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雙修嗎?(鬼修的歷史)
夜風從漆紅窗欞中緩緩拂入大殿,將掩面的白紗刮起一角,露出被路規(guī)昧捏住的玉白下頜,男子碧衣裹身,紫葉繞雀披風系在肩頭,身形挺直瘦削,周身覺察不出絲毫靈力波動。 厲休的瞇眸打量了許久,著實想不起來百門之中有哪位長者有如此風骨。 能得路規(guī)昧稱一句長者,必然不能是為無名小卒,可如今百門中能得此尊稱的,必然為百門掌事之人。 路規(guī)昧打量著諸人的反應,有幾個耐不住性子的已經(jīng)隔空傳音,竊竊私語起來。他心下好笑,視線便掃回到陸成儀身上。 陸成儀身子坐得挺直,即便被他把玩著下巴,仍是倔強地直起身子,不知道那些可笑的自尊還能讓他勉為其難的撐多久。 路規(guī)昧嗤笑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陸成儀一眼,而后開口道:“今日左暉一門前來議和,愿與我云尋修好,每年上呈四萬朱玉,兩千錦緞與混靈石三枚,并可供靈體優(yōu)渥的修士與我門……”話音稍頓,攬著陸成儀腰間的手輕輕揉捏幾下,他輕笑,像是說著一個極大的笑話。 “與我門共修,諸位意下如何。” 話音一落,不單單是那幾個喝多了酒的人,此前安坐在位置上的幾位也禁不住露出荒唐嗤笑的表情。 一直坐著未曾出聲的灰發(fā)男子端起酒盅,歪斜著冷冷笑道:“左暉這些年一直依附著風禺,明明也是五大門之一,卻像個狗腿子巴巴求著風禺接濟他們,自己門的功法不好好修煉,總想著些歪門邪術,他們五門不是最最看不上我們鬼修一族嗎,現(xiàn)在卻能拉下臉來要供弟子和我族共修,真是惡心至極為人不齒!” 左暉顧及著臉面,說是共修,哪個不明白是要雙修的意思。 鬼修一族問世之初,以與鬼靈通識之能見長,一早是為沒有修道的普通人驅(qū)邪祛祟,或者為慘死枉死的冤靈了卻心愿,雖然地位不高,也未能列入正道卷宗,但是那時即便是普通人見了鬼修,也不會厭惡恐懼,只會當成通靈的修士,甚至還會拿出好菜好酒招待招待。 鬼修大多自由無拘束,自由散漫不求問道,以袍布掩面,即便不為正道認可,卻活得肆意快活。 可惜這樣的日子延續(xù)不過百年,便生出了兩層異變。 一是不知是誰放出消息,說鬼修一族不但顏色艷麗,更是千年難遇的爐鼎之材,與之交媾雙修可沖破瓶頸,使之修為大成。 一時之間,雖然表面上人人唾棄這樣的陰損法子,但背地里卻不少人打算著這門買賣,消息放出不過半月,鉤月樓里就有了挑斷了手筋腳筋綁在銀臺的鬼修女子,模樣艷麗,墨發(fā)紅眸,膚色冷白,引得價金直達三萬天價。 另一件便是自打買賣鬼修的缺口一開,那些自詡正道的人便撕毀了偽善的面具,張出玉金銀雕的粉飾爪牙,頻頻加入民間狩獵圍獵鬼修的行列,逼得鬼修退居云尋深處,不敢現(xiàn)世。 云尋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前有食人奪魄的荊尾蟲棘盛滿陡峭山崖,后有化魂蝕骨的藥毒鬼泊橫縱百里,一時之間無人敢近。可嘗過了簡單雙修便能沖破瓶頸修為大成的便利,鬼修的俘獲數(shù)量卻大幅減少,那些名門望族對修道成仙的欲望膨脹卻日久彌廣,鬼修的價金越抬越高,都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不少利欲熏心的人還是冒著萬丈兇險探進云尋。 鬼修一族雖能通靈引鬼,說白了就是能和鬼魂溝通,但真正傍身的本事卻沒有多少,但凡是遇到了能跨越兇險探入云尋的修士,幾乎是毫無反抗之力便被俘獲而去。 云尋之中樹椏層疊,葉綠草茂,云卷蒼風,本來是個景致頗為秀美的地方,那些年卻血染橫泊,黑鴉盤旋在慘淡無光的天空,漆黑冷森的眼睛時刻盯著地面反抗無力的鬼修族人,等待著他們或被斬斷手腳,或被挑斷筋脈,找到血灑荒土自戕而亡的軀體飽食一餐。 低沉嘶啞的嘎嘎叫聲,日夜不息,經(jīng)久不散。 鬼修成了望族名門豢養(yǎng)的腌臢秘密。 被豢養(yǎng)、圈禁、折辱、共享。 他們不再是人。 這樣的日子直至第一任鬼修之主橫空出世才得以轉(zhuǎn)圜。 