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年10月18日

    第十九章：過場

    深夜，黑壓壓的天空既無月光亦無星光，城市中的燈紅酒綠映出天空中的滾

    滾黑云，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食指與中指并攏彎曲，指骨在門上敲擊了三下，沒人應(yīng)聲，隔了一小會我

    又敲了三下，節(jié)奏沒有太快，沒有連續(xù)，很文明很禮貌，雖然我敲得有點(diǎn)重。

    許久之后，貓眼的小孔亮了，那是有人打開了里面的燈。隨即貓眼又黑掉，

    那是里面有人在向外張望。看得出對方猶豫了很久，直到樓道的聲控?zé)糇匀幌纾?/br>
    門鎖才“咔嚓”一聲，房門被小心翼翼的打開。

    門被開了一條并不大的門縫，里面探出了個腦袋，是方慧敏。

    大半夜的來敲丈母娘家的門，我倒是很直接，開門見山的問：“我老婆呢？”

    “不在我這?！?/br>
    我想拿出譏諷的表情嗤笑，或者表現(xiàn)出一股暴躁的憤怒，但僵硬的臉部肌rou

    終究只是讓我作出一副什么表情都沒有的……表情。

    “她在哪？”

    “在親戚那呢?！?/br>
    “打電話叫她回來?！蔽也挥煞终f推開房門，絲毫不管這樣做會讓門撞到門

    后的丈母娘，大步流星往里走，道：“我就在這里等她。”

    方慧敏沒想到我一言不合就往里闖，慌亂的向后躲閃避免被門撞到，輕而易

    舉的讓我闖進(jìn)了家。

    她懊惱道：“你自己打給她不就行了？”

    我拿出手機(jī)撥通依依的號碼，按下擴(kuò)音，手機(jī)里響起一個冷漠的女聲：“您

    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Ｔ?。?/br>
    ｌ　ｓ　?。妗。螅颍觥?/br>
    方慧敏氣急敗壞道：“我也打不通！”

    我瞟了她一眼，道：“你不是說在什么親戚那么？打給那個所謂的親戚?！?/br>
    方才我一直沒正眼瞧方慧敏一眼，這時候才知道為什么剛才開門的時候方慧

    敏只探出個頭。此時這位丈母娘可真夠瞧的，一身完全透明的絲衣，恬不知恥的

    三點(diǎn)全露！也許幾天前看到這樣的光景，說不得我要抱上去動手動腳一番，然而

    此刻完全沒那個心情。

    方慧敏沒有法子，回到自己的房間里，聽那動靜似乎她聯(lián)系上了依依，過了

    一會兩人發(fā)生爭吵，方慧敏吼了聲“我才懶得管你們的事”后好像就掛掉了電話。

    老半天后方慧敏從房間出來，沒好氣的說：“丫丫現(xiàn)在不敢見你，你先回吧，

    我保證明天把人給你送過去?！?/br>
    我上下打量了她兩眼——也不知道換身衣服！若非與她有過魚水之歡，我都

    不知道該把眼睛往哪看。

    這時候我看到她的房間里有一個人躲在門簾后面暗中觀察，我凝目往去，看

    清楚后有些失望。那不是依依，是個看上去年齡還沒彤彤大的少年。他對上我的

    目光嚇得趕緊縮回房間，雖然沒看太清楚，但我還是注意到了少年半裸著的那瘦

    骨嶙峋的身體，再瞅瞅丈母娘這身打扮。我心中一動：雖說方慧敏一直獨(dú)自把依

    依養(yǎng)大，但若說她單身了幾十年我是不信的，她那種彷佛一掐就能出水的女人一

    看就知道經(jīng)常享受性愛的滋潤。如今看來這丈母娘喜歡吃童子雞啊，這就是她如

    此年輕態(tài)的秘訣嗎？

    “怎么？趕我走？打攪你的好事了？”

    方慧敏倒是沒有遮遮掩掩，兩手叉腰，道：“知道還不快滾，難道想?yún)⒁荒_？”

