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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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我母親關(guān)系不好?!鄙虮【么怪^低聲回憶,“既然這樣,那當(dāng)初為什么要把我……” 末了語氣輕到消失不見,沈薄久聲音里帶了點可能連自己都沒覺察到的委屈。 審訊室里沉默了下去。 安靜的不可思議。 沒人知道怎么安慰一個失去了父親的孩子,一個殘暴無情的父親。 安慰的話在嘴邊打了個轉(zhuǎn),最后還是咽回去。不管是哪一句話都有可能戳人傷口而不自知。 無法感同身受,就不應(yīng)該表達(dá)自以為是的善意。 陸禇危一直是這么認(rèn)為的。 保持沉默是他們能給予他的最大尊重。 “咚咚” 審訊室門外傳來兩聲輕叩。 程阮安忙輕聲小跑過去,開了條門縫。 “怎么了?”寧知晏看著眼眶紅紅的程阮安,訝異地一挑眉。 “噓?!背倘畎舶咽持肛Q在唇上示意了一下,接著小聲問,“什么事?” “死者呼吸道中麻醉成分與近期收繳的新型毒品Hypnos部分重合,我們懷疑這是起涉毒案件。”寧知晏把對比分析交到程阮安手中,“你告訴陸禇危一聲,我先走了?!?/br> “涉毒?!”程阮安抓著報告,不自覺地提了一下聲音,接著狼狽地捂著嘴,聲音從掌心里悶悶的傳出來,“我知道了。我會轉(zhuǎn)告陸隊的?!?/br> 程阮安的低呼成功的把所以視線全部轉(zhuǎn)移到了門口。程阮安尷尬的看了眼屋里:“陸隊…有點情況……” “誰呀?”陸禇危低咳一聲。 “寧法醫(yī)?!背倘畎惭院喴赓W。 “寧知晏?”沈薄久下意識地問了句。 陸禇危偏過頭去:“你認(rèn)識寧知晏?” “不認(rèn)識?!鄙虮【檬缚诜裾J(rèn),“只是聽說過。” “留個電話。”陸禇危揉了一下眉心,“你先回去吧,能保證聯(lián)系得上就行?!?/br> 沈薄久接過筆,在A4紙上留下一串?dāng)?shù)字。 警局外面,天氣有些陰沉。 粉白的桃花撲棱撲棱地在空中盤旋,春風(fēng)料峭醉人,露出褲腿的腳踝處有些冰涼,寒意沁進(jìn)沈薄久單薄的校服。 已經(jīng)是春天了。 “陸隊。”程阮安把寧知晏交給她的報告遞了過去,“寧法醫(yī)說死者體內(nèi)含有Hypnos?!?/br> “!”陸禇危一愣,有一絲模糊的真相似乎在浮出水面。 四個小時前。 “說說。”陸禇??此齐S意地將手放在椅子背上,“剛剛在里面想說什么?” 男人惴惴不安反復(fù)搓著手,眼神躲閃不定。 陸禇危盯著男人的手:“我國法律維護(hù)線索提供者權(quán)益,線索提供者可向法院申請人身保護(hù)令?!?/br> “你想清楚?!标懙椢旱吐暰€,諄諄善誘,“你不會真以為警方都是傻子,什么都查不到吧?” 緊跟著一拍桌子,拔高聲音:“現(xiàn)在給你們一個坦白的機(jī)會,沒有關(guān)系的人就是聚眾斗毆,有關(guān)系的人積極配合還可以從寬處理?!?/br> “你說說……”陸禇危聲音又低下去,“到底是什么東西?” 男人額上冒出冷汗,干裂的嘴唇發(fā)白。 “毒品。” 垂著頭的男人囁嚅著吐出兩個字。 寒意像陰冷滑膩的毒蛇在暗處吐著信子,悄然纏繞上長時間緊繃的意識,令人脊背發(fā)涼。 “!”陸禇危瞳孔猛地一縮。 一條不甚清晰的線似乎在串聯(lián)起來。 陸禇危心頭的疑云越來越重,似乎層層迷霧后,有什么難以置信的東西正逐漸剝離出來。 毒品。