夏末秋初,是荊尾蟲棘換身再生的空缺期,此時攀登山崖容易很多,許多修為尚低的修士都是在這個時候上山碰碰運氣。 修士逐利,敢攀險崖。百名百眾期的修士聚集在崖下,化靈成氣,架起萬丈靈橋,七彩流光大熾,眾人紛紛邁步上橋,正信心甚篤地走到橋中,山崖之下突然生出異變。 嘶啞凄厲的慘叫呻吟如同從地裂深處攀爬出來,聲音越變越大,濃重的血腥與腐爛的氣味撲鼻而來,一陣惡臭卷著陰風迅速包裹了眾修士,他們看不清崖底,但能看見山崖對面,一個戴著兜帽的男人站在崖邊,嘴唇開開合合不知在同他們說些什么,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靈橋轟的一聲,匯集了百名修士靈力的橋身猛然崩裂,眾人不查,紛紛掉落崖底。 有幾個反應快些的,迅速拋出靈器插入陡峭的巖面,勉為其難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還未能松一口氣,一股陰冷腐爛的氣息便從深處蠕動著爬出來,修士們連那東西是什么都沒看清,便被抽干了精血,成了一個干癟骷髏掛在崖邊。 百名修士,只余一人生還。 崖邊的男人留他一條命,甚至好心的遣送回門。 可惜這人不堪大任,回去當天便瘋傻了,看到人就凄厲地大喊大叫,天一黑便嚇得小便失禁,哭著嚎著不要吸干他。 百名修士之死不是小事,很快引來了五門的注意,與今日的修道凋零不同,那時真正跨入久際修得仙體得以長生的修士雖不多,但五門中掌事幾位卻全數(shù)得以修得仙體,他們將那人叫來,很快便還原出了當日的事態(tài),并得出了一個極壞的結(jié)論。 鬼修一族出現(xiàn)了異類。 食人rou飲人血,吞鬼靈縱亡魂,儼然已經(jīng)修為大成,成了除他們之外少有的仙體之軀。 消息一出,百門劇震。 屠擄鬼修一族時,因為面子功夫做得好,都有許多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擋在前頭,而雙修并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修煉法子,即便被擄走的鬼修被當成了爐鼎褻具,只要明面上不出問題,五門便只當是小打小鬧未曾過問,可食人吞鬼長修為的法子一旦外泄,多少個心術不正想要走捷徑的修士便會趨之若鶩,殺人食鬼,實在為五門不齒。 云尋與五門便因此開了一場大戰(zhàn)。 本來以為是毫無疑問的勝仗,竟成了平手。 雙方各退一步,百門歸還被擄鬼修,鬼修一族不再邁出云尋。 暫得數(shù)年安穩(wěn)。 可鬼修一族凈是些心術不正之徒的說法不知怎的卻甚囂塵上,一時之間,人人都在說他們一族食人吞鬼,全是厲鬼現(xiàn)世,見之則殺則避,卻無人提起雙修爐鼎一事。 鬼修被唾罵嫌惡了數(shù)百年,今日左暉竟然還有臉提要與他們雙修。 路規(guī)昧將手探入陸成儀的衣擺之中,隔著褻褲撫弄著手下的軟rou,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道:“他們要與我族共修,卻只敢悄悄傳話,好像是聊表忠心,還不是覬覦我族功法,不過他們既然敢提,我們自然也敢應?!?/br> 附著薄繭的手指終于找到了衣裳的邊緣,勾扯開那層布料,一路撫弄著下滑,直至陸成儀腿間那處,飽滿豐盈的紅唇咧開一點弧度,往下猛地一探,成功感受到手下人的僵硬,路規(guī)昧斜著眼睛挑了挑眉,繼續(xù)說道:“麻煩厲載叔叔了,這樣的好事……自然是人人都該知道的。” 灰發(fā)的瘦白男子抱手稱是。 “還有一事,本座這些日子興得諸位叔叔幫襯,不日將邁入久際,可上次你們挑的人沒一個能受得住久際靈谷,還有三日,不論男女,若是找尋不到……”暗紅的眼睛微微瞇著,打量著下頭低垂著頭的幾個人,手指往下探尋,在幽幽密口前停留,他抬頭看向被他施了禁言咒的陸成儀,脊背僵直,白紗之下的臉似乎有些漲紅,一雙水光瀲滟的眸子看著他的動作,卻毫不阻攔,任由那根手指破開褶皺,探入火熱干澀的內(nèi)壁之中。 “就得勞煩叔叔們與我同修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