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的起
“草,又不收嗎!” 男人看著對面助理遞回來的支票,一陣氣悶,今天早上自己剛簽下的支票,下午就被原樣退了回來。即使因?yàn)楣芾砉疽呀?jīng)多年沒有暴過粗口的某位高層人士,還是忍不住想罵上一句,草! 助理拿著那張支票收也不是,往前遞也不是,一時間心里泛起了嘀咕,這特么都是什么事啊。 自己老板坐穩(wěn)公司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先放他個三把火,而是悄悄地把自己拎到一旁吩咐他去辦另一件事,搞的神神秘秘的。 起先他還以為是老板這么多年背后支持的那個大佬,老板一朝得勢,必定投桃報(bào)李,可乍那么一看支票上的數(shù)字,個,十,百,千,萬,額......就十萬的金額,哪家大佬這么好報(bào)答啊。 他抱著敬畏的心情來到了‘交易地點(diǎn)’,普普通通的一個咖啡館,細(xì)看下來除了裝修不錯,還沒有自家公司下的茶吧大呢。 不過大佬是真帥,戴著副金絲眼鏡,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配著那微微上揚(yáng)的丹鳳眼,頗有幾分衣冠禽獸的樣子。 等他把手里的支票遞過去后,大佬只是淡淡地撇了他一眼,語氣平平?jīng)]起一絲波瀾:“滾......” 小助理滾回去了,再委婉的表達(dá)了下大佬的回復(fù)后,就看到老板淡定地又扯了張支票,比退回的多了一個零,順帶附贈一句話‘五年前,病房門口,回報(bào)?!?/br> 果然,有錢人的話咱們不懂。 小助理懷揣著這句話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多一句話有多一句話的好處,即使支票又一次被退了回來,可是他傳完這句話后明顯看到了大佬微微抬起的嘴角,拒絕的語氣明顯比上一次好,“收回去吧,告訴他我不用回報(bào)?!?/br> “不知好歹的東西?!?/br> 男人舔著后槽牙,一忍再忍,壓下往支票上添一個零的想法,半晌后開口,不知道是在罵誰。 草,這錢他還非送不可了! 他拽過助理,在他耳邊小聲吩咐了下事情就讓他下去了。 第二天,大佬的咖啡館。 “臥槽,楚老板,這是有人要包養(yǎng)你,還是要拿錢砸死你?” 一大早就被好友強(qiáng)拉過來做免費(fèi)苦力的白鳩看著眼前金燦燦的一幕,之前的抱怨不忿全變成了滿滿的八卦心。 一萬一打的人民幣整整齊齊的擺在大廳正中央,滿滿登登的一堆足以在他這咖啡廳蓋出個房間。要不是這種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楚憎表示這個八卦他一定會跟好友一起嘲笑的。 等這堆人民幣賺足了它的熱度,某人才在這堵‘墻’后伸出個腦袋來,“那什么,大佬早上好?!?/br> 好...... 去你的早上好,楚憎現(xiàn)在只想拿眼前這堆人民幣砸死他。 “嘿嘿,那啥,我們老板怕您不收支票,讓我一大早換了現(xiàn)金過來,您看這?!毙≈硪馔獾膅et到了大佬想拿錢砸死自己的沖動,暗戳戳遠(yuǎn)離‘作案工具’,頂著大佬的壓力,委婉地表達(dá)了下自家老板的意思。 其實(shí)他家老板原話是,既然支票不收,估計(jì)房也是不收吧,那你就拿著現(xiàn)金過去現(xiàn)蓋個給他吧。 白鳩自然也是知道這幾天有人纏著好友送支票的事情,自己也是因?yàn)槌靶λ腥藵?jì)貧才被一大早拉過來奴役,可單單看到這堵墻,哈哈,不虧,他全然不顧楚憎越來越黑的臉色,在一旁笑得直不起來腰,“哈哈,哎呦,笑死我了,楚老板啊?!?/br> 他在一旁笑的抽搐,下面一句話硬是吐不出來,張口就是哈哈大笑,最夸張的是眼淚都笑出來了。 楚憎不看那個笑點(diǎn)低的要死的損友,目光不善地盯著那個小助理,“名字?!?/br> 小助理大概是被嚇到了,聽到他的詢問,下意識地開口,標(biāo)準(zhǔn)的軍隊(duì)式回答:“報(bào)告,我叫葉闌,今年25歲,至今單身,現(xiàn)任職白氏集團(tuán)經(jīng)理助理,我......” “閉嘴?!?/br> 那一聲突如其來的自我介紹,響徹大廳,在被打斷后一時間鴉雀無聲,白鳩都被嚇得愣住了一秒,反應(yīng)過來后就把腦袋埋在手臂里再一次笑得渾身打顫。 哪里來的小可愛,這個耿直的介紹就差直接報(bào)家門地址了。 楚憎則是一臉黑線,上梁不正下梁歪,助理都這德行,老板又能好到哪里呢,難得好脾氣地又明確問了一遍(又可能是被氣的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吐槽了):“我是問你老板。” “???我老板啊,我老板叫周敘白。” 一點(diǎn)都不在乎自我教養(yǎng)的楚老板在得知名字后,那個叫什么葉闌的小子說再多的話都是廢話,他直接打斷他的啰嗦,“那你就轉(zhuǎn)告你的老板周敘白。” “爺?shù)纳畈蝗卞X,不缺勢,唯獨(dú)缺條誠心如意的狗。” “如果非要報(bào)答我什么,便滾過來跪在我的腳下再為我排憂解難吧?!