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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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來的妖孽?!?/br> 男子駐足在她面前,垂眸問道,“你占了何人的身子?” 沈清月扶著欄桿,一口氣沒緩過來,險些將自己憋死。 占星問卦,通天曉地,能做到一國相爺?shù)男g(shù)士,豈會是等閑之輩。 “相爺說的什么話?!彼佳垡晦D(zhuǎn),神情誠懇,“奴家是有事相求大人您的?!?/br> 施玄霜喃喃兩句,食指與中指并攏微屈,往她額心處輕輕一點。 沈清月望著他,心中惴惴不安。 男子倏而皺眉。 太行山的誅邪咒,誅妖滅祟從未出過差錯,自己更不可能看錯,眼前這女子的身軀與魂魄格格不入。 “相爺,能否給我喝口水了?”見許久沒有下文,她忍不住開口,實在是累壞了。 “這便是你相求之事?”他收回手。 誰會爬八百層臺階只為求一口水啊?!?。’偭瞬攀牵?! “不不不?!鄙蚯逶逻B忙站直身子,“奴家聽聞相爺占卜之術(shù)了得,特來求上一卦?!?/br> 貿(mào)然請求他行使御令權(quán)力,帶自己進天牢,想想都是不成的,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徐徐圖之。 施玄霜轉(zhuǎn)過身,花錢在指尖轉(zhuǎn)了一圈,她早是個死人了,而他從不過問死人之事。 “八字主寡,命格帶賤,克父,薄命,終于雙八;我不為死人占卜。” 終于雙八。 沈清月穿到杜月牙兒身上時,月牙兒確實只有十六歲。 他不禁心中發(fā)毛,自己什么都沒說,一生命格竟都被他算出來了。 “你若不交待清楚,我自有的是法子?!彼皇职淹嬷ㄥX,一手負(fù)于身后,神情淡漠?!疤兴氖诺勒D邪咒,盡可以讓你試一遍?!?/br> “相爺饒了奴家!”沈清月不怕才怪,“此事真是比竇娥還冤,奴家倒是想把這身子還回去呢?!?/br> 匹月站在樹下,望著白榆閣,從晌午到傍晚,總算看到兩道身影出來。 沈清月在前,一瘸一拐,兩腿發(fā)軟。 施玄霜在后,眉眼清冷。 “相爺不怕我跑了?” 男子絲毫未將她放在眼中,“明日,你來相爺府?!?/br> 但凡他活著一日,無論何方妖孽,都休想從他眼前逃開。 待施玄霜走遠,匹月上前去扶沈清月。 “相爺怎么說?” “他說,待他回去后問過師傅,再做決定?!?/br> “御令在他手中,問他師傅做什么?”他目露疑惑。 沈清月含糊道:“大約修道之人都有些規(guī)矩吧。” 匹月點點頭,她說的話自有道理。 暮色西沉,京城東門處。 年逾花甲的老叟坐在面攤前,碗里掛面吃了一半。 施玄霜腳步閑散,出了城門徑直往那老叟走去。 “師傅?!?/br> 老叟正是太行上任掌門,靈源道長。 “何事?” “徒弟今日遇一占身妖孽,太行山的誅鬼咒竟對她毫無作用?!彼_門見山,一一講來,“徒弟問她究竟是何人,她說,她來自異世,那所謂的異世,興許是千百年后的世間?!?/br> “哦?”靈源來了幾分興致,“聞所未聞?!?/br> “徒弟亦然。” “你作何打算?” “天下妖邪,太行誅之?!?/br> “我不是問你門規(guī)?!彼麚u頭,“我是問你打算如何處置她?!?/br> “太行子弟,皆從門規(guī)?!?/br> 他放下木筷,“你從未想過?” “想過?!笔┬D了頓,“我為因,她為果?!?/br> “既是你自己種下的因,這果便該你自己去嘗?!?/br> “孽果亦是孽,是孽當(dāng)除?!?/br> “你除了孽果有何用?”眉須皆白的老人,目光卻清明透徹,“孽果始于孽根,方知斬草除根?!?/br> 施玄霜難得嘆氣,手支在破舊的木桌之上,“師傅,我已然無退路。” “我并未要你回頭?!膘`源摸出三枚銅板,“你當(dāng)我是那些個老和尚,教你回頭是岸?” “你走的,是前人無人走過,也無人敢去走的路,看不清前頭景況,后頭人也容不下你,哪里有岸給你上?” 言罷,他放下銅板,撣去衣袖塵土,“瞬息萬變才是道,是以,道法順其自然?!?/br> 瞬息萬變乃為道,天道凌駕人道。 天主命格,人主運勢。 人可借好勢,乘風(fēng)上青云,不可借好命,有違天常理。 翌日 沈清月早早起來,去相爺府拜見。 