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初次同床共枕
晚膳可以不用去食堂,由貼身小廝拿了飯菜在屋里吃。 范卿的小廝蘇邢認得,他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聽竹,是位相貌清秀的少年郎。 聽竹白日里忙著其他事,所以沒有出現(xiàn)在蘇邢面前,到了晚膳時間,他端來了飯菜,清清冷冷的喊了她一聲夫人,便退下了。 蕓香看不慣他這幅冷淡模樣,想與他好好說說,被蘇邢拉住,這才免了口舌之爭。 少年嘛,正值叛逆期,他主子不去說他,她又怎好給自己招惹麻煩。 蕓香說她為了范卿自降身份,蘇邢倒是無所謂,只要能得到范卿的喜愛,一個小廝而已,何必與他多計較? 飯桌上范卿只吃了一點就去批改文章了,獨留蘇邢一人,食不知味,只好喚來蕓香把剩余的飯菜撤走。 書院的規(guī)矩是到了酉時就得吹燈就寢,她趁著時間還有富余,要蕓香打桶水來沐浴更衣。 結(jié)果蕓香里里外外找了許久都沒找到木桶。 待她去詢問范卿,范卿才慢悠悠的告訴她宿舍里沒有洗浴的木桶,想要沐浴就得去澡堂子里洗。 書院多是男子,男子與男子一同沐浴是常有的事,可蘇邢是女兒家,怎能和男子共同沐浴。 范卿等著看她因為無法沐浴而鬧脾氣,但他等了半會,蘇邢竟不再提沐浴之事,轉(zhuǎn)身去了里間卸妝梳發(fā)。 范卿是越發(fā)捉摸不透他的妻子,兒時不是挺有脾氣的么,怎么長大了就變得那么懂事。 學(xué)子的文章翻了一頁又一頁,范卿一個字都看不進去,索性從書桌后面走了出來,去里間告訴她沐浴的地點。 學(xué)院里當(dāng)然不止一個澡堂,她不問他也不說,這反倒顯得他小家子氣。 范卿走到里間,就見他的妻子坐在梳妝臺前,一頭青絲如瀑宣泄而下,襯著削瘦挺直的脊背,看起來有種倔強的逞強和孤獨感。 “卿哥哥。” 蘇邢在泛黃的銅鏡里看到范卿模糊的身影,輕聲喊道。 范卿心頭一震,自覺失態(tài),想轉(zhuǎn)頭離去,可他的腳步還未踏出半步,就聽到身后軟綿的聲音在低語著: “我知道卿哥哥的意中人不是我。我不介意你想著她,我只介意……你沒把我當(dāng)作是你的妻子?!?/br> 范卿心亂如麻,急躁的走到她身后,解釋道:“我沒有想著她,你是我的妻子,我們拜過堂,行過周公之禮。你是我范卿的結(jié)發(fā)妻,這是誰都不能改變的事實?!?/br> 蘇邢得到想要的答案,趁勝追擊的問:“那你為何對我如此冷淡?” 以范卿的口才無人能辯,可是現(xiàn)在,他卻像個啞巴,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他對她冷淡了嗎?他捫心自問。 他不過是想讓她知難而退罷了。 “卿哥哥,你可以抱抱我嗎?” 蘇邢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起身面對面的看著他,三千青絲披散在腰間,身上沒有一個飾品,卻比白日里精心打扮的妝容更加美的驚心動魄。 范卿看著她白瓷般無暇的臉蛋,情不自禁地想要觸摸她…… “卿哥哥……” 蘇邢一聲低喚,含了多少溫柔繾綣。 范卿倏然縮回手,狼狽地背過身去。 “女子澡堂設(shè)在聽雨閣的后面,今日晚了,不便叨擾馬夫人,等明日你空暇之時去找她,她會帶你去認路。我還有些文章沒批改完,你先睡吧。” 范卿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里間,任是蘇邢伸手挽留也觸不到他翩然翻飛的衣角。 他就這樣不帶走一片云彩的離開了她的視野。 蘇邢嘴角掛起苦笑,周公子演的人物可是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怎得那么清心寡欲,無動于衷。 酉時到時,蘇邢已經(jīng)洗漱好躺在了床上。 里間的燭燈已滅,留著外間一縷昏黃的光照亮了范卿的書桌。 他每日批改學(xué)子的文章都要批到亥時才睡,今日屋里多了一個人,他就思緒不寧,看了許久還未看完。 范卿停下筆頭,良久,決定吹燈就寢。 他收拾好筆墨紙硯,輕手輕腳地去了里間,脫下外衫,僅著白色褻衣掀被躺了進去。 黑暗里,上床的吱呀聲驚擾了睡在里側(cè)的佳人,他不禁停下動作,側(cè)耳傾聽她清淺的呼吸聲,見她未醒,長舒一口氣,仰躺著闔眸而眠。 淡淡的女子體香縈繞鼻尖,范卿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wěn),他總覺得枕邊人時不時的向他靠攏,他一躲再躲,半個身子都懸在床邊,她還是一頭撞進他懷里,小臉兒蹭來蹭去,手和腳都不老實。 他們睡得是一床被子,范卿也沒想到她沒再鋪一床分開睡。 眼下他是一再忍讓,身上的被子所剩無幾,幾乎都被她奪了去。 沒了被子,也罷,大不了就這么睡著吧。 可是,她的手怎么就鉆進了他的褻衣里,還將他的衣帶扯了下來。 忍無可忍,范卿輕輕搖晃蘇邢的胳膊,小聲地說道:“姚兒,姚兒,醒醒。” 蘇邢裝模作樣的說出夢中囈語,“卿哥哥,你別那么對我,我會傷心的。” 范卿心軟了下來,手背貼著她的額頭,發(fā)現(xiàn)有些冰涼,便給她掖好被角。 “我也不想那么對你,姚兒,是卿哥哥誤了你,你可怪我?” 蘇邢沒有回話,裹著被子的小身板使勁往他懷里鉆,仿佛在這冰冷的夜里他就是一個人形大暖爐,能給她帶來極大的溫暖。 范卿意識到她可能是覺得冷了才往他身上靠,暗嘆自己做事不夠周到。 他一個大男子天生體熱,薄褥一鋪就能睡著,而姚兒到底是個女子,身來體寒,現(xiàn)在日夜晚溫差那么大,她這身子骨怎么受得了。 “是我照顧不周,明日我再給你鋪厚些,讓你睡得舒舒服服?!?/br> 范卿自言自語的樣子還挺可愛。 蘇邢翹起唇角,搭在他胸膛的手再也沒有離開過。 兩人就這姿勢睡了一夜,第二天早起,范卿腰酸背痛,眼圈下方有著nongnong地烏色。 與其他夫子會面,還被調(diào)侃是否昨夜cao勞過度?好言相勸,說什么要適量而行,男子的精氣可寶貴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