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他是喜歡殺戮的。 他想。 大雨滂沱,給這個陰暗的巷子里更添一份恐懼。像是蛇吐著蛇信子,將要攻擊時給人的信號一般。 他的面前,那個鮮活的生命正在緩緩流逝,似乎隨著雨水而變得冰冷。 “救...救...救救我” 那人帶著血的手抓住他的腳腕,仿佛要將他給一同拖下地獄??赡侨怂坪跻讶煌?,他就是地獄來的撒旦,就是結(jié)束自己生命的劊子手。 他垂下頭盯著那個人的手,眼睛里滿是冷漠。他因痛感而皺眉。 作為一個完美的藝術(shù)品,怎么可以反抗? 他想。 于是他蹲下身,抽出那把精致的刀,拉開那人的手腕。 那人趴在地上,像一只瀕死的狗,死死地盯著青年姣好的面孔,眼神就好像要將他生吞活剝。 “不可以說話哦。完美的藝術(shù)品是不需要任何語言就可以表達(dá)的?!彼旖枪蠢粘鲆唤z笑容,杏眼微微彎起。這幅天使般的面孔任由誰都會為他赴湯蹈火。可是那人知道,這只不過是他一個虛偽的面孔罷了。他不是天使,而是從地獄而來的撒旦。 他抓住那人的下顎,逼迫那人張大了嘴。 那人意識到他要做什么,驚恐地盯著他的動作,嘴里嗚咽著想要求救,卻悲哀地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無法動彈。 “求...求你...??!” 淅淅瀝瀝的雨聲伴隨著那人的求救,卻絲毫未能引起他的一絲一毫的同情心。 他執(zhí)刀的手白皙而修長,這人似乎每一處都這么完美。 一塊血rou模糊的東西伴隨他的動作而掉落下來,濺起地上的小水洼,又混合著雨水,顯得濃稠又惡心。 “嗬...嗬...”那人再也沒辦法說話,眼睛因劇烈的疼痛而暴起,突出眼眶,然后再也沒有了呼吸。 竟是痛死過去。 他撇了撇嘴,“啊啦,居然痛死了。”他站起身正打算收拾一下這個地方。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jī)鈴聲忽的響起。他隨手將刀插入那人的尸體上,任由鮮血流出,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機(jī)。 他看到了手機(jī)上的來電信息,眼睛忽的亮起,和之前的模樣完全不相符。就仿佛是一個精美的玩偶有了生命。 “阿信,你到家了嗎?”他問電話里的人。 “剛到。警局里又收到幾起命案調(diào)查。”電話里傳來一個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只不過聲音里帶著些許的疲憊?!澳隳??下這么大的雨,怎么還跑出去外面?” 聽著男人關(guān)切的聲音,他露出了一個近似癡迷的笑容。“我馬上就回來啦。在路上遇到一個好看的藝術(shù)品,就多看了幾眼。沒想到下這么大的雨,一身都濕透了?!彼f。 “你在哪里?我開車去接你。”男人起身打算去接青年回家。 “我在D區(qū),我先去C區(qū)買件衣服再去找你呀?!彼贿吅湍腥巳鲋鴭桑贿厯芘侨说氖w,在尸體上用刀反復(fù)撥弄。 “D區(qū)?你怎么去這么遠(yuǎn)的地方?最近警局里收到多起發(fā)生在那里的命案。下這么大的雨,那里會更加危險(xiǎn)。我馬上就來接你?!蹦腥烁訐?dān)憂,加快了出發(fā)的動作。 “好。阿信,我去C區(qū)等你呀?!彼麤]等男人回話,就自顧自地將電話掛斷。 大雨依舊在下,那人傷口的血已經(jīng)蔓延到巷子更深處。 他毫不在意地拔下插在那人尸體上的刀。 “看來要快點(diǎn)了呀,阿信還在等我呢。要給他一個驚喜。”他拿起鋒利的刀在尸體上劃弄著。 幾分鐘后,他小心翼翼地擦拭那把精美的刀。畢竟那可是阿信送的呀,雖然驚喜很重要,但是也不可以把阿信送的禮物給弄壞才行。 他又想起男人俊朗立體的五官,還有望向他的充滿愛意的眼神,眼里的癡迷更甚。 “阿信...好喜歡...”他喃喃自語,踏著輕盈的步伐走出了巷子。 只留下一灘血跡和一副破爛的尸體,還有一場大雨。 仿佛只有這些,才證明過這場殺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