門前無人看守,敲門也無應(yīng)答,天都大亮了,總不會相爺還賴床吧? 她猶豫再三,還是自行推門進去了。 四下打量,地位尊崇的相爺住處,竟連陳珃那宅子一半大都沒有。 池面結(jié)了一層冰,兩只貓兒原本在冰上嬉鬧,有人進來,慌忙跳上墻頭跑了。 院中空寂,屋門大敞,未見人影,若非收拾的整潔,只怕她會以為是座空宅。 她繞過池塘,才走到榕樹旁,便被樹下之人嚇了一跳。 此時雖已開春,可京城位處北方,夜里著實冷的厲害,池面都結(jié)了冰。 施玄霜身上的月白道袍,瞧著就是兩件薄衫,衣領(lǐng)還半敞著。 昨夜下了場小雨,光禿禿的榕樹上掛著細(xì)密的冰棱,男子雪白的發(fā)間也落了薄霜,定然不是睡了一時半刻。 青山遠黛,白云空流。 沈清月安靜看了許久,不由得再次贊嘆。 他這副皮囊,放在女人身上,縱是妲己西施在世都自遜三分,若放在男人身上,也只能是施玄霜,換了旁的任何一人,都是糟踐。 古往今來,空前絕后,竟好像只有他施玄霜,才配得上如此容貌。 她蹲下身,男子眉睫亦有薄霜,便抬手為他拭去。 哪知指腹方一碰到他眉頭,男子睜開雙眼,依舊是悲憫眾生的神色。 沈清月竟是老臉一紅,暗罵自己是個老色批,急忙解釋,“道長眉發(fā)落了霜,,,,” 話未說完,那霜氣緩緩消散,男子拿起卦盤起身,腰間白鶴佩飾掉落在地,他卻渾不在意,兀自回屋,對女子視若無睹。 她撿起佩飾,才看到樹下還散落著花錢和一些不識得的物件,想來是占卜之用的東西。 “道長東西掉了?!彼^去,把白鶴佩飾遞到他眼前。 施玄霜只望了眼木桌,示意她放上去就好,他當(dāng)真是不愛搭理人的。 “道長,能否為我卜卦了?”沈清月放下佩飾后,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對著一個道士,她實在是心里發(fā)虛。 “你還要占卜什么?”他點燃檀香,盤腿靜坐,桌上擺著卦盤。 “不是給我占卜?!彼采厦忌遥谀凶訉γ孀?,“是為我一位好友,他叫陳珃。” 施玄霜并不在意陳珃還是劉珃,只是敲了敲桌面?!鞍俗??!?/br> 沈清月拿出遺香給她的紙條,上面寫著陳珃的八字?!拔蚁胫溃缃裨鯓恿??” 他只看了一眼,“牢獄之災(zāi)難逃,尚有生機?!?/br> 聽見“尚有生機”四個字,她雙目一亮,情急之下,握住了男子放在桌面的一只手。 “相爺可否給他這個生機?” 施玄霜未作反應(yīng),“與我何干?” 與他何干? 是啊,與他沒有關(guān)系。 沈清月即刻清醒,隨后視線落在二人手上。 她不怕男人心腸冷硬,縱然是殺伐果斷的魏思源,只要時間充裕,她都有耐心逐一攻破。 但她怕施玄霜這種性子,他像是無情無欲,身在世俗,世俗又難入他眼。 “多謝道長,清月告辭?!鄙蚯逶赂I?,退出門外。 日頭甚好,那兩只貓兒不知何時又溜了回來。 她摸了摸袖間,臨出門前未曾用飯,屋里伺候的小丫頭給她塞了塊燒鴨。 “咪咪,吃不吃rou呀?!鄙蚯逶露紫律恚崧晢镜?。 施玄霜聞聲望去,穿著翡翠色夾襖的小姑娘,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塊rou,正在引誘貓兒。 貓兒聞到rou香饞壞了,偏膽子小,一步兩退,想吃卻不敢上前。 沈清月怕驚著它們,把rou撕成小塊,丟在地上,然后退開幾步。 膽子大些的那只貓,上前叼走一塊,躲到遠處吃開了,另一只躊躇許久才上前。 她就站在廊下,等地上幾塊碎rou吃完,過去撕了幾塊丟下,再退開。 如此反復(fù)三四回,兩只貓兒漸漸膽子大了些,不再叼到遠處吃了。 世間最難馴服的是人心,最好馴服的也是人心。 沈清月嘴角勾出一絲笑意,眼中再次有了光芒。 恰巧rou吃完了,有人推門進來,是個身穿青灰道袍的小童,懷里抱著一堆東西。 與院中女子四目相對,小童眼中微微驚愕,側(cè)目看了眼屋內(nèi)靜坐的施玄霜,收回驚愕,沖她微微躬身算是問好。 這小童與他主子一般,好似都不愛搭理人 沈清月見他懷里抱著的是食材,“小童,是要給道長做菜嗎?” 小童回了句是,從她面前走過,往灶房去。 她緊跟過去,“小童你叫什么?多大了,你這么小就會做菜?” “小暑,十二,會做一些?!?/br> 雖看著不太愛理人,但小暑卻有問必答。 “小暑,你都買了些什么?”沈清月湊過去,瞧見半只褪了毛生雞,喜笑顏開,“我煮的雞湯可好喝了,要不你讓我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