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排練任務(wù)很重，杭星又新寫了一首新歌，大家現(xiàn)在正在初次排練這種新歌，在細(xì)節(jié)上做刪改。

    “杭星，這首歌……”漫畫小哥哥琢磨了一下，“很不錯，很甜?！?/br>
    “的確很甜，”貝斯小哥哥也很滿意，“感覺比之前那首更甜，有戀愛氣息，大家會喜歡的?！?/br>
    末了，貝斯小哥哥補充了一句：“網(wǎng)戀果然使人不一樣。”

    按照這兩人的說法，杭星自從“陷入熱戀”之中，生活積極了，工作效率也越來越高。他的創(chuàng)作好像在最近這段時間又一躍飛上了一個新的高度，連續(xù)好幾首新歌都比之前的質(zhì)量高出一大截。最重要的，這種輕快的、甜甜的、很撩的曲風(fēng)，非常適合杭星本人在舞臺上的發(fā)揮，還沒正式演出呢，小樹苗都能想象到全場女孩子都在尖叫時候的場面了。

    ＊＊

    小樹苗排練完了，從公司出來，有點疲憊。

    先是盤算了一下點數(shù)?；豗城的時候有2點，好在及時cao了大狗狗。有大狗狗的補給，每天余1點，連著一周過去了，現(xiàn)在有7點了。

    分?jǐn)?shù)又進入了正軌。

    再是盤算了一下事業(yè)。勉勉強強，算過得去，雖然自己只是一個樂隊的不重要成員，但至少整個團隊算是步入正軌，一切有在越來越好的趨勢之中?，F(xiàn)在就等著半年期限之后公司可以盡快和他們分成了。因為公司給他們的條件是前期不分成，只配合參與演出，演出的收入都是公司拿。這也算是公司砸資源捧他們的回報。因為江湖規(guī)矩是如此，況且半年期限比起其他新人已經(jīng)好很多了，他們當(dāng)初都同意接受了。

    所以，雖然忙成了一坨狗屎，并且在本地已經(jīng)有了名氣和不少忠誠粉絲，但至今他們還沒拿過錢，領(lǐng)的都是公司每月的一點補貼。小樹苗在超市買一桶泡面依舊要糾結(jié)一下是買三塊的還是六塊錢的。可見，光鮮的濾鏡都是給外人看的。

    盤算完這些，還要再擔(dān)心一下王彭他們究竟有沒有成功把陳俊給支走。她覺得，自己要相信王彭的工作能力（對jian情暴露的恐懼），陳俊一定會在演出之前離開的。

    她去查看了一下演唱會的場地?，F(xiàn)在場地周圍都在布置。遠遠的，她看到一個人影好像很熟悉。

    那人正剛把一張錢塞進自己兜里，笑容滿面往回走，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他以為又有客人了，隨口說：“要票還是要簽名？簽名都是親筆簽名，假一賠十?！?/br>
    他堆起笑意轉(zhuǎn)身，見到小樹苗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小樹苗：“嗯哼？我說怎么那么熟悉呢，原來是老朋友啊?！?/br>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胖子。

    他不是別的胖子，正是那天晚上在燒烤攤，蹭了他們不少吃喝，又一拍杭星大腿，直接拍到那個貞cao鎖的胖子。

    如果現(xiàn)在杭星看到胖子，估計要恨得牙癢癢。而且小樹苗聽貝斯小哥哥說，他們那晚把胖子送回度假山莊之后，胖子賴了一天沒走，在那里又是吃吃喝喝的，走的時候還順手捎走了他們冰箱里的兩袋水果、三瓶酸奶、四瓶拌飯醬。

    胖子笑了笑，有點窘迫：“哎呀，是你呀，好久不見……其他幾個哥兒們好不好呀？”

    小樹苗低頭，掃了一眼他包里幾張票：“你不是應(yīng)該很了解我們的近況么？”

