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您滿意,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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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跟我去睡一晚?”那人笑。 他比巍嵐高上一些,一手撐在桌子上,是一個近似將人完全圈起來的姿勢。單論散打巍嵐未必打不過他,只是現(xiàn)在這種神智不清的狀態(tài),讓他連抬手都顯得困難。 “滾……”巍嵐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個字,“別碰我?!?/br> “在這裝什么清高?”那人輕蔑地笑,“怎么,為什么不讓我碰你?” 這句話本是一句單純的發(fā)問,甚至還摻雜著些許鄙夷,但巍嵐卻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神情出現(xiàn)了短暫的空白。 “為什么不讓我碰你……”他眼神垂下去,無意識地低聲念幾遍,卻又似乎并沒有領(lǐng)會到這句話中的含義, “為什么不讓……”他的聲音越來越黯淡,直到徹底泯滅在酒吧嘈雜的音樂聲下。 “為什么不碰我……” 他身前那人似是覺得巍嵐的反應(yīng)很好笑,倒沒急著出手,反而低聲誘導(dǎo)著,試圖去親吻巍嵐顫抖的唇瓣。 唇角相接的前一瞬,巍嵐像是忽然醒過來一般,猛地將面前人推開。同時綿軟的身體由于重心不穩(wěn),也終于徹底摔在地上,發(fā)出沉重的悶響。 那男人的耐性也終于到了盡頭,開始試圖強(qiáng)行按住地面上的人。而巍嵐卻使出全身的力氣又踢又打,力氣之大令對方所料未及,膝蓋甚至頂?shù)搅藢Ψ降男「埂?/br> 兩人的吵鬧聲很快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然而在這種場景下卻很少有人真正愿意上前拉架,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猶豫著拿起手機(jī),試圖撥打110. 巍嵐瘋了似的抗拒面前的這個人,他在對方眼中看見了憎惡與急切,看見了純粹的rou欲與色情,他看見那瞳孔中夾雜著的白色絮狀物體,看見酒吧炫目的燈光在面前瘋狂閃爍。 他看見旅館中不知隱匿在何處的針眼攝像頭,看見雨天中交雜的警燈和遍地的血跡,看見診室明亮的燈光下,韓川冷淡而不夾雜愛意的冷峻目光。 他幾乎要在那一刻徹底放棄。 自己到底在抵抗什么? 那些并不被在意的“干凈”,那些幾乎要盈出心底卻沒人拾起的愛意。 他仿佛一個站在泥坑底的人,每晚睡前都要對著月亮說——我喜歡干凈。 他閉上眼睛,麻木地等著對方帶著難聞煙酒氣的吻落在自己的臉上。 但在那瞬間,卻只感覺自己身上驟然一輕,按在手臂上的壓力倏然消失。與此同時一聲堪稱凄厲的尖叫聲響起,四周人群也趨于喧囂吵鬧。 本能地,他感覺周圍充斥著一股更為強(qiáng)烈的壓迫感,使周遭的空氣都沉重了許多,他心跳無端地加快起來。 他還保持著狼狽趴在地上的姿勢,微微抬頭,看見一雙干凈而有型的皮鞋。 “你他媽是誰,敢摔老子!”那男人極其費(fèi)力地從地上爬起來,稍微一動,后腰便像扎針一樣痛。 韓川站在巍嵐身前,冷冷地俯視著地面上的人,緊攥的拳頭上已經(jīng)帶了幾絲血跡。 