睅е?dú)屬于楚憎的一股傲氣,那種句句都是臣服的氣息。 話音剛落,咖啡廳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楚大佬想的倒是挺美?!?/br> 周敘白坐在辦公室里一丁點(diǎn)處理文件的心情都沒有,生怕被那個單蠢的助理給事情辦砸,又或許心里惡意地想看看拒絕自己兩次的男人收到那份大禮是個什么表情,一向規(guī)矩的周經(jīng)理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的翹了下午的班。 等他走到門口正好聽到某人滿滿王八之氣的豪言壯語,反駁的話未經(jīng)大腦就被他扔了出去,等他反應(yīng)過來看到的就是兩臉懵逼的人以及滿眼都是求救的小助理。 “大佬?” “大佬!” 這兩聲分別來自那兩滿臉懵逼的人,只不過一個滿滿的是詫異,一個滿滿的是驚奇。 詫異的是楚憎,他捫心自問,就算自己活的最荒唐的那兩年也只不過是青春期的年少輕狂,被一群沉迷古惑仔的半大小子圍著喊叫老大。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那些聽說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一個個最為裝逼的大佬扯上關(guān)系的。 驚奇的是白鳩,作為早幾年就跟著楚憎左右的‘老人’,聽過別人低聲下氣喊著楚哥,見過別人狼狽不堪求著老大,也多的是虛偽奉承的楚老板,楚兄弟......可大佬這個稱呼確是第一次聽到,當(dāng)即他腦袋里呈現(xiàn)的就是一白發(fā)蒼蒼,滿臉褶皺躺在搖椅上的老頭模樣。 然后這個稱呼也是硬生生地嚇到了周敘白,近幾日天天聽著小助理的‘大佬論’,不知不覺地竟然被同化了。本來渾身的殺氣,被這個脫口而出的羞恥稱謂一帶,滿滿的都是中二少年的即視感,一點(diǎn)氣勢都沒有。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還是楚大佬,他抬頭細(xì)看了門口那人半天,才感覺到與四年前病房門口長跪男孩的一絲熟悉。 也許是那句頗為有趣的稱呼,也許是,那年彼此難堪的牽扯,難得的楚憎沒有生氣,反而一改剛才的煩躁,看著門口呆愣懊悔的那人,眼底有著自己也沒發(fā)覺的笑意,“身為楚大佬,總是得多想想嘛?!?/br> 想你個大爺。 周敘白忍不住在心里大罵,明明在調(diào)笑自己,偏偏還裝做一副正經(jīng)的樣子,他不斷地提醒自己,還人情重要,還人情重要!生怕自己一個人不住就過去揍他一拳。 “好了,好了。”楚憎開口想結(jié)束這場鬧劇,只是小孩子玩笑般的回報(bào)自己總不能陪他玩鬧吧,旁邊站著一動不動的白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就差在臉上寫上‘我想看大佬的八卦’這幾個大字了。 “把你的錢帶走吧,還是那句話,我不需要什么回報(bào)?!彼麤]有用報(bào)答這兩個字,單單回報(bào)只是在表達(dá)作為一個商人,四年前的隨手關(guān)懷只是他的一種投資,但是現(xiàn)在投資的人不想要求回報(bào)。 這樣一副大人教訓(xùn)小孩的樣子深深刺激著周敘白的腦神經(jīng),剛才的調(diào)笑,自己的失策,一直以來把自己當(dāng)作大人的某位富二代不滿了。他認(rèn)定了當(dāng)年給予他的幫助,也想付出他的感恩,少年偏執(zhí)地覺得對于那個人生中光一樣的存在,哪怕只有一秒,也值得他付出回報(bào),也必須接受他的報(bào)答。 “不,你需要的。”少年沒有了身居高位,穩(wěn)坐辦公室的那份沉著,低著頭很艱難的開口回答道:“你說的你缺條誠心如意的狗。” 聽到‘狗’這個形容詞,對,對于白鳩來說是形容詞,并不是個名詞,但明顯看著少年的表情,那肯定跟自己理解的那個‘狗’是不一樣的,人家那叫活生生的寵物狗。 白鳩都能聯(lián)想到今天楚憎能點(diǎn)這個頭,明天店里就能送上一群狗,金毛,二哈,阿拉斯加......首選狗界三大傻,他都忍不住提醒下。 “那個,可能不是你以為的那種狗?!?/br> 那是什么?本著不懂就問的心態(tài),周敘白走近趴在白鳩的手機(jī)屏幕前,下一秒滿臉爆紅,不知道先是把自己離家出走的脾氣找回來還是先罵上他一句不知羞恥。 那個他神神秘秘打開的手機(jī)圖片上,男人束縛著四肢跪伏在地毯上,脖頸上戴著一指寬的項(xiàng)圈被人緊緊拽起,身上裝飾著平日他見都沒有見過的小玩意,還有順著光滑的背脊往下看,隱隱約約像是某個地方延伸而出的尾巴,逼真地仿佛真是一條寵物狗。 就看了那么一眼,他就尷尬的四肢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放任白鳩給人科普的楚憎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他這一笑讓本就尷尬的人更是惱火了。 “我給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