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絕望(潘多拉魔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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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短短的一個月,對于沈欽來說如走在云端。 訂婚的日子定在了下個月中旬,離現(xiàn)在也不到兩個星期了。沈欽今天找了個機(jī)會,背著易謙偷偷去了一趟珠寶店。 他一個人走了進(jìn)去,身姿英俊挺拔,店里的小姑娘看他儀表堂堂眼眉之中溫潤如玉,連忙涌上去給他介紹。 聽聞這人是來看戒指的,幾個小姑娘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卻是幾分嫉妒羨慕。 這樣的翩翩公子,不知道是那個女孩子有福氣能共度一生。 不過沈欽倒是有些心神不定。 他的左手上還帶著訂婚戒指,可前來這里想要定下的,也是一對訂婚戒指。 至于原因…………或許是因為易謙雖然求了婚,卻從來沒有見他戴過另外一只對戒。 這讓沈欽有些疑惑,加上那天表白之后的清晨,他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易謙撐著下頜側(cè)著身子,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手指上的戒指。 一想起那時候易謙的眼神,沈欽就有些后怕。 那時候,那個人的眸子清冽如山澗冰水,眸光更是帶著某種審視,一動不動地落在自己的指節(jié)上。 那時候沈欽幾乎是抖了抖,他顫著手想要將戒指取下來,甚至那一刻絕望的以為是易謙后悔了,可他才微微動了一下,就被易謙攔住,那人輕輕蹙著眉,低聲道,“你做什么?戴好了?!?/br> 而后這一個月里,他經(jīng)??吹揭字t盯著自己的戒指,似乎有什么想要說,卻隱忍著一言不發(fā)。 沈欽是個有些遲鈍的人,但他也能感受到易謙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何況,易謙求了婚,親自為他戴上了戒指,而他自己手指上卻是空空的。 不安的情愫一點(diǎn)點(diǎn)在內(nèi)心擴(kuò)散開來。 直到那天他開車的時候路過這家著名的首飾店。 他突然有了一點(diǎn)點(diǎn)動力,想著……既然易謙送了他戒指,那么自己再送他一個,兩個人可以戴一對。 “先生您看這一款,是我們品牌最新出的,簡潔大方的款式?!?/br> 小姑娘可愛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沈欽回過神來,帶上了一絲禮貌的微笑,接著看了看這款推薦的戒指。 他的眼前一亮,一瞬間就被這款婚戒吸引了,”確實很不錯,是他喜歡的類型……“ 小姑娘看到他眼中的欣喜,連忙乘勝追擊,卻突然發(fā)現(xiàn)沈欽手上那枚訂婚戒指,她微微瞪大了眼睛,接著又笑瞇瞇地說,“先生您手上這款也是我們公司的呢,不過您這款是限定版,今年只有兩對呢?!?/br> 沈欽微微有些愣,接著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又有些羞澀的笑了笑,“是么……我倒是不太知道。” 不一會沈欽就決定了要買哪一款,接著將自己和易謙名字的縮寫告知了這里的經(jīng)理。 沈欽回到自己的車上,接著小心翼翼將手上的戒指取了下來。 小巧精致的戒指內(nèi)里,刻著的是易謙名字的縮寫字母,他想著剛才小姑娘說的話,才知道原來易謙這么認(rèn)真的來選了戒指,還選了限定版。 也就是說……這的確是對戒。 那易謙的那只戒指里,應(yīng)該刻著自己的名字………… 沈欽這些想了想,就覺得心口熱熱的。 雖然易謙沒有戴上戒指讓他有些惶恐和失落,可他知道有這樣一枚戒指就好了…… 以后慢慢的,易謙肯定會戴上的。 