周圍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這個瞬間沖進(jìn)來的男人,愣是在千鈞一發(fā)的時候,直接拽起人的領(lǐng)口把人提起來,隨后一個干脆又漂亮的過肩摔,把一個身高一米八的男人像破布娃娃一樣隨手摔在一邊。 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那個男人再一次不管不顧地沖上來,卻幾乎瞬間被韓川按在了地上。 一向身著白大褂清冷禁欲的人忽然動起手來,竟有幾分說不出的凌厲與野性。 “別讓我說第二遍。”韓川單手按住對方的脖頸,冷聲開口,“離他遠(yuǎn)點(diǎn)。” 韓川的目光終于從男人身上移開,轉(zhuǎn)移到地上醉得不輕的巍嵐身上。 韓川的身高本就挺拔,此時順著這個從下至上的角度,巍嵐可以清楚地看見對方如炬的目光,仿佛火苗溺在窒息的深海。 他看見對方連刺目燈光都遮掩不住的堅(jiān)挺骨相,垂著眼睛,危險(xiǎn)又性感。 他覺得此時自己理應(yīng)感到慌亂或者害怕,但他現(xiàn)在仿佛思路完全進(jìn)入遲鈍的狀態(tài),分不清現(xiàn)在的狀況,分不清自己的神情。 唯一懂得的,只是刻在骨子里的印象,喜歡,亦或是討厭。 他用手臂搖搖晃晃地支撐起上半身。 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巍嵐整個人無力地向前一倒,最后像個沉重的掛件一般扣在韓川的腿上。 “你怎么來了?”巍嵐聲音低得仿若囈語,卻又帶著幾分令人心疼的小心翼翼。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緊張地等著韓川再次像丟袋子一般,把這個沒有眼力價的人甩到一邊。 卻不想韓川單手撈過人的腋下,竟是直接將巍嵐半扛起來,頭也不回地大步向外走。 室內(nèi)的氣壓低到駭人。 巍嵐的頭無可避免地垂下來,這個姿勢讓他更加頭昏腦脹,幾乎要將胃里的酒精全部吐出來。 他想責(zé)問身下的人為何走得這么快,為何拽他這么狠,讓他這么難受,但是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車門開關(guān)的聲音響起,他被徑直塞進(jìn)了副駕駛位上。 車?yán)锸煜さ奈兜懒钏残模麕缀跏潜灸馨愕厝つ菤馕兜膩碓?,將濕潤的唇角在那挺起的領(lǐng)口處摩挲,頭部也開始不安分地到處亂蹭。 他幾乎醉到不省人事,完全沒感受到對方渾身肌rou的緊繃,以及愈發(fā)急促的鼻息。 “嗯啊!” 巍嵐忽然喊出聲來,因?yàn)樗鋈槐灰还纱罅莺莅丛谧约旱能囈紊?,隨即上身一涼,他的襯衣被人熟練地剝了下來。 前胸蒼白的皮rou接觸到車內(nèi)冷氣的一瞬間,他難得地呆滯了幾秒。 漂亮的眼角茫然地垂著,看上去有些失落。 但幾乎在同一瞬間,痛感占據(jù)了他全部神智。他的手臂被人向后反剪到極致,隨后剛剛還穿在自己身上的衣物便成了罪魁禍?zhǔn)?,將自己的雙手牢牢束縛起來。 緊得有些可怕,像是赤裸裸的懲罰。 手腕傷處傳來尖銳的痛感難以忽視,巍嵐驚恐而語無倫次地開口,紊亂而破碎。 “啊別……手……”他急促喘息幾聲,“……手疼。” 身后的動作停滯片刻,隨即不容拒絕地將他的左手吊起,緊緊拴在車頂?shù)墓喘h(huán)處。 剛剛一直黏著往對方身邊蹭的人,如今被衣物捆著,想動卻動不了,眼神中還帶著未醒的迷茫和醉意。 巍嵐用困惑的目光看向這個將他捆起來、卻強(qiáng)壓著欲望的人,看著那方向盤被握得沉穩(wěn)而冷靜。 他不知道這是怎么了。 似乎整個世界都亂掉了。 車平穩(wěn)停下來,但韓川的動作卻并不如他開車一般謹(jǐn)慎。他并不怎么溫柔地將巍嵐從車?yán)镒С鰜恚B扛帶扯地將人推進(jìn)了房門里。 