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二(劇情無rou)
林坤早就想動這個衛(wèi)mama,但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林鈳是個非常心善的人,對衛(wèi)mama這樣滴水之恩的人都涌泉相報。林坤礙于林鈳,一直沒有動她。 如今鬧大了,再不動手,只怕夜長夢多。 趙世安也是這個意思,他趴在地上,小心地提出建議來:“倘若鬧大了,小公子知道了,定是不依。倒不如悄悄地,擬一個偷盜的罪名,遠遠地發(fā)賣了,半路上再將幾個主犯秘密處決。這樣一來不傷小公子的心,二來也不落人口實,將來小公子若是問起來,就說病死在外,公子也不會多心?!?/br> 林坤嗯了一聲:“你做得機密些,別讓那些閑言碎語傳到可可耳朵里。” 趙世安這才松了口氣,林坤的東西都被衛(wèi)mama偷走賣了,這件事情算起來他也有錯,好在林坤并不理論。趙世安連忙下去張羅,把這燙手的山芋趕緊解決掉。 趙紫就這么被點上來伺候林坤。 林坤認出來他是林鎰送過來伺候林鈳的小太監(jiān),就問道:“你不在公子那里伺候,反倒跑這邊來。你的心挺大的???” 林坤一肚子氣,這話就說得很重。趙紫慌慌張張跪了下來,甚至都不敢辯駁,只求恕罪。 林鎰這時候卻進來了,踢了這小太監(jiān)一腳,叫他出去。林坤也懶得為難他,說滾吧。趙紫連忙圓潤地滾了出去,留下這對天底下最尊貴的父子獨處。 林鎰穿著林坤的舊衣裳,剛從林坤的床上下來,哄睡了林坤的可可,這才來見這紫禁城真正的主人。 他歪歪扭扭行了個禮:“呦,這是哪里生的氣,要撒在一個小太監(jiān)頭上?” 林坤問他:“叫你晚上吃飯,你早飯不吃就來了。怎么,不去結交這滿朝的文武,反而有空來這里消磨時間?” 林鎰同他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幾乎是林坤年輕時代的翻版,二人的野心同樣旺盛得像吞食天地的巨獸。 林鎰也不跟兜圈子,直接說:“我來是想接可可到外面住幾天,不多日子就送回來。我要跟可可成親,爹若是有空,能過來觀禮是最好,不來也不打緊。” 林坤哼了一聲:“你都想明白了,還來問我做什么?” 林鎰在太師椅里舒服坐了:“來問問,您到底是想立哪個兒子當太子。你把可可放在宮里,大臣們可是議論紛紛?!?/br> 林坤反問他:“你想我立誰做太子?” 林鎰沒有回答,站了起來:“你立誰是你的事,我只管我同可可的事?!?/br> 林鈳又睡了個回籠覺,醒來日上三竿,看見自己還睡在林鎰懷里,只覺得臉上發(fā)熱。林鎰知道他難為情,但還是怕他熱,輕輕地給他打扇吹風。 林鎰同他商量:“等過了節(jié),哥哥接你到我的園子里住一陣。外面讀書比在宮里容易,等日后你有了功名在身,也好結交朋友同年。” 林鈳想,是這個道理。但他從小住在園子里,并未正經(jīng)拜師明經(jīng),只幾個老先生過來教了幾日。他素日里學習并不刻苦,又無名師教導,這次下場其實并無多少把握。宮里面讀書到底不容易,林鈳雖然不管事,但也知道其中的困難。假如能在外面國子監(jiān)跟名師坐監(jiān)個一兩年,那榜上有名的把握可就大多了。 林鈳有些心動,卻依然猶豫不決,怎好拋下他的丈夫到外面去讀書呢? 林鎰看出來他的搖晃,又推了把,說:“哥哥已經(jīng)給你捐了個監(jiān)生,新置了所房子,就在國子監(jiān)旁邊。日后若是讀書晚了,宮門下了鑰,就在那兒歇一夜,豈不便宜?” 都說差生文具多,林鈳雖然學得不怎么樣,但態(tài)度在那里。一聽說這地方這么方便他求學,心就狠狠地動搖了。 林鎰見好就收,坐起來,把林鈳從被窩里抱在懷里,抓著他細瘦的腳腕給他穿鞋。 “我已經(jīng)同爹說過了,帶你出去住一陣。如今國事繁忙,他一會兒也忙不到你的頭上來。哥哥如今閑得很,正好能陪著你讀書做文章。”他把林鈳放下床,才收拾自己。 “我如今也三十有二了,也到了該定下終身大事的時候??煽?,你明白哥哥的心嗎?” 林鈳被他抓著手面對著面,避無可避,只能紅著臉垂下眼皮。 要說他心里面一點林鎰沒有,那是假話。林鎰本來就是他非常喜歡的哥哥,已經(jīng)有不可動搖的感情基礎。