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 朋克小妞的初戀曲
你今晚有空嗎? 我看到他下午發(fā)來的這條信息時,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我剛剛結束了今晚的表演,在化妝間里脫掉身上這套艷麗浮夸的表演服,對著鏡子卸妝。期間不斷有其他樂隊的人進進出出,吵吵嚷嚷的。有些熟人過來和我們樂隊打招呼,他們是現在才趕來準備今晚下半場演出的。我們閑聊了一會。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沒有聽見?;蛟S我是故意沒有聽見的,因為我最近不是很想見到他。 我換回日常的衣服,和樂隊其他成員說了一聲,便準備回家。 可是我從Livehouse里出來,才發(fā)現他已經在外面等我了。他穿著一套黑色西裝,只在外面披了一件M51風衣,靠在轎車旁抽煙。見到我的時候,不經意挑了挑眉毛。 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對上他的目光就會開始緊張。腹部會微微抽緊,一股熱流涌出來。 我問道:“你怎么來了?” 他說:“反正順路嘛?!甭唤浶牡摹?/br> 我忍不住避開他的視線向四周亂瞟了幾眼。他笑了笑,問道:“你在躲我嗎?”我說,不是。挪動腳步,硬著頭皮上了他的車,坐到他的副駕駛座上。他靠過來給我系上安全帶。我看到他脖子上還有前幾天我留下的咬痕,像小小的月牙,臉頰便開始微微發(fā)燙。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問道:“你這里還疼嗎?”他說:“怎么會呢?你咬人的時候,像只小貓咪。”他低頭吻了吻我的肚臍。我的下面一下子繃緊了。我用手擋住他興風作浪的嘴,低聲道:“你別在這里亂搞。”他靠在我的大腿上笑了笑,眼睛瞇瞇的,迷人得很?!昂冒?。”他說,“回去后你再懲罰懲罰我?!?/br> 我不是很有興致,不過我很少在這種小事上和他計較。說到底,還是因為他的年紀比我大許多,我不是很想在他面前表露出我的不懂事。 他載著我在深夜的公路上疾馳。我們一路上都不怎么說話。我們平常時很少聊天。因為沒有多少共同話題。他從來不聽重金屬音樂,也很少進場來看我的表演。他在證券公司工作,我對這些一竅不通。 我們是去年才認識的,斷斷續(xù)續(xù)在社交媒體互動了兩三個月。他的朋友在商業(yè)區(qū)里開了一間酒吧,邀請我們樂隊去表演。我去衛(wèi)生間里換衣服的時候見到他一個人靠在洗手池邊抽煙。他個子很高,不強壯,但身材挺拔修長,即使是擺出懶散的姿態(tài),也不會給人一種頹靡的感覺。我脫衣服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他側過頭來的時候,我也沒有避開目光。他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忽然笑了笑,問道:“你對我有興趣呀?”我說:“還行。”他便湊過來親了我一口,我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后退了半步,端詳著他輕佻又成熟的模樣,然后伸出舌頭舔了舔他滾動的喉結。他對我來說,過分性感了,是我十分中意的類型。當他夾著煙的手指輕輕撫過我的胸部時,我感覺束縛在胸衣里的乳一下子脹鼓鼓的。 我和他做了愛,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這不是我的第一次。自從成年之后,我時不時會物色一些男人和他們上床,不過很少有人能真正接受我的性別。我不介意,大部分男人被上的時候都可以得到歡愉。