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牌的綠茶套路
自那天之后,李卿一直以肚子不舒服為由,拒絕了沈鈺的親熱。 太醫(yī)是請了一個又一個,個個腦袋摁到地上也不敢扯謊,一致認為是腹脹,喝些苦茶排出來便沒事了。 李卿身子嬌貴,又受不得苦,不管沈鈺怎么哄就是不肯喝,寧愿挨上一陣子的不適讓這肚子自己好。 沈鈺沒法子,只得每天幫他揉揉,吩咐廚房做些清口的膳食,而對于那晚的吻痕卻是只字不提。 沈鈺雖是名門之后,讀四書五經(jīng),習琴棋書畫,心眼卻是有的。他委婉試探過李卿,發(fā)現(xiàn)李卿對此完全不知情,又問了家里的父親,才又排除了皇上送房里人的想法。 那便只有一個可能,李卿被外邊的不知哪個狐媚子瞧上了。 這種想法在得知李卿去過那勞什子花滿樓后越發(fā)堅定,沈鈺捏了捏手里的書卷,他知道,縱使李卿真的要納人進來,他萬沒有說“不”的理由,哪怕咬碎了牙也得咽下去擺著主母的笑臉迎人進門。他唯一的優(yōu)勢是父家在朝中的權(quán)勢,天啟國又極看重尊卑,不管后面進來的是誰,也絕越不過他。 只是——沈鈺看了看身旁抱著詩經(jīng)打盹的李卿,他不確定李卿對他的感情有多深,當下也只能祈求李卿快些懷孕,他在李卿的心里便能更重一分。 “殿下,今日的字還未寫完呢。”沈鈺將他晃醒,“起來吧,寫完為夫抱著你睡?!?/br> 李卿磨磨唧唧不肯動,他知道再磨一會沈鈺就會幫他寫了,太傅對他找人代寫這事算是網(wǎng)開一面,壓根不想管他,正好。 沈鈺將胳膊舉得高高的李卿抱起來,由他在懷里撒嬌,扣好的衣領(lǐng)被李卿拱開一片地方,露出白皙的鎖骨,李卿嗅著那玉蘭香把臉貼了上去,手里不安分地扯下他束好的幾縷頭發(fā):“我不想寫……你幫幫我嘛……” “殿下……”沈鈺嘆了口氣,“你不能總這樣渾渾噩噩下去。都是成了家的人了,怎么還這樣沒分寸?” 李卿聽著有些煩了,閉著眼不肯說話,畢竟這種話他聽的太多了。 “殿下須知,母皇將你比作女子教養(yǎng),還是對你存了幾分心思的,殿下為何不肯去爭一爭?”沈鈺把人抱在懷里,沒聽見回話,只當他在聽自己說,“哪怕不能做得皇太女,做個攝政王也好,將來朝堂之上也一人之下……” “住口!”李卿生硬又冷漠地開口,“你可知方才的話,夠你死上幾次了?” 沈鈺一時才回過神來,想挽留什么卻叫李卿一下子掙開了懷抱,他略有些急切無辜:“殿下……為夫不是……” “是不是不由你說了算?!崩钋滢D(zhuǎn)身就走,不再聽他解釋。 出了府,煙煙照舊陪著他閑逛,但看著李卿不算安慰的的臉色,還是忍不住小心地問:“殿下跟皇妃吵架了?” “沒有?!?/br> “殿下……皇妃一時口快,難免說得多了些,但也是為了殿下著想。”煙煙勸著他,見他轉(zhuǎn)身進了茶樓連忙跟了上去,“誒!殿下等等我!” 李卿要了壺碧螺春細細品著,心里亂糟糟的一會是沈鈺勸他用心讀書,一會是幾個皇姐勾心斗角你死我活,他揉了揉太陽xue,先前他以為沈鈺跟旁的人不一樣,如今看來,世家子弟,倒還是有些相同的。 他們從來不會問你想不想要,而是直接一股腦塞給你順便指責你永遠做不好。 李卿有些惱火,所幸拉著煙煙又去了花滿樓。 這回老鴇認得他,避開人群請他進了楚秋的房間。 楚秋正在擦拭琵琶,見他來了也不起身迎接,只是瞟了他一眼淡定地開口:“跟誰吵架了?” 李卿也不坐椅子了,直接坐到了他腳邊,撐著下巴問:“若你是我,會去爭去搶嗎?” 楚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差把清心寡欲寫在臉上了,那冷漠的眼神一瞥,仿佛下一刻他就要飛升成仙:“殿下若不想,便不做。” 李卿心說我懶的出奇,又怕這又怕那,我想爭也得有那個資本才敢說大話。 “不是每個人都想往高處走?!背镎f,“殿下如今這樣,已是大多人奢求不來的生活了?!?/br> “你……你不會覺得我窩囊嗎?” 楚秋放下琵琶,蹲下身與他平視,微風吹動他額前的發(fā),今日的他未施粉黛,淡色的唇頗有些我見猶憐的病弱感:“殿下以為,楚秋如今風頭正盛,卻不肯登臺獻藝,從不開門接客,是愚鈍嗎?” “我覺得……不是……”李卿愣愣地看著他,心里小鹿直跳,聲音飄得沒邊了都,他又試探著問,“你的意思是……” “楚秋的意思是,殿下為何要拘泥于世俗,殿下喜歡便去做,不喜歡便不做,有何難?” 他拉著發(fā)愣的李卿起來,坐到桌旁給他倒了一杯茶,熱氣順著皓腕凝雪往上竄,李卿的大腦也隨著這股熱氣開始飄忽不定。 楚秋的唇一張一合,聲音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不過詩書禮儀而已,殿下不想學便不學了,誰也不會說你什么。更何況……” 他湊近了,吐息中帶著仙氣兒,微涼,有些清苦:“殿下這般真性情之人,在楚秋看來,亦是難得?!?/br> 李卿被蠱惑了一樣點點頭,想來想去也沒覺得哪里不對,剛才那股子煩躁也消了,回以楚秋一笑:“你可當真是個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