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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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過陣子,親自登門拜訪阿姨。 晏笑言想到這句話,把李子寰的出現(xiàn)從喉嚨處,硬生生壓了下去。李子寰是一個很懂禮貌的人,在晏笑言看起來繁瑣且不需要的過程,李子寰總是恪守己規(guī)??墒撬挥憛?,他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方式,李子寰有,他也有。 “沒有交到新朋友?” “媽....我知道你想說什么,真的沒有?!?/br> “你都大四了,連一個有好感的都沒有嗎?” 這個是有的,所以晏笑言沉默了。 “看來有啊,是誰呀?” “就是...財經(jīng)系的一個女孩,感覺挺可愛的?!?/br> mama發(fā)出了咕咕的笑聲,好像在笑著晏笑言的膽小,又在笑他的純情。 那個女孩叫蘇黛夢。 晏笑言第一次聽到名字的時候,還以為是一個學(xué)文的姑娘,沒想到是一個學(xué)商的。她的五官大氣,撲簌的大眼睛總閃爍著數(shù)不盡的活力,小巧玲瓏的鼻子和櫻桃色的嘴唇,就像一個洋娃娃一樣。蘇黛夢性格活潑,人緣極好,第一次和晏笑言見面時,是在新生入社團的地方。晏笑言來幫朋友的社會打雜,而蘇黛夢則負責(zé)招新。他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充滿干勁得不斷吆喝著,并且極富熱情的和每一位新生交流,就像小精靈一樣,有著無休無止盡的活力,仿佛永遠不會休息。他覺得有點可愛。 在忙完后,二人才開始有時間閑聊。 “你叫什么?大幾啦?” “我叫晏笑言,今年大四了?!?/br> “哇...是言笑晏晏那個嗎?好獨特的名字?!?/br> “你呢?” “我叫蘇黛夢。” “這個名字很像古代的美人兒啊。” “謝謝夸獎!因為我mama生我的那天晚上,我奶奶做了一個青黑色的夢,所以取名為黛夢了?!?/br> “哈哈,那還真有意思。你大幾了?” “我大三了,晏學(xué)長。” 交流的時間并不多,但似乎也剛剛好。 之后,他們留了彼此的聯(lián)系方式。 晏笑言雖然性格開朗,但也不是一個主動的人。他經(jīng)常會在朋友圈給蘇黛夢點贊,也會在一些聚餐上遇到對方,但始終只是保持這樣的距離。 就好像,他覺得這個距離已經(jīng)足夠了。 “兒子,你要是喜歡女孩子的話要主動一點啊,女孩子對于主動的男孩是會加好感的。” “哎...我現(xiàn)在沒有想追的打算?!?/br> “你都大四了?這個學(xué)期過完就畢業(yè)了哦。” “嗯....” 可能不想把兒子逼得太緊,母親也沒有再提,而是話鋒一轉(zhuǎn)想聊些別的。 “話說,你之后想在哪工作?” “就留在這里吧。” 母親有些詫異,對于把兒子二話不說地帶到這個城市,她是深感愧疚的。若是在之前的大城市,他們的生活品質(zhì)會提高許多。有更大的平臺,更多的機會,還有更好的機遇??墒?,她不后悔自己的選擇,她甚至后悔沒有更早地把晏笑言帶過來,沒有更早的意識到,早已有雙眼睛,在暗處注視著他們。從她第一天把晏笑言帶到這里,直到現(xiàn)在,晏笑言都沒有過任何說辭。有時候,她真的不清楚,晏笑言是更像他的父親,還是她。他的父親畢生都在追求自由,而她,一直都在追求自己認為可以握在手掌中的東西。 或許是感受到母親對于自己的未來總是有些會疑惑,晏笑言接著說道: “沒事的,我只想在一個舒適的地方工作。” 我只想在離家近一點的地方工作。 我只是不想,再失去家人了。 父親臨終前的遺言,一直謹記在晏笑言的腦子里。 “要聽mama的話?!?/br> 父親在小時候一直在四處奔波,母親總是陪伴他度過一個又一個的黑夜,他也像個孩子一樣,哭喊著想要爸爸。神奇的是,沒過幾天,父親都會回到晏笑言的身邊。 父親就仿佛永遠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就像英雄一樣。 他溫柔而強大的父親。 