    起先，小樹苗從王彭口中聽到那個胖子，還沒有聯(lián)想到這個胖子?，F(xiàn)在一見到真人，再看到他這一身行頭，她就立刻恍然了：原來是這個胖子！你害我害的好苦！

    胖子也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點理虧，特別不好意思：“哎呀，小老弟，你聽我說，我也不是存心想要賣你們簽名賣你們這個票的，但誰讓……誰讓你們在這里這么火呢？你們這么火，同行們都這么干了，我也沒辦法，只能隨個潮流……”

    小樹苗微笑了一下，扣住他的手：“這是違法的事，走吧，我?guī)闳ヅ沙鏊?，你的同行們都待在那里呢，你也跟跟潮流?！?/br>
    胖子：“哎，不是！不是啊，你……”

    他立刻慌了：“老弟啊，我也是沒辦法，畢竟人在江湖混，要吃飯的嘛，賺點錢都不容易的啊……大不了我不干了行不行?。磕阕屛易鍪裁炊伎梢?，要不然，我去給你們當(dāng)經(jīng)紀(jì)人吧！助手也可以！”

    小樹苗：不是，這個老哥臉皮也太厚了吧，你覺得你來當(dāng)經(jīng)紀(jì)人，是咱們誰更吃虧？？？

    小樹苗一想到陳俊拿到票那事兒，心里就有怨氣。不行，不好好趁此機會壓榨一下胖子的勞動力，她心里過不去那個砍。

    最終，她說：“這樣吧，以后每天晚上，你都負(fù)責(zé)幫我干活?！?/br>
    胖子：“？”

    ＊＊

    當(dāng)天晚上，胖子站在壁尻館門口，抱緊自己的雙臂，擔(dān)心起了自己三十多年的貞cao。

    “雖然……老哥賺錢確實不道德了一點，但是本質(zhì)不壞??！你不能讓老哥來這個干這一行吧？不行不行，我也是有自己的人格尊嚴(yán)的?。　?/br>
    小樹苗懶得跟他多說，直接把人給拎進去。

    今天晚上，她特意找了一個壁尻館，點名要里面有三個洞的單獨房間。不需要點鴨，他們借用一下場地，自己玩。

    晚上王彭本來定了小旅館的，小樹苗臨時把他約到了這里。王彭覺得挺刺激，就來了，當(dāng)然了，把另外兩個也是帶過來了。

    小樹苗先讓胖子躲在外頭，在屋子里見了三人。王彭一進來，就嚷嚷著：‘meimei還玩這種情趣呢？太刺激了吧?！?/br>
    小樹苗淡淡：“偶爾讓你換換新鮮口味。”

    她讓那三個人都脫了褲子，上半身扣進那個洞里面去。接著又招招手，讓胖子悄無聲息地進來，把名器形狀的模具往他的手里一塞，示意他不要多出聲。

    接下來的事情，就非?？梢灶A(yù)測了。1號技師直接升級成了老板，2號技師胖子執(zhí)證上崗。小樹苗搬了一把椅子，一邊督工，一邊刷劇，劇的聲音還開得比往常要大，劇情好似進展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環(huán)節(jié)。

    胖子到底還是體力不行，沒捅幾下，就開始擦自己額頭上的汗。他一開始休息，小樹苗就把自己腳邊的鞭子拾起來，若無其事地卷了卷。胖子嚇得不行，趕緊繼續(xù)工作。

    這一個晚上，小樹苗充分感受到了資本家剝削的快樂。從此以后，再也不需要自己親自捅了。她有了自己的直系下屬，要是需要的話，往后還可以再多發(fā)展幾個?？鞓钒?，真是快樂。

