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個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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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采真推開窗戶,寒風立刻夾卷著雪花呼號而入,原本溫暖的木屋內溫度陡然下降,她毫不在意地輕輕呵了一口熱氣,剛吐出唇邊的呼吸驟然就被雪天的寒冷凝住,一層微涼的濕意覆在她的唇畔,緊接著就變得更涼了。 窗外是一片白茫茫的大地,這雪已經連下了三天,整座山都被皚皚白雪覆蓋,目之所及全是一片白色。 她關上了窗戶,心里暗暗想,蕭青在山下怕是等得有些急了。 這是她來這個小世界第二年的年尾,前一年她沒有下山去村子里,其實并沒有人阻攔她,只是她暫時沒必要出現(xiàn)。 她進入小世界的時機很湊巧。她的“父親”,也是這方圓百里最杰出的顧獵戶,在一次狩獵過程中受了傷,引發(fā)了往日埋在身體里的舊毒,自此臥床不起,越來越虛弱,顧采真自這具身體里醒來時,他已經是彌留之際,顧采真只來得及為他倒了杯水,轉身端過來時,他便闔目而逝了。她嘆了口氣,自己果然是個親緣淡薄的人,但若是這顧獵戶身體好轉,再發(fā)現(xiàn)自家閨女變成了個帶把兒的,估計會以為她是山間妖精變幻的人形,那倒也是件麻煩事。 雖說這是小世界的既定走向,但這樣也挺好。 顧采真安葬了顧獵戶后,就安然自若地在這結實新蓋的木屋小院子里住了下來,因為是第一次進入小世界,她先適應了小半個月,然后思考著如何接近自己的四個愛人——因為目前,就算池潤和阿澤當初都竭力幫她加持了靈念,讓她在進入小世界后能提前知道他們的身份和動向,但她也有自己的身份,總體而言就是和他們八竿子打不著。 但既然這小世界本就是為他們而創(chuàng),契機自然是有的,她不能強行提前契機,只好在山上度過了一年,先做了些許以后大概用得上的準備,才在時機成熟時,先去見了蕭青。 彼時,蕭青是獨居在山腳邊緣一戶獨門小屋中的重病少年,雖然已經年滿十八,但因為小時候的經歷,身體至今還未抽條拔高,看上去倒是和顧采真十六歲的年紀相當,幸而有她這一年的精心照料和陪伴,原本命該終于今年的少年,不僅熬過兇猛的疾病活了下來,而且如今越發(fā)身姿矯健,身高也突然竄了上去,逐漸有了幾分成年男子堅毅的棱角。 據(jù)傳當年蕭家舉族搬遷至此,因為染了瘟疫而全族盡亡,要不是因為如此,他恐怕要是棺材子了,正是因為母親的尸身無人收斂,暴尸荒野,他在母親斷氣的瞬間又偶遇豺狼剖尸,才沒被憋死在胎中,接著被隨后趕到恰好痛失幼崽的母狼叼走,跟著狼群養(yǎng)到三歲,才機緣巧合被山下的老獵戶帶回村子。 老獵戶早年和村子里的人有不少過節(jié),所以離群索居住在遠離村子的山腳,蕭青是生于滅族瘟疫之中,又跟著狼群過活了三年,且當初蕭家亡族后,村里人將他們的家產分光,對他自然是厭惡驅逐的態(tài)度,好在老獵戶不管這些,力所能及將他養(yǎng)大。 顧獵戶和老獵戶打過幾次交道,見此子雖然年幼,但目光堅毅骨骼清奇,又憐他與自己女兒顧采真一樣,從小喪母,因此在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見面時,隨手教了他一些暗含武功路數(shù)的打獵技巧。蕭青在學武方面天賦極高,顧獵戶教得并不多,多數(shù)也很粗淺,他卻能融會貫通,舉一反三,所以即便老獵戶死后,他也能獨自生活并且足夠強大,不僅無視了村里人幾次三番的挑釁和驅趕他離開的叫囂,還給予一定的反擊,讓這些村民不敢再來sao擾他。 只是命中注定的這場疾病,與他胎中所帶瘟疫之毒有關,加之他幼年在山間與狼群共活埋下隱患,這才拖到將要成年便爆發(fā)出來。幸好他遠離村落,倒也沒讓那些黑心腸的村民們很快發(fā)現(xiàn)他的不對勁,而一直在山上等待的顧采真,其實很密切地關注他的情況,只是之前貿然下山并不好接近蕭青——雖然在小世界里,她的卿奴已經換了身份,也完全沒有了和她有關的記憶,但性格依舊是冷冰冰的,加上在小世界中的成長經歷,他何止不好接近,而是根本就不愿意與別人打交道。 所以顧采真才按捺住心中的思念,硬是等到感知到他病發(fā),才連夜冒雨下山,再在小屋外等了大半宿,忍著心疼在外頭默默等到少年情況危急到沒有辦法拒人于千里之外,才蒙著面走進了他的小屋。 