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末的時候,方蘭蘭本來又想拖著夏眠去血拼,夏眠卻答應(yīng)了丁一誠陪他去游樂園。 方蘭蘭不滿道:“你這到底是當(dāng)家教還是帶孩子啊!” 夏眠也有一點無奈,只是當(dāng)時見丁一誠可憐兮兮地說自己想去游樂園坐過山車,可是舅舅又恐高,沒人陪自己,夏眠一心軟就答應(yīng)下來了。 “那小胖丁的舅舅也會去?”方蘭蘭的眼神里忽然涌起了一層興奮的光芒。 “大概吧?!毕拿咭膊皇呛艽_定,聽到方蘭蘭一陣嘿嘿嘿地笑,有些發(fā)毛,“你干嘛?” 方蘭蘭完全不同于方才不耐煩的樣子,反而面露欣慰,“夏眠同志,你終于覺悟了,知道跟異性約會了!” 丁一誠雖然是小孩,倒也算個異性,這么一想夏眠覺得她這話也沒毛病。 夏眠到了游樂園門口,就見那舅甥倆并排靠在一側(cè)欄桿上,統(tǒng)一的白T休閑褲,戴著一頂棒球帽。不過溫禹哲生來的風(fēng)采依然遮擋不住,引得路過的小女生頻頻觀望。 “溫先生?!?/br> 溫禹哲聞聲轉(zhuǎn)頭,就是夏眠邁過來的兩條長腿,白色的淺口帆布鞋襯著纖細(xì)的腳踝,洋溢著滿滿的青春氣息。 “讓你們久等了?!?/br> 溫禹哲還沒說話,丁一誠興沖沖地拉著夏眠就往里面走,壓根忘記了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眠眠老師我們快去排隊,坐過山車的人好多!” 溫禹哲看著一大一小跑走,眼神里含著一股幽怨,也只能雙手插兜在旁邊等著,誰叫他“恐高”呢…… 這臭小子盡坑自己親舅舅! 小孩到了游樂場都是樂不思蜀的,丁一誠一圈瘋下來,連自己舅舅是誰都要不知道了,拉著夏眠還要去玩的時候,被溫禹哲手里的冰淇淋吸引了目光。 “歇會兒再玩,你不累夏老師也會累?!睖赜碚馨驯苛苓f給丁一誠的同時,將另一只粉色的遞給了夏眠。 夏眠忙不迭接過,似乎有些驚訝他清楚自己的口味。 溫禹哲眼神自然地掠過夏眠,看她小口抿著粉色的冰淇淋,暗道果然是顆小草莓,喜歡草莓味兒。 丁一誠滿足了口腹之欲,又要拉著夏眠去坐摩天輪,溫禹哲一對黑黢黢的眸子定在他身上好半晌,在兩人坐進(jìn)座艙的時候,長腿一跨也跟了進(jìn)去,摩天輪隨即緩緩升起。 夏眠被溫禹哲一系列動作弄得懵了一下,見他老神在在地坐在一旁,輕聲開口:“溫先生不是恐高么?” 溫禹哲臉不紅心不跳道:“人生總要有嘗試。” 夏眠有點理解不了,知道恐高癥的人群不是鬧著玩的,體貼道:“溫先生要怕的話,可以盡量不要看外面,閉上眼睛會比較好。” 溫禹哲微笑著點點頭,在一側(cè)支著頭,看似無意的目光里全是夏眠的影子。 夏眠和丁一誠扒在窗口上,一點都不害怕,還有些可惜地說:“要是晚上就好了,聽說還有煙火放?!?/br> 溫禹哲好脾氣地接口:“晚上再來一趟也行?!?/br> 丁一誠滿口答應(yīng),夏眠卻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整天的時間就在丁一誠的忘我下結(jié)束了,送夏眠回到學(xué)校時,丁一誠在自家舅舅哀怨的眼神下,終于想起來補(bǔ)救,眨巴著眼朝夏眠賣萌:“過兩天學(xué)校有運(yùn)動會,眠眠老師可不可以來???