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六章 場外休息處(20000豬提前加更)
真人秀一經(jīng)開播,收視率穩(wěn)占直播間第一,各大排行榜也都榜上有名,這無疑吸引了其他直播間里的觀眾紛涌而入,上百個直播間,有一半以上都慘遭滑鐵盧,觀眾人數(shù)直線下降為0。 小世界從未有過如此陣勢浩大的場面,不僅是數(shù)以十萬的觀眾在緊張觀看,13個休息處的人也都把要緊的事放在一邊,全神貫注的盯著直播。 3號休息處內(nèi),江流剛從一場真人秀回來,看到大家圍在客廳里,哭的哭,嘆氣的嘆氣,氣氛十分低落。 “發(fā)生什么事了?” 江流不明所以的走過來,正巧四維立體全息投影上正在拉近南宮尚與蘇邢凍成雪人的鏡頭。 黑色瞳孔倏然一縮,江流沖到茶幾前不敢置信的看著投影里的一男一女。 蘇邢安靜地躺在南宮尚的懷里,兩個人從頭到腳都覆著厚厚的冰雪,他們這是……死了嗎? “江流,你可算回來了,蘇邢、蘇邢她都凍死了。” 白金淚眼婆娑,哭的嗓子都啞了,她回來的早,從直播開始一直看到現(xiàn)在,這次新型真人秀來勢兇猛,第一個世界就死了四個人,蘇邢和南宮尚好不容易進(jìn)入第二個世界,剛開場沒多久就凍成了雪人。 這還怎么闖關(guān),這是要團(tuán)滅??! “別瞎說,蘇邢還活著?!?/br> 一旁的周子彧皺眉訓(xùn)斥。 季瑜嘆氣附和道:“能活下來就是萬幸,你看連南宮尚都沒辦法躲過天災(zāi),等出第二季難度一定會減小很多?!?/br> “還第二季呢,誰參加誰倒霉?!?/br> 白金毫無形象的在一眾男人面前洗了鼻涕,將沾上鼻涕的餐巾紙扔進(jìn)垃圾桶。 江流臉色凝重至極,他沒有想到他不在的期間會發(fā)生這么重大的事。 小世界里嫌少會出現(xiàn)新型類真人秀,蘇邢和南宮尚在一起,理應(yīng)能得到對方的照顧,但他們面對的是自然災(zāi)害,南宮尚自己都保不住,又何況是蘇邢。 “這次一共去了多少人?” “12個,除了12處,每個休息處都選了一個人進(jìn)去?!?/br> 周子彧是在場最為冷靜的,他與季瑜回來的時候,蘇邢已經(jīng)進(jìn)入了第一個世界里的第二關(guān)卡。 他在逐步分析生存游戲和大逃殺的區(qū)別,在第二關(guān)卡、第三關(guān)卡結(jié)束,他總結(jié)出來,生存游戲類和大逃殺雖然都是謀以生存的真人秀,但前者是以游戲為主題,內(nèi)容多變,驚險莫測,不像后者只是單一的殺人。 如果只看死亡率,在生存類游戲還沒出現(xiàn)時,大逃殺是位列第一的,但現(xiàn)在,它得排第二了。 “死了多少人了?” 江流深知新型類真人秀的兇險,他只求南宮尚能保護(hù)好蘇邢,讓她平安回來。 “四個,分別是2處的向陽、5處的韓靈兒、7處的安安、11處的姜嘉義?!?/br> 其中5處的韓靈兒和周子彧有過一次合作,她的死是咎由自取,如果她不是那么貪財,不至于把喪尸引出來,還連累了其他人。 “1號處去的是誰?” 江流還是放心不下,1號處如果能出個厲害的,或許兩大陣營能暫時化解矛盾,聯(lián)手度過難關(guān)。 “唐曉。” 周子彧的回答言簡意賅。 江流眉頭打成了一個結(jié),怎么是他。 “唐曉看蘇邢不順眼,老是找她的麻煩,我看了就來氣?!?/br> 白金氣呼呼的在后面加了一句。 唐曉是個刺頭,他看不順眼的人太多了,同樣不喜歡他的人也很多。 江流心里亂成一團(tuán),目光追著投影里的女人,終是松了口氣。 幾個裹得跟愛斯基摩人的男子走到南宮尚的身邊,他們試著把他和蘇邢分開來,但由于南宮尚抱得太緊,試了幾次都無法從他懷里取出蘇邢,他們只好拿來滑雪車,合力將他們搬運(yùn)上去。 南宮尚僵直的身體,始終保持著低頭的姿勢,江流看到這里,眼里閃現(xiàn)出了復(fù)雜的情緒。 13號休息處內(nèi),楚曉苒抹著眼淚,哭的泣不成聲。 姬五女眼里有淚光閃動,但轉(zhuǎn)瞬又被她眨著眼睛憋了回去。 “殿下不會有事的,你們別哭了?!?/br> 姬五女清冷的聲音安慰著兩個愛哭的女人。 別看尹可馨平時喜歡搞怪,但實際上她非常的感性,她最見不得同伴出事,何況出事的還是他們的頭,她哭的比楚曉苒還要傷心。 “殿下都凍成這樣了,還抱著蘇邢不放,簡直比藍(lán)色生死戀還要感人。” 