    今天這一場服務(wù)結(jié)束之后，三個人都很滿意。

    王彭：感覺時長加長了，以前是搞個半小時，meimei就潦草地說差不多了要走了，今天足足給搞了一個半小時，簡直就是加量不加價嘛！

    李壯：感覺力道更大了，沒有那么扭扭捏捏，說捅就捅，插得還挺深，好幾次把他插得要爽哭。他發(fā)現(xiàn)這種粗暴的玩法兒也很合他的xp，對服務(wù)更加滿意了。

    寵物小弟：……（沒人知道寵物小弟在想什么，反正人家整個過程就是扭扭捏捏、羞羞澀澀，略微放不開，雖然爽到了，但是也咬著唇，沒有太過表露出什么情緒來。但既然沒有給負(fù)面評價，就說明還是滿意的。）

    送走了三位之后，小樹苗對2號技師表達了自己的嘉獎，并且威脅對方，以后每天都要過來給自己做幫工，而且，這件事情必須要絕對保密，不能泄露出去半個字。

    誰知道，胖子竟然相當(dāng)配合，而且樂在其中，還積極幫小樹苗想策略：“咱們老是租用這個場地，也不是個事兒啊，這地方挺貴的一晚上，而且以后要是加人了，洞還不夠用呢！要不然以后我安排地方，保準(zhǔn)經(jīng)濟實惠，讓你滿意！”

    小樹苗：“？？？”投過去一個驚訝的眼神。

    是什么讓人的觀念一夜之間如此劇烈轉(zhuǎn)變？？

    她拍拍胖子的肩膀，覺得這是一個識時務(wù)之俊杰，以后必有前途。

    ＊＊

    胖子之后幾天就都黏上小樹苗了，還說要做小樹苗的跟班。

    他昨晚親眼看到三個男人對小樹苗俯首貼耳、唯命是從，其中一個看上去肌rou發(fā)達，上臂紋身，很像是個混黑道的大哥。他對小樹苗充滿了崇拜：能把這樣的人都馴服了，小樹苗不是個普通人?。堪档乩锉赜猩矸?！于是，他開始抱起了小樹苗的大腿，處處討好。

    只是小樹苗暫時不太多理會他。因為她要忙的事情很多，尤其后天就要演唱會了，排練非常緊張。她每天又要攢分?jǐn)?shù)又要忙事業(yè)，還要百忙之中抽空跟小孔雀談?wù)劸W(wǎng)戀，實在分身乏術(shù)。

    尤其是，小孔雀真的太粘人。不是男女朋友的時候就黏糊，現(xiàn)在是男女朋友了，就更加黏糊了。她只是一天沒有理他，到了晚上，他的消息就可以轟炸她的整個界面。

    ——jiejie，在忙什么？

    ——晚上吃飯了嗎？

    ——今天過得怎么樣？

    他就這么自顧自發(fā)了很多，發(fā)到末尾的時候，又有些落寞地問。

    ——我是不是太煩你了？

    ——jiejie可能不喜歡這么黏人的吧。

    小樹苗栽在床上，實在不明白，大家同樣是一整天排練，怎么他的精力就這么好。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累成一條死狗了好嗎？

    “是，我的確不喜歡太黏人的?！彼貜?fù)。

    知道了這一點，應(yīng)該就可以收斂一點了吧？

    過了一會兒，對方回復(fù)。

    ——我也猜到j(luò)iejie會不喜歡了。

    ——我會盡量克制自己的。

    又過了一會兒。

    ——但我怕自己克制不住。

    ＊＊

    隔壁的房間里，杭星打完這句話，忽然心底一陣惆悵。

    在一段感情里太過卑微了，竟也會覺得難受。

    ＊＊

    大半夜的，小樹苗聽到隔壁門開，杭星從里面走出來，在外面客廳里枯坐了一會兒。

    又過了一會兒，他開始彈吉他。

    還沒來得及睡覺的貝斯小哥哥：哎，一聽到這種凄凄慘慘的旋律，就知道，肯定和網(wǎng)戀小jiejie鬧不愉快了。杭星的心情現(xiàn)在如同一張晴雨表，非常容易被預(yù)測。