一進(jìn)門,令人打寒顫的冷氣撲面而來。 走得太匆忙,連空調(diào)都忘了關(guān),屋子里的燈亮成一片,仿佛主人從未離開過。 巍嵐被韓川拉到了衛(wèi)生間,一路上的折騰讓他幾乎將胃里的酒精吐出來,但還沒等他緩過來一口氣說話,就覺刺骨的冰水劈頭蓋臉地打了下來。 生理性的危險(xiǎn)意識讓他在那瞬間清醒過來,他開始無謂地掙扎,但對方有力的手臂卻穩(wěn)穩(wěn)將他按在淋浴頭下,而那來勢洶洶的水流也并未憐憫半分。 他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像一只溺水的魚。 過了片刻,冰水終于停了下來,而幾乎是在同一瞬間,巍嵐被韓川一把扯回客廳里。 隨后韓川手一松,巍嵐本就站不穩(wěn),直愣愣地?fù)渫ㄒ宦暪蛟诘厣?,半點(diǎn)緩沖都沒有。 劇烈的聲響讓兩個人都實(shí)打?qū)嵉劂读艘幌隆?/br> 巍嵐眼前發(fā)黑,又冒著星點(diǎn),沾著冰水的身體遇上冷氣讓他渾身的毛孔驟縮。依稀間他看見韓川的情況也沒比他好到哪里去,大概是他剛剛掙扎的時候,把水濺得兩人身上到處都是。 “酒醒了?”韓川從沙發(fā)上隨手取過一條皮帶,尖端抵著巍嵐潮濕的下巴,強(qiáng)迫他抬起頭來與自己對視。 “……醒了?!蔽广读藥酌?,垂下眸子。 “給你個解釋的機(jī)會。”韓川的聲音依舊清冷,“只有一次?!?/br> 巍嵐的睫毛胡亂顫了一下,反應(yīng)出他此時同樣紊亂不安的心跳,他開了開口,卻又不知該說什么。 他怕一開口,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與世界之間仿佛隔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而他表面上顯示出來的性情只是冰山一角,更多不為人知的黑暗與隱晦溺在地平線之下,盡數(shù)是他難以啟齒的心思與過往。 他那么喜歡韓川,若是不見面還好,但當(dāng)對方面對面問話的時候,這場游戲便變得失控。 對方給他鞭子,給他快感,給他撫慰,給他愛撫,卻唯獨(dú)沒有愛意。 這怎么可能夠。 太不夠了。 情緒宛如脫韁的野馬,巍嵐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野馬狂奔之前,死命遏制住那劇烈顫抖的韁繩。 “我就是……想去喝點(diǎn)酒?!彼椭^,指甲深深刻進(jìn)手心里。 “我在第一天就告訴過你,原則和底線。”韓川將對方的下頜挑到更高,直到巍嵐的視線再也無法躲藏進(jìn)地面,只能被迫與他對視。 “你喝酒我不干涉,你出去玩我也不干涉,包括你的……”韓川語氣不易察覺地一頓,“私生活,我都不會干涉?!?/br> 巍嵐的肩部過電般地劇烈抽搐一下。 “但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自輕自賤,這包括很多方面?!表n川繼續(xù),“你自己的酒量自己清楚,卻一個人在那種地方喝到人事不省,身邊又沒有朋友陪著。如果我當(dāng)時沒有趕到,你想過后果么。” 他的聲音很低,仿佛只是在陳述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但每字每句,都仿佛在巍嵐心里插刀。 巍嵐一愣,目光飄向一邊,似乎忽然想起什么很遠(yuǎn)的往事。 他嘴角扯開蒼白的笑意,聲音卻那么輕。 “對啊……我酒量不好。” 仿佛一根棉絮一樣,如此,便能自欺欺人地遮掩住聲線中明顯的哽咽與顫抖。 “之前大學(xué)班級聚會的時候,我只喝了半杯白酒,就趴在桌子上,睡過去了?!