尹可馨無心的一句話猶如在姬五女的傷口上撒鹽,誰都看得出來,殿下對蘇邢的態(tài)度是不一樣的。 姬五女維持著一張冷若冰霜的臉,仔細(xì)看,與南宮尚冷臉時有幾分相像。 兩個人在一起時間越久,就會變得越像對方。 姬五女的一顆心全系在殿下身上,一個抬眼一個微笑都印在她的靈魂里。 她是喜歡他的,她愛他。 這份愛戀,她永遠(yuǎn)都不會說出來。 殿下不可能回應(yīng)這份感情,她于殿下而言只是一個血庫,連做殿下的床伴都是種奢求。 “小五……你和殿下關(guān)系最親了,你難道不難過嗎?” 楚曉苒哽咽的問道。 休息處里就剩下她們?nèi)齻€女人,其他人都去參加真人秀了,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就她和可馨哭的稀里嘩啦,小五是不是有點冷血過頭了。 “我為什么要難過?殿下不會死,他會活著回來?!?/br> 姬五女說著違心的話,心里則是千瘡百孔。 她看著開播,在殿下身上發(fā)生的一切都在扎她的心。 如果可以,她愿意代替蘇邢陪著他一起受苦。 但那也是只是她的臆想,殿下對待蘇邢和對待她們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 “曉苒你就別問了,五jiejie一定比我們還要難受?!?/br> 伊可馨紅著眼睛,看著投影里的殿下被放倒在滑雪車上,他懷里的蘇邢就像睡著了似的,一點氣息都沒有。 不,應(yīng)該說他們兩個人的胸口都不再起伏,完全與冰雪融在了一起。 “嗚嗚嗚,不行了,我看不下去了,我得回屋緩緩,你們繼續(xù)?!?/br> 伊可馨哭的太厲害,一起身頭暈?zāi)垦5?,人又重重的跌回了沙發(fā)。 “曉苒,你送可馨回屋,你們兩個都休息一會?!?/br> 姬五女的命令無人敢不從,楚曉苒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扶著伊可馨回房。 一樓大廳里就留下姬五女一人,她的眼里只有殿下,看他懷里抱著蘇邢,她真恨不得把他們兩個人分開。 “殿下,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怎么看不懂你了……” 姬五女傷心地滑下了一滴眼淚,淚水滴在她心里的,她的傷口更疼了。 1號休息處,南陵與高政坐在大廳里看直播,羅生臉色臭臭的從大人的房間里回來了。 “小子,大人叫你去干什么?” 高政一人坐在單人沙發(fā)里,因為身材異常高大壯實,牛皮的單人沙發(fā)都被撐裂了,露出鑲在里面的白棉花。 羅生坐到高政對面的沙發(fā)上,眼睛直直的看著直播里的畫面,雙手慢慢捏緊成拳。 南陵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拿起茶幾上一罐沒開動過的啤酒放到他面前。 “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你自己得掂量清楚?!?/br> 南陵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樣讓羅生更加冒火。 “你倒是說的輕巧,這事擱你身上,你就掂得清了?” 羅生懟人懟的很不客氣,他和南陵關(guān)系是不錯,但這不代表他就能左右他的想法。 大人已經(jīng)對他下了死命令,不許對蘇邢動心,就算以后在真人秀里見面也不許打她的注意。 好笑,他認(rèn)識蘇邢在先,怎么也得有個先來后到吧? 憑他是惡魔就能斷絕別人對蘇邢的念想? 羅生說什么都是不服的。 南陵看羅生的眼神就是在看一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孩,他年紀(jì)小,不懂得區(qū)分利弊,等他多經(jīng)歷幾次真人秀,就懂了。 “等你有能力保護(hù)他人,才有資格和大人競爭?!?/br> 南陵盡說大實話,刺激的羅生眼角都紅了。 沒錯,他連明天都比不過,拿什么去爭。 “我不會放棄蘇邢的?!?/br> 羅生眼里冒火,捏拳的雙手青筋暴突。 她已經(jīng)成長到他觸摸不到的高度,再不努力,她會離他越來越遠(yuǎn)。 三樓313室,沙海嵐眼里蓄滿了陰冷的光,手里的茶杯又一次被他捏碎了。 