    小樹苗翻來覆去，聽了一會兒，忍不住吐槽：我也沒說什么嘛？我又不是要跟你分手！

    我不就是說了一句“我的確不喜歡太黏人的”，咋的了，連這個都不讓人說了嗎？

    有沒有言論自由啊？

    而且，這個不是你先問我的嗎？我回答而已啊！

    她有些氣，起來，在自己屋子里走兩圈。

    她真有這么傷害人家少年的心嗎？

    ＊＊

    第二天，小樹苗把自己的社交賬號交給了胖子。

    “以后，他歸你管了?！?/br>
    “??？”胖子弄懂之后，顯然很興奮，“讓我?guī)湍沭B(yǎng)魚塘嗎？沒問題啊！”

    胖子和小樹苗明確了規(guī)矩：以后她在這個軟件上的賬號都交給胖子管，胖子的任務(wù)很簡單，就是要對人家有發(fā)必回，盡量每一條都要回復(fù)，不可表現(xiàn)出冷淡。但不必聊生活真實細(xì)節(jié)，只需要陪著打哈哈即可。除了杭星，他也負(fù)責(zé)幫她維護其他幾條魚，平時不咸不淡隨意聊，一旦有重大關(guān)系進展，就要通知小樹苗本人。

    胖子對這個事情很熱衷：“放心，我很會陪人家聊天的！”

    小樹苗把賬號轉(zhuǎn)移了之后，感覺自己松了口氣。之后她就把自己手機上的約炮軟件給卸載了，有什么要問的，直接問胖子。

    她覺得，自己這個做法，也是替樂隊好。至少可以維護一下杭星寫甜歌的創(chuàng)作動力，讓他不必再每天如此凄凄涼涼了吧，自己也省了事兒。

    ＊＊

    直到演唱會的前一天，王彭帶了她一個噩耗：“對不起啊，meimei，我們真的盡力了。但是沒想到……陳哥真的這么想看這個演唱會，我們說其他地方出了點事兒，陳哥竟然巍然不動，只派了小率過去?！?/br>
    王彭感慨：“看來，陳哥決定了的事情，我們也沒辦法改變什么?！?/br>
    小樹苗：“……”得了，最害怕的事情還是來了。

    她心里暗罵王彭實在太不給力了，不會辦事兒。但明天就是演唱會了，這個時候她突然要退出演唱會，實在太說不過去了。要是她是單飛藝人也就算了，現(xiàn)在她還有成員們呢，不能連累大家啊。

    沒辦法了，只能硬著頭皮，明天繼續(xù)上場。

    她僥幸：只要偽裝的足夠好，站位足夠低調(diào)，應(yīng)該沒有人會注意到她的吧。

    但她也忘了一件事：她在陳俊面前，實在沒有“僥幸”這一說。

    ＊＊

    此時，胖子正在后臺的沙發(fā)上坐著，蹭著免費的茶水，美滋滋地在社交軟件上養(yǎng)魚。

    他覺得這活兒太簡單了。把自己想象成一個女人，一個漂亮女人，賣點性感，說點sao話，男人還不上鉤了？他自己就是男人，他覺得，男人最懂男人！

    現(xiàn)在，胖子就在魚塘里到處勾搭男人，問一些諸如“帥哥，來玩真心話嗎，很真心的那種哦”的話題，十個有九個都心動了，都想要跟她真心一把。

    這個時候，一個ID是“出了名的奶”的人給他發(fā)了消息：jiejie，想你了。

    胖子立刻來勁兒了，這個人，小樹苗交代過，一定要重點關(guān)照，要對人家特別溫暖，如微風(fēng)拂面！

    他立刻回：“人家也想你了，么么噠（づ￣?3￣）づ～～～”

