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處的空間溢滿各種臭氣，香氣，分辨不出來應該如何歸類的體味后，嗅覺就仿佛失去了作用。

    當耳邊全部都是嘈雜聲音，交疊的喘息，水聲和拍擊聲，那么聽覺也幾乎已經(jīng)等同陷入泥沼。

    梅格所有的感官都是如此，全部都在接近報廢的邊緣。他垂下的眼簾露出一絲毫無生氣的縫隙，下頜滑動，機械地吞吐含在嘴里的，屬于鄧肯的那根yinjing，喉嚨若有若無地被頂出一兩聲呻吟。

    正在背后cao自己的是加文？還是瓦倫警官？梅格已經(jīng)沒有記憶了，只知道他們三個在輪流使用自己的嘴和下身那個酸痛的小洞。不管是誰，反正還有另一根jiba難耐地在自己的腰臀上反復摩擦。梅格自己萎靡的性器也被他們像玩具一樣握在手里揉搓，粗暴的動作本來應該令他非常痛苦的，但是，他也幾乎感覺不到了。

    “嘶……快，吞下去?！?/br>
    “哈——哈——喔喔……好乖，再夾緊點……”

    嘴里，臉上，背上，胸口，屁股，腿上全部都是不知道來自誰的，亂七八糟的jingye，更難堪的是腿間的xiaoxue里，除了jingye還混雜著葡萄酒和他自己的體液，說不定還有一些被粗魯?shù)膟injingcao出的鮮血。

    梅格不記得在遇到拉瑟福德之前是否也被人玩到如此狼狽過，只有一點模糊的記憶，就是第一次遇見拉瑟福德的時候，他就在窗外看著自己和好幾個男人群交。不過現(xiàn)在，如果說有什么梅格最不想讓拉瑟福德看到的樣子，應該就是如此。

    可是偏偏拉瑟福德就正是在這個時候終于找到了他。

    拉瑟福德可能再也沒有那么好的耐心，像之前那樣在窗戶前面偷窺一整晚。他甚至都還沒有看清楚一共有幾個人，就直接撞碎窗子闖了進來。破碎的玻璃讓他傷痕累累的身體又多了幾條口子但是他他媽的現(xiàn)在一點兒也不在乎。巨大的聲響和突然涌入的那團漆黑霧氣讓鄧肯被嚇得頓時射了出來，然后在梅格的咳嗽聲里，他被扔出去重重砸在墻上然后瞬間扭斷了脖子。

    現(xiàn)在拉瑟福德粗沉的喘息是這個房間里最恐怖的響動了。

    是怪物！“救——救命啊……”

    瓦倫驚慌地連連后退，加文甚至已經(jīng)被嚇得發(fā)不出聲音了。

    拉瑟福德現(xiàn)在看起來的確很像怪物，他抬起血色的眼睛望向手忙腳亂放開梅格的兩個警員，不僅是眼睛，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在血池里被泡過似的，整個人散發(fā)濃重的血腥味。向來考究的大衣和里面的襯衫都破破爛爛，難以想象他在今天晚上經(jīng)歷了什么樣的斗爭。

    他稍微緩了一下，然后繼續(xù)向那兩個人走去。

    與此同時走廊上也傳來靠近的腳步與說話聲，這邊巨大的響動不可能引不起外面人的注意力。梅格本來在擺脫后，已經(jīng)虛脫地倒在了地上，這時候又努力拖著失去知覺的下肢爬到門邊抬手反鎖了房門。

    他轉回頭，有些麻木地看著拉瑟福德動作迅猛地打掉了瓦倫手里的槍，然后兇暴地咬斷了他的頸動脈，然后又如出一轍地殺死了加文。外面的人已經(jīng)開始撞門，但拉瑟福德更快地結束了這一切，他甚至給梅格留了幾秒鐘讓他重新?lián)旌米约旱陌?，緊接著把他拎起來，化為煙霧飛進了黎明之前的淺色天空中。

    梅格仍然無法適應這種眩暈的感覺，但他也知道，拉瑟福德這次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心疼地把他放下來讓他緩一緩。從頭到尾拉瑟福德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梅格已經(jīng)因為感受到他的怒氣而瑟縮了起來。

    他們到了目的地時，梅格覺得自己幾乎是在拉瑟福德打開門后，被扔在了地板上。

    晃晃悠悠地爬起來之后，他根本不敢看拉瑟福德的臉，只想找什么東西把自己的身體擋住，或者有一個枕頭，讓他像鴕鳥一樣蒙住自己的腦袋。

    可是這個地方他完全陌生，抬頭張望了一下又馬上埋了下去。

    “對……對不起?！泵犯駠肃橹f。

    拉瑟福德腳步沉重地在木地板上走來走去，窸窸窣窣，打開水龍頭，關掉水龍頭。他把臉捂在雙手掌里好一會兒，似乎正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氣，放開的時候才聲音嘶啞地說：“沒事?！?/br>
    “可是……”“沒事，這不應該怪你，是我的問題，是我沒有看好你?！崩５陆┯驳卣f道。