說起蒙面這件事,還是“父親”顧獵戶給了顧采真靈感。 顧獵戶其實本不是獵戶,而是武功高強功成身退的大內護衛(wèi),因與妻子鶼鰈情深,便隱居于此,可惜對方因為難產早早去世,顧獵戶獨自將女兒拉扯到十幾歲,也因著一場意外引發(fā)舊傷撒手人寰。 原本的顧采真長這么大,從來沒有下過山,因為她遺傳了顧獵戶妻子的絕世容貌,而顧獵戶的妻子在尚未嫁做人婦時,差點因為過于姣好的相貌被幾個不同的權貴看上從而惹上滔天禍事,便是嫁人了也常有煩擾,甚至有一次不過是在街上被人驚鴻一瞥,當日就被人擄去差點失了清白。顧獵戶對妻子用命換來的女兒百般呵護,他們雖然住在山間,但過得安逸自在,他一身絕世武功,只大材小用地拿來打獵,除了換取生活用品,平時都和女兒在山上,這些年把女兒養(yǎng)得比大戶人家的小姐還要嬌美靈動,十指不沾陽春水那是最基本的,原本的顧采真不會半點武功,連殺雞的力氣都沒有——不像她,可以徒手扼斷野熊的喉嚨。 顧獵戶對女兒只有一點要求,不許下山,更不許在人前露出樣貌。 而近一年,她蒙著面下山時才聽到了一個傳聞,顧獵戶有個女兒,貌若無鹽,神似東施。 顧采真:…… 很顯然,稍微琢磨一下就知道,顧獵戶擔心女兒年齡漸長會被有心人覬覦,于是未雨綢繆,早早就散播出這樣的謠言。 想到此,顧采真搖了搖頭,顧獵戶雖然對女兒驚為天人的容貌有很正確的認知,但是做法卻不可取。撇開這欲蓋彌彰令人哭笑不得的做法不談,這世上貪戀美貌而思想齷齪行為卑鄙的人多得是,但卻不該成為漂亮需要被掩蓋的理由。 漂亮的東西,從來都應該大大方方地現(xiàn)于人前,因為漂亮本身并不是錯。 當然,前提是,漂亮的她,確實有能力自保。 山下那座村莊是名副其實的惡村,顧采真倒不怕自己的容貌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她很擅長“解決”麻煩,但一想到蕭青現(xiàn)在是個對很多事情都不感興趣的少年,她倒想要耍點手段,激起他的好奇心,讓他的關注力都落在自己身上。所以干脆選擇避開人群,每次出現(xiàn)在蕭青面前時都蒙著面。 想起半個月前他們在山間狩獵時淋了雨,他看到她的面紗被雨水打濕了卻不肯取下來,那欲言又止的樣子,顧采真不由笑了笑。她果然很了解她的卿奴,他果然還是那么輕易就被她騙到。 在這個小世界里,她可以調動的靈力很少,而且她感知到這方天地間靈氣衰竭,也并不適合修道。但是,再怎么樣,她也比這世間的絕大多數(shù)人,都要強出百倍。 隨手拿起一捆成年男子合抱才能拿起的木柴,輕輕松松攔腰全部折斷后,她漫不經心地朝火盆里添了幾根柴,看著盆里冒出的青煙,心里想著剛剛不應該那么快關窗戶,這煙實在有些熏眼睛。 不過沒辦法,為了迎接家里即將到來的“貴客”,避免對方想多了,她早早地把顧獵戶囤了夠用五年的銀骨炭燒光了。 銀骨炭可不是什么容易得來的玩意兒,那是貴胄之家才用得起的東西,是顧獵戶心疼女兒冬日怕冷,所以通過以前的關系大批量弄來的。但這樣金貴的用品,憑空出現(xiàn)在這山間小木屋里,只會讓本就身處非常時期的那兩位生疑。 半個月之前,還完全看不出風雪之兆,她就已經托蕭青幫忙去弄些新的普通好炭。蕭青以后的天地并不在這座山下的村子里,他得學會與人打交道,所以顧采真有意讓他拿著兩人打來的山貨獵物,去遠一些的城鎮(zhèn)里做生意,也讓他采買二人各自的生活用品,并且絲毫不覺得讓一個初次見她說話都因為有些不適應、而顯得音調生硬的少年做這些,是不是強人所難。 這次,他們約好了三天之前,她下山去取炭。但意料之中的暴風雪封住了所有下山的小路,而自從兩人“認識”后,已經習慣了與她三五日便約好見一次面的蕭青,這次差不多有二十天沒有見到她,也該有些……想她了吧。 顧采真不知怎么地就想起自己作為女魔尊的那一世,抱著惡意掩藏身份接近蕭青,占了他的身子也占了他的心的行徑。她壓下心里的一絲歉疚,默默地想著,為了收集他們四人的魂魄碎片,她不能完全在小世界里隨波逐流見招拆招,有時候些許計謀和手段,才能令她和他們最終團圓。 只是看這天氣,也不知明天雪會不會停,但不管風雪如何,今日她是必須要出門的,因為那兩位“貴客”如今正傷寒交加地困于深山風雪之中。 那是有賢愛之名仁懷之稱,卻被另外幾個皇子嫉妒的當今太子殿下,季芹藻;和他那位從小一起長大的文武雙全的摯友,這次也與他被一同暗算的靖安侯府世子,池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