    杭星剛剛結(jié)束一場排練，沖了個澡，正用毛巾擦著頭發(fā)出來，站在茶水機前倒一杯水。

    他隨手一看手機，在看到屏幕里的那條消息的時候，神色一秒凝固住了。

    胖子這個時候正好也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要去茶水機前再蹭免費茶水。他繞過杭星，倒好了茶，抬頭一看：“喲，兄弟？好巧，你也在吶？”

    胖子有心想跟杭星套套近乎，但杭星直愣愣的，整個人好像原地出了竅。他奇怪地戳了戳他肩膀，就嘟囔著回到自己剛才坐的沙發(fā)上了。

    杭星花了足足好幾分鐘，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他飛快沖到沙發(fā)上，先把手機放在茶幾上，拜了拜，接著做了一套眼保健cao。

    做完以后，他抬頭，覺得自己的眼神應(yīng)該不至于再出現(xiàn)幻覺了，這才小心翼翼捧起手機，態(tài)度恭敬地跟請筆仙一樣，把剛才的消息界面又打開來。

    這一次，還是那一句。

    ——人家也想你了，么么噠（づ￣?3￣）づ～～～

    杭星愣了兩秒之后，忽然激動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和jiejie認(rèn)識這么久，什么時候能聽到她這樣撒嬌的語氣啊！今天他是被什么幸運之神眷顧了嗎？

    胖子正快樂地養(yǎng)魚呢，抬頭，看到杭星小伙子正直愣愣坐在沙發(fā)上，神色好像夢游，仔細(xì)分辨，好像有一種類似于嗑藥之后的迷幻快樂，快樂得眼神沒有焦距，唇角都勾了起來。

    胖子嘀咕：這干嘛呢？？中什么彩票了？？

    正此時，他手機里，眾多的魚之中，有一條發(fā)了消息。還是那個“出了名的奶”。

    ——jiejie，今天為什么突然想我?。?/br>
    胖子心想：這男網(wǎng)友真有意思，都是在約炮軟件上泡妞的，咋搞得自己這么純情，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樣子。

    為啥想你，你心里能不明白嗎？還不是想釣?zāi)悖?/br>
    胖子反手就回：“人家其實每天都有在想你，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而已啦（づ￣?3￣）づ～～”

    杭星：“！”

    甜蜜暴擊！

    這誰能受得??！

    他甜得腿都軟了，差點就從沙發(fā)上滑下去，好半天，才扶了扶手，又坐了起來。

    平日里孤高冷傲的jiejie，竟然也會對他展露這樣的一面嗎？是因為戀愛中的女人會和平時不一樣嗎？

    杭星想了又想，忍著自己極其甜蜜的沸騰情緒，打字：“jiejie，明天有空嗎？”

    胖子一看，眼睛亮了，這么快上鉤？

    “有空，當(dāng)然有空?！?/br>
    杭星唇角勾起，甜得站起來，在屋子里走了好幾圈。

    jiejie知道他的照片，見過他的樣子，他又每天跟她匯報自己在樂隊排練的吃喝日常。所以，她其實是早就知道他是小有名氣的樂隊主唱杭星的事情了。他在她面前根本就沒有秘密可言。

    剛和她聊天的時候，他還沒有加入樂隊，只是素人?，F(xiàn)在一晃過去這些時間，他也算是有一定名氣和粉絲了，算是小火的偶像了。

    這個jiejie，其實是見證了他成名的整個階段。只是她依舊對他愛搭不理，不見有任何熱情。這讓杭星覺得，這個jiejie真的很高冷，很難追。

    他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交往至今，他還沒有見過她的面，連她長什么樣都不知道。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她能來看明天他的演唱會。等演唱會結(jié)束的時候，如果她愿意見他一面，他真的會很高興的。

    他打字：“明天就是我的演唱會了，如果你……”

    打字到一半，他覺得自己說的很多余。宣傳和海報這么火，那個jiejie，肯定知道他明天有演出的事情。

    他盡量精簡：“明天對我是很重要的日子，如果你有空……可以來見我嗎？”