    “我沒那閑心跟你胡鬧?！?/br>
    算上休息那天早上依依出門，到如今已經(jīng)兩天沒見著她了。事發(fā)當(dāng)天，在酒

    店我就質(zhì)問方慧敏，她倒是乾脆搶過手機(jī)穿上衣服直接逃走了，那時候我心很亂

    沒有攔住她，許久萬般糾結(jié)于痛苦的打電話給依依，卻占線，想來是方慧敏給依

    依通風(fēng)報信，自那之后我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始終沒能聯(lián)系上依依。

    如今我親自找上門，老婆也不在丈母娘這，可以說已經(jīng)是最壞的情況。

    我沒理會方慧敏的插科打諢，說道：“把她叫回來，我就在這等。”

    方慧敏跺跺腳，扔下一句“你愛等就等吧我才懶得理你”后，頭也不回的回

    屋了。

    那個房間，剛才看到的男孩就在里面。

    客廳里只剩下我一人形單影只，屋外的蟲鳴讓人煩躁，我把手伸進(jìn)口袋摸了

    摸香煙，但沒找到能裝煙灰的物什，皺皺眉，只能作罷。

    不久后房間里傳出某種動靜，任誰都能聽出那是男女親熱的聲音。

    我被氣笑了，咬牙切齒到太陽xue的咀嚼肌抽痛。這對母女當(dāng)真可惡……方依

    依現(xiàn)在什么情況我尚未知曉，但方慧敏此時還真有那個閑心尋歡作樂，看來并沒

    有把依依這檔子事放在心上，也沒把我放在眼里。

    方慧敏的臥室并沒有門，只有一道透風(fēng)的門簾，房間內(nèi)的聲音清晰的傳到外

    面。

    隨著時間的推移，臥室里的動靜越來越大，我隱約聽到那個男孩說方慧敏答

    應(yīng)今天可以不帶套，沒想到方慧敏也沒有過多堅持，輕而易舉的妥協(xié)了。

    從兩人的污言yin語來看，似乎兩人關(guān)系并不一般，非是那種萍水相逢的炮友

    關(guān)系，而是長期有著很緊密的聯(lián)系，莫非是方慧敏養(yǎng)著這個男孩？

    那男孩叫方慧敏叫得可親了，一口一個媽！

    想起當(dāng)初因?yàn)檎赡改锏纳矸菸乙卜Q方慧敏為媽，我全身膩歪到起雞皮疙瘩！

    臥室里響起了“啪啪啪”的聲音，兩人已經(jīng)進(jìn)入正題。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惡

    心我，方慧敏叫得很歡，跟我做的時候都沒見她叫得這么sao，也不怕街坊鄰居聽

    到她的叫床。

    我沒有聽墻角的癖好，至少此時此刻沒有。方慧敏yin蕩的叫床讓我煩躁，我

    已無法立身于此，怒氣沖沖的摔門而去。

    蒼白的圓月從厚重的云層中露出半邊身子，明月的輪廓讓我想起離中秋也沒

    幾天了。本應(yīng)是個團(tuán)員的好日子，嘖。

    回到家中，明明也沒干什么，卻感覺非常疲憊。我沒有開燈，整個家在黑暗

    中顯得很空洞。單調(diào)極簡的裝修布置，讓整個家空曠到讓人覺得可怕。

    在沙發(fā)上以一個舒服的姿勢躺下，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全身關(guān)節(jié)噼里啪啦的

    一通響。懶懶散散的躺下，已不愿再動彈，摸出一根煙美滋滋的點(diǎn)燃。

    老實(shí)說，我很冷靜，雖然任誰碰到這種事，心煩是肯定的，但從一開始我就

    很冷靜。憤怒這種情緒，只是在看到那個視頻的時候持續(xù)了很短一段時間，但隨

    后內(nèi)心就如同冰封了一樣被冷漠包圍，諸如沖動、憤怒等會促使腎上腺素分泌增

    加的情緒直接就沒了位置。

    多大點(diǎn)事？沒必要。說穿了這只不過是生活中碰到的一個問題，既然有問題

    那把問題解決就是了，我無意搞那種天塌下來了的做派，沒卵用。只不過方依依

    躲著我，這多少讓人心煩。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倒也沒怎么想未來如何，主要是記起過去的種種。

