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梅珂從陸瀛的后xue里拔出那根假陽,從穿戴褲上取下后在垃圾桶面前站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將伸出去的手給收回來了。 沒必要,沒必要和一根假陽過不去,梅珂默默嘆了口氣。 她扭頭看著床上已經(jīng)昏睡過去的陸瀛,又有些頭疼起來。 昨天白天做了一天,晚上通宵,今天上午又要死要活做了一次,他要是不昏過去她都覺得神奇。 梅珂拉過邊上的被子丟在陸瀛身上,蹲在床邊盯著陸瀛的睡臉看。 眼下的青黑色都到了rou眼可見的地步了還要嘴硬,昏過去了也好,干脆趁著這功夫好好睡上一覺。她伸手抹了一下陸瀛的眼角,果不其然帶著點濕意。 她將視線轉(zhuǎn)向剛剛才結(jié)束工作的那根假陽:“你呀你呀,還是好好把你給收起來吧。” 把房間簡單收拾完之后,梅珂認命地浸濕毛巾,給陸瀛擦干凈身上的臟東西。 “你才是我的祖宗吧,姓陸的,是不是我上輩子欠你東西了?!泵风嬉贿叢林戝纳碜?,一邊絮絮叨叨地抱怨著,完全是仗著陸瀛聽不見也沒辦法還嘴。 等一切都收拾妥當,梅珂癱在床邊的沙發(fā)上思考人生。 陸瀛昨晚的狀態(tài)明顯不對勁,今天問他又藏著掖著不肯說,更加不對勁了。 這種若有若無的隔閡感再一次出現(xiàn)了,梅珂沒辦法不去在意。 剛認識陸瀛那會兒,兩個人打著房東與租客的幌子天天待在一個屋子里日日夜夜享受炮友生活,炮友嘛,只要床上的步調(diào)一致,性生活保持和諧狀態(tài),其余的都不必在意。陸瀛的床上功夫足夠好,師傅領(lǐng)進門,修行靠個人,她可以說基本上就是被陸瀛這個老師傅領(lǐng)進門的,以前她都是只能在大門外無數(shù)次徘徊,敢想不敢做。 她這特殊的性取向一度讓她不對感情生活抱有期待,她也從來沒奢求能找到個愿意乖乖趴下給她上的男朋友,能找到幾個合得來的炮友已經(jīng)是她能夠想象到的最好的情節(jié)了。 她不止一次被她老媽拉去相親過,從她大四生活剛來臨那年,她媽就開始張羅著給她找個好男人過日子了,她不厭其煩地和她媽強調(diào)她這輩子是不可能結(jié)婚的,但她媽只是說:“不結(jié)婚也沒事,就當認識一些新朋友了?!?/br> 她沒辦法,好話壞話都說了個遍,她媽的熱情卻一點都沒減,后來所謂的相親慢慢都變相成了她不得不參加的應(yīng)酬。 不過這些相親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老板和段珩就是她相親的時候認識的。 只不過認識的過程不太美妙就是了,現(xiàn)在想想也是會讓她尷尬到腳趾扣地的災難事件。 關(guān)于錯把路人當成了自己的相親對象,一番暢聊互加微信之后才從老媽口中得知,本次的正牌相親對象因為被她放了鴿子而破口大罵這件事。 細節(jié)見人品,這個破口大罵的相親對象當然是沒戲了,不過她倒是意外收獲了一個很聊得來的朋友,只不過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她就有幸見到了這位朋友的男朋友。 她到現(xiàn)在還記得段珩見到她后和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啊,聽說你看上我男朋友了,怎么,你沒有自己的男朋友嗎?” 現(xiàn)在想想,也許她和段珩小學雞斗嘴的開端就是來源于這里。 說實話,她當時確實抱有那么一點點想和老板試試的念頭,畢竟合拍的人太少,遇到一個算一個,只不過愛情的種子還沒種下,就被段珩連夜挖空了土壤。 后來她和老板聊起才知道,那天老板是陪段珩去吃那家餐廳的新品,是她坐錯了桌子,鬧了一個大烏龍。 即使不是第一次回憶往昔尷尬事件了,梅珂還是情不自禁地用腳趾扣了扣地,感覺一陣頭皮發(fā)麻。 好像扯遠了,梅珂自己在心里吐槽,剛開始不是在想陸瀛嗎,拉回來拉回來。 那陸瀛呢,陸瀛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性取向的呢。 一想到這里,梅珂忍不住在心里大呼:對??!陸瀛他怎么知道的? 好像從第一次稀里糊涂上了床之后,兩個人就默認她在上陸瀛在下的位置了,他們從來沒聊過這件事,以至于梅珂一直都沒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 說起來第一次上床就處處透露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吧,哪有男人一開口就是邀請女人來上自己的。 也幸虧被問的人是她,要是別人肯定會以為自己遇到變態(tài)了吧。 其實最開始梅珂以為陸瀛是前后通吃的人,想要被人插入也只是圖一時新鮮罷了,不過和他上過一次床之后,梅珂就知道,陸瀛絕對是更加喜歡用后面。 陸瀛從來沒有提出過要用前面和她做的想法,雖然她的反對是一回事,但陸瀛平常在床上的表現(xiàn)明顯是真的完全沒想過這件事。 她可不止一次看見陸瀛在吧臺和老板要避孕套,也不止一次聽到過陸瀛的女伴和老板聊起陸瀛床上有多猛。怎么看陸瀛都不像是在下面的那個。 梅珂忍不住再次感慨,戀愛真是讓人盲目,盲目到對那么多顯而易見的事情都直接忽略了。 想著想著梅珂又開始想起她和陸瀛這段光速一般發(fā)展的感情史。 像是拿了偶像劇里男女主一見鐘情的劇本,還是先上床后戀愛的十八禁版本偶像劇。 她大概率是見色起意,后來被陸瀛的床上功夫給套牢了,但是陸瀛又是因為什么原因喜歡她的呢,喝醉那次甚至直言愛她,那時候他們可還沒在一起呢,還只是純潔的炮友關(guān)系。 還有陸瀛痛哭出聲的那次,那天的場景她一直記得,記得陸瀛流進她脖子里的眼淚,記得陸瀛和她說的無數(shù)聲對不起。 陸瀛只在他面前失態(tài)過這么一次,哦,今天凌晨的時候算是第二次吧。 陸瀛哭完的第二天早晨,梅珂看見他的時候就感覺他整個人像被套進了無數(shù)個殼子里,沒人能透過那么多層偽裝去看透他的內(nèi)心,他也根本不愿意將自己的內(nèi)心展示給外界的他人。 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以來,梅珂還以為她已經(jīng)快要敲碎陸瀛身上所有的殼子了,可這次陸瀛的沉默讓她突然反應(yīng)過來,也許陸瀛在她面前確實比之前真實了很多,但那可能只是陸瀛想讓她看見的東西罷了,陸瀛的身上還套著一些他不愿意脫下來的外衣。 那些外衣里面包裹著的,才是真正的陸瀛。 她和陸瀛之間原來沒有她想象得那樣親密,至少陸瀛還沒能完全將自己交付給她。 她從來不在意陸瀛有著怎樣的過去,但如果這些過去已經(jīng)影響到了她和陸瀛的未來,那她就再也不能視而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