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為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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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內(nèi)的攝政王府,金碧輝煌,燈火耀耀。 容昔瞧著在他面前站定的青年,衣著樸素,卻也有幾分耐力,見到他的絲毫沒有怯懦之態(tài)。 “就是你發(fā)現(xiàn)了城外軍隊的糧草位置?”容昔走到青年身前問道。 從大柱的這個方向上看,只能瞧見容昔的烏皮靴和豪奢織金袍擺。 他渾聲說道,“是。草民之前在茶館偶然聽見有人在說,城外某個地方有打谷場。數(shù)月前,草民就是從那一路過來的,根本沒有見到有打谷場的痕跡。草民推斷,那應(yīng)該就是敵軍新建的糧倉位置?!?/br> 大柱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草民有幸認(rèn)識一兩位江湖人士,他們出盛京城外查看后,發(fā)現(xiàn)與草民的推斷十分吻合,所以草民斗膽告知了燕夫人。” 容昔點了點頭,“你說的內(nèi)容,孤自然會去查證?!?/br> 大柱躬身告退。 等出廳堂的時候,他已經(jīng)出了一身的汗。 從燕家村再到盛京城,這一切都是燕童想要的嗎? 大柱心里不明白,這座京都就像是吃人的惡鬼,為什么燕童一直希冀著來到此處。 在大柱走之后,容昔就著人留意大柱的一舉一動。 不管消息是否屬實,這個來歷不明的人終歸是不能輕易信任。 他在關(guān)注著容絮和顧映柳在河郡的日子時,就知道這個燕童是個把很好用的刀。 出乎容昔意料的是,他身邊那個憨實的男人不是泛泛之輩,有些巧思。 這個燕童身懷名器,用來給他籠絡(luò)下屬最好不過,關(guān)鍵是他還樂在其中,沒有半點抵觸。 容昔走出廳堂,院子內(nèi)花開得正好,陽光燦爛地潑灑下來,宛如世外桃源。 他掐過一朵盛開的薔薇花,總覺得心里有些不安寧,好似有什么東西被他忽略掉了。 他知道霍澄和羌族將軍拓木隨的關(guān)系,所以早早通知他撿漏。 事成之后,他拱手讓出半壁江山,還能有比這更劃算的事情嗎? 如今郡縣的兵力都集中在盛京城下,外面防守薄弱,只要攻破邊境線的防御,踏入中原有如探囊取物。 他也著人去往南陽調(diào)集兵力助拓木隨一臂之力,相信不日南陽的霍家軍就能抵達(dá)京都。 屆時再來給顧映柳合圍之擊,保管他焦頭爛額。 容昔推演著自己的籌謀,如今上天好似也在幫他,高從侍郎被暗殺之后沒有半點消息,敵軍的谷倉也暴露在自己的眼底…… 上輩子不過是顧映柳借了天道運勢罷了,如今天道都站在自己這一處,看他如何掙扎。 他回憶著顧映柳的那張臉,真的是可惜了。要是戰(zhàn)勝之日,顧映柳還沒死,自己倒是不介意玩一下自己侄兒玩剩下的男人,畢竟滋味確實不錯。 容昔又去安撫了霍澄的暗衛(wèi)。 他的暗衛(wèi)守成有余,攻擊不足。讓他們保衛(wèi)自己還行,去別人的營帳內(nèi)殺人實在是異想天開了些,這點容昔非常清楚。 霍澄敗就敗在太過優(yōu)柔寡斷,如果在潛入容絮營帳的時候直接殺了他,哪里還有現(xiàn)在這些事情? 皇家子嗣凋零,容絮死了,他就是唯一的繼承人,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何須在這里大費周章和顧映柳斡旋?