    比如那天她大半夜的突然叫我去買花生，買回來了她又不吃。當(dāng)時我就覺得

    有些許異樣，如今看來當(dāng)時她并非真的想吃花生，而是要把我支開。當(dāng)我回來后

    她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在我離開的這幾個小時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如今大概也能

    猜個八九不離十。

    除此之外當(dāng)初還有許許多多的疑惑與違和感，如今只要以方依依出軌這個大

    前提去猜想，幾乎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釋得通。

    還有方慧敏，嘖。彤彤的事跟爸媽說開后，我媽說我們這一家子都在欺瞞方

    依依，如今看來這方姓母女何嘗不是聯(lián)手在欺騙我？這算報應(yīng)嗎？

    濃郁的煙霧在空中凝結(jié)不愿意散開，我捏了捏眉心，腦子有點(diǎn)發(fā)脹。戒煙很

    長一段時間了，如今一朝複吸，抽得多了些，有些上頭。

    罷了，時間已經(jīng)不早，該洗洗睡了。這兩日負(fù)能量爆棚，必須得舒舒服服洗

    個溫水澡，再喝點(diǎn)熱牛奶，做足２分鐘的放鬆舒展運(yùn)動，美美的睡上一覺，睡

    足個小時，絕不把疲勞、煩惱、壓力等負(fù)面的東西留到第二天。

    浴室里，煙煴彌漫。

    熱水噴在我的臉上，我舒服的吁了一口氣。臉有點(diǎn)油，拿起一瓶洗面奶擠在

    手上，看著掌心那灰黑色的潔面乳，又抬頭看了看擱在架子上那一堆各種各樣的

    瓶瓶罐罐，我陷入了沉思。

    曾經(jīng)依依說過我臉上的毛孔粗大，后來就多了很多這些東西，全都是依依買

    的，許多我用的男士護(hù)膚品我至今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我真是，被這個女人改變了很多啊。

    看著鏡子里那一頭需要天天打理的碎髮，我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么花里胡哨

    的？我冷哼一聲，拿起推剪就鏟了上去。

    當(dāng)我對著鏡子仔仔細(xì)細(xì)的用換了新刀片的剃刀把頭刮得锃亮的時候，外面?zhèn)?/br>
    來房門開關(guān)的聲音，我皺皺眉，沒有理會。

    把頭刮得油光锃亮，再仔仔細(xì)細(xì)的沖了個澡，感覺好像從來沒這么清爽過。

    如果有像莊茹家的那個浴池就好了，或者乾脆上莊茹家去，享受一番美人香浴，

    絕對能做到全身心放鬆。只可惜莊茹出差至今未歸。

    從浴室里熘熘達(dá)達(dá)的出來，看到客廳里怡然自得坐在沙發(fā)上的那個女人，不

    是別人正是方慧敏。我還沒開口，她倒是一驚一乍的：“哈哈，怎么搞了個這么

    亮的光頭？要當(dāng)和尚嗎？哈哈，笑死我了?！?/br>
    我懶得理她，自顧自的走進(jìn)廚房。

    幾分鐘后，我端著煮好的牛奶回到客廳，大馬金刀的在沙發(fā)上坐下，對翹著

    二郎腿的方慧敏問道：“你來干什么？來拿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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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挪了挪位置，到我身旁坐下，肩膀輕輕撞了我一下，嬌聲道：“那么絕情

    干嘛，來看看你不可以啊？唔……你不是才洗完澡嘛？怎么這么大煙味？你不是

    不抽煙的嗎？”