只可惜我不太持久,如果不用鎖精環(huán)的話,我會射得很快,如果用得太多,我前面又很容易弄壞。他們不喜歡和這樣的我締結長久的關系,可是我也厭惡改變自我去遷就主流。 他分開我雙腿的時候,發(fā)現了我畸形的兩性器官。他好奇地湊到里面舔了舔,我不由嗚咽了一聲。你怎么像小怪獸一樣。他笑著這樣說我。我鼻子一下子紅紅的。他問我,你覺得委屈啦?靠近來想吻我。我避開了,說你嘴巴才剛剛舔過我下面呢。好吧,你有潔癖呀。他把勃起的yinjing擠入我雙腿間的裂縫。如果我用它親吻你呢?他又問我。我夾著他渾圓粗大的guitou,好像有黏糊糊的汁液從里面流出來。 我說,你別進去…… 他又問,為什么不能進去? 會裂開的。我回答他。 不是已經裂開了嗎?他說道,語氣居然很正經。 我開始分不清他到底是開玩笑還是在嚇唬我。我變得很緊張。這在床上是很少見的事情。我不太在意外界的看法,但是對上一個總是問我為什么的人就會很頭疼。我忍不住道:“你怎么啰里啰嗦的。”他便大聲笑了起來,湊過來蹭了蹭我的臉頰,汗?jié)駶竦?,我不討厭,反而有點沉迷他身上這股氣味,讓我迷糊糊的。 這是很完美的一夜。 我?guī)缀踉谲嚿纤恕K\嚨臅r候,車身微微晃動,我這才從回憶中醒過來。 他拉起手剎,解安全帶的時候問我剛才在想什么。我還暈乎乎的,沒有回答他。 他忍不住了,想在停車場里就壓著我做。他動作粗暴地拉下我的內褲,微微分開我的雙腿,就用酒精片擦過的手指擠入到我的yinchun里。我覺得很突然,十分不自在。沒有經過潤滑的里面非常干澀。不過我沒有拒絕他,我只是問道:“你今天怎么這么著急……”他噓噓了兩聲,示意我別說話。我被他壓著細細密密地親吻,他的嘴唇濕漉漉地貼著我濡濕的額頭?,F在才初春,我已經出了很多汗,轎車里的空調呼呼地吹,又把這層汗像薄紗一樣黏在我的皮膚上。 我難耐地在這個逼仄的空間動了動,他的手指在我女xue里打旋。我覺得很痛,伏在他的脖頸間呃呃地呵著氣。他按了按我的陰蒂,我的下腹頓時一陣發(fā)酸,我受不住地發(fā)抖。他順勢脫掉我身上的衣服,解開我小小的胸衣,將里面漲鼓鼓的乳捏在掌心里蹂。 我胸部是不怎么敏感的,所以前段時間他給我穿了兩個乳環(huán),小得像耳釘一樣,鑲了鉆石,亮閃閃的,弄得我那里異常發(fā)癢。 他親吻我的乳尖,我小聲叫他:“你可不可以含一含它們呀……”他這才回應我:“你沒有乖乖聽話,按時涂藥嗎?”我便覺得不好意思:“可是那股味道很奇怪啊……”“發(fā)炎了?!彼驍嗔宋业慕忉尅N乙幌伦有奶摿?,著急地問道:“會很嚴重嗎?我就偷懶了兩三天而已。”他又笑了:“騙你的,只是有點紅腫。你不難受嗎?給我舔一舔就好了?!?/br> 你這樣子真沒意思。我嘀咕道,意識到他在調笑我。 他哼哼地笑,玩弄我會讓他很得意。他弓起身子,一邊用舌尖舔過我發(fā)紅的乳珠,一邊抓著我的手,摸到他下面勃發(fā)的yinjing,與我軟綿綿的rou莖貼在一起。 一開始,他只是輕柔地磨蹭,讓我難受得忍不住扭動,但他的動作很快變得焦灼起來。他緊緊壓著我。我整個身子都不得不貼在座位上了,雙腿被他抬起,像青蛙一樣張開著。這個姿勢最初讓我覺得難堪,后來也習慣了。被他手指攪動過的裂縫微微張開了花心,流出一點黏濕的清液,打濕了我挑染的酒紅色陰毛。 他愛憐地撫摸著我修葺得整整齊齊的下面,很輕松就將guitou擠進去了。我繃著大腿,下意識抽氣,用yinchun幫他含著。我覺得它好燙啊,又那么叛逆。我很害怕它就這么插進去,將里面撕裂,撐開萎縮的zigong,將我變成徹底的女人,可我又渴求他可以把jingye射進來,射進來,射進來…… 他粗魯地擦過我繃緊的陰蒂。我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在我混亂的性幻想中得到近乎窒息的高潮。