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欲望
書迷正在閱讀:他只是一個Beta(NP·萬人迷總受)、水星記(會出現(xiàn)開車情節(jié)的愛情故事合集)、救贖、浪蕩受的求cao之路、*宮美人錄、強(qiáng)占、游戲之黃暴同人、微寧(獸人)、雙生(厄爾尼諾x洛)、懨懨
白瑯鼓起嘴巴。 在往常,容玉會覺得他可愛。但此刻,他對白瑯委婉地下了逐客令,說:“你應(yīng)該有自己的院子了吧?我就不送你了?!?/br> 白瑯:“哦……” 他走的時候,尾巴和耳朵耷拉,看起來堪稱可憐。 但容玉沒有去看。 他開始認(rèn)真地計劃。 以謝雪明如今的修為,他恐怕已經(jīng)到了“天人感應(yīng)”的地步。對于容玉來說,這意味著強(qiáng)悍、無法逃脫,但同時也給了他一絲微末的希望。 正因為謝雪明修為高深,所以他隨便說出的一句承諾,都承載了天道法則。 只要容玉依照兩人此前約定,找到一個愿意真心對待自己,不會被謝雪明帶上床的人——或者即便被謝雪明強(qiáng)制帶上床,也依然能保持本心的人,那謝雪明就不得不放他走。 如若不然,天道之力反噬,謝雪明不會好受。 他剛剛和白瑯的對話,也是認(rèn)真的。 不能是妖獸,要是人修。 容玉仔細(xì)想著昆吾莊里的一個個人。 要找和這些截然相反的存在。 有了這個念頭之后,容玉忽然來了心思。 他少見地帶上積極心態(tài),去與諸人一起吃晚飯。 既要“截然相反”,他便先要知道,昆吾莊中的人,都是如何模樣。 謝雪明在的時候,晚飯是不可能好好吃的。 有人跪在地上,趴在謝雪明胯間,貪戀地吞吐著謝雪明臍下三寸的東西。 嘖嘖有聲,引得旁人目光。 可容玉冷眼去看,卻察覺,連那“旁人目光”,都帶著艷羨和渴求。 也有人動一下筷子,身體就抖一下,活像怕人看不出他身體里含著助興之物。 就連白瑯,也軟趴趴地在謝雪明膝蓋上趴著,眼神迷離。 唯一稍微清醒些的,是容清。 容玉端詳一番局勢,在容清旁邊坐下。 容清瞥他一眼,笑道:“阿玉,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容玉一樣笑,說:“我還沒有恭喜阿兄?!?/br> 容清聽到這話,手在自己小腹上停留片刻,到底還是笑,說:“都是一家人,說什么‘恭喜’?!?/br> 語畢,他吩咐其他人給容玉上飯。 容玉打量這一切,心想:他倒是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做當(dāng)家主母了。 ……也好。 此外,容玉果然見到了謝雪明新帶回來的人。 是一對相貌相同的雙胞胎,皆是異族面孔,金發(fā)雪膚,高鼻深目。 不過十六七歲,看身量,正是介于少年與成年之間的時候,身材柔韌,不失力量感。 據(jù)聞是魔教斥候,如今卻都被謝雪明收入囊中。 其一被謝雪明摟抱在懷中,揉胸摸乳,玩弄隱秘之處。另一個分明沒被觸碰,偏偏跟著低喘連連,筷子都拿不住。 容玉換一種心態(tài),可以嘖嘖感嘆,深覺天下之大,總有自己不知之事。 謝雪明瞥容玉一眼,動作微頓,平靜道:“再過幾日,我仍要下山。南江那邊發(fā)信過來,說有妖獸作亂?!?/br> 容玉聞言,立刻開口:“我與你同去!” 他這話一出,倒是吸引了一些其他人的目光。 其他人陸陸續(xù)續(xù)地哀求,說自己也要和謝雪明一起。 謝雪明笑了下,把手從雙胞胎中一人的身體中抽出來,順便撈起一直跪坐在桌下的人。 容玉一看,果不其然,正是蔣慕。 蔣慕像沒了骨頭似的,渾身都泛起艷麗顏色。嘴唇濕漉漉,半張著,露出嫩色的舌尖,叫:“雪明,我還沒吃到呢……” 完全是沒有理智、只知道交配的雌獸。 