蔽沟暮粑鼛е┎徽5募贝?,像是在刻意遏制著什么,“當(dāng)時還是你,你從實(shí)驗(yàn)室里趕過來,把我送了回去?!?/br> 握住皮帶的手無聲攥緊。 “我去衛(wèi)生間一直在吐,你也沒嫌棄?!蔽沟恼Z速由于緊張而不斷加快。 “但現(xiàn)在,你會陪我去嗎?!?/br> 他抬眼看向韓川,清淺的眸子中捧著一層深水。 “你說我沒帶朋友去,那如果我找你……你會來嗎?!?/br> 韓川的眼睛一直很漂亮,筆墨暈染一般,說不出的冷峻性感。 但那之中少了些什么。 沒有曾與他接吻時的熱切,沒有從城市另一邊跑回來見面的孤注一擲。 現(xiàn)在的他,再也無法讓這雙眼睛迸射出欲望的神采。 蒼白的笑忽然變得不知所措,尷尬而矜持地僵在原處。巍嵐錯開目光,卻沒允許眼中的水垂下來。 “我知道了?!甭曇粲州p又乖,“我沒什么解釋,對不起。你……請您打我吧?!?/br> 韓川將手中的皮帶握緊到極致,卻又用力松開。 直到手背上的血管都透過皮膚顯露出來,兩種極端矛盾的力量在小臂處抗衡著,漂亮而結(jié)實(shí)的肌rou線條恣意從干凈袖口中伸展著。 久到空氣都趨于沉默,他終于開了口。 嗓音帶著些不自然的啞。 “你能挨多少下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你覺得就憑一頓打,這件事就能清算?” 巍嵐的胸腔再次劇烈地抖動,仿佛急促地往氣管中吸進(jìn)一口涼氣,這是恐懼與緊張下人的自然生理反應(yīng)。 “我,我會盡量受住?!彼蛑鄙眢w,直挺的脊椎依舊昭示著一種頑固的倔強(qiáng),“撐到您覺得可以為止?!?/br> 又過了很久,韓川終于有動作,緩步邁到了巍嵐身后,皮帶在空中短促地甩過一下,發(fā)出尖銳的破空聲,似乎在嘲諷對方的不自量力。 他在試力。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覺得,他幾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氣。 “好?!彼麑⑵ь^部點(diǎn)在巍嵐跪得標(biāo)準(zhǔn)的后背處,“自己討的打,你沒有喊停的資格。” 話音剛落,便是一記凌厲的皮帶狠狠抽在巍嵐肩骨處。 巍嵐被這一下抽得頭皮發(fā)麻,甚至難以喘上氣來。為了不發(fā)出任何恥辱的聲音,他將牙關(guān)搭在口腔內(nèi)壁上,僅是這一下,濃重的血腥氣已經(jīng)爬滿口腔。 沒給任何緩沖的時間,又是三記只重不輕的力度夾雜著風(fēng)聲抽了上去。 完美地與第一下的傷痕重合,連邊緣處都嚴(yán)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韓川從未下過如此重的手,更何況是高頻率地疊加傷痕。 巍嵐明顯地察覺到了這一點(diǎn)。 對方真的在生氣。 而且在下狠手。 沒有憐憫,沒有控制,有的只是入骨的、毫無快感的、將人逼到眼前發(fā)黑的劇烈疼痛。 但他必須受得住。 韓川終于施舍般地?fù)Q了一個抽打點(diǎn),可帶來的痛苦卻并未減弱多少。最令人絕望的是,每個部位韓川都會連著抽好幾下,才愿意將抽痕向下移動。 巍嵐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背后皮rou的迅速隆起,帶著難以忍受的劇痛與腫脹感,似乎要掙破他的皮rou。 韓川下手太快了,凌厲的抽打聲幾乎連續(xù)起來,不給任何緩沖消化的時間。既難挨,又難熬。 絲毫不亞于那次走繩的痛苦,幾乎將人逼到極限。 巍嵐一開始還嘗試著屏住呼吸,收緊身后的肌rou,但高頻高強(qiáng)的抽打卻不允許他這樣做。