容昔遺憾地撕碎花瓣,這些花兒看著嬌艷,實際上半點用處都無,他還是喜歡薔薇那種帶刺的花,至少掙扎起來也別有滋味。 - 京郊外。 南風(fēng)和煦,吹入山林。 顧映柳哄著容絮用完午膳,又抱著他在懷里睡覺。 竇回章等他們黏膩完了,終于現(xiàn)身和顧映柳匯報工作,“你這跟帶孩子也沒有多大區(qū)別……” 顧映柳白了他一眼,自顧自拿起朱筆在奏章上批閱。 “我看某人是心生妒忌,沒夫妻生活整日暴躁。” 竇回章:“柳妃娘娘,你這話就過分了,要不是我給你讓位置,你能和陛下走到今天這一步?” 顧映柳似笑非笑地在奏章上畫了個鮮紅的叉,“你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我家小絮兒和你對望數(shù)年都沒看上你,我一入宮便做了柳妃。人哪,還是有自知之明些比較好。” 竇回章拿起一本奏章當(dāng)扇子,給自己扇著風(fēng):“那不是我根本沒想和你搶么?” 顧映柳:“正當(dāng)自己想考狀元就能考上似的?!?/br> 竇回章撇了撇嘴,“瞧把你得意的,你不也沒考上?” 顧映柳身形頓了頓,“陛下夸我風(fēng)姿俊秀,所見無出其右者,所以給我點了探花郎,給徐成弘占了便宜,做了狀元?!?/br> 他回憶起三四年前陛下欽點他為探花郎的時候。小皇帝不過十五歲,高高坐在龍椅上,旁邊的田吉給他打著扇,他拉著田吉竊竊私語。那時是自己第一次踏入金鑾殿,不敢直視天顏,所以他完全沒看清他的長相,只記得少年聲音清甜,還帶著尚未完全褪去的童音,和之后冷酷的模樣大相徑庭。 顧映柳的心里陡然生出個不可能的猜測。 他擁緊了少年,又回憶起菩提寺的方丈同他說過菩提珠串不是小絮兒應(yīng)該戴的東西。 會不會? 竇回章:“不是吧,不就說你沒考上狀元,不用做出這幅小媳婦的模樣吧,搞得好像我欺負(fù)了你一樣。” 顧映柳擁緊了少年,唇角因為這個猜測克制不住上揚。 如果小絮兒根本就不是外來的魂魄,不過是被寄居了三年,那小絮兒便不必再憂心“家鄉(xiāng)”的事物了。 黎朝才是他真正的家。 顧映柳又瞅了竇回章一眼,“我本來就是陛下的小媳婦?!?/br> 竇回章捂住心口,“我算是敗給你了,要不要臉啊老東西,大了陛下三歲有余,還自稱小媳婦,是老媳婦吧你?!?/br> 他踹了踹書案,“差點忘記和你說正事,把糧倉位置告知給容昔的事情,我已經(jīng)替你做了。天衣無縫,我真是佩服我自己。” 顧映柳噢了一聲表示知道了,“你去找賀嶺,讓他給你一瓶收縮宮口的藥,摻點慢性毒藥,想辦法讓燕夫人用?!?/br> 竇回章:“不是吧,你這人看著光風(fēng)霽月,實際這么陰損的招數(shù)都想得出來?” 顧映柳撂下奏章,“我不介意把這種陰損的法子也用在你身上,讓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不折手段?!?/br> 竇回章看著顧映柳說話間就批閱下的一摞奏章,趕忙搖頭,“您這叫目的明確,全力以赴,跟陰損有什么關(guān)系?” 他話鋒一轉(zhuǎn),手指敲了敲烏木書案,“不過,能達(dá)到傳遞效果的毒藥很難毒死人,不能讓燕夫人身體迅速產(chǎn)生異樣,不然毒藥就不奏效了?!?/br> 顧映柳:“嗯,我就想給容昔找點麻煩?!?/br> 竇回章抱住手臂,“等等,燕夫人不是個男的嗎?給宮口涂的藥,對他有什么用?” 顧映柳寒著臉直接趕人,“你就期待哪天小五瞎了眼吧。” - 南陽駐扎的霍家軍隨同霍太后還京了。 顧映柳半點都不意外,就是不知道京都內(nèi)的容昔是激動興奮還是恐懼? 霍太后也有過一段跟著先帝戎馬倥傯的時光。 