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你是啥香餑餑啊,人都搶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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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上課堪比受罪,大哥自己干了齷齪事,硬在陶司裕身上找后賬,動輒戒尺就敲到耳朵邊,人五人六地吆一嗓子:“上課走神,站著聽!”陶司裕有口辯不出。這還不夠,堂后另要罰默、罰背,問憑啥?大哥說:“叫你鞏固鞏固,記得牢,你不該謝謝我?” 謝你個王八!陶司裕在心里咬牙切齒,嘴上一個字沒有頂。 別頂,千萬別,也別掰扯,一句話能招回八句,分啥青紅皂白,根本是公報私仇。不就是缺德事敗露了心理不平衡嗎,有本事別缺德呀!一想這事陶司裕就滿肚子不忿。也怪陶陽嘴碎兜不住話,看見啥都恨不得學(xué)舌,在飯桌上說起大哥和不是嫂子的閨女在村西的林子里碰頭,扎到一堆嘰嘰咕咕,這還不捅婁子?嫂子當(dāng)下就回屋收拾包袱,哭哭啼啼要回娘家,急得當(dāng)婆婆的是站不住坐不住,差點(diǎn)犯了病——兒媳婦肚里的大孫子可是她的命! 咋說都是自家理虧,老兩口叫個恨鐵不成鋼,當(dāng)著兒媳的面把兒子從頭訓(xùn)到腳,雞毛撣子也抽上了。訓(xùn)完、抽完,跪祖宗去! “誠心跟祖宗請罪,看祖宗饒不饒你!現(xiàn)世的!” 陶宏福是真有心治治這不走正道的孽障東西,魏清玉倒又心疼,那邊剛跪半個時辰,她包袱里的物件已各歸各位。丈夫反省出啥她顧不得問,只怕人給跪壞了:日子總還要過下去呀,那總還是孩子的爹。 反而陶錦昊惱羞成怒,不知哪來的底氣。當(dāng)然不敢沖媳婦撒,究竟沒臉,他矛頭一調(diào),第二天就找陶司裕追討當(dāng)初封嘴的好處:三套小人書畫本。之所以有三套,因?yàn)榱肿永锏囊荒皇切「缲硪积R撞見的,偏叫陶陽說漏了嘴。 “啥人吶,敢情吐出去的唾沫還往回咽,不嫌孬心!”周保全對此嗤之以鼻。 “我爹說他心眼子不比針鼻兒大多少?!碧账驹:咭宦?,眼睛斜著陶陽,“就你笨!你要是叫敵人俘虜,都不用上刑,啥都自個兒禿嚕!” 陶陽心里愧得慌,蔫頭耷腦不言語。 愧是愧,他不懂編瞎話,下回魏清玉漫不經(jīng)心地朝他打聽一句:“你大哥干啥去了?”他仍照實(shí)說。 小兩口為此沒少鬧。眼見魏清玉的身子越來越沉,回娘家的架勢擺不動了,每每都是哭一報,自己把自己安撫住。陶慧秋在旁邊看著,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你真是軟柿子,就由著他捏,我聽著都要?dú)馑懒?!?/br> “咋辦,娘胎里帶的?!蔽呵逵衲ㄖ蹨I扯出半個笑,這性子這輩子恐怕改不了了,她認(rèn)命,“看這肚子,再倆月就生了,還能不過了咋?” 措不及剛一個月她就破水了,早產(chǎn)。陶家老兩口嚇得夠戧,哪還顧得上閨女小子,大人孩子一切平安就燒高香了。把兒子提溜到炕頭,叫他好生伺候自己媳婦和撿了一條命的閨女。 “啥時候了還上外頭瘋,就是你把人氣的,要不能這月份就落地?!” “怨得著我嗎?”陶錦昊睜著倆眼不認(rèn)賬,非說是他屋里的太不經(jīng)事,鎮(zhèn)上來幾個當(dāng)兵的就嚇成這,又不是逮咱來的。 