我不由抱緊他,咬上他的喉嚨,忍耐這激烈的快感。他更硬了,直接跨在我的身上,壓著我赤裸的軀體像公狗一樣前后擺動。我被他頂撞得暈頭轉向的,下面一陣陣發(fā)酸。這股顫動的酥麻從尿道口蔓延到肛周。我覺得太敏感了,太瘋狂了,下意識想要逃離他yinjing的鞭笞。他掐著我的腰身,好似我是一把剪刀,可以盡情地掰開,又合攏回來絞住他那條粗大的rou龍。他求我,小逼再緊一點嘛,小怪獸挺一挺胯好不好……我又得了點滋味,好像一只斷線的風箏從高空往下墜。我欲求不滿地夾著他,想重新飛起來。他撫摸我的胸,我的腰,我的屁股……他數我的肋骨,捻我的脊椎,點我身上的痣……他掰開我,揉碎我,重塑我…… 我吻他了,將舌頭伸進他的口腔,與他纏綿在一起。我們像兩條蛇,緊緊地交尾,蜷縮在車里,扭動,顫抖,戰(zhàn)栗,潮涌…… 我哭出來。 我剛才哭得太厲害了,眼淚都干了,還在打嗝。 我真是太丟臉了。為什么每次見到他,我都控制不住自己。我是不是太喜歡他了?被他這樣玩弄也不生氣,這個狀態(tài)也太不對勁了??墒俏覀冎g除了zuoai,便沒有其他的交流。我到底喜歡他什么呢?我的心情煩悶又焦慮。仿佛我愛的是一團空氣,他無處不在,我無法逃離。 他還一個勁地笑話我,問我剛才有那么shuangma?我說,你是更年期到了嗎?婆婆mama的。他難得啞口無言,失笑地看著我。我搶過他的鑰匙,打開公寓的房門,三下五除二脫掉身上黏膩的衣服,去浴室里洗澡。 他總算沒有來煩我。我沖干凈身上黏膩的體液,胡亂地涂抹沐浴露。我清理下體的時候,發(fā)現前段時間好不容易挑染成功的酒紅色陰毛居然在剛才被他薅沒了,真是一陣怒火沖上心頭。我氣沖沖地濕著身子從浴室出去,找他算賬。他臭烘烘地倒在沙發(fā)上,手里還擱著一臺筆記本電腦,居然就這么睡著了。我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凌晨兩點了。他是忙了一整天嗎?這么快就累了。那他剛才就不應該來Livehouse找我。我是這么想的,可是看著他熟睡的模樣,又覺得稀奇又有趣。我安靜地在他的腳邊蹲下來,端詳著他。他比我大十七歲。只是比我爸爸年輕一點點。我有時候會叫他小舅舅。他問我這個稱呼有什么含義,我說什么含義也沒有。 我不討厭他,但也沒有想過和他在一起。我們之間有很多事情都是無意義的,彼此隔著好遠好遠的距離,不止是年歲的鴻溝。他是如何看待我的呢?——還在成長的孩子,淺薄的存在,不彰顯獨特,就會溺死在平庸的人生里。我忽然感到茫然,未來只是一層薄霧。我輕輕趴在他的胸口上,仔細數著他眼角的細紋。我又想吻一吻他了。他年輕時脾氣一定很糟糕,又或者,遠比現在要溫柔。我想象不出來。我不屬于他的過去,正如他始終會落后我一步。 他忽然醒了,嚇了我一大跳。 他不笑的時候,眉眼是過分凌厲的。我的心臟跳得極快,嘴上卻沒好氣問他:“你剛才是不是在裝睡?”他道:“是你湊得太近了,喘氣喘得那么大聲,像臺噴氣式小飛機。”我的臉一下子紅了,覺得他真是個混蛋,總可以用各種奇怪的比喻來戲弄我。他忽然笑了,直起身子親了親我的眉心:“生氣啦?是不是要抱抱?!蔽伊R他:“你是弱智嗎?誰是你的寶寶!”我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他居然笑得上氣不喘下氣,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聽岔了。我氣得連拍了好幾下自己的腦門。他一手抓住我,不顧我的掙扎,吻上我的嘴角。我又暈乎乎的,醉倒在他的懷里。 一晚上便這樣過去了,倒也充實又有趣。 睡前,他還要分開我的雙腿,看我那里有沒有紅腫。他是很愛護我下體的,大概他活到這把年紀,才能遇見我這種“極品”——這個詞語是他說的,他還問我會不會覺得冒犯。