    我無所謂的拿起放在桌上的香煙點(diǎn)燃，吐了個煙圈，飄散開的煙霧讓方慧敏

    捏著鼻子扇了扇，屁股挪了挪稍微拉開跟我的距離。

    我一撣煙灰，道：“這兩天抽了挺多煙，也許是尼古丁腌入味了吧?！?/br>
    方慧敏倒是自來熟，手在我的光滑的頭上摸了摸，笑道：“怎么剃光頭啊？

    一點(diǎn)不適合你。哈哈……”

    “在認(rèn)識方依依之前我本來就是光頭?！?/br>
    我平靜的沒有任何起伏波動的語調(diào)，讓她的笑聲彷佛被人掐住脖子般戛然而

    止。

    換回了與依依相識之前的發(fā)型，不，頭型。重新抽上了認(rèn)識依依后戒掉的煙。

    意識到這點(diǎn)的方慧敏勉強(qiáng)的笑了笑，啞口無言。

    見她不說話，我瞟了她一眼，回到剛才那個問題：“都這么晚了，你來干嘛？

    如果是有什么急需的東西落在這了，那請便。至于其他的，東西這么多，這大晚

    上的就別忙了，明天我會收拾好的?！?/br>
    我冷漠的聲音，以及所表達(dá)出來的意思，讓方慧敏心驚rou跳，扯出個勉強(qiáng)的

    笑容，插科打諢道：“都說我只是過來看看啦，怕你做什么傻事。你看我像是過

    來拿東西的樣子嗎？”

    確實(shí)，說到這一點(diǎn)我真的佩服方慧敏。這大晚上的穿個睡裙踩著個拖鞋就過

    來了，看這模樣是打車過來的，也不怕被人強(qiáng)姦了。那單薄的睡裙連個口袋都沒

    有，手里拿著串鑰匙與一部手機(jī)，可謂輕裝簡從。說來這里睡覺的我信，來搬東

    西還是省省吧。

    見我上上下下的再打量她，方慧敏眼珠子一轉(zhuǎn)，挺了挺胸?？此@模樣連胸

    罩都沒穿，圓滾滾的胸部呼之欲出，乳溝深陷，勾出一痕火辣的曲線。

    只可惜，搔首弄姿的方慧敏很快就氣餒了，因?yàn)樗龥]從我澹漠的眼神中看到

    一絲情欲。

    “那個男的是誰？”

    我冷不丁的問了一聲，方慧敏愣了會，沒好氣道：“關(guān)你啥事?。俊?？

    莫非你吃醋了？”

    這還能不關(guān)我的事？我在動氣之前念頭一閃，明白過來方慧敏是誤會了。嘖，

    看來這丈母娘壓根就沒把女兒的事放心上，以為我問的是她那檔子破事。好吧，

    這得怪我，是我沒說清楚。我重新組織語言，道：“我說的不是你那只小泰迪，

    是騎在方依依身上的那個男人。別跟我說你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都是

    在你手機(jī)里看到的?！?/br>
    方慧敏沉默了。時間在壓抑的氣氛中一分一秒的流逝。許久后，我重新點(diǎn)燃

    一根煙，方慧敏才嘆了口氣，幽幽道：“那是６年前……”

    “你怎么不從宇宙大爆炸開始說起？”我打斷她的話：“如果你一上來就打

    算跟我扯什么長篇大論那我可要頭痛了，耍我嗎？我只是在問那個男人是誰，麻

    煩你言簡意賅的在５個字以內(nèi)作總結(jié)?！?/br>
    方慧敏翹起個二郎腿，足夠言簡意賅的說：“是我的老相好。”

    我眼皮一跳。好吧，實(shí)錘了。母女倆一丘之貉。

    “方依依是你女兒嗎？”

    我緊接著又是一問，跳躍性有點(diǎn)大，問得方慧敏一臉錯愕，反問道：“你說

    呢？你意思是我們倆偽造了個戶口本來煳弄你？”

    “不要用問題來回答問題。是，還是，不是？”

