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萬萬沒想到
“你二叔說什么了?”陳玉方才隱約聽到他們父女說了些什么,見符黛上樓,便跟過來問起。 “符音說二叔大概是想通了,要給二嬸討個公道,也打算向我投誠呢?!?/br> 陳玉聽了就撇了撇嘴:“人都涼了不知道多少天了,才想起來討公道,我看他是貓哭耗子假慈悲?!?/br> “隨他吧,總歸我不理就是了?!狈熳刈雷忧埃瑪[弄著攤開來的香料,兩只貓從窗臺上躍過來,齊齊蹲守在她面前。 符黛不在的時候,家里的兩只貓都是陳玉帶著養(yǎng)的,這段時日被養(yǎng)得圓滾滾的,團起來就像兩只棉花球,好在年齡還不算太大,所以沒長成一個餅。 小貓似乎很喜歡符黛配的香,總會拿爪子去刨分放在紙上的香料。符黛怕它們誤當作食物吃了,時不時得揮手趕一下,就像cao心著兩個不聽話的孩子一樣,到頭來事情也做不了多少。 陳玉見她擰著眉直嗔,笑道:“這就嫌麻煩了,等你有了孩子,可比這cao心著呢?!?/br> 符黛想了想,直接道:“有九哥在呢,讓他cao心?!?/br> 陳玉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覺得她還是沒長大。 樓下符秋生正跟符海仁談著話,見他確有后悔之意,對他的態(tài)度便松了幾分,只是也沒說要幫他的話。 一來因為當初余秀娟的事情,蔣楚風對符海仁也十分不喜。二來,鴻門的事情已經(jīng)基本落定,蔣成良也兵敗為寇了,他這事情說不說,也沒了意義。 符海仁倒沒多在意符秋生的想法,眼珠子不住地四處瞧,問符秋生道:“黛黛和大嫂不在么?之前的事情我都沒來得及跟黛黛說一聲抱歉,我這心里實在是過意不去?!?/br> 符秋生覺得他承認起錯誤來從來不會落后,可這語氣聽著總叫人琢磨不出來一點真心實意,當下只道:“他們出去了?!?/br> 符海仁略微皺了下眉,隱隱帶著一絲焦急,又坐了好一會,確定符黛不會出現(xiàn)才起身離開了。 快要出了大門的時候,符海仁看見了許久不見的符月,頓時眼睛一亮,主動過去打起了招呼。 符音瞥了符月一眼,只是站在一旁等著。 符月轉身看向他,卻沒有再多的熱情。 符海仁頓了頓道:“前幾日收拾出來你母親的一些東西,你奶奶要找人處理,我叫人先放著了,你什么時候有空回來看看?!?/br> 符月聽到關于自己母親的事,心里就泛起漣漪,等符海仁快要走沒了影,跑了幾步追了上去。 “我跟你們一道回去?!狈陆辛藘奢v黃包車,想盡快回去把母親的東西帶出來,以后再不回那個家了。 符海仁的眼里閃過一絲喜色,興奮的心都要蹦出嗓子眼。 許久沒有回過家,一踏進大門口符月還是覺得有些壓抑,扭頭對符海仁道:“我媽的東西放在了哪里,我取了就回去了?!?/br> “都在后院的庫房里放著,我?guī)闳??!?/br> 符音不愛跟符月湊在一塊兒,見他們?nèi)チ撕笤?,就自己走了?/br> 符月在這宅子里住過一陣,倒也找得著地方,便率先朝前走去。只是后院的庫房不止一個,符月也不可能一個一個去翻,到時候若惹來那位老太太,又是一頓訓斥。 符月正要問符海仁具體的地方,卻見符海仁打開旁邊的一扇門,招手讓她進去。 符月不疑有他,抬腿邁了進去,剛一放下兩只腳,就被符海仁大力地推在地上,啪一下關上了門。 符月驚了一下,抬頭看著符海仁背著光的臉色,覺得陰沉又陌生,張了張嘴始終沒能再叫出來一聲爸。 “我的好閨女,在那邊的這些日子過得可真不錯,是時候報答一下你這生身父親的恩惠了吧?!?/br> 符月早已不奢求他對自己有什么父女情分,可見他宛如瘋狂的表情,漸漸擰起了眉。 符海仁之所以騙她回來,也是覺得她好利用,心里又惦記著蔣成良那邊給自己的好處,所以急欲施行自己的計劃,也不管符月是怎么看自己的,威逼道:“阿月你乖,只要你按我說的做就好了,我們父女一場,我總歸不會害你的?!?/br> 他見符月不說話,以為她是被自己嚇住了,溫言安撫了幾句,轉而道:“黛黛一直在為之前的事情對我有所偏見,我要找蔣成良報仇又必須依賴她,你讓黛黛出來見我一面,咱們有話好好說。” 符月也不是沒腦子,聽他胡扯一通卻懂了他原本的意思,平靜的眸子看向他,眼底的清澈將他的丑陋照了個徹底。 “你哪有什么悔過之意,你根本還在跟蔣成良勾結!” 上次余秀娟的事情,符月也是知道的,她清楚符黛是蔣楚風的弱點,蔣成良只要還能蹦跶必然不會放過符黛。 符海仁身為一個跟符黛沒有多少往來的二叔,豈會因為想要道歉而主動去接近她,他話里漏洞百出,又沒有半點邏輯,符月自然不會信他。 符海仁現(xiàn)在是吃了秤砣般鐵了心,原也不想直接來硬的,見符月不客氣地把自己拆穿,也懶得再裝,面目轉瞬變得猙獰起來,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 “你既這么聰明,就不要讓我動粗,按我說的把符黛叫出來!” 符月喘了幾下,眼眥發(fā)紅,看著符海仁的眼里只余厭惡:“你做夢!” 符海仁急火攻心,將符月拉起來摁著她的頭就往桌子上磕,只是見她怎么也不肯松口,便有些心浮氣躁。 “沒你我還成不了事了,廢物東西!” 符海仁啐了一口,將符月的頭又往桌子上重重磕了一下,見她暈過去了,才從柜子里拿了一條繩子出來,將她捆了丟到了一旁,整了整衣衫面色自若地走出了門。 符音生怕符海仁因為久不見符月,就對她有格外的關照,所以由不得想過來瞧幾眼,見符海仁一個人走了出去,只覺納悶。 隔了半晌,符音也沒見符月再出來,以為她偷摸著要拿走什么別的東西,這才忍不住進了房。等看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符月,符音才嚇得變了臉色。 “符……符月!”符音蹲下身叫了幾聲,探了探她的鼻息,見還有氣,連忙跑出去叫人。 羅盈在走廊里碰見她,見她面色倉皇,以為她是暴露了之前的事情被符海仁逮著訓了,卻見她身后并無一人,遂皺起了眉。 符音指著前面的房里,語無倫次道:“符月……符月在里邊……” 羅盈不明,走過去一看也是頗為震驚,當即就朝著符音質(zhì)問:“你把人怎么了!” 符音一向看不慣符月,他們母子倆也沒少磋磨符月,這些羅盈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見符月滿頭是血的樣子,就以為是她又闖了禍。 符音腦子里跟煮了漿糊一樣,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聽見羅盈的斥責,也只是發(fā)懵地搖頭:“我不知道……她跟著我們一起回來的,說要拿她媽的舊東西,我只看到我爸走了,半天不見她出來……” 羅盈心里亦是一沉,急問:“你們從哪兒回來?” “我跟我爸去找符黛了。” 羅盈看著符月頭上的傷,腦子里雖還沒轉過彎來,心里卻覺得事情不同尋常,一邊叫人照應符月,一邊匆匆跑去打電話了。 