每次短促地吸氣換氣的時候,他都控制不住自己抽搐的喉嚨,發(fā)出崩潰而壓抑的哭腔。 身后的皮rou火辣辣一片,仿佛被潑了熱油一般,他甚至找不到控制肌rou的感覺。整個后背臀部仿佛完全失去了他的控制,淪落成一片純粹的痛感體驗(yàn)區(qū)域。 口腔內(nèi)的血腥氣已經(jīng)濃郁到令人窒息,但巍嵐卻已經(jīng)不知何時打開了牙關(guān)。 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人在痛到極致的時候完全說不出話,發(fā)不出聲音,他無助地微開著唇,卻連一聲哽咽都被下一記迅速的抽打所遮掩。 成縷的冷汗?jié)B透進(jìn)亂顫的睫毛里,他被迫閉上眼睛,眼前盡數(shù)是絕望的黑暗,偶爾閃著金黃色的星點(diǎn),昭示著他此刻極端的生理狀態(tài)。 手指尖幾乎用力到刻進(jìn)骨縫里,指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 韓川“右手不準(zhǔn)用力”的命令早已被他拋到腦后,手腕再劇烈的疼痛也比不上身后的一絲一毫。 但他必須受得住。 身后的酷刑似乎漫長到?jīng)]有盡頭,卻又似乎短暫到只有幾分鐘。 皮帶迅速從他的肩骨細(xì)密抽打,蔓延至臀腿相接處。大片的皮膚皆是深紅與青紫摻雜的顏色,攏起半指的高度,不少地方的皮rou腫脹到透明,已經(jīng)有血珠從破損處滲了出來。 巍嵐一開始還有力氣顫抖,抽氣,低喘。到了后面似乎痛到失去了大半數(shù)的意識,頭幾乎要垂到胸前,眼淚已經(jīng)在地面上形成了不小的一灘。 他完全發(fā)不出聲音,只有來自身體本能的不住顫抖,以及極力支撐住才不至于倒在地上的脆弱軀干。 以至于直到韓川停手后幾分鐘,他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抽打結(jié)束了。 皮帶被主人用力扔在一旁,尖端掃過茶幾上的煙灰缸,兩件物品纏繞著一同摔在地上。 一聲劇烈的脆響,煙灰缸在地板上碎成一堆碎片,其中摻雜著黑灰色的煙灰。 里面的煙灰還不少。 巍嵐遲鈍地想著。 韓川以前不抽煙的。 再沒了支撐自己的力氣,巍嵐重重向前倒下去,身體以一個僵硬而奇怪的姿勢趴在地上,為了不牽扯到身后的傷口,一下也不敢亂動。 身后痛,心里也痛。 要死了。 身后傳來腳步聲,韓川似乎是進(jìn)屋子中取了什么東西,當(dāng)巍嵐再抬起眼的時候,卻看見藤條尖細(xì)的一段垂在地上。 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連害怕的神態(tài)都沒力氣做了。 充斥在整個胸腔的只有絕望。 酸澀到令人窒息的絕望。 “見血了,皮帶沒消毒。”韓川簡單地解釋著,“姿勢?!?/br> 巍嵐神色徹底黯淡下去,仿佛凋零而衰敗的花,他無力扯了扯唇角,雙手卻聽話地將自己上身從地上撐起來。 但卻仿佛被抽去了筋骨一般,如何也用不上力氣。 折騰半天,身體沒跪起來,身后的傷口反而多裂開幾條。 “不用跪了。”韓川向前邁步,藤條點(diǎn)在臀尖上,“就這個姿勢趴好?!?/br> ——啪。 藤條帶來的聲響遠(yuǎn)比沉悶的皮帶駭人,抽在皮rou上,帶來尖銳而炸裂開的痛感,令人難以承受。 臀尖處可憐的青紫皮膚被這一下抽得徹底綻開,仿佛露出花苞中心嫩紅色的花蕊,還有鮮紅的汁液從花蕊周圍滲透出來,顯得凄慘而有富有美感。 幸好第二下沒有緊跟著落下來。 巍嵐劇烈地喘息了一會,指甲無力地扣過地面。 他了解韓川的性子,平時看上去沉默而好相處,可一旦涉及到底線的問題,卻絕不會因?yàn)榭蓱z與求饒而輕易姑息。 打到您滿意為止。 這句話現(xiàn)在看來,是如此地荒謬與可笑。 