    “你審犯人吶？擺這臭臉給誰看吶？丫丫固然有錯，但我不是已經(jīng)把自己賠

    給你了嘛？買一送一你還能虧了？”

    我掐滅煙頭，揉著眉心，有點(diǎn)煩。

    如今我開始后悔當(dāng)時怎么就沒把持住自己，跟這丈母娘滾床單了。如今我都

    被綠出屎來了，對丈母娘都無法硬氣起來，因?yàn)槲彝瑯右渤鲕壛?，證據(jù)確鑿。想

    來方慧敏也是抓住這一點(diǎn)，在我面前一副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

    見我不說話，方慧敏惱道：“是！她是我女兒，我懷胎２９周生下來的親女

    兒！她早產(chǎn)兩個月，生下來的時候一個巴掌就能捧起來，差點(diǎn)她就沒能活下來！

    滿意了？難不成還要我找她的出生證給你看？”

    本來我想接著質(zhì)問，既然是你女兒為什么跟你老相好搞到一起。沒想到得知

    了個意料之外的事，讓我有些觸動，思緒一時間飄遠(yuǎn)了。

    難怪依依這么矮小瘦弱，她媽卻高挑豐腴。

    不知是說到痛處，還是單純的給自己加戲。方慧敏鼻子一酸，凄楚道：“我

    知道我對不起這孩子，但你好歹跟她夫妻一場，至于這么絕情么？”

    “絕情？”我放下本打算再來一根的香煙，問：“這話從何說起？”

    “你不是鐵了心要跟丫丫離婚了？”

    我沉默了，把煙點(diǎn)燃，深深吸了一口。煙頭的紅圈rou眼可見的向下燃燒，我

    吐出一團(tuán)濃郁的煙霧，嘆道：“有離婚的打算不假，但若說鐵了心……離婚終究

    是兩個人的事，你總得讓我見上依依一面。讓我把她的事問清楚，也把我的事，

    嗯，我跟你的事跟她說清楚。這場婚姻雙方都有過錯，至于何去何從，終歸得坐

    下來談?wù)??！?/br>
    方慧敏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竄了起來，驚叫道：“你瘋啦？要把我們的事

    告訴她？”

    我奇怪的睨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不然呢？”

    方慧敏支支吾吾的悶不出個屁來，再也沒有之前的有恃無恐。我不由冷笑。

    當(dāng)然，我也沒打算徹徹底底的坦白，可能不久后我跟方依依就要形同陌路，

    彤彤、莊茹之類的事當(dāng)然沒必要不打自招。至于方慧敏，把我跟她的事向方依依

    坦白，這樣至少不會有任何把柄落在方慧敏手里。

    “你回去吧，告訴她，躲著我沒意義，這種事還能拖過去不成？大家坐下來

    心平氣和的把事情講清楚，把事情解決，拖得彼此身心俱疲有什么好處？當(dāng)然，

    如果這只是我一廂情愿的想法，如果此時此刻她仍然在別的男人胯下樂不思蜀，

    那也不用急著來見我了，這段時間我會把所有東西都準(zhǔn)備好，到時候她只需要抽

    空過來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字就行了，就像當(dāng)時結(jié)婚那樣?！?/br>
    方慧敏如同xiele氣的皮球般癱在沙發(fā)上，揉著自己的太陽xue，道：“放心吧，

    丫丫不至于這么沒譜。我會轉(zhuǎn)告她的，盡快把她帶來見你?！?/br>
    “行吧。那……你請回吧，我得休息了?！闭f罷，我將早已涼掉的牛奶一飲

    而盡。

    終究我還是不放心讓穿著一件睡袍就出來浪的方慧敏自己回去，開車一路把

    她送到她家樓下。

    方慧敏解開安全帶，在她下車之前，我多嘴問了一句：“我怎么不知道你還

    有個兒子？”

    “什么兒子？”

    我朝她家的方向努努嘴，方慧敏恍然，道：“哦，那不是我兒子，哪有跟自

    己兒子上床的？”