另一頭,符海仁神色陰郁地從家里出來,又折回了符黛那里,未及大門口就似換了一張臉,變得焦急惶恐,像是遭遇了什么天大的事一樣。 符海仁撲在大門上直喊救命,驚動了客廳的符秋生。符秋生見轉眼的功夫他就跟遭了什么劫數(shù)一樣,驚訝之下忙讓保鏢把人放了進來。 “怎么回事?你這是怎么了?” 符海仁扒著他就是一頓哭嚎:“蔣三爺?shù)娜税寻⒃陆壸吡耍∧銈兛炀染人?!不然她要沒命了!” 符秋生被他拽得晃了兩晃,聽著他的干嚎腦子就跟撞了鐘一樣嗡嗡的。 “你先起來?!狈锷Р粍铀坏米尡gS先把他扶到一旁。 符黛正在玄關那里喂兩只貓,聽到聲音也走了出來,“蔣成良綁了月姐?他在哪里?” 符黛覺得蔣成良未免有些多此一舉了,都快要自身難保的人了,還會在意這些已經(jīng)跟對他構不成威脅的事情?難道只是為了泄恨?可是相比較起他對蔣楚風的嫉恨,符月這點子未免小巫見大巫了,更何況真正偷聽到他上次談話的也不是符月。 符黛正想不明白,屋內(nèi)有個傭人走出來道:“太太,羅盈小姐打來了電話,似乎很急?!?/br> 符海仁聽到羅盈的名字怔了一下,他知道羅盈似乎跟符黛有些往來,這個節(jié)骨眼上她打電話來干什么? 符海仁想到被自己捆了丟在家里的符月,心里咚咚直跳,腦子跟抽了風一樣,已經(jīng)容不得他再冷靜細想。他見符黛轉身要進去接電話,從地上一下爬起來,一把抓住了符黛掏出兜里的槍抵上了她的脖子。 “全都不要動!不想她死就不要動!” 符秋生也沒料到符海仁就像個唱大戲的,一會一變樣,見他把符黛挾持在手里,嚇得語調(diào)都變了:“符海仁!” 符秋生揚著手就要打過去,符海仁想也不想沖著他頭頂就開了一槍。 “叫你不要動!我真的會開槍的!” 符秋生只覺得那一槍震得耳膜發(fā)麻,見他像個惡鬼一樣,全然沒了半點人樣,心里又氣又恨。 符海仁知道這滿院子都是保鏢,來的時候就沒敢大意,將外面的西裝一脫,腰身一圈全綁幫著炸彈。他將兩個手雷塞在了符黛的衣兜里,頓時讓周圍的保鏢不敢再輕舉妄動。 “快給我準備車來!快點!遲一步我就往你們九爺?shù)男母螌氊惿砩祥_一槍!” 符秋生見他特意來挾持了符黛,又豈會輕易放過她,給他準備了車還不知要把人帶去哪里,當下急得六神無主。 符海仁一刻也不敢等了,他這也是腦袋勾了欠走到這一步了,若不趁機把人送到蔣成良手上,等蔣楚風出現(xiàn)他就完了。 符海仁如此想著,便又朝著符黛的腳邊開了一槍。 子彈從地上迸射起來,濺到符黛的腳踝上,也是一陣生疼。 保鏢見狀,不敢再遲疑,忙叫人去開了一輛車來,私下里又讓人趕緊通知蔣楚風。 符海仁開著車子歪歪扭扭地出了大門便絕塵而去,陳玉追出了大門口,哭得快要接不上來氣:“快點……你們快點追啊!把黛黛找回來!” 保鏢們不敢耽擱,緊隨而后跟了上去。 車子相繼駛到街道上,斜刺里卻忽然鉆出來好幾輛車,不要命似的橫擋在了前面,保鏢開的車正踩著油門,一下撞上去連車門都撞得粉碎,更別提里面的人了。 保鏢們轉過車子再看時,已經(jīng)不見了符海仁的蹤跡。 不等保鏢去查探車子里的人,就聽一聲槍響,里邊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人直接開槍自盡了,沒有一個活口。 保鏢斂了神色,沉聲道:“通知九爺,蔣成良的人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