    梅格這才小心翼翼地抬頭打量他，他看上去真的受了不少傷，可能那對吸血鬼來說造不成太大影響，但確實十分觸目驚心，也讓梅格非常難過?！袄５隆摇H愛的……”

    在經(jīng)歷了那樣的事情之后，他突然無比渴望和拉瑟福德有些親密的接觸，比如很簡單地擁抱一下。他的表情和語氣也透露出了這種渴望，可是拉瑟福德有點兒冷漠地無視了。

    梅格的眉眼耷拉了下去。盡管拉瑟福德那么說，他還是羞愧得想哭。

    拉瑟福德沒有管他，而是先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些工具，皺著眉頭用鑷子把自己身體里的子彈殼一個接一個地拽出來，叮當作響地扔在金屬盤里。貼身穿的衣服有些和燒焦的皮rou血rou模糊地黏在了一起，他把它們硬生生地拽開，發(fā)出可怕的撕裂聲。

    梅格默默地扶著離自己最近的沙發(fā)扶手吃力地站起來。他的雙腿完全酸軟了，可他還是蹣跚到窗戶邊拉嚴了窗簾，以防不久天亮。外面的街道很安靜，看起來沒有追兵，這倒是能稍微放下心。

    接下來就是一聲不吭地等著拉瑟福德忙完。他已經(jīng)不知道能和拉瑟福德說些什么，看著他動作放慢，接近尾聲才試探性地發(fā)出聲音：“拉瑟福德……我還是——”

    “真的，我說了我沒有在怪你?！崩５缕沉怂谎?，“我只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趁亂把你帶走，還有，那些士兵真他媽的難纏，下流的東西?！?/br>
    拉瑟福德始終沒有正眼看過他，這讓梅格感到無比不安。還有——自卑。沒錯，這是最強烈，最讓他痛苦的感覺。

    他察覺到這里是拉瑟福德的家，在他企圖熟悉這個環(huán)境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周圍有許多拉瑟福德與陌生女人的照片在環(huán)繞著他。啊，不，只是對于梅格來說陌生而已，畢竟那位在拉瑟福德懷里，顯得無比端莊優(yōu)雅的女士正是他的妻子。

    “唔，我想——”梅格努力牽起嘴角，來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么沉重，“——我想，你其實應該并不喜歡我這樣的人吧？……”

    “當然?！?/br>
    他本來以為拉瑟福德至少會遲疑。

    “不然呢？你以為我很喜歡像這樣看那些家伙搞你，看我的醫(yī)生同事，看低等劣魔在各種各樣的地方跟你zuoai？”拉瑟福德一邊收拾爛攤子，一邊無意識地氣得笑了起來，“我總是覺得‘應該沒有下一次了’，又總是撞上新的驚喜啊，真是棒極了。”

    “是的……而且……我還和很多很多別的男人做過……”

    “沒錯，你真是有豐富的性經(jīng)歷，太讓我自愧不如了。”拉瑟福德的語氣很沖，“我當然，從來沒想過會跟你這樣的家伙在一塊兒。我也不是什么保守的人，只不過這太超乎我想象，你懂嗎？”

    把最后一點傷口處理完，將工具用力扔回原位的時候，拉瑟福德覺得自己的情緒稍微平靜了一些。他長出了一口氣，然而回頭的時候正好看見梅格像被抽空了力氣一般，整個人垮了下去。

    拉瑟福德又突然慌了，連忙兩步?jīng)_上去接住了他。

    “你說得對……我爛得要死……”梅格連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神志不清地抽著鼻子嘟囔道。

    拉瑟福德猛的一下就后悔了：“沒有、不是……啊……該死，媽的，我說了些什么——梅格——寶貝……對不起……原諒我，我太不清醒了！”這時他才清楚地看到梅格身上大大小小的淤痕，“讓我看看，好嗎？”

    梅格很順從地被他抱到了沙發(fā)上。拉瑟福德才意識到梅格的情緒比他更需要安撫，他去摸梅格的臉時，梅格下意識地歪頭過來輕輕蹭了蹭他的手心。但是當他湊近想要親吻他的時候，梅格卻扭頭躲開了。

    “別……很臟。”梅格說。

    拉瑟福德愣了一下。他實在不該一氣之下說那些話的，他也知道自己吐出的字句對梅格來說有多么傷人，這種后悔的酸澀比那些子彈還要讓他煎熬。

    他稍微直起身，摸著梅格的眼皮讓他看向自己，向他展示自己被血污斑駁的、傷痕累累的軀體：“看……沒關系，我也很臟?！?/br>
    他再次俯下身，先親在了梅格的嘴角，然后捧著他的下巴，像他們之前在床上那樣引導梅格乖巧地張開嘴，再敏捷地將他的舌尖銜過來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