死亡。家庭暴力。 有什么能成為這片陰暗一隅的光呢?有什么能照亮這片充斥著陰沉的街區(qū)? 是習(xí)以為常? 還是無能為力? “Hypnos?”陸禇危問了聲。 “準(zhǔn)確來說,”程阮安連忙補(bǔ)了一句,“是與Hypnos有相同成分?!?/br> “新型毒品?”陸禇危不自覺用右手揉捻著左手中指關(guān)節(jié),“段樊江,你去審審那些打群架的,到底跟什么毒品有關(guān)系。” 之前匯報情況的青年點點頭,走了出去。 三個小時后。 沈薄久一個人慢慢地從河堤上走過,安靜地吹了一會兒風(fēng)。 已經(jīng)近乎傍晚。灼灼桃花暈染,緋紅了晚霞。似火,似光,似眼底血色。 另一邊,警局里很靜,各個部門幾乎都被突如其來的案子弄得焦頭爛額。 會議室。 “總之把各個部門的線索先匯總一下。” “尸檢報告中顯示,死者呼吸道中有麻醉成分,疑似Hypnos?!标懙椢T诎装迳嫌盟P圈出重點。 “而今天上午我接到報告處理了一起群毆事件,死者之子沈薄久牽涉其中?!?/br> “兩起事件發(fā)生地點僅隔兩條巷子,這其中是否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而我審訊發(fā)現(xiàn)斗毆起因與毒品丟失有關(guān),死者吸入麻醉成分是否同丟失的毒品有關(guān)?” 陸禇危一拍桌子。 “應(yīng)邵博,你再去審我今天抓起來的那批人?!?/br> “程小安,你去派人盯著沈薄久,發(fā)現(xiàn)異樣立即上報?!?/br> “寧副…你回去進(jìn)一步跟進(jìn)尸檢工作……” “明白?!背倘畎埠蛻?yīng)邵博抓了筆記本走出去。 …… 空氣里彌漫開淺淡的煙草氣息,陸禇危想了想,還是把煙點燃了,輕撣了幾下,忍住沒抽,又捻滅在煙灰缸里。 太陽已經(jīng)落下去了。 陸禇危掐著手腕沉思,走廊里的燈照進(jìn)來,水筆圈出的Hypnos顯得格外刺目。 罪惡與救贖,黑暗同光芒并生。落日余暉下,桃花開的赫赫。蔓延交織的霓虹色彩承接波光,似乎深淵從未降臨。 “天黑了?!鄙虮【米诘贪渡?,縫隙里絨綠的狗尾草輕輕搖晃,河面上映襯著對岸城市的聲色犬馬。 沈薄久在風(fēng)中坐了會兒。 落日余暉消失在城市背面的時候,沈薄久單手撐地,慢慢站起來。 校服一角垂了地而沾上灰塵,少年抬手想拍,望了眼同樣沾滿灰塵的掌心,抬起的手又放下去。 沾上的灰塵僅憑這個樣子是沒辦法弄干凈的。 沈薄久轉(zhuǎn)身向深水涉里走去。 巷口昏暗的燈光將路面點染得無望而凄涼,暈黃一點,飛蛾盤旋。 陰影里沒有變數(shù)。 寧知晏從十三層往下望,潔白的大理石瓷磚隱約倒映著男人深色的輪廓。 窗外依稀可見河面波光,霓虹燈交織如晝,明亮和柔。 郜涂食指敲擊鍵盤發(fā)出不間斷的嗒嗒聲,電腦屏幕閃過行行數(shù)據(jù),突然看見了什么,郜涂頓了一下。 “寧老師,”郜涂喊了一聲,“死者左手無名指中檢測出了細(xì)微塑料殘余。” 寧知晏回過神:“具體是什么物品能檢測出來嗎?” “不好說,”郜涂給了個中肯的回答,“無非是保鮮膜一類的,常見的塑料薄膜翻不出什么新花樣。不過甄別什么物品那是刑偵組的活兒,咱們組只負(fù)責(zé)提供數(shù)據(jù),有沒有用還另說?!?/br> “真相總該浮現(xiàn)的?!睂幹厅c了點頭,接著沉默地望向窗外。 就像天總會亮起來。 寧知晏想。 ————————分割線———————— 從未有人見過明天的模樣。 ——【黑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