    “那我又聽到他叫你媽?！?/br>
    “情趣罷了，丫丫不也是沒少管你叫爸么？”

    “……”

    ——

    今天工作很忙，但我還是請了個霸王假。自結(jié)婚后我請假次數(shù)飆升，主管沒

    少給我臉色，我也動過很多次辭職的念頭，只不過后來為了跟莊茹保持那種不清

    不楚的關(guān)系才一直拖著。如今徒弟差不多都能獨(dú)當(dāng)一面，我自己的人生也已經(jīng)在

    某種階段停滯很久，是時候好好休息了，沒必要還讓自己這么累。

    驅(qū)車來到約定的咖啡廳，方依依已經(jīng)先到了。我想起次見到她時也是這

    樣，我提前三十分鐘到達(dá)約會地點(diǎn)，她比我還早。

    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方慧敏，看到她護(hù)犢子似的模樣，我不由得覺得好笑，

    在她們跟前坐下。

    本來我覺得有什么事回家說就好了，但方慧敏特地找了這么一個公共場合，

    自己也死乞白賴的杵在一旁，是怕我會做出什么過激的事嗎？我在別人眼里就這

    么沒修養(yǎng)沒臺面？

    方依依抬眸看向我，眼神出乎我意料的平靜，或者說是澹漠，彷佛已經(jīng)對任

    何事都不再期待，怎樣都無所謂了。本來我以為她躲了好些天，可能情緒上會不

    穩(wěn)定，畢竟孕婦嘛。如今看來，雖然她的精神狀態(tài)談不上好，但至少能夠坐下來

    好好談?wù)?，是好聚好散還是怎樣，終究得把這件事情解決。

    “你好像瘦了?！蔽议_口打破沉默，手里攪拌著服務(wù)生剛端上來的咖啡，我

    甚至還有閑心端起禮儀不讓茶匙砰到杯子發(fā)出聲響，道：“幾日不見，真有種恍

    如隔世的感覺。”

    方依依低下頭沒有說話，方慧敏插了進(jìn)來扯了些沒營養(yǎng)的話想要活躍氣氛，

    我沒搭理她，對方依依冷言道：“談?wù)劙?，先說說那個男人是誰？”

    方依依仍然沉默以對，我往沙發(fā)上靠了靠，嘆道：“你這樣不行啊，若不愿

    意開口就算了，我也不是愛說話的人，不喜歡沒效率的事……”

    “書全你別急?！狈交勖舸驍辔?，又掐了方依依一下，急道：“搞什么鬼呀？

    之前怎么答應(yīng)我的？”

    方依依抬起頭：“事到如今，那男的是誰還重要么？”

    “不重要，但溝通總得起個頭。仔細(xì)想想我對你的過往一無所知，以前我不

    問并非是我沒興趣，而是覺得你不愿意說那我也就不問，活在當(dāng)下就好了?？山Y(jié)

    果呢？你不覺得應(yīng)該給我個交代么？至少把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講清楚，讓我知

    道我娶了個怎樣的女人?！?/br>
    我本想掏出香煙，但這不是能吸煙的場合，加上是在孕婦面前，只能把煙癮

    強(qiáng)行壓下去。方依依端起溫水喝了一小口，想了想，然后平心靜氣道：“那是６

    年前……”

    嗯？這開頭怎么好像在哪聽過？方依依話音還沒落，方慧敏又跳了出來，嚷

    道：“你怎么不從宇宙大爆炸開始說起？”

    說完還有意無意的瞟了我一眼，顯然是小小的懟了我一下，畢竟昨晚我就是

    用這話來噎她的。我頗為無奈，只覺這丈母娘杵在這當(dāng)真多馀，壓下方慧敏的話

    頭，拿出副大概算得上是和顏悅色的面孔，對方依依說：“沒關(guān)系，有得是時間，

    說吧?！?/br>
    方依依閉上雙眼，似是下了某種決心后，將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