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瀾生自殺了
沈春舟又從宋奕錢包里抽了兩張紙鈔,也不要宋奕送了,直接打了出租回沈家。 本以為沈家讓不在家,沒想到客廳里他正和季瀾生安安靜靜地吃著早餐。季瀾生看見風風火火闖進來的人沒有一絲慌亂,甚至給了一個和善溫柔的微笑,雙眼微微彎起好像傍晚的月牙、晚風。 沈家讓卻是擰緊眉頭喝住,“風急火燎的做什么,坐下來吃早餐。” 因為那個賤人他竟又被爸爸罵了,沈春舟氣的冒火,顧不得其他,他一把將手里的床單扔在了桌子上,“他昨夜背著你和人偷情!”他捶打著沈家讓哭著大吼,“你不是我爸爸,你只在乎他。你這個老男人,你說過永遠只愛我一個的。你說過不娶妻的,你還護著他!” 沈家讓臉色突變,目光晦澀,波濤暗涌。伸出手臂環(huán)抱住哭的打嗝的寶貝,一邊順著他的后背無聲溫柔安慰。片刻后等沈春舟慢慢平復了下來,才沉著臉道,“舟舟,先吃早飯?!?/br> 沈春舟徹底火了,他嗷嗚嗷嗚地在地上轉(zhuǎn)了三圈,眼睛都冒出血絲盯著那個自小便寵著他的老男人,良久對峙后無果,他一個跨步上前將季瀾生從椅子上拉倒在地。 “唔!”季瀾生臉色慘白冒著冷汗,發(fā)出一聲痛苦。就好像一尾鯉魚碰的被扔到油鍋力,奮力翻身打滾,滿目瘡痍。 沈春舟胸膛還氣的怦怦地,見他如此激烈的動作被嚇得一愣,“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季瀾生慘白的臉上勾了一個苦笑,張了張嘴沒發(fā)出聲音,試圖緩解身后劇烈的疼痛。 季瀾生這幅慘樣弄得沈春舟也不敢再碰他??諝馑酪话愕募澎o,安靜中沈春舟聽見嗡嗡的響聲,沈春舟抬頭盯著季瀾生的方向。聲音是從他身上發(fā)出來的。 “你……”沈春舟吶吶道。 季瀾生笑了笑,顫抖的聲音發(fā)出氣聲,“被沈爺罰了。” 沈春舟呆了片刻,忽的冷笑,吐出兩字,“活該?!?/br> 不知怎的,看到他這么慘烈的樣子,沈春舟一時不知所措了,明明在車里他還在想怎樣殘酷的報復才能解心頭怒火。 沈家讓看著兩人的互動眉頭擰的更緊,不知是在氣誰。他上前一把將季瀾生從地上拉了起來,不顧他身軀倏得僵硬微弱掙扎,一只鐵臂半托著他的腰身,欲往樓梯方向走?!爸壑酆煤贸燥垺!眮G下這句便再也不回。 管家走了過來,“小少爺,昨天你一夜沒回來,老爺可擔心你了?!?/br> 沈春舟冷哼,“擔心?我看我不在我和小情人吃的挺開心的?!?/br> 管家吶吶說不上話來。 昨夜其實他也不知具體怎么回事,沈春舟徹夜不歸,手機也打不通,沈家讓急了帶人去找,最后從車里扔出的是季瀾生。 管家吶吶上前,“小少爺呢?” 沈家讓目光看著季瀾生冷笑道,“他睡得好好的。”可不?睡前還有激烈床戲看。季瀾生心下想到,有種報復得逞的酸澀。 他身上混亂披了件睡袍,領(lǐng)口被扯拉大開可以看見暗紅的情色痕跡,最顯而易見的是脖子上一圈觸目驚心的青紫,很明顯是被人掐的。 季瀾生想笑卻發(fā)出痛苦的“咳咳”兩聲,忍不住嘴欠道,,“沈爺?shù)故菙_人清夢啊?!?/br> 沈家讓臉色黑沉,他不在說話,半拖拉著季瀾生去了三樓。 沈春舟是他看著長大的,管家不放心,心中忐忑不安端了茶去往三樓。三樓的一間常年鎖著的門前,門隔聲很好,但是管家貼著門還是聽到了些凄厲慘烈的痛呼。手被嚇得一抖,茶杯摔在了地上,管家慌忙拿了掃帚打掃,然后便哆哆嗦嗦地下了樓。 三樓那個房間是先生特地為夫人準備的,但除了剛開始那段時間已經(jīng)很少見先生再用過了,夫人這次定是惹急了先生。 這些話管家當然不會給沈春舟說,他端上先生一早讓廚房溫著的湯,“知道你喜歡,先生這次出差回來特地給小少爺帶了你最喜歡吃的東西?!?/br> 三樓,門哐當反鎖上。 季瀾生跌坐在黑色大理石的地面上,尾椎重重著地,他蜷縮起來,后xue處痛的季瀾生想翻來覆去地打滾。 片刻后,他看著沈家讓陰沉的恨不得殺了他的可怖面孔,居然還笑得出來,“你又氣什么?” “季瀾生,我說過別和我?;ㄕ??!?/br> 季瀾生艱難地地上爬起,“你在怪我和人偷情,還是怪我讓你的寶貝看到?” 沒理會沈家讓欲加可怕的臉色,季瀾生繼續(xù)道,“我猜的沒錯沈爺果然在沈春舟身上按了定位,呵呵。沈爺這般疼他愛他,要讓他知道……” “啪!”地一聲響亮的巴掌響,季瀾生右臉迅速腫起,他雙手埋頭嗚嗚地竟然癲狂的大笑起來,就好像失心瘋了一樣。 