他從沒真正讓對方滿意過,而這次依舊不會。 他抓住這個難得的空隙,試探著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聲音抖到不像話,“太痛了……” “知道痛,就記住這頓打?!表n川繼續(xù)將藤條點(diǎn)在臀腿相接處。 “別……別打了?!蔽菇醣罎?,“真的受不住了,要打死了,你打死我算了。” “打到我覺得可以為止?”韓川反問。 “不……不要了,別打了……”巍嵐一句話說得斷斷續(xù)續(xù),眼睛已經(jīng)干得流不出淚水來,面色蒼白得嚇人。 “我,我就是去喝了點(diǎn)酒,我什么也沒做,我不想,不想自己待在家里……”他劇烈地抽噎著,仿佛隨時都能把自己嗆到,“我……你為什么這么打我?!?/br> 他顫抖得厲害,“我這么喜歡你……” ——我這么喜歡你。 五年前,韓川愿意把一切最好的東西留給他,不舍得他流眼淚。他說過謝謝,說過想你,但唯獨(dú)不曾說過喜歡二字。 而某些遲來的東西,總是顯得那么無力。 僅因這一句話,客廳里的氛圍瞬間微妙起來?;熘任兜臐獬砜諝夥路鹉闪怂涞鴷崦恋乩p繞過兩個人的指尖,接連到對方脈搏跳動的位置。 巍嵐對這一切渾然未覺,決堤的情緒開始一發(fā)不可收拾,開了一半的口再也收不回去。 因?yàn)樗l(fā)現(xiàn)自己大錯特錯。 ——他永遠(yuǎn),永遠(yuǎn)不可能習(xí)慣僅僅成為對方的一條狗。 他愛著他的主人,遠(yuǎn)勝于臣服。 他強(qiáng)撐起自己的上身,眼圈干澀而紅腫,“我,我說過很多謊話,這次也是。我根本不喜歡我們這樣?!?/br> 決然而割裂,他完全不在意自己此刻的話有多過分,多么不計(jì)后果。 “我跟本不喜歡做你的狗,不喜歡你罰我,不喜歡你對我說臟話。我……我喜歡的是你,想要和你親近,和你接吻,和你……” 后背的劇痛幾乎讓他喘不上氣來。 太痛了。 這種痛苦他再不想承受第二次。 “如果你……”他的掌心已經(jīng)被指甲扣出血來,“如果我們之后一直,一直是這種關(guān)系,如果……如果你留下我只是身邊暫時缺一個sub。那我們……” “那我們不要再繼續(xù)了?!彼麆×翌澏吨鴮⑹O碌脑捬a(bǔ)全。 他看不見韓川襯衣下緊繃的肌rou,看不見rou眼可見降下去的低氣壓。 他的眼中只有沉重的痛苦,沒有邊際的絕望。 僅有rou體接觸的快感,飲鳩止渴,適得其反。 “我受不住的?!彼疵鼡u頭,“韓川,你知道……我好痛啊……” 韓川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慢將它吐出去,頸線已經(jīng)緊繃到十分明顯的程度。 絕大多數(shù)的dom是無法忍受,sub因?yàn)樘弁炊岢鼋Y(jié)束關(guān)系的行為的,韓川也不例外。 對方的這種反應(yīng)令他更加憤怒,還有些隱約的失望。 但巍嵐終究不同。 他不僅是sub。 “好?!表n川吐出一個字。 巍嵐不敢相信地猛然抬眼,其中夾雜著藏不住的倉惶躁亂。 “你可以選擇結(jié)束這段關(guān)系,在任何時候。但是——”韓川將藤條隨手扔在一邊,上面的一道鮮紅血跡尤為刺眼。 “一旦決定結(jié)束,永遠(yuǎn)別想著再回來?!?/br> 這句毫無感情的話,仿若劇烈電流一般,狠狠抽過巍嵐的每一處神經(jīng)末梢。 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對方真的會毫不留戀地放他走。 他寧愿對方會因此繼續(xù)打他一頓,至少讓他感受到被束縛、被需要、被在意。 每一道鞭痕、每一條血跡、每一塊色情而刺目的白灼,如今在對方口中只有一句話。 