京都駐扎的霍家軍大多都是霍澄的親信,隨著他在邊境廝殺的將領(lǐng)士兵??稍谀详柕幕艏臆?,就不一定對霍澄有著如此深厚的情誼了,他們中間的一些老將還是跟著霍太后征兵北戰(zhàn)的好手。 不管是講情誼,還是說利益,霍太后都有足夠的優(yōu)勢。 顧映柳跟在容絮的身后,出城南十里迎接霍太后。 容絮端坐在天子御攆中,探出頭望著迎風(fēng)招展的霍家軍旗幟和霍太后一身鎧甲坐在馬背上的場景,熟悉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就像是這一幕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般。 顧映柳攙著容絮下御攆給霍太后問安,少年的指尖微涼,還有些不自然地抖。 容絮瞧著風(fēng)霜滿面的霍太后,躬身給她行禮,“母后安好?!?/br> 霍太后翻身下馬,扶起少年,“陛下萬安。” 倏爾間,跟隨著的霍家軍全都翻身下馬,半跪于地,“陛下萬安?!?/br> 呼喊聲整齊劃一,沒有絲毫拖沓。 容絮瞧著烏泱泱的腦袋,心底的震撼像是山呼海嘯,鋪面而來。 原來這就是曾聞名黎朝的霍家軍。 容絮趕緊回神,“母后何須如此多禮?!?/br> 霍太后正色道,“哀家自請為霍家軍將領(lǐng),為容家為霍家也為江山百姓,攻下盛京!” 征旗獵獵,霍家軍數(shù)萬士兵半跪在山道上,沒有半點交頭接耳的聲響。 年近四十的女子,為了家族為了兒子也為百姓,再次披上戰(zhàn)甲,重現(xiàn)數(shù)十年前她跟隨先帝征戰(zhàn)的時光。 顧映柳的身形隱沒在御攆一側(cè)。 他這一刻才理解這位曾有過傳奇的女子,也明白她為什么要守衛(wèi)霍家的榮光。 她的背后站著無數(shù)個曾和她出生入死,又隨著她的子侄征戰(zhàn)的老將士,這些人的身家榮辱皆系在霍家身上。 她不能倒下,霍家也不能倒下。 所以她披著鎧甲,跨著戰(zhàn)馬,帶著幾萬霍家軍和兵器作為軍令狀,跨越山河抵達(dá)盛京城下,就為這一刻。 為戰(zhàn)! 懷老將軍站在迎接霍家軍的隊列中老淚縱橫。 霍蕙娘,她回來了啊。 顧映柳明白自己找上霍太后的時候,她為什么突然有了神采。 又明白了城墻底下,霍太后和霍澄交換的眼神,好似又明白了足智多謀的霍澄為何會在中毒后如此容易地死去。 那一眼該是霍太后對他的失望,失望他不顧家族,囿于情愛做出傻事。 霍澄自愧,所以毫無掙扎地死在了盛京城里。 而霍太后在得知霍澄死訊后面容枯槁,除了對這個異常喜愛的子侄的緬懷,應(yīng)該還有恨鐵不成鋼的心灰意冷和自己作為壓死霍澄最后一根稻草的愧疚。 霍澄這一生過得太平順,家世優(yōu)渥,容貌出眾,年少成名,戰(zhàn)功累累。 這些堆積起來的驕傲讓他即便遇到喜歡的人也無法低下頭顱做他的妃嬪,讓他能因為姑姑一個失望的眼神就自我厭棄心存死志。 容絮朝顧映柳使著眼色,這種情況他真沒遇到過,該不該答應(yīng)? 顧映柳拽住他的手,寬大的袖袍底下,兩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像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壞事。 容絮瞥了一眼四周,大家好像習(xí)以為常,并沒有流露出奇怪的神情。 顧映柳在容絮的手心畫了個圈。 容絮知道這是準(zhǔn)了,“母后有此抱負(fù),兒臣不忍拒?!?/br> 霍家軍到了盛京,那高從侍郎的事情就該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