他微微呼出一口氣,接著又將戒指好好戴上。 離即將要訂婚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沈欽提前通知了自己的父親母親還有哥哥,哥哥知道他們要訂婚了非常高興,他的語氣里帶著幾分終于塵埃落定之后的欣慰,在電話里對沈欽說,以后要和易謙好好過日子。 他們訂在了11月初的訂婚宴,請了很多認(rèn)識的朋友。 大多數(shù)朋友都知道沈欽和易謙糾結(jié)了很多年,一邊有些驚訝他們終于要在一起了,一邊又有一些人看沈欽的笑話,覺得他全程倒貼,居然還真讓他追上了。 還有一些人想得更不堪,不過是礙于易家沈家的勢力強(qiáng)大而不敢宣之于口。 訂好了日子,請好了人,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jìn)行著。 沈欽和易謙最近都為這些事情有些忙碌, 時間也是過的飛快。 直到訂婚的前三天,那個將所有的一切都打亂的夜晚。 也是所有美夢結(jié)束的夜晚。 那天夜里,沈欽才接到了首飾店給他發(fā)的信息,告知他明天訂婚戒指就已經(jīng)可以送過來了。 這是沈欽送給易謙的禮物,他給對方回復(fù)說他會上門去取,接著馬上將那條信息刪了,一點(diǎn)痕跡都不留。 接著易謙也淋浴出來,他光裸著上身,下身草草圍著毛巾,湊過來就親了親沈欽的嘴角,“看什么呢笑得這么開心?!?/br> 兩個人吻著吻著就來了興致,沈欽在床上比在床下還要溫順,他乖乖地朝著易謙的方向打開了腿,任由這個男人將他壓在身下,從眼瞼吻到胸膛。 “嗚…………” 就在兩個人準(zhǔn)備大干一場的時候,易謙的私人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 易謙微微皺了皺眉,注意力很快就被鈴聲吸引了過去,他咬了咬沈欽的唇瓣,接著伸手過去拿手機(jī)。 “薛小姐?” “你說什么?再說清楚一點(diǎn)?!” 易謙的語氣突然加重了,沈欽原本都有些迷迷糊糊的思緒也隨著他帶著怒火的聲音而清晰起來,“怎么了……” “好,我馬上過來?!苯又字t掛了電話,開始穿衣服。 “易謙?”他微微喊了喊,才察覺到易謙整個人都緊繃著,他的臉色有些鐵青,對著沈欽低聲道,“顧非和他父親鬧翻了,喝酒喝的心臟病犯了?!?/br> 沈欽微微瞪大了眸子,接著也開始穿衣服,“我和你一起去……” 易謙微微愣住,接著按了按沈欽勾住他的手背,“你在家好了,如果情況不嚴(yán)重,我很快就會回來的?!?/br> 沈欽有些無奈,“他是你朋友,也是我朋友啊,我和你一塊去吧?!?/br> 兩個人一起去了醫(yī)院,是沈欽開的車。 兩個人在車上什么話都沒有說,易謙的唇線抿的緊緊的,生硬的讓沈欽有些難受。 到了醫(yī)院,很快就找到了急救室。 迎面上來的女子滿臉的淚,薛小姐哭得妝都花了,“易哥……怎么辦,我真的好害怕……” “現(xiàn)在什么情況?”易謙的聲音冷的像冰渣一樣,目光更是如刀子。 薛小姐是顧非的心上人,此刻因為顧非出了事更是嚇得心魂不寧,她抽抽噎噎,“已經(jīng)進(jìn)了急救室二十分鐘了,我真的好害怕……” “他有心臟病不能喝酒,你不知道嗎!”咬牙切齒的聲音,易謙的太陽xue都突突直跳,手掌已經(jīng)握成了拳頭,能看出主人的情緒是一忍再忍。 沈欽在旁邊看的心驚,雖然知道易謙絕對不會打女人,可他還是拉了拉易謙的手腕,“你冷靜一點(diǎn)?!?/br> 易謙這時候才調(diào)頭望了一眼沈欽,沈欽被他眸子里的陌生情緒盯得發(fā)慌。 那是一種已經(jīng)在暴怒邊緣的狀態(tài),易謙的眸子里已經(jīng)血紅了,沈欽能看出他是用力忍著,才沒有完完全全爆發(fā)出來。 如果沈欽這時候再去碰易謙,或許真的會被他狠狠推開。 可他做不到退后一步,和易謙拉開一個安全距離。 他只能隔在了薛小姐和易謙中間,將薛小姐推向了一個安全的距離之外。 “易謙,他不會有事的。”沈欽軟聲軟語的再次安慰,得到的是完完全全的忽視和漠然。 不過他沒有在意,只是試圖將易謙的手拉到自己的手心里。 