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世俗之人
佛寺內(nèi)一片靜謐,遠(yuǎn)處傳來木魚聲響,為院落處添上神圣。 殊不知在這神圣之地,被圍困的均是世俗之人。 李靜嘉將顏書郢推開幾分,維揚(yáng)的鳳眸化開冰霜,一片沉霧,說不出意味的目光就這樣射進(jìn)男人心底,烙下印記。 她清楚自己如今這幅模樣有多惹人憐愛,美貌是她僅有的最鋒利的武器。 而這武器,恰恰能擊中男人的心。 果然,顏書郢的黑瞳深處泛起心疼的漣漪,他的城池堡壘剎那間分離崩塌,大手將將伸出,李靜嘉卻倏地轉(zhuǎn)身。 后脊上奪目的蝴蝶骨輕微顫動,手掌撐上門框,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男人再忍不住,再次將李靜嘉攬入懷中,將下頜埋進(jìn)她的脖頸:“靜嘉……靜嘉……” 李靜嘉那嬌柔的身軀輕顫,在顏書郢不停收縮雙臂之時,才掙扎著轉(zhuǎn)身。 二人對上目光,她輕咬紅唇,蔥白手指抓住男人衣袖,再張口時,喉中一片哽咽:“若是七年前李昂駒未坐上皇位,我早就與你定親!也不至落得這般田地!” 顏書郢的雙瞳滯上一瞬,又緩慢放大。 這話所隱喻的含義太多…… “靜嘉,你……你說什么?”在官場沉穩(wěn)似湖的顏大人竟露出輕微疑惑,摟著女人細(xì)腰的雙臂一抖,突然間有些使不上力。 一滴清淚由眼角滑下,李靜嘉撐上男人胸膛,也不顧對方的詢問,用力將對方推開。 轉(zhuǎn)身,進(jìn)屋,關(guān)門,一氣呵成。 顏書郢的手臂還頓在半空,瞧著那緊閉的木門,腦海里緩慢又沉重的復(fù)述著李靜嘉方才的話語。 定親…… 和他? 還有…… 李昂駒的皇位! 危險(xiǎn)的猜測由胸中炸開,他腳步虛幻的向后微退幾步,口中不停呢喃:“定親……定親!” 顏書郢猛吸一口氣,轉(zhuǎn)身便朝寺口方向跑去。 禪房內(nèi)。 李靜嘉背靠木門,聽到門外那略帶慌張的腳步愈來愈遠(yuǎn),方才還摻著悲上和不甘的面頰恢復(fù)麻木,多情的雙眸也變得冰涼。 她伸手揩掉淚水,氣場低迷的向鏡邊走去。 別怪她…… 顏書郢有權(quán)知道真相,而她也有權(quán)利用! 鏡中那眼角輕微泛紅的女人一時間出了神,高大清冷的男人從身后出現(xiàn),單手鉗住她的細(xì)腰,衣擺一陣交纏,終是將人抱進(jìn)懷里。 “剛才的事還沒做完。”沉悶的聲音在李靜嘉耳側(cè)響起,惹得她輕微一顫。 容清竟不問她想要做什么? 她對上那雙略帶幽深的雙眸,這男人如同一潭湖水,波瀾不驚,更瞧不見湖底。 若是有人進(jìn)去,說不定會溺死其中…… 她自詡聰明,將許多人都看個通透,更善于利用對方弱點(diǎn),偏偏這個男人,密不透風(fēng)。 多年來在前朝后宮的兢兢業(yè)業(yè)讓她變得小心謹(jǐn)慎,容清雖說幫她,可這樣一個男人,讓她如何放心的將自己全部交出? 她甚至不知這人那夜說的“我愛你”到底是情欲到時的情話,還是真的由心所出。 可是掌握著整個皇家命脈的,擁有無數(shù)信徒的,高高在上的金蟬寺院首,怎么會對一個聲名狼藉,還與自己親哥哥糾纏多年的女人動情呢? 她太膽小了…… 現(xiàn)如今走的每一步都是在懸崖邊跳躍,若是走錯一步,便會萬劫不復(fù)。 容清盯著李靜嘉那雙忽明忽滅的美眸,將她眼底的情緒盡收眼底。 后腦勺被人扣住,略微泛涼的薄唇猛的貼近,李靜嘉躲閃不及,直接被人含住下唇,如懲罰一般的狠咬一口。 這吻不似從前,而是又深又重,將她的舌尖和唇瓣咬的發(fā)痛腫脹,又開始在腔齦和小巧的牙齒上橫掃。 她逐漸跟不上節(jié)奏,呼吸又重又快,雙頰guntang泛紅,腦袋更因缺氧而一片昏沉,只能仰著頭被動的接受著一次比一次深入的親吻。 容清在生氣。 可是他為什么生氣呢? 難道因?yàn)樗袢胀仌f的話么? 他們從來都不是什么關(guān)系,容清也并未向她承諾過什么,她憑什么不能另謀出路呢? 就在李靜嘉將要暈厥之時,那還在口中攪動的舌面才收了回去,她如同一只瀕臨溺死的魚兒,張著紅唇大口吸氣。 可剛剛緩上一口,唇瓣就再次被圍堵,她軟綿綿的撐著對方的胸膛用力,顯然并不奏效。 又被侵奪一陣,男人再次松開,李靜嘉堪堪吸上一口氣,唇瓣便又貼上來。 不知道這樣循環(huán)重復(fù)了多少次,直到女人都被弄出了淚水,容清才埋進(jìn)她的脖頸狠咬一口:“李靜嘉,我愛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