的腦子里冒出了“菊花殘，滿地傷”的歌詞，除此之外的記憶回路仿佛宕機了　完全想不起高中背過的那么多古詩詞。

    教室里沉默了幾十秒。

    “忘了題目嗎？是要說古詩詞中你最喜歡的植物意象，然后舉兩個例子?！睏钍嬗鹨贿厹厝岬卣f著，一邊踩著低跟鞋走到池異座位前。

    池異試圖平復(fù)呼吸和心跳，重復(fù)著題目的字眼：“最喜歡的意象……我最喜歡的植物是……”

    “喜歡什么？”楊舒羽問。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br>
    “晉陶淵明獨愛菊，關(guān)于菊的詩句也很多，再動一下腦子，打開思維，不要緊張。課堂上，我不是單純地給學(xué)生灌輸知識，我喜歡和大家互動。放輕松，想一想?！?/br>
    池異滿腦子混亂，沉默地低著頭。楊舒羽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不是花中偏愛菊——”楊舒羽講了前半句，示意同學(xué)們后半句。

    “此花開盡更無花。”同學(xué)們答。

    “待到重陽日——”

    “還來就菊花。”

    “池異同學(xué)記住了嗎？”

    “記住了?！背禺愓f。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池異沒有去3、4節(jié)課的教室，而是直奔廁所。他給soar發(fā)消息：主人，東西可以取出來了嗎？

    soar：你等會兒還有課嗎？

    漩渦：還有課。

    soar：上午的課完了再弄出來，這是命令。

    漩渦：是，主人。

    沒過多久，池異又收到了一條消息。

    予舍：金隴酒店3521，晚上九點前到。不要跟我說廢話。

    漩渦：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