容玉看得害怕,強(qiáng)迫自己挪開視線。 容清同時開口:“阿玉,你急什么?雪明昨夜便說了,只帶你去。” 容玉一怔。 其他人看著容玉的目光頓時哀怨很多。 蔣慕在謝雪明身上磨蹭,祈求地叫著謝雪明的名字。 謝雪明安撫地抱著他,進(jìn)入他的身體。 蔣慕一下子忘記自己要說什么,歡喜得近乎落淚。 在身體碰撞的聲音中,謝雪明溫和道:“我會在昆吾莊留些時日,好好陪陪大家?!?/br> 這話一出,就是沒有反駁余地。 不過容玉覺得,接下來這幾天,其他人一定會好好纏著謝雪明,想換他一個點(diǎn)頭。 這都和自己無關(guān)了。 他只是想著容清那句話,輾轉(zhuǎn)難眠。 謝雪明知道他會提出下山。 這讓容玉有一種強(qiáng)烈的無力感。 好像自己的一切行為都在謝雪明的掌握之中。 但容玉又安慰自己,不會的。 天下之大,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人想要與愛侶一心一意,彼此珍重。 他反復(fù)念了許多遍,到底壓不住那個念頭。 倘若當(dāng)真如此呢? 真的只有自己一個人,而旁人都甘愿沉溺于欲海,不愿也不想掙脫。 那莫非,真的是自己的錯處? 他神思不屬地睡著,而謝雪明竟然真的沒有來鬧過他。 想來,方才桌上的一屋美人,已經(jīng)足夠謝雪明應(yīng)對。 接下來幾日,容玉盡量避免出門,好讓自己不要看到那些緊密交纏的身影。 到一個寒冷夜晚,窗外露水凝成霜,謝雪明終于再次出現(xiàn)。 他從窗臺翻進(jìn)來,叫醒容玉。 這樣一幕,與大半年前,暮春之初,兩人偷嘗禁果那夜何其相像。 謝雪明駕著馬車,帶容玉下山。 容玉撩開馬車的窗簾去看,見昆吾莊漸遠(yuǎn)。 謝雪明一時興起,在外朗聲而歌。 歌聲遠(yuǎn)去,林鳥四起。 容玉聽著、看著,有些恍惚,想:這仿佛正是我從前期許過的生活。 只有他和謝雪明,兩個人,一把劍,一架琴。 行走江湖,歷經(jīng)紅塵,不改初心。 可畢竟不是。 昆吾莊在北,南江在南,兩邊相隔千里。若是凡人行路,得走三月有余。 謝雪明單獨(dú)走這一程,可以御劍飛行。如此一來,便能在一個月內(nèi)趕到。 然而加上容玉,行程便要被額外拖上許久。 容玉此前被養(yǎng)在落霞莊,不知天下事。如今成了昆吾莊“主母”,每日所見依然是莊內(nèi)長廊曲洞,美人哦吟。到謝雪明為他分說這些,容玉才知道,此番出行,自己竟然算是個“拖累”。 但容玉見謝雪明眉目含笑,心中明白,想來謝雪明并不心急。 無論是他有辦法速速趕路,還是南江之事實則并不打緊。 這會兒,此人慢悠悠地說起行路之難,恐怕另有目的。 “非也,”謝雪明仿佛看出容玉的心思,笑吟吟道:“南江每逢閏年,就有妖獸之亂,這的確是要緊事?!?/br> 容玉看他一會兒,斟酌道:“不如你先趕去?總歸……我哪怕過去,也幫不上什么忙。” 謝雪明卻說:“阿玉,我怎么放心讓你一個人南下?” 容玉心想:有何不放心? 他雖無武力,但也算可以自保。自己“落霞莊莊主幼弟”、“昆吾莊莊主‘妻子’”的名號,在江湖上,尚算有用。 謝雪明能放心讓阿兄和容褚每隔半月便來往于兩莊之間,到了自己這里,不過是將路程拉長一些。 容玉越想,越覺得此事可行。 而他這般神色,落在謝雪明眼中,看得謝雪明嘆口氣,說:“我原先忘了一句。雖說如此,可早些去、晚些去,都算無妨。” 容玉一怔,眼睛緩緩眨動。 他心思轉(zhuǎn)起,有些明白:這等大事,一定不止謝雪明一人出手。 受邀之人多半若過江之鯽,另帶一些自發(fā)前去歷練的修士、乃至尋常江湖俠客。 謝雪明去了,算錦上添花。但即便不去,也不會讓情況慘淡。 這樣一來,容玉略有安心,知道自己誤打誤撞,化解了謝雪明的額外念頭,才換來這番實話。 