二來林坤娶了他以后,林鈳其實依然分不清什么是愛情什么是親情。在他眼里,這兩樣東西其實沒有多少分別。他愛林坤,自然也愛林鎰,愛他的每一個哥哥。 在林鎰如同實質(zhì)的目光下,林鈳點了點頭,又輕輕搖了搖頭。對感情,他似懂非懂。 但這就對林鎰來說足夠了,他定下心來,摟著林鈳接了個心滿意足的吻。他先是把嘴唇貼在林鈳唇上,然后慢慢沿著唇縫舔舐進去,再纏著林鈳的舌。二人分開之后,林鎰又湊上來舔去銀絲:“乖乖的,哥哥疼你?!?/br> 二人在臥室里耳鬢廝磨了半天,才到花廳。林坤已經(jīng)用過飯了,他心情不好,又拉了一堆朝中大臣加班。林鎰便帶著林鈳自己用飯。林鈳天熱更是不肯好好吃飯,吃了半碗酥酪,便不吃了。林鎰大節(jié)下的又不好說他,含混說了句:“不能浪費糧食?!北阕约航舆^碗,把剩下的吃盡了。 林坤林鈳都是生活樸素的人,一頓飯往往只有兩三個菜。林坤飯量大,但人到中年還是要保養(yǎng)身體,如今每頓只吃七分飽。他都吃不飽,更何況正當年的林鎰呢?連帶著吃了林鈳的份,才勉強五分飽,但左右無事,他也沒有加飯,叫人撤下了空盤空碗。自己帶林鈳在廊下散步消食。 林鈳吃了飯又開始打瞌睡,林鎰怕他睡多了,晚上不好睡,便帶著林鈳做文章。 這事林鈳愛干,至少現(xiàn)在愛干。 他如今在小考棚里面蹲久了,練出來飛速作文,一天能寫好幾篇。坐在書桌前面,提著筆就寫,寫完了也沒有多少涂改,可以說是一氣呵成。 林鎰拿起來仔細看了,自然是夸出來無數(shù)朵花,片刻便說了七八樣好法。聽得林鈳面紅耳赤,同他爭了半天,把作文搶了下來,團做一團,扔進了故紙堆里。 林鎰說:“不是我偏心眼,就是外面正經(jīng)考官看了,也要說我們可可做得好呢!” 林鈳簡直羞得無地自容了,站起來就要走。 林鎰拉住他:“好人,心肝兒,我錯了,我錯了。別生氣,啊?!?/br> 一時般若回來了,喜氣洋洋地提著一小簍粽子,把林鈳同林鎰從書房里請出來。親手剝了粽子,拿銀刀切成小塊,方便他們?nèi)∮谩S峙淞艘坏咨募毶疤?,與一碟黃亮亮的蜂蜜供他們沾食。 林鈳意思性地吃了一小塊,剩下的林鎰嘗了點,又分給忙了一天的般若。 與林鈳的無所事事相比,般若今天可忙得腳不沾地。一大早起來伺候林鈳穿五毒肚兜,系五彩絲絳,帶五毒荷包,喝雄黃酒。然后就是點艾熏屋子,在門窗上插艾。匆匆忙忙做完這些,就連忙去廚房包粽子煮粽子,忙活了這半日,才坐下來吃了兩口粽子。 林鈳勸她不要這樣勞累,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如今也該叫他人分擔一些。 有人在,般若也不好說什么,只回知道。 林鎰原先就不把這個內(nèi)定的姨娘放在眼里,現(xiàn)在更不會。他端起來茶碗喝了一口,慢悠悠說道:“我也是糊涂,只知道送個小太監(jiān)來陪你讀書。也該挑兩個伶俐的女官幫你保持這宮里的雜事,免得般若獨木難支。” 他又說:“你年紀大了,是收她做房里人,還是按照女官封賞,該拿個主意了。” 偏林鈳是個沒什么主意的人,他這種事都是聽別人安排,于是就想問問看般若的心思,她怎么想。 可惜今天不是時候,有小太監(jiān)在門外通秉:“回兩位公子,四公子到了?!?/br> 這件事便岔了過去,林鈳默默心里面記著,等無人的時候再與般若談心。 四公子林銘是個很沉穩(wěn)的性子,見林鎰來得比他還早,也沒有說什么。只從懷里拿出來一只金釧來送給林鈳。林鈳向來不喜歡這些金玉飾品,接過來看了看,便叫般若把它妥善收起來。 林銘見了林鈳脖子上掛著的項圈,微微點了點頭。他無所謂林鈳用不用自己的,只要林鈳戴著就行。又從身后跟著的小宮女手上取過一只包袱來,放在案上解開,竟是幾本時興的名家著作。 “這幾本都很不錯,我想著你愛書,便一道帶了過來。” 這個林鈳喜歡,洗了手急忙捧起來看。匆匆翻過便知道是好書,這回真情實感地謝了人家。他捧著書就不肯放下來,坐在一旁安靜地讀了起來。 林鎰跟林銘都知道他素來就是這樣的癡性,也不以為意,坐在一邊安靜喝茶,不打擾他。 他們兄弟間沒什么話好談的,林銘想要當太子,林鎰不會讓。林鎰在朝堂上結交權貴,林銘也有自己的勢力。二人是兄弟,也是競爭對手,能有多少好話要說?還不如干脆閉口,免得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