片刻后,季瀾生放下了手,驕傲道,“我贏了?!币驗閺那吧蚣易尣还芏鄽馀疾粫蛩哪?。 沈家讓背后握住火熱的掌心,冷道,“你覺得出現(xiàn)了這樣的事,我還會讓你見他?!?/br> 季瀾生身子一哆嗦,想起沈家讓以前說過的話,怔愣恐懼。抬頭看見沈家讓在笑,笑得讓他毛骨悚然,“不聽話的玩具關(guān)起來就好了?!?/br> “害怕?”沈家讓抬起季瀾生精致的下巴,“那就做些快樂的事情,你會習慣的?!?/br> “畢竟,那三個月你適應的很好,不是嗎?” 沈春舟飯是吃不下去的,又被管家阻攔著上不了三樓,干脆去找另一個主角——薛藏鋒。 手機還不知道丟在哪兒去了,沈春舟沒時間買手機,只和管家要了錢,打出租去薛藏鋒的公司。 薛家在京都也是提的上名號的,尤其是近幾年發(fā)展勢頭迅猛,隱隱要追趕京都世家之首沈家。 更何況早有聽聞沈家有意與薛家聯(lián)姻,單這點薛家在生意上的路就通順了很多。 “總裁在辦公,沈少爺不能進!”秘書小姐攔也攔不住,沈春舟砰當推開辦公室門。 薛藏鋒確實是在看文件,他抬頭對秘書說了句,“你下去吧?!?/br> 他嘴角處有一塊烏青,沈春舟驚訝道,“你臉上怎么了?” 薛藏鋒冷道,“被打了?!?/br> “誰?”沈春舟追問。 薛藏鋒給了一個冷笑不答,“你昨天不是都看見了還來做什么?” 提起這事,沈春舟怒氣一下子上來了,“你和季瀾生到底怎么回事?你們什么時候攪到一塊去的?” 薛藏鋒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冷道,“如果不是你,我們早在一起了。” 沈春舟急了,一把拽住他的領(lǐng)子,“你他媽說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薛藏鋒目光恍惚,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腦袋,“當初怎么沒有摔死你?!?/br> 愛人冷酷的話語如同利刃插入心中。哪怕沈春舟平日再卑微地追求渴求他的愛,此刻也免不了受傷。 “我知道了?!鄙虼褐鄞瓜骂^道,心灰意冷地離開。 薛藏鋒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沒了嬌縱的模樣,倒平生出一種惹人憐惜的脆弱。忽的,薛藏鋒扯開嘴角,為方才的想法感覺可笑。沈春舟不是一直貫會了這些,若不是他,他與瀾生怎會分開…… “喂!”宋奕扔了一瓶可樂給癱躺在沙發(fā)上的沈春舟,“我說沈大少,你就這么賴到我這里了?!?/br> 沈春舟接過可樂,心不在焉地看著電影,道,“反正,也沒人在意?!?/br> 宋奕氣笑了。不在意?這一個月來沈家讓電話都催了多少遍了。好像是他綁架了他最愛的小兒子,不放人,明天就破產(chǎn)一樣。不過,這兩天倒是消停了。 “和你說個事,”宋奕坐到沈春舟旁邊,“季瀾生自殺了?!?/br> “什么?”沈春舟幾乎從沙發(fā)上跳起來。 “沒死?!彼无容p嘲了聲,“發(fā)現(xiàn)的早,救活了?!彼无人缡轻t(yī)生,不顧父母自愿執(zhí)意要學醫(yī),在醫(yī)學上也取得不小成就,在京都也是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 這次季瀾生出事,半夜被喊去救治他的醫(yī)生就是宋尹。 潔白的窗紗,VIP病房里平和靜謐。 沈家讓看著床上熟睡的清秀男子,溫潤安靜沒了和自己針鋒相對的倔強傲氣,也沒有屈迎奉承的阿諛求歡。 目光撇到他被紗布包裹嚴實的右手腕,想起底下的血rou模糊的皮rou碎末,沈家讓也不由跟著揪心。若不是他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季瀾生昏迷在浴池邊,手腕的血液流了一地,將他潔白的浴袍半邊染成凄厲的紅。 他是笑著的,嘴角輕微勾起的弧度在蒼白的臉上詭異的瘆人。 沈家讓到底不是毛頭小子,他冷靜地撥了家庭醫(yī)生的號碼。就這么看了他十來分鐘,宋尹到了。 宋尹拿了干凈的紗布棉簽一點點擦干凈手腕處的血污,整整一寸來寬的地方血rou模糊。他當時到底是多大的毅力才能忍得住疼痛在浴池并不鋒利的棱角邊緣磨出割腕的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