他暗暗警醒,反復(fù)默念:不可掉以輕心。 只是行路問題仍然擺在眼前。 容玉瞥謝雪明一眼,到底靜心詢問:“那你我要如何前去?仍乘馬車嗎?” 謝雪明看他,笑一笑,說:“阿玉,你親我一下,我便告訴你?!?/br> 容玉被激得起了一胳膊雞皮疙瘩。 謝雪明其人,實在太過可怕。 容玉自忖自制力有限,此前謝雪明長久在外,加上一個尚未淪陷的白瑯在身邊,他才能有如今這一刻清醒。 饒是如此,與白瑯被阿兄撞見的那天晚上,謝雪明當(dāng)著阿兄和白瑯的面,摸上他腳踝,再稍稍動一下他…… 若非前面阿兄與白瑯帶給自己的刺激實在太大,容玉心知肚明,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就要沉浸其中。 他會變成和蔣慕、容褚一樣,只知道求歡的怪物。 不知今夕何夕,只曉得眼前風(fēng)月。 如今謝雪明只說“親一下”,但容玉很清楚,他但凡和謝雪明再有接觸,就有再度淪陷的風(fēng)險。 所以他不理會謝雪明的話。 謝雪明看他這樣,嘆一聲,并不勉強(qiáng)。 兩人坐在馬車邊上。身側(cè)仍是山路,往下有城鎮(zhèn),正是容玉從落霞莊嫁來時,落腳過一夜的地方。 容玉強(qiáng)迫自己去想其他事情。 原先很難,但看天邊朝霞升起,霞光落在城鎮(zhèn)屋檐之上。遠(yuǎn)遠(yuǎn)望去,已經(jīng)能見到晨起的人影。 霞色彌漫,燦若錦繡。 天地遼闊。 望著這樣的場面,容玉心中其他心思都逐漸淡下。 他在腦海中勾勒天下圖景,然后悵然發(fā)覺,自己雖知山河走勢,但過往只看輿圖,這讓他對此的了解實則太過有限。 他知道世上三江十二川,知道東南西北皆有高山,知道東海,亦知西原。但這些東西,對容玉來說只是一個粗淺的概念,并不能與現(xiàn)實聯(lián)系在一處。 他從前雖身在落霞莊,只知修琴,再不知其他。 只是好歹讀過一些書,看過一些話本。 結(jié)合當(dāng)初來昆吾莊時一路所見,容玉心里緩緩浮出一個念頭,說:“我仿佛聽人說起,往東趕兩天路,便能到沅江。沅江由北往南,若乘船而下——” 容玉說著說著,有些癡了。 他從未坐過船。 這樣一想,往前十?dāng)?shù)年人生,都有些白活的意味。 各樣心思轉(zhuǎn)了一圈,容玉側(cè)頭看謝雪明,見謝雪明靠在馬車上,腰間挎劍,眉目風(fēng)流,眼里都有脈脈情意。如今正看自己,與自己目光相對之后,謝雪明笑一笑,霞光照著他俊朗面孔,而謝雪明柔聲說:“不錯,正當(dāng)如此。” 容玉安靜一會兒,渾身發(fā)毛。 他不覺得自己猜對謝雪明的想法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一定還忽略了什么,一定還有什么沒有想到。 容玉渾身發(fā)冷,在某一刻,福至心靈。 如今路上,只有他和謝雪明兩人。 待到了渡口,上船之后,一樣只有他和謝雪明,至多加上凡人漁夫。 這樣的環(huán)境下,他要和謝雪明單獨(dú)相處短則一月,多則更久。 會發(fā)生什么,尚未可知。 總歸是件危險的事。 謝雪明如今表現(xiàn)出的所有溫柔客氣,都像是一種假象,包裹著他的真實用意。 容玉想著這些,強(qiáng)迫自己收斂目光。 他打了個呵欠,說自己困了,又回到馬車?yán)铩?/br> 謝雪明沒有跟來。 馬車?yán)镉信癄t,有容清靜心備下的糕餅點(diǎn)心。 容玉泡了茶,吃過一些,填飽肚子,魂不守舍。 他反復(fù)斟酌。 錦繡之下是險途,但難道要就此止步嗎? ——當(dāng)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