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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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層層夢境中脫身,任雪昧睜眼時有種莫名的恍然。 他盯著上方看了一會兒,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某張陌生的床榻上,身上衣物被更換過,此刻陷在柔軟的被褥里。 不遠(yuǎn)處有書頁翻動的聲音傳來,他撐著身側(cè)緩緩坐起來,偏過頭去看時,恰好同一道視線對上。 對方眉間含著淺淡的笑意,輕聲道:“任大人方才突然睡下,把臣嚇得不輕,莫不是昨日連夜出宮,累著了?” 任雪昧聽他這番描述,自覺不好意思,朝人頷首:“實(shí)在抱歉,多謝你照顧了。” 他頓了頓,垂眸看向身上這套嶄新的衣物,顯而易見的遲疑,“這……也是薛相幫我換的嗎?” ——如果答案和他所猜想的一致。 胸前衣襟因褶皺而隆起微弱的弧度,任雪昧看向不遠(yuǎn)處身形挺拔的男人,臉上陰晴不定,被鴉睫掩住的杏眼中,藏著諸多復(fù)雜的情緒。 薛也看到了什么,又知道了多少? 被注視的男人短暫地愣了一刻,似乎在考慮究竟如何回復(fù)才算妥當(dāng)。 他想了想,慢條斯理地夾上簽條,再將書頁合上,動作鎮(zhèn)定自若,音色溫柔,道出的卻是毫不相關(guān)的問句:“和從前不同,如今您都不愿再喚臣的本名,是同臣生疏了么?” 明明自己先開口,結(jié)果換來的卻是對方略顯哀怨的反問。 任雪昧無措地怔在原地,眨著一雙懵懂的眸,里邊正倒映出不斷接近的身影。 他囁嚅嘴唇,訥訥道:“我從未有過這般想法,或許是薛相多慮了……” 有淡雅的茶香在鼻間縈繞,薛也站定在床榻一邊,自上而下望著他,歪了歪腦袋,咬著那幾個重音,佯裝不解地追問:“是臣多慮了嗎?” 不待任雪昧回答,他嘴角便勾起一絲苦澀的笑:“自新帝登基,許久都不得見您一面。偶爾想邀您赴約,大人也回回推拒。究竟是臣多慮,還是物是人非——舊友不再了?” 任雪昧指尖攥緊被褥一角,裴照登基上位之后,他便以國師身體抱恙為理由,將自己囚禁在寢宮里。 他被嚴(yán)加看守,不曾有機(jī)會接觸外界。 如果薛也所說無假,那么推拒邀約的人也并不是他,而是裴照。 舊友……任雪昧神色復(fù)雜,他并非從小便生長在這吃人不眨眼的皇宮,而是經(jīng)歷層層篩選之后,被太上皇挑出來,作為先帝的伴讀入宮。 先帝生性多疑,對親近之人反而苛責(zé)刁難。雖然后來態(tài)度有所改變,可那時任雪昧初來乍到,再加上他也不過是個剛滿總角的孩童。獨(dú)自身處這深宮之中,縱使有萬般委屈,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直到他于一次偶然中結(jié)識了薛也。 對方出生宰相之家,卻是不受待見的庶出,從小便是兄姊的欺負(fù)對象,處境幾乎同他一般,二人難免惺惺相惜,一來二去便成了友人。 后來薛也憑借自己出色的能力,一步一步坐上相位,讓曾經(jīng)小看他的兄姊都瞠目結(jié)舌。 在這過程中,自然也少不了持衡國師的指點(diǎn)與提攜。 說者無心,薛也并不知道裴照對他做了什么,但如今聽到“物是人非”這樣的話,任雪昧只覺得百感交集。 他蹙起眉心看向?qū)Ψ?,語氣略顯疲憊,眸色卻冷靜如常:“薛也,知道我被囚困宮中,托江晚霽前來救我的人……其實(shí)并不是你,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