你可以結(jié)束這段關(guān)系,隨時。 他覺得此刻的自己是如此的卑微與無助,破釜沉舟的最后一塊砝碼也輸干凈,他心如死灰,再無退路。 他完全不受控制地、胸腔急劇地抽動著,這本是一個大哭的動作,但是卻沒有一滴眼淚流下來。 永遠(yuǎn)見不到韓川。這個念頭僅僅稍微冒出頭來,就讓他驚慌得喘不上氣來。 他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fā)生。 背后的傷痕逐漸醞釀出紫黑色,被鞭笞的毛孔在冷空氣中無助顫抖著,而他像一條流浪狗一般用手撐地,跪坐在地上。 那一向筆直的脊椎終于抵抗不住地心引力,無力地彎下去。 肩膀處銳利的曲線變得圓滑,仿佛一只手便能掰斷。 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很丑。 又蠢、又傻、又卑微。 自己都不喜歡的樣子,憑什么讓別人喜歡得起來。 如此失神的樣子持續(xù)了幾分鐘,隨即他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用手撐著身體向前拖過去,完全不在意身后猙獰的傷勢。 他宛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死命又畏懼地環(huán)住了韓川的腿。 “別,不要……”他無助地哭叫著,“對不起,我錯了,都是我的錯,別趕我走,求你……” 他放棄一切原則、尊嚴(yán)、偏好,這樣的自己令他厭棄。 但他依舊在繼續(xù)哀求著。 “韓川,哥,主人……我不走,我能受得住,我保證再也不多想,再也不越界……” 巍嵐看不見對方垂下來的目光。 看不見那深邃的眉眼中深藏著的情緒,并不比自己少半分。 韓川的聲音仿若來自靈魂深處的審判,決定著身負(fù)罪名的他,是否還有著留下來、被使用的權(quán)力。 那聲音沉穩(wěn)而低啞,假如天使有聲音,大概就是會這樣說話。 “能受得住,就跪好,還沒結(jié)束?!?/br> 巍嵐堪稱慌亂地從對方身上離開,咬著牙跪好。 本來死都不想要的疼痛,如今卻求著對方再來一遍。 矛盾而又可笑。 韓川手握著藤條在他身后站了一會,卻沒下手。 傷得的確太重了。 巍嵐本身不經(jīng)打,皮膚又顯傷,別人沒什么感覺的程度,也能把他抽到抽噎紅腫。 而現(xiàn)在整塊身后更是沒一塊好地方,盡數(shù)是青紫和淤血的痕跡。 他繞到巍嵐身前,盯著對方由于疼痛與恐懼而躲閃的眸子。 巍嵐甚至不敢抬頭看他。 被徹底打怕了。 他無聲嘆了口氣,再次將藤條扔在一邊。 當(dāng)藤條接觸地面的響聲傳來時,巍嵐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完全處在極限的神經(jīng)、風(fēng)聲鶴唳的激烈情緒,無論如何看上去都很慘。 令人心疼,心疼得要命。 “后面沒法再打了?!表n川開口,“下面受不住,用上面來替吧?!?/br> 巍嵐順從地抬起頭,緊張地閉上眼。 韓川極少抽他巴掌。 一方面是太痛了,沒必要用;另一方面是巍嵐不喜歡。 他覺得這種方式充滿了地位差異與侮辱性質(zhì),顯得他更無助,更卑微。 但不過就是一條狗而已。 還是他求著人討來的,現(xiàn)在嫌棄卑微,裝什么清高。 韓川溫?zé)岬闹讣夤潭ㄗ×怂南骂M。 巍嵐忽然想到,自己曾與對方提到過的小提琴比賽,就在五天后。 當(dāng)時韓川說他會來的。 他做到的承諾不多,但這次卻莫名其妙地那么期待對方能來。 可韓川怎么能說出“再也不要回來”那種話。 怎么能這樣騙他。 為什么對他那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