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最后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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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鄒興那邊的火熱不同,喬橋這邊的氣氛則冷成了冰窖。 海蝶在一陣壓死人的沉默過后,嚯得站起來:“我去找鄒興,剛才說的都不算數(shù)!” 喬橋拉住他:“話都說出去了,怎么好反悔?!?/br> 海蝶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聞言怒道:“那你為什么要白白扔上三套房子?這是我跟鄒興的私人恩怨,我就算把命賠出去也是我活該,你他媽插什么手?” 兩人認識以來,這還是喬橋第一次挨海蝶的罵,平時別說吐臟字,只要喬橋在場,海蝶連說話音量都會有意控制,可見這時候已經(jīng)氣得失去理智了。 喬橋也不反駁:“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了,想想該怎么辦吧?!?/br> 海蝶悲觀地捂住頭:“還能這么辦?認輸,賠錢,走人唄!” 他突然想到什么,壓低聲音:“要不咱趁現(xiàn)在偷偷溜走吧?反正所有賭約都是口頭約定,沒簽字沒畫押,日后翻臉不承認就行了!” 喬橋搖頭:“鄒興帶來的人守著門口呢,你怎么走?” 于是海蝶又萎了。 氣氛比剛才還沉悶,他忍了一會兒還是埋怨了起來:“喬橋,你到底怎么想的?真要押上房子再比一次也行啊,你干嘛要景聞唱,景聞現(xiàn)在話都說不了怎么唱歌?” 一直不吭聲的景聞難得贊同地點了點頭。 喬橋打個哈哈:“我這不是覺得景聞的嗓子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個事嘛,說不定刺激刺激就能唱了?!?/br> “你……”海蝶被氣噎住,半天也沒找著合適的詞形容喬橋這種行為,他氣呼呼地站起來,“我不管你們了,我去抽根煙。” 喬橋:“誒?你不是戒了嗎?” “都要退選了我還戒個屁!”男人沒好氣的聲音飄過來。 海蝶走了,景聞又不能說話,喬橋只能跟他大眼瞪小眼。 “沒事,我相信你?!眴虡虬矒岬孛嗣奥劦陌l(fā)頂,“醫(yī)生說了,你失聲是心理因素導致的,你其實能唱?!?/br> 景聞定定看了她一會兒,在手機上打字:“萬一我唱不出來呢?” 喬橋一攤手:“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海蝶退選我破產(chǎn)嘛。” 景聞:“……” 她笑瞇瞇地握住景聞的手:“我不是故意要給你心理壓力,只是選秀迫在眉睫,沒時間等你慢慢恢復了,只能賭這一把,俗話說不破不立嘛,可能你就是吃硬不吃軟的類型,逼一逼可能就逼好啦?!?/br> 景聞:“……” 他緩緩打字:“我沒信心?!?/br> 喬橋:“我知道,但是沒關(guān)系,你就努力去試,真唱不了我也認了,我跟海蝶都不會怪你的?!?/br> 景聞垂下頭,手指顫抖了兩下,但最終沒打出別的話來。 這時,鄒興派人過來,說他同意進行第四場比賽。 幾人再次聚到吧臺附近,鄒興還客氣地給喬橋點了一杯酒。 “張帆人呢?” “他心情不好,出去溜達了。”喬橋若無其事地端起酒杯品了一口,“沒他不影響什么吧?” “當然?!编u興嘆了口氣,“他啊,還是老樣子,一遇到點事,就會像鴕鳥似的把腦袋扎進沙子里,自欺欺人。” 喬橋靜靜喝酒,沒接茬。 “對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先把賭約落實到紙面上吧?!编u興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張合同,推到喬橋面前,“白紙黑字,你放心,我也放心?!?/br> 這個是喬橋早有預(yù)料的,所以她只是粗略地掃了一眼,就準備在右下角簽上自己的名字。 鄒興緊張地看著她的筆尖動向,喬橋卻突然頓住,想起了什么似的:“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帶來的那些人可不可以請他們離開酒吧?主要是人數(shù)太多了,算他們投票有效的話,我們也不用比了?!?/br> “當然。”鄒興大度地張開胳膊,“公平第一嘛,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做的。” 喬橋:“還有,比賽和投票的全部過程錄音錄像,以防一方事后賴賬,怎么樣?” 鄒興自然沒有異議,喬橋也就在紙上簽下了名字。 比賽正式開始。 還是酒吧老板先上臺,此時夜已經(jīng)很深了,客人們都哈欠連天,要不是聽說還有一場臨時加賽,可能早就回家了。 老板的表情也不如前面幾場輕松,相反他表現(xiàn)的很鄭重,強調(diào)了好幾遍投票權(quán)的重要性,希望所有客人能慎重投出手中這一票,而且他宣布關(guān)閉提前投票通道,像前面三場那樣不等第二個選手登臺就投票的行為被徹底禁止。 