但是這一切,都在某一年被打破了。 那一天,他在睡夢中被母親猛烈的晃動所驚醒,母親滿臉濕潤地催促他趕快起來,早已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母親焦急地說道,父親出了事故,需要他們盡快趕到醫(yī)院。在去的路上,晏笑言內(nèi)心像下墜一般,越來越?jīng)]有安全感,這種不安的恐懼縈繞在他的心頭,只需要一顆碎石,他的心就可以極速墜落。他下意識想抬起頭找mama,可回頭映入眼簾的,是母親隱忍卻又溢出眼眶的淚水,嘴唇早已被咬出血跡,順著臉頰滑落的眼淚淡化了鮮血的顏色??偸菑妱荻鴪砸愕膍ama,在此刻潰不成軍。 來到醫(yī)院時,他先被母親交由護士安頓好,并被叮囑等待片刻。緊握著他小手的護士,一直在小聲地安慰他,就像在哄小朋友睡覺一樣?;蛟S是因為眼光所及之處,沒有任何的變化,這一切令孩童的他變得更加恐慌。 被帶進病房的時候,他看見了躺在病床上的父親。 父親虛弱地喘著氣,每一口都在消耗他的生命,緊閉的雙眼仿佛想留住所剩無幾的神色。在聽到開門聲后,父親有些勉強地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晏笑言已經(jīng)來到了自己病床邊。 父親仿佛想撐起自己殘破不堪的身軀,繼續(xù)成為他的英雄,可是這幅rou體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被消磨掉。母親見狀,還是安撫好了父親,讓他倚靠在床頭邊,支撐半個身子來面對晏笑言。晏笑言看著這樣的父親,他覺得好陌生,父親變得好陌生,唯一還熟悉的,就是父親嘴角總是掛起的笑容,可是這樣虛弱的父親,怎么會這么地陌生。 父親輕輕地握住了晏笑言的小手,他對著他們相合的雙手說了許多,在交代后事,又在交代期望??墒顷绦ρ允裁炊疾欢?,他不明白為何多日未見的父親會以這樣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他也不明白此刻父親的話語到底是為了什么,他只覺得,父親好像會去往很遠的地方。 父親在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完后,還在硬撐著力氣想握住晏笑言的手,但溫度正在流失。母親撐起快要隕落的父親,還想等他說些什么,但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力氣了。此刻的父親,只是像個孩童一般,毫無力氣地窩在母親的懷里,有些悲傷,卻也有些懷念地說道:“突然想起...我們?nèi)齻€人在一起的時候了...” 母親的眼中先是一暗,但轉(zhuǎn)而又化為柔弱的光。她抱著父親,像是在輕聲呢喃著,又像是在敘述些什么,把那些記憶如繁星般鋪灑在名為過往的畫布上。 父親走了。 他溫柔而強大的父親,在此刻離開了他。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突然理解母親的那些欺騙。就像在他靠近父親時,無意用余光看到被子里源源不斷的血跡時,他突然明白為何白色的被子上,蓋上了黑色的大衣外套。 他明白母親的話語中,總是隱藏著謊言和欺騙,可是他不在意,又或者說,他知道這些在意會成為自我毀滅的利器,會讓他永遠在尋找真相的過程中迷失。 他不是不想知道真相,只是他想聽對方親口告訴他。母親一定有她的苦衷,她的難處,他還不足以強大到可以庇護他的家人,所以在此之前,他只想做一個乖孩子。 一個不會給任何人添麻煩的乖孩子。 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沒有什么事情是必須說出口的,也沒有什么事情是一定不能說的,只是看當事人對此的接受程度。 晏笑言可以接受很多,他可以等。 他可以不問緣由地一直等待,只是,只是,他的人生不愿和任何人捆綁在一起。 他需要自由。 他就像擁有翅膀的鳥兒,有翅膀就足以了,該去哪,能去哪,這都不重要。 因為一切的答案,都只是在為人間的因果,找一份說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