我問,既然你那么喜歡逼,為什么不去玩女人。他居然思考了好一會,然后說也不是沒有玩過。他曾經以為自己是同性戀,后來發(fā)現女人也可以,再后來,玩什么都沒有興致,才知道自己只是喜歡年輕的軀體。 那你一定很有錢。 他笑笑,說,還行。 他模仿我最初向他搭話的語氣,真是討厭。 我蜷在討厭的人的懷里,想著他的話,想著自己遲早會長大,想著自己活到三十八歲的年紀凝望著十八歲時的自己,唾棄厭惡,看不起又回不去。我不一會就睡著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聽見他輕聲對我說,小怪獸不要生氣,下次我會用些不傷皮膚的染色膏幫你染下面的毛毛。 我便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就是見不得我暴殄自己的身體。 我覺得他是一個不太正常的人,只是暫時沒有表露出來。但是風暴有風暴的美麗,池塘有池塘的無聊。我自小生活在一個美滿的家庭里,即使是如此特殊的性別也未能阻礙我成為一個三好學生。我不抑郁,不狂躁,不反社會,不精神分裂。除了喜歡挑染一些毛發(fā),沒什么出格的愛好——當然,我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我染個紅毛就可以與眾不同。我的靈魂千篇一律,遠不如我的rou體有趣。我有自知之明,從不強求。 我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他設置的鬧鐘,記著今天我還要上課,不允許我睡成一條大懶蟲。我連罵幾聲煩、煩、煩……心想,既然他如此關心我的身心健康,昨天晚上就不要這么折磨我。 他一大清早就去上班了,既不給我買早餐也不給我轉幾筆零花錢。小氣。摳門。葛朗臺。他很少向我表露愛意,給我發(fā)消息也總是問我有沒有空。我看到他只給我留了一張卡片,上面寫了幾句話:昨天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厭倦我了,厭倦我的時候和我說一聲嘛,我又不會因為這點事情而討厭你。 我的天,我完全可以想象他說這些話時的語氣。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答案。他將我看得通通透透的,耳朵貼在我的肚子上,就能聽見里面蜜液流動的聲音。他得意洋洋,胸有成竹,我的別扭只是一層雪糕,遲早都會融化,流進他的嘴巴里。 想到這里,我這才發(fā)現下體里脹脹的。我伸手往下摸了摸,居然拽到一條引繩,從yindao里面抽出了一顆草莓形狀的跳蛋。我不由面紅耳赤,因為某種激動的心理而得到性高潮。這才是他這個神經病給我送的禮物吧。他上次也是這樣給我穿了一對鉆石乳環(huán)。我不小心泄到他的床上了,屁股下弄出一個鵝蛋一樣大的濕痕。我只好拿吹風機來,將被褥吹干,千萬別讓他知道。不過,我還是拍下草莓跳蛋的照片發(fā)給他。它塞在我的里面,被潮液弄得濕淋淋的,像我產下的一只卵。 他遲遲沒有回復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看到我這條消息。我收拾好東西,想了想,在卡片后面畫了一個鬼臉,涂上口紅,給他啵了一個淡淡的吻。他會想我的吧,不想我也沒關系。我平時也不會很想念他,只有見到他的時候,才會心情焦躁,反復回味那些激情的時光,要他在乎我,愛憐我,臣服我……可是我們之間不是戀人,只是情人。我們都不參與彼此的人生。不過,只要他給我一個電話,我就愿意給他一個親吻。 我穿好衣服,背起我的貝斯,幫他鎖上門窗,拿走他送給我的禮物,走出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