可是誰不打怵啊,那幾個當(dāng)兵的說著中國話,替日本人辦事,日本人是啥人?當(dāng)年八國聯(lián)軍就有他們,那是吃人的狼,叨你一口都夠受。說讓各莊推舉保長,日后派糧派稅要嚴(yán)格依著人頭執(zhí)行。陶莊人祖祖輩輩靠天吃飯,誰也沒見過這陣勢,一時都無措起來。原先的村長稱病請辭,當(dāng)兵的見他一副爛泥扶不上墻的敗興樣,巴不得他趕緊回家,好叫莊上盡快選個狗腿的出來。有人說叫陶老三當(dāng),他家開雜貨鋪,見多識廣。馬上有人說陶老三準(zhǔn)不干,他那人愛熱鬧,但不摻和事。那叫誰去?五爺爺要活著,五爺爺最合適。那是不假…… 一群閑人蹲在街口七嘴八舌,議論來議論去沒個結(jié)論,最后陶四眼從斜對過的鋪里站出來,說:“都不干我干!” 陶四眼是陶連順的爹,大名陶有德,因視力不好架了副眼鏡,被莊上人逗樂喊了這么多年“四眼”。他一露臉,人們愣一下,轉(zhuǎn)瞬想,可不是咋的,這么塊料當(dāng)保長再合適沒有——成天和死人的東西打交道,還畏個啥? 陶四眼上任的頭一件差是拿個本子挨家挨戶做登記,轉(zhuǎn)到陶宏福家,他問陶陽的來歷咋個填。陶賀氏雖平常對陶陽總有點(diǎn)嫌,這時想也不想就說:“寫老五唄,我生的?!?/br> 陶四眼沒有立刻往本上填,沉吟片晌,沖一旁的陶宏福建議:“叫我說還是實(shí)打?qū)?,寫撿來的,萬一上頭核查呢?他一介管事的總有他的脾性,咱摸不透,誰知他看重啥,萬一就看你說不說實(shí)話,跟不跟他一條心,咋弄?這么個小毛孩子,橫豎不能抓去當(dāng)勞工,咱就實(shí)說,別真纏了麻,不值當(dāng)?!?/br> “在理,在理。”陶家兩口子連連點(diǎn)頭。 一會工夫,陶陽往灶間搬了三趟柴,發(fā)現(xiàn)大人們說個話總朝他打量,心不由就惴上了。他不懂鎮(zhèn)上那幾個當(dāng)兵的要干啥,只怕這些人一來,該不叫他在陶家待了。 一連幾個晚上,他上了炕就往陶司裕的被窩里鉆,好像摽住了這棵正苗,他這根外來的草也能穩(wěn)扎些。陶司裕起先轟他,嫌他擠人,困勁上來也轟不動了,清早且一看,小哥倆你枕著我胳膊,我搭著你大腿。被窩里熱熱烘烘。陶陽翻個身想下地尿尿,陶司裕不讓,秋濃了,起床日漸費(fèi)勁,陶司裕咕噥著灌風(fēng),一把裹緊被沿。倆人都光著身,前胸貼后背,陶陽稍一動,陶司裕尿尿的家伙就蹭他的屁股蛋,軟乎乎像只小耗子,蹭得他怪癢。他忍不住笑,一笑更覺得肚憋,險些尿了炕。 “你要敢尿我褥子上,我打你。”陶司裕起來嚇唬他。 “俺使勁憋著吶,不敢尿。真要尿了,俺給你洗?!碧贞柟蛟诳簧?,兩套被褥都?xì)w他疊。 陶司裕蹬上鞋往外走,到門口又回來,說:“你別嘀咕了,爹不會不要你。” “你咋知道?”陶陽頭一抬。 “我就知道。” “咋就知道?” “不信拉倒。”陶司裕不耐煩回答,“你是啥香餑餑啊,人都搶著要?!?/br> “俺不是香餑餑,俺稀罕吃香餑餑?!碧贞柨┛┬?。 “看你沒出息的樣,除了咱家,哪個要你?”陶司裕上前戳他腦門,“我真納悶,你吃那么些糧食都吃哪去了,也不長個。” “娘說不長個好,省了做衣裳?!?/br> “娘胡說,不長個那是病?!?/br> “俺有病了?”陶陽一下緊張起來。 “有啊,吃不飽病?!碧账驹Uf。 一聽就是逗,陶陽揉揉鼻子,篤道:“俺以后多干活,不白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