別的同學(xué)的爸爸mama都有參加活動……” 夏眠在他可憐巴巴的央求下,沒有一點猶豫就答應(yīng)了,等回到宿舍說起這事,方蘭蘭沒好氣地戳她額頭,“你啊就等著被大灰狼叼走吧!” 夏小兔表示不明白她說什么,蹦蹦跳跳去洗漱了。 學(xué)校舉行的是親子運(yùn)動會,本來就是家長陪同孩子參與,夏眠看到遍地的一家三口,才開始覺得尷尬,尤其一接觸到別人看他們的眼神,就緊張得手心出汗。 偏偏丁一誠的班主任笑呵呵地打招呼:“這是一誠的舅舅舅媽吧,俊男美女,果真般配!” “我——” 夏眠剛張口,見溫禹哲同老師寒暄起來,只能將喉嚨里的話咽了回去,心想他大概也只是當(dāng)玩笑所以才懶得解釋,于是就沒多在意,帶著丁一誠在樹蔭底下候場。 溫禹哲說完話,邁著一雙長腿走過來,將手里的水遞給夏眠,“天挺熱,喝點水?!?/br> 夏眠道過謝,伸手一擰瓶蓋,卻紋絲未動,于是將衣襟一角蓋上去,擰了幾下還是不行,差點就張嘴咬了,溫禹哲恍然一笑,將自己手里擰開的遞給她。 “原來真的有擰不開的瓶蓋……”夏眠小聲嘟噥著,帶著小小的不服氣。 親子活動無非就是綁腿跑一類的,溫禹哲和夏眠帶著個小胖墩,雖然跑了個倒數(shù)第一,倒也玩得挺開心。只是后面一項擠氣球,又把夏眠拋到了尷尬的境地。 眼看著周圍啪啪的爆破聲,丁一誠在兩人腿跟前急得直拱,夏眠抱著個氣球幾乎要盯出個洞來,一抬眼對上溫禹哲正好投下來的視線,像浸在水中的黑曜石一樣透亮,勾得人心跳都亂了節(jié)拍。 溫禹哲伸手一攬,夏眠腳步不穩(wěn)地朝他靠了過來,隨著兩人之間的氣球啪一聲爆開,夏眠的臉在一瞬間紅得滴血。 夏眠覺得自己像中暑了一樣,后面做什么都飄飄然的樣子,直到運(yùn)動會結(jié)束,太陽落了山,才感受到臉上有了涼意。 丁一誠領(lǐng)了運(yùn)動會的花束跑過來,神秘兮兮道:“這是舅舅讓我給老師的!” 夏眠下意識地望過去,校門口溫禹哲正同老師說著什么,似有所覺地回過頭來,目光像是一柄箭,唰一下射中夏眠。夏眠心中一動,咬著唇將頭擋在花束后面。 開得鮮艷的紅色天竺葵,毫無保留地宣示著它的意思——你在我腦海揮之不去。 夏眠被撩得快要飄起來了,怎么吃的飯怎么回到學(xué)校的都不知道,整個人就像被放在鍋上,又熱又煎熬。 快走進(jìn)校門的時候,夏眠終于忍不住,小跑著回到還沒開走的車前,車窗旋即搖了下去,露出那張讓女人想要犯罪的臉。 夏眠咬了咬唇,臉上的櫻粉還未散去,眼睛里卻閃著一絲調(diào)皮伶俐的光芒。 “溫先生,你是不是想追我???” 溫禹哲聽著女孩羞澀又直白的問話,不由笑了笑,繼而鄭重地點了下頭,然后又聽女孩道:“我其實不用追的!”溫禹哲愣了一下,眼一閃車窗口多了一支天竺葵,女孩兒卻已跑遠(yuǎn),步子蹦得歡快。 溫禹哲渾身一松,靠在座位上敲著方向盤,臉上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罷了,打開手機(jī)翻出一張照片來,上面的女孩面容清麗,微勾的唇角在柔和的燈光下更添清純。 丁一誠扒到前頭,看著自己老早前發(fā)給舅舅的這張照片,嘻嘻直笑:“還是我mama厲害,知道舅舅你一定會栽在眠眠老師的手里!” 溫禹哲將夏眠的電話備注直接改成了“夏夏”,回頭掐了一把丁一誠的臉,“明天起記得喊舅媽?!?/br> 丁一誠揚(yáng)手比在太陽xue上,“Yes!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