    消息發(fā)出去，心里又忐忑又期待。

    沒幾秒，就收到回復(fù)：“沒問題啊，那我們明天見吧，☆ㄟ（?????）ㄏ☆想你哦！”

    杭星從沙發(fā)上跳起來，直蹦幾米高，大喊一聲“YES”，興奮之情難以言表。

    胖子被震了震，抬頭，奇怪地看他一眼。

    杭星好像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胖子：“……胖子，是你？你怎么在這里？”

    胖子：“我坐很久啦，你也不知道是在跟誰發(fā)消息，看都不看我一眼?！?/br>
    杭星走過去：“你怎么會在后臺？”

    胖子：“嘿嘿，也挺巧的，這不是……最近找了一份兼職嘛！對了，老弟，上回我拍你大腿那事兒你別跟我計較啦，我當(dāng)時喝多了，真的啥也不知道?！?/br>
    杭星耳根紅了紅，不太愿意提這個事兒。

    “我還要排練，先走啦?！彼呐呐肿拥募绨颍磁肿邮冀K低頭玩手機，就沒多管了。

    他就這么與那個掛著他頭像的聊天界面，擦肩而過。

    ＊＊

    小樹苗出來，坐上沙發(fā)，心情很沉重。因為明天要見到陳俊了。

    這個時候，胖子美滋滋告訴她：“剛才有個男網(wǎng)友，叫什么，‘出了名的奶’，約你明天晚上見面！我答應(yīng)了哦！算不算功勞？”

    小樹苗：“你答應(yīng)他了？”

    不知為什么，心情更加沉重了。

    小樹苗用自己的手機，下載回了那個軟件，登錄，一看。

    杭星：jiejie，你愿意答應(yīng)見我，我真的很高興。

    之后又發(fā)了幾條類似的，大概意思都是表達開心和喜悅，還跟了一堆萌萌噠的表情包。

    小樹苗：“……”

    胖子：“你可以等演唱會結(jié)束以后，再去見那個男網(wǎng)友的嘛！時間分配完美！”

    小樹苗：想讓胖子滾。

    ＊＊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也就是正式演唱會的當(dāng)天。

    一大早，大家就被拉去排練了。晚上七點正式開始演出，這是最后幾個小時可以用來排練了。

    一早，小樹苗就表現(xiàn)得有點焦慮。

    她盤算了一下自己的分?jǐn)?shù)。昨晚排練太晚，實在抽不開時間去找大狗狗，儲存著的7分都被消耗完了。眼下是0分。今晚結(jié)束演唱會之后，一定要去找一趟大狗狗了，千萬別出現(xiàn)什么變數(shù)。

    第一次這么大型的專場演出，樂隊成員們和團隊工作人員壓力都很大，也都很疲憊。上午，小樹苗趁著間隙休息一下，到外面走走，正好路過公司前臺。

    她在那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男人身影。

    總覺得背影似曾相識呢？

    她正想要仔細(xì)去看看，那男人卻在前臺的熱情引薦之下，進入了后頭的待客廳里。她心有疑惑，但沒再多刨根究底。

    ＊＊

    陳宜年走進會議廳，坐在娛樂公司老板對面。兩人開始商談起了公事。

    “如你所說，我也非?？春眠@一支樂隊的發(fā)展，這種新星勢力具有非常大的潛力和發(fā)展空間，只是，你們總是待在本地發(fā)展，也沒什么出路?！?/br>
    公司老板立刻說：“是啊是啊，只是我們公司的脈絡(luò)都在Y城，在本地搞出起色是可以的，要是想要再往外發(fā)展，就有點吃力了。公司之前簽約過的藝人雖然多，但沒有這么火的，如何培養(yǎng)他們、包裝他們，我們也是第一次面臨這樣的難題，目前還在探索更多的模式……”

