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二)(劇情)
“統(tǒng)領早就不想活了?!?/br> “南宮玄冥,你不知道吧?!?/br> “呵,你也不甚在意就是了。” 九臼的十指靈活地跳動著,cao縱著一個傀儡無意義地走來走去。 南宮玄冥看不見他的表情。 他們正身在萬魔嶺中的一個山洞里,筋疲力盡,剛剛處理掉一批追殺南宮玄冥的人。 赤陽殿大亂,各峰各殿亂成一團。 多方勢力追殺南宮玄冥,有單純報復的,有落井下石的,也有貪他身上寶貝功法的。 以往大家都“赤云主”“赤云主”地叫著,看似很是恭敬。 但到了這種時候,站在南宮玄冥這邊的只一個天機峰的藥不歸和萬傀殿的九臼。 璃瑜一去,九臼就從陽炎軍回了萬傀殿。身份變?yōu)橛H傳弟子后,他對南宮玄冥的不喜就更是表現(xiàn)在了明面上。 九臼回了萬傀殿后性情大變。從一只活潑的小狼崽變?yōu)榱艘活^陰晴不定的孤狼。 萬傀殿地位特殊,完全可以不摻合這次這事,獨善其身。 南宮玄冥根本沒有想到九臼會站在他這一邊。 他記得,璃瑜尸體邊那個孩子惡狠狠的眼神。 那個孩子,卻在他孤立無援的時候沖了出來,保護著重傷的他突出重圍。 但是他和南宮玄冥說的第一句話卻是:“我討厭你。但是統(tǒng)領喜歡你?!?/br> 璃瑜。 璃瑜哪怕是死了,也還是在保護他。 九臼與南宮玄冥并肩作戰(zhàn)無數(shù)次,卻很少和南宮玄冥說不必要的話。 最多的就是冷嘲熱諷,以及一次又一次,提到璃瑜。 提到南宮玄冥以為自己很了解的璃瑜。 每一次九臼開口,都深深地戳在南宮玄冥心里最深的傷口上。 也同時戳在自己的傷口上。 南宮玄冥對于他這種自虐的行為很是疑惑。但也很是開心。 就仿佛,璃瑜還活著一樣。 “南宮玄冥,你就是個烏龜王八。你就這樣活著罷。你終會知曉的。活著比死亡,可怕多了?!?/br> 南宮玄冥很是不屑。他早就知道了。 他以為他早就知道了。 可是后來,在沒有璃瑜的每一日里,他才真正地知道了?;钕氯?,真的很可怕。 紫紺背后下毒手時,九臼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南宮玄冥,你真的以為紫紺愛你?她愛的是你?這可是天大的笑話?!?/br> “我看吶,你還真是可憐極了。你活到現(xiàn)在,除了統(tǒng)領,沒有人愛過你罷?” 南宮玄冥很是茫然。這幾百年來,修來修去,到底是為了個什么呢。 修仙修仙,只有人才修仙。 修仙的是人。人畢竟是人。 他已經(jīng)化神了。他比絕大部分修仙者都走得更遠。 可他突然覺得很是厭煩。 什么都是假的。 權(quán)力是假的,財富是假的,實力是假的,情愛就更是假的了。 再往上走,哪怕是修成了個仙呢,那還是假的。 他南宮玄冥,至始至終,就沒得到過個真的東西。 不。 他得到過的。 只是,他把他丟了。 南宮玄冥求了九臼很久,央他造個傀儡。 造個和璃瑜一樣的傀儡。 否則,他覺得他要走不下去了。 九臼起初是堅決不同意的。不僅不同意,還氣憤到對南宮玄冥起了殺心。 “怎么,活著的時候你不要,非得死了,再去捧著個贗品?!” “你以為你很深情么!” “你真惡心?!?/br> 是啊,他對璃瑜說過同樣的話。 “你給我滾!你真惡心。” 多年后,這話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應在了他自己身上。 不過后來九臼莫名地同意了。不但造了,還造了個栩栩如生,幾乎一模一樣的。 交接傀儡的那一天,九臼笑得特別開心。 南宮玄冥沒有想到,九臼給他留了一手。 這傀儡不是一般的傀儡。是替身傀儡。 在南宮玄冥受到致命傷害的時候會自動承受所有傷害。 “活下去啊。你必須活下去?!痹诳芷扑榈臅r候南宮玄冥仿佛聽見了九臼充滿惡意的聲音。 “你就得這樣活下去?!?/br> ”最好呢飛升仙界,獲得萬萬年的壽命。“ “不不不!“南宮玄冥猛的睜開眼睛。 ”不!“ ”殿下?殿下?“溫柔的嗓音從懷里傳來。 “叮鈴叮鈴“,伴隨著鎖鏈的響動,懷里的人轉(zhuǎn)了個身,擔心地看著南宮玄冥。 ”呼,呼…“ 南宮玄冥急切地吻上懷中人的唇。 ”嗯..