微微有些僵硬的,用溫暖的手心包住了易謙的手背。 他的手涼涼的,沈欽用了點(diǎn)力氣,才讓易謙松開了拳頭。 內(nèi)里已經(jīng)被指甲劃破了,流出了泊泊的血絲。 沈欽呆呆的看著,在那一瞬間心臟居然傳來一陣刺痛。 “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易謙低聲喃喃著,垂著的頭顱如同一只突然失去斗志的白狼,沈欽看著他,直到這頭白狼的血紅眼底里流出一滴淚水。 落在他的手背上。 滴答,滴答。 不知道是什么,在看到這眼淚的時候也同時碎了。 沈欽只覺得此刻的自己是麻木的,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從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沒事的,他不會出事的,他那么好……” 顧非的心臟病他也是知道的。 所以上次在酒會上遇到有人給顧非灌酒,被怒氣沖沖的易謙攔著,他也沒有多意外。 易謙有多么重視顧非他也是知道的。 可直到這個人的眼淚滴在他的手背上,他才發(fā)覺原來一切得到了的,都是那么的遙遠(yuǎn)虛無。 原來易謙也會為一個人,哭的這么傷心。 那如果是自己呢………… 他會哭嗎? 會失去所有防備,茫然地坐著哭泣嗎………… 沈欽的心被揪著,這一刻也疼的讓他連后背都有了些冷汗。 另一邊的薛小姐也坐在那哭泣,沈欽聽的有些不忍,他走過去,給漂亮的女孩子遞了紙巾,溫柔的安慰,“你別著急,我剛才已經(jīng)給李均發(fā)了信息,他說顧非之前就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美國的醫(yī)生做手術(shù),只要他情況穩(wěn)定一點(diǎn),可以直接送他過去做手術(shù)?!?/br> 薛小姐情緒早就崩潰了,她哭得幾乎斷氣,不過還是接過了沈欽手里的紙巾,“謝謝……如果沒有你和易哥,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伸手過來的時候,沈欽看到了她手上的婚戒。 他渾身如同一瞬間變成了石柱,一動不動。 那枚戒指,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有什么東西,從內(nèi)心最黑暗的地方爬了出來。 一點(diǎn)一點(diǎn),勒住了沈欽的喉嚨,不斷的收緊,收緊………………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shù)室的門開了,醫(yī)生推著顧非走了出來,易謙和薛小姐也瘋了般涌上去,沈欽坐在那,努力想要找回一點(diǎn)點(diǎn)正常的意識和力氣,卻仿佛鬼壓床似的絲毫都動不了。 直到李均趕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時候,所有的聲音,畫面才終于重新回來。 他呆呆看著易謙那有些絕望崩潰的樣子,醫(yī)生似乎和他說了什么,他才微微有些放松,接著一步不離跟著依然昏迷的顧非進(jìn)了病房。 李均是個明白人,也是這迷局里唯一一個能保持清醒的人。 他看著沈欽的神色不太對,連忙喊了喊,“沈先生!” 沈欽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李均,接著聲音嘶啞疲憊的問,“顧非怎么樣了。” “今晚觀察一下情況,明天如果情況穩(wěn)定下來,估計得趕著去美國做手術(shù),再拖延下去,顧先生的心臟怕是不好了?!?/br> 也就是說,還有救吧。 沈欽也微微松了一口氣,接著非常疲憊的問了一句,“他和薛小姐,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嗎?” 李均愣了愣,接著牢牢實實回答,”是的,也就一個月前吧,悄悄結(jié)婚的,沒幾個人知道。估計今天顧非和他爸鬧起來,也是因為這事吧?!?