    陳宜年說：“我這次來，就是想要邀請他們來參加我們臺正要錄制的一檔綜藝節(jié)目。具體的細(xì)節(jié)我可以讓助手發(fā)文件給你?！?/br>
    老板：“可以?。∷麄兇_實需要多點機會，多上上鏡，陳制片，我非常感謝你對這幾個年輕人的看好……”

    兩人聊得融洽。

    最后，老板給了陳宜年幾張vip的演唱會門票：“陳制片，你可以現(xiàn)場看看他們的人氣，看看演出，你會對他們刷新認(rèn)知的?！?/br>
    陳宜年被硬塞了門票，但態(tài)度不熱情：“我之后行程很忙，未必會去看他們的演唱會。如果有時間就去看?！?/br>
    其實這個樂隊不過只是他籌備綜藝的眾多邀請對象之一，他沒那么放在心上。票就隨意放在包里了。

    ＊＊

    單獨化妝間里，小樹苗排練得一身汗，躲進來，趕緊補一下自己臉上的妝。

    眼妝都快要糊掉了，要是再這么糊下去，自己就要被小孔雀看出來了。

    她補了一下自己男生的眼線和眉形，但越修越不對，畫得很臟，干脆就用濕紙巾沾了一點卸妝水，先把自己臉上的妝容給擦掉，再重畫一遍。

    門口。

    “陳先生，你可以在這里休息片刻。”

    “好的?！?/br>
    陳宜年坐著喝咖啡，咖啡潑灑出來，弄臟了衣服。他看到前面房間標(biāo)著“化妝間”，于是推門進來。

    推開門，兩人都愣住。

    他在鏡面里，看到了一張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臉。

    “是你？”他蹙眉，打量了一下小樹苗此刻男生的衣服和鞋子，眼神中浮現(xiàn)出一絲了然。

    ＊＊

    “王哥，這個是小率哥讓我快遞寄給你的，說是要親手送到你的手上，讓你看看以后再下定奪?！?/br>
    王彭接過來，“什么玩意兒？好像還有點重?！?/br>
    “小率哥說，你拆開看了就知道了。你在下定奪之前，別驚動老大。”

    小率哥還說，這是之前那一撥在B城的兄弟寄過來的。小樹苗走了之后，依然有幾個人還在暗中監(jiān)視著那個住宅，尋找跟她有聯(lián)系的人。但是聯(lián)系的人沒找到，倒是發(fā)現(xiàn)近期有人給她寄了快遞，收件人填寫的是“姜亦白”。這個快遞就這么被送了過來。

    王彭沒聽這么多長篇大論，只擺擺手：“快遞我先收著。今天要陪老大去聽演唱會的啊，不是工作日。我要跟老大說公事多掃興啊？”

    正這時，樓下的車嘟嘟嘟了幾聲。王彭夾著快遞立刻下去。

    “老大已經(jīng)在等了。走走走，快點?！?/br>
    ＊＊

    更衣室里。

    陳宜年恍然大悟：“難怪你突然之間人間蒸發(fā)，誰都找不到你，原來……你竟然隱姓埋名，重新開始了？……也挺不容易，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又混成了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br>
    他神色忽然變得有點復(fù)雜，說不出是不是低落，“但你別忘了，最開始沒有我?guī)闳胄校o你資金支持，你什么都不是，如果現(xiàn)在我對你的公司告發(fā)你，你以為你公司能忍受這種欺騙嗎？你會被直接解約?！?/br>
    小樹苗發(fā)現(xiàn)躲不過去了，只能在心里暗嘆“晦氣”。她轉(zhuǎn)身，說話底氣倒是很硬。

    “陳制片，媒體傳你跟夫人關(guān)系很好，不知道你包養(yǎng)小情人的事情吧？不知道你喜歡被搞屁股的這種變態(tài)癖好吧？大家都有把柄，不如各退一步，相安無事？”