嗯…啊…“ 是熱的。 ”哈…“雙唇半晌才分開,牽起一道銀絲。 南宮玄冥看著眼前的人,眼前的寶貝,一時有些分不清楚前世今生。 璃瑜紅著臉,主動湊上前吻了吻南宮玄冥的臉頰:“殿下?” 南宮玄冥終是想起來,他似乎打了個盹兒。 那些事情尚未發(fā)生。 璃瑜還好好地在他的懷里。 他將頭埋進璃瑜肩窩,這是個做了無數(shù)遍的動作:“璃瑜,璃瑜…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他一遍一遍地確認著。 就像當年他還小的時候。 “璃瑜不可能離開殿下的?!?/br> “璃瑜屬于殿下。” 璃瑜感到肩頭似乎有些涼涼的:“可是你都不想活了…” 璃瑜苦笑了一下:“這怎可能呢?藥長老那日怕是看錯了什么。璃瑜從未有過死志?!?/br> 南宮玄冥語氣轉(zhuǎn)了一下,仿佛剛才脆弱的是另一個人:“你離不開的。你就是死了,我也要追到黃泉去把你拉回來!” “你無法離開我?!?/br> 他開始一邊哼歌,一邊從儲物袋里拿出衣物給璃瑜穿上:“不能讓那蘿卜精把你看了去。” 鎖鏈自然是沒有解的,它們隱藏在寬大的衣物下。 璃瑜像個娃娃一樣乖乖地任他打扮。該抬手時抬手,讓屈腿時屈腿。 南宮玄冥端詳了一下自己的成果,還是有些不滿地掏出披風將璃瑜罩了起來。 “你遮成這樣,老夫如何看診?”藥不歸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不是有懸絲診脈么?” 藥不歸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這瞎胡說的你也信?” 南宮玄冥不情不愿地將璃瑜的一只手從披風下拿出來:“就這樣?!?/br> 藥不歸捏了捏拳頭。身后的黑衣少年似是意識到了什么,連忙上前代替藥不歸回答道:“夠了夠了,能摸到脈就行。” “殿下?!鄙倌晷辛艘欢Y。 “你連你徒兒都比不上。怎么不給我行禮?” “你個死王八我行你個xx!” 眼瞅著藥不歸要暴走了,璃瑜和梗河連忙兩邊安撫。 “殿下,藥長老不容易來一趟…” “師父來來來,徒兒這里準備了涼茶?!?/br> 鬧騰了好一會兒,藥不歸氣鼓鼓地坐到地上,伸出手給璃瑜把脈。 “他身上的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若不是體質(zhì)特殊,早死了?!?/br> 南宮玄冥很是討厭聽到“死”這個字:“你詛咒我的寶貝?你才早死!” 梗河馬上補充道:“師父的意思是,統(tǒng)領身上的舊患太多,加之新添的,身體和神魂已經(jīng)很脆弱了,須得及早醫(yī)治?!?/br> 南宮玄冥哼了一聲。 藥不歸也跟著哼了一聲:“但是我在這里。所以他不可能死的?!?/br> “他的情況較為復雜。神魂受損,經(jīng)脈淤積,內(nèi)腑也有不輕的損傷。還有七八種余毒未清,幾處骨裂還沒長好?!?/br> 說著,藥不歸看了被披風裹著的璃瑜一眼:“他也太能忍了?!?/br> “就算是你,身負這種傷勢,怕也是日日生活在痛苦之中?!?/br> “余毒倒是互相有所牽制,但時日久了,慢慢侵入身體各處,使得其他的傷勢無法治愈?!?/br> “神魂是最為難治的。但是神魂修復不好,此生便不可能再進一步了?!?/br> “再這樣下去,境界跌落也是常事?!?/br> “說起來,造成他骨裂的這股力量看著倒是很眼熟…” 梗河連忙插話:“說不準是被某個熟悉的門派之人所傷…“ 藥不歸扭頭看著他的徒弟:“不,我是說…“ ”啊哈哈哈,師父我們快一點給統(tǒng)領醫(yī)治吧。我瞧著先來瓶止疼的丹藥?“ 南宮玄冥面色陰沉如水,但是摟著璃瑜的雙手則松開了些:“你身上這么多傷,為何不去醫(yī)治?“ 璃瑜忙道:“我覺著是小傷…“ ”那毒我都服了解藥,真是不知為何沒有拔除干凈…“ 藥不歸在一旁插嘴道:“陽炎軍副統(tǒng)領那事很有名的,你不知道?” 一旁的梗河很是有些想要阻止藥不歸,但又有些猶豫。 南宮玄冥面色更加陰沉了:“什么事?“ ”他很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