南宮尚,他就這點本事嗎?連個女人都守不住,他的道具呢?全喂了狗? 沙海嵐難忍心里的不適,起身走到電視機(jī)前。 屏幕里蘇邢了無生氣的臉被刻意放大了鏡頭,他可以看到她緊閉的眼睛上落著晶瑩無暇的雪花。 她對待南宮尚和對待他是截然兩樣的,她似乎……很想得到南宮尚的認(rèn)可。 為什么? 南宮尚那種富家貴公子有什么值得他認(rèn)可的? 沙海嵐一臉陰沉,視線觸及到蘇邢醬紫的嘴唇又有了扎心的疼痛感。 南宮尚…… 沙海嵐掄拳敲進(jìn)墻壁,白色墻壁瞬間崩裂出斑駁扭曲的裂痕,這些裂痕有深有淺,它們沿著墻角而去,將這片電視墻徹底瓦解成一片齏粉。 空氣里灰塵撲撲,房間里的電視機(jī)沒了墻壁的支撐,不堪重負(fù)的垂墜在地。 屏幕里閃爍著南宮尚低頭看蘇邢的那一幕,沙海嵐不舒服的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休息處的東西不管如何破壞,過幾小時又會恢復(fù)如初,他不用擔(dān)心房間沒人打掃。 反正,小世界就是這么無所不能。 下到一樓大廳,沙海嵐還未走近他們,就聽到南陵對羅生說的那句話。 “等你有能力保護(hù)他人,才有資格和大人競爭?!?/br> 競爭?他配嗎? 沙海嵐無聲冷笑,羅生對蘇邢的小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只是警告了幾句就想和他競爭? “我不會放棄蘇邢的?!?/br> 羅生堅定地聲音里有著一股毛頭年少的沖勁,這讓沙海嵐心里很不舒服。 他走到羅生身后,冷不丁的開口: “哦?是嗎?看來你把我說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了?!?/br> 羅生被嚇了一跳,即刻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恭恭敬敬的站到一邊去。 “大、大人?!?/br> 沙海嵐冷冷地走到他面前,撩開墨色長袍,在他坐過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羅生忐忑不安的盯著自己的鞋子,額頭落下冷汗。 南陵也稍微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大人,您是不是又把房間里的墻壁給砸壞了?” “恩?!?/br> 自開播后,大人的房間屢次發(fā)生震動,下樓的次數(shù)也變得頻繁了。 南陵記得最頻繁的是在蘇邢進(jìn)入迷宮后,大人氣的將313室隔壁兩個房間都?xì)С闪藦U墟,要不是休息處能修復(fù)一切被毀壞的家具,這里所有房間都不夠大人發(fā)泄。 高政看到大人又下了樓,摸著鼻子決定少說多看,他可不是羅生那小子,觸怒了大人還不自知,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羅生站在一邊,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在學(xué)校里被老師罰站,老師不說坐下他就只能站著,在一幫同學(xué)的嘲笑聲中,站到下課鈴響起。 可這里不是學(xué)校,他等不到下課鈴聲,大人不讓他坐,他就得一直站著,站到他消氣為止。 沙海嵐故意冷落羅生,只當(dāng)他不存在,繼續(xù)看直播。 南宮尚與蘇邢被幸存者遣送回了地下基地,南宮尚的傷勢很重,他的眼睛壞了,雙腳又長時間泡在雪里,凍得襪子都粘在了皮膚上。 醫(yī)護(hù)人員要對他進(jìn)行傷口處理,就必須要撕下襪子,這連皮帶rou的往下扯,正常人都不忍下手。 沙海嵐看他傷的那么重,充斥在胸腔里的怒氣消散了大半。 他抱著蘇邢,從未讓她下過雪地,地底下的冰冷都由他一個人承受。 換作是他,他也會這么干。 南宮尚,他是在盡全力保護(hù)蘇邢,盡管結(jié)果不如意,但又有誰能和天作對? 鏡頭轉(zhuǎn)瞬移至蘇邢全身,沙海嵐看到了她微動的手指,心臟跟著劇烈跳動。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只要她還活著,總有一天,他們還會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