    陳宜年腮幫子動了動，有點被氣到了。他拂袖離去，但是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你現(xiàn)在做樂隊，是因為想名利雙收吧？我可以幫你，也可以給你出錢砸資源，只要你愿意再回到我——”

    “當(dāng)然可以啊，”小樹苗截斷他的話，“我說了，你做條狗，搖搖尾巴來求我，我一定會被你打動的。”

    “你！”

    陳宜年氣到臉色發(fā)青，直接摔門而出。

    站在門口，他想了想，摸出了自己包里的票。

    他忽然改變了主意。

    他決定去看她的演唱會。

    ＊＊

    夜幕降臨。

    此刻，已經(jīng)是夜晚六點。距離正式的演出開場，只有不到一個小時。

    落日墜下，霓虹亮起，天空的邊界線非常模糊。暮色之中，人頭濟濟，幾千人擠在演唱會的場地門口，烏泱泱一片。

    王彭邊走邊看：“哎喲，還是VIP票呢，是在前排嗎？還是中排??？……哪里是門口??？這里是門口？要安檢嗎？”

    李壯跟在后頭，主要是負(fù)責(zé)他們老大的人身安全。

    終于擠到了場館門口，王彭忽然一招呼：“哎喲，林醫(yī)生！你也在?。　?/br>
    林疏神色有些尷尬。

    他想過來看小樹苗的演出。卻沒想到，陳俊、王彭、李壯他們竟然也來了。

    “好巧啊，林醫(yī)生，既然你也來了，大家就一起吧！”

    王彭把林疏攬過來。

    林疏只能配合地笑了笑。

    陳俊看了林疏一眼，倒是饒有趣味：“這幾天都跟你待在一起，怎么從來沒聽你提過你要來看演出的事？”

    林疏淡淡：“我以為你對這些事情沒興趣。”

    陳俊輕笑一聲，隨手把胳膊搭在了林疏的肩膀上。幾人一起進去。

    ＊＊

    王彭：“你們先進去，我馬上跟上來！”

    他是覺得自己的這個快遞拿著太硌手了，想問問工作人員有沒有可以寄存東西的地方。

    他往后面走。走著走著，看到從一個通道里面走出來的熟悉人影。

    他想了好一會兒，終于想起來對方為什么這么熟悉了。他上前，一拍對方肩膀：“陳導(dǎo)，是吧？”

    陳宜年一時之間沒認(rèn)出王彭來，尷尬怔住。

    “是我啊，小王啊，之前咱倆不是在酒吧認(rèn)識的么，你還給了我你的名片呢！你也來看演出?。孔咦?，咱們一起走?！?/br>
    陳宜年對王彭印象不大深，但奈何王彭這個人很自來熟，一下把他攬進去。

    進入會場之后，陳宜年：“不好意思，我的座位應(yīng)該跟你們不在一塊兒，我先……”

    王彭：“你坐哪兒?。课铱纯?！……??！這個位置，不就是跟我們一排的嗎？挨得挺近的呢！走走，一起啊?！?/br>
    就這樣，陳宜年與王彭一起走入了前排。

    此刻，陳俊已經(jīng)落座。男人桀驁的背影浸泡在上方模糊的燈光中。

    王彭：“哎，你這個位置，剛好坐在我跟我老大的右手邊，你說說，陳兄，這是不是就是緣分啊?！?/br>
    陳宜年客套地笑了笑，坐入了位置。

    王彭也坐下了，一邊跟身旁人熟絡(luò)地聊上兩句。

    ＊＊

    等坐下以后，王彭忽然想起：哎，剛才遇到陳導(dǎo)給耽擱了，又忘了把快遞給寄存了。

    演唱會也還沒開始，時間很多，等著也是等著。他摸著自己懷里的東西，心想：要不然，就拆了？

    他低頭，管自己搗鼓著，拆了一側(cè)，把手伸進去摸了摸。

    好像是個類似相框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