空氣中都彌漫著緊張的氛圍,酒吧的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難得的提前安靜了下來。 柏哲第一個上場。 他似乎有點黔驢技窮了,就算再怎么賣力唱跳,也還是延續(xù)著前三場的路子,觀眾的興致也大不如前,雖然照常鼓掌,但氣氛卻遠沒有前面熱烈,看來再好的東西連看四遍,也會有點視覺疲勞。 但柏哲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他不出錯。 他的發(fā)揮非常穩(wěn)定,如果放在游戲中,他的面板會是一個非常標準的小六邊形,亮點也有,水平也在,臺風很棒,是個各方面都挑不出錯誤的選項。 如果景聞不能讓臺下的觀眾耳朵一亮,那柏哲必然會拿下第一名。 喬橋?qū)奥劦穆暰€是很有信心的,可問題是,他真的能克服心理障礙放聲高歌嗎? 柏哲下去之后,就該景聞上臺了。少年很緊張,他本來就對陌生人的視線很敏感,平時有海蝶在前面擋著還好,這會兒海蝶不在,他必須忍受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喬橋使勁兒攥了攥他的手:“別怕,盡力就行?!?/br> 景聞點點頭,接過話筒站到舞臺上。 他一上來,底下就起了一陣喧嘩,觀眾都在交頭接耳詢問怎么換人了,不過這也只持續(xù)了十來秒,很快所有人就安靜了下來。 景聞抬手緩緩摘掉了口罩。 寂靜瞬間被打破,觀眾們爆發(fā)出一陣更大的喧嘩,誰也沒想到景聞口罩下的臉竟然這么精致好看,那股子陰郁的氣質(zhì)也消失不見了,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景聞對周圍的一切都充耳不聞,他閉上眼睛,靜靜等待著鋼琴伴奏聲響起。 所有人屏息凝氣,都在期待這樣一個天使般的少年,會不會也擁有一副天使般的嗓音。 喬橋更是緊張,她幾乎連呼吸都忘了,可是在前奏過去之后,她只看到景聞張了張嘴,前奏都過去好幾拍了,還是一個音沒發(fā)出來。 “怎么沒聲兒???麥克風壞了?” “不對啊,前一個唱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 “能聽見氣音!不是話筒的問題?!?/br> 下面的觀眾已經(jīng)在竊竊私語了,景聞更著急,可這不是他著急就能解決的事,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被注視的不安感卷土重來,景聞額角浮出點點汗液,他只能倉促地掃視著臺下,試圖找到點讓能讓自己冷靜下來的東西。 然后他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喬橋。 少女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既不焦慮,也不苦悶,見景聞看過來,她迅速綻開一個微笑,向臺上豎了個大拇指。 那意思景聞看明白了:沒事,你做的很棒了。 他緩緩吐了一口氣,重新做了兩個深呼吸,再次逼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聲帶上。 既然她相信這場能贏,那就必須贏下來! 時間緩慢流逝,景聞干脆閉上嘴巴,屏蔽一切外界干擾,任由伴奏寂寞地在酒吧中回蕩。 有些觀眾已經(jīng)坐不住了,他們一開始只是小聲議論,后來見景聞連嘴都不張了,就放開聲量表達不滿,有人甚至沖臺上吼了一句“你到底唱不唱啊,不唱趕緊下去”。 景聞仍然一聲不吭,一動不動。 喬橋耐心地等著,其實她心里一點底都沒有,她只是覺得景聞的失語不能再拖下去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要是連這么大的賭約都不能讓景聞放下心理障礙,那她直接帶著海蝶景聞退選算了。 這是海蝶輸了之后喬橋臨時想到的,所以才會頭腦一熱貿(mào)然押上三套房子,引誘鄒興當然是一個目的,但更大的目的是想刺激景聞。 成與不成,就看這一劑猛藥了。 歌曲第一段結(jié)束,間奏悠揚舒緩,但這并不能讓躁動的觀眾安靜下來,好幾位甚至起身打算直接走人了。酒吧老板鞠躬賠笑都無濟于事,客人們憤憤不平地離開,很快酒吧內(nèi)只剩下三十來號人了。 鄒興和柏哲倒是無所謂,反正他們已經(jīng)必勝了,人多人少有什么區(qū)別? 第二段伴奏開始,這是景聞最后的機會了,他握住話筒又試了一遍,依然發(fā)不出聲音,如果到音樂結(jié)束還是唱不出一句的話,海蝶就要退選,喬橋那三套房子也要歸鄒興了! 喬橋眼看著景聞第二次張嘴還是沒發(fā)出聲,心里知道多半這回真的涼了,她嘆口氣,苦笑自己真是夠大膽的,所以這個結(jié)局也是意料之中。 她不想繼續(xù)看下去了,音樂也接近尾聲,就算這時候景聞能唱,也唱不過十句了。 十句啊,十句怎么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