/br> 沈欽的指尖微微顫了顫,他咽了咽口水,似乎非常艱難地才問了一句,“是……9月21號結(jié)婚的嗎?” 李均點(diǎn)頭,“對,那天易總也喝多了?!?/br> 那一天…………就是易謙向自己求婚的日子。 仿佛是一桶冰水澆了下來,沈欽的心冰涼的幾乎就這么失去了生機(jī)。 “原來如此…………”他喃喃一句,又喃喃一句。 像易謙這樣自律的人,能喝醉成那個樣子,也只有在心上人和別人結(jié)婚的時候。 因為顧非終于和別人結(jié)婚了,他才選擇和自己在一起嗎? 沈欽覺得自己真的是病的不輕,他居然覺得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如果真的,是因為顧非不再屬于易謙,易謙就能選擇自己,就好了………… 多賤啊。 他在心底暗暗唾棄自己,猛地站起身來,一陣眩暈之下他幾乎就要摔倒。 “沈先生!”李均一聲驚呼穩(wěn)住他。 他掙脫開了李均,低聲道,“你進(jìn)去看看顧非吧,我先回去了?!?/br> 一路走得踉蹌,他走到了車子里,在那待了好一會才不讓自己發(fā)抖。 這段時間里的一切如同放電影一般在腦海里仿佛播放。 從那一夜的“求婚表白”,到清晨易謙若有所思的目光,到后來的日子里那個人每一次視線里的欲言又止。 直到今時今刻。 他突然有些累。 他也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或許,喝醉了的易謙,根本沒有想要求婚。 又或者,他認(rèn)錯了人。 心里有些發(fā)冷,他縮在駕駛座上微微蜷起來,可還是覺得渾身都冷的讓他難受。 是啊,明明是他求了婚,為什么只讓自己戴著戒指,易謙自己卻從來沒有戴過。 甚至另外一枚婚戒,沈欽都從來沒有見過。 他在駕駛座里坐了好幾個時辰,直到這夜晚過去,到了天微微泛白的時候,他才找回一點(diǎn)力氣開車回家。 這時候路上根本沒有什么車輛,他開的歪七扭八,到家了的時候還不小心刮傷了車。 他的神色也十分的不好,整張臉慘白著,唇瓣上一點(diǎn)血絲都沒有。 他上了樓準(zhǔn)備休息一下,卻在路過易謙書房的時候微微停了下來。 他想進(jìn)去看看。 這個想法在腦海里跳出來,就完完全全止不住了。 他的內(nèi)心有些抗拒,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不愿意面對,可他也只是猶豫了幾秒,就推開了門。 易謙的書房干凈整潔,貴重的物品都是放在書柜最下面的暗格里。 沈欽面無表情地翻弄了一會,接著打開了暗格。 一個小巧的盒子孤零零的放在那。 沈欽盯著那個盒子,接著猛地關(guān)上了暗格的門。 仿佛里面是關(guān)著什么可怖吃人的野獸一般,他的心跳的很快,臉上血色全無。 【不要打開……】他對自己說。 不要打開………… 你可以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什么都沒有看到。 可他總還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希冀。 或許,這戒指真的是給自己的呢? 或許這戒指的內(nèi)里,刻著的真的是自己的名字呢? 他到底有多卑微,才會連賭都不敢賭一把。 他想起來適才看到的那么絕望的易謙,他覺得自己似乎都沒有什么勝算。 可他又想起來這一個月里溫柔如情人的易謙,又覺得還是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可能。 真的會愛我嗎? 真是是在和我求婚嗎……? 掙扎許久,終究還是打開了那個暗格,將那個小巧的盒子拿了出來。 輕輕打開,里面躺著的,是和沈欽手指上一模一樣的對戒。 他的指尖有些發(fā)顫,小心翼翼拿起那戒指。 待他看到里面刻著的名字的時候,眼中唯一的光也消失了。 心中孤孤單單小心翼翼燃著的燈火,也不知道哪里來了一陣風(fēng),一吹,就滅了。 沈欽的指尖松了開,那精致的戒指落到了純白的羊毛地毯上,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