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章】弟弟的初中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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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敘之紅著眼圈,呆呆地問:“小玨……小玨是,什么意思?” 荀玨給他清理擦拭好身體,自己也簡單洗過,便冷著臉道:“今晚你自己睡?!?/br> 荀敘之還是那副蠢樣子,好像不懂得該如何反抗弟弟的決定,也沒有尋常小孩以哭鬧尋求大人妥協(xié)的意識。他可憐巴巴地拽住弟弟浴袍的衣角,討好似的擠出一個哭一樣的笑來,小聲商量道:“和、小玨,一起睡,好不好?” 荀玨看他一眼,把他緊攥住自己衣服的手指一根根掰開,不容置喙地拒絕:“你不是說,可以不再來找我么?” 荀敘之呆呆地:“可是、可是小玨現(xiàn)在沒有去上學(xué)……哥哥也有乖乖聽話……沒有犯錯的……” 荀玨幾乎已經(jīng)繃不住想要把他抱住,親一親哄一哄,可是不能。上一次離家之前就是這樣,他要帶這小傻子一起走,荀母不同意,小傻子太乖了,那么好騙,而他又心軟,被小傻子小心翼翼地注視著撒兩句嬌就輕而易舉地同意。 可是荀母都在干些什么?她根本沒有把這小傻子當(dāng)成一個活生生的人來看待,她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為了自欺欺人地對自己的罪孽做出補償。 惡心透頂。 荀玨從不會在荀敘之面前論這個女人的不是,但不代表他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她的自作主張。 他要帶小傻子離開這個地方,無論威逼還是利誘。 荀敘之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無辜地看著他。他根本不可能不心軟,但這一次他絕不能妥協(xié)。 荀玨把這傻子哥哥拉進臥室,給他穿好衣服,便準備把他送回房間,還不忘嚇唬他:“回自己房里去睡,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br> 荀敘之沒聽見他的冷言冷語一樣,紅著眼睛,眼神不知飄忽在空氣中的哪一點上。 “要我送你走么?還是你自己……” “小玨,”荀敘之倏然仰起臉,不像平時那樣笨拙,緩慢又堅定地跟他解釋,“真的,不好,你初中……還有高中……” 荀玨一怔。 “是因為我……對嗎?”他單膝跪在床前,捧住小傻子的臉,指尖撫過這小傻子柔軟的面頰,“哥哥是怕我的同學(xué)嘲笑我,所以不愿意走,對嗎?” 荀敘之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不安地揪住睡衣的衣角,溜圓眼珠無措地亂轉(zhuǎn)起來。 “沒有……”他拙劣地找補,“我喜歡家里,不想走,不走……” 荀玨把頭埋進他胸口,小傻子渾身哪哪兒都軟得要命,心也那么軟,叫他連句“笨蛋”都不忍心罵。 怎么忍心責(zé)怪他呢?他是個小傻子,唯一那點機靈勁,都全然不吝嗇地砸給了自己總是冷著臉的弟弟。 荀敘之一時有些理解不了弟弟的意思,剛才不還要把他攆走嘛?怎么現(xiàn)在又抱上了呢?于是怯怯地探出一只爪子,在胸前毛茸茸的腦袋上試探地摸了摸。荀玨反手握住他,在他手背上慢慢地劃著圈。 “寶,跟我走吧?!避鳙k嗓音悶悶的,“在那邊總是睡不著。” 荀敘之一下子急起來,把荀玨抱得緊緊的,生怕他消失似的:“生病、啦?小玨哪里不舒服……看醫(yī)生……” 荀玨攥緊他的手,低聲安撫:“沒有生病,別著急。但是不抱著你就睡不著。” 荀敘之臉紅起來:“那、那你還要,還要我一個人睡……” 荀玨郁郁:“誰讓你不跟我去b市,我好久沒有睡過好覺了,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走,那我干脆自生自……” 他這話還沒說完,就被荀敘之推開,臂彎間空空如也。荀敘之瞪著他,英俊的臉上烏云密布,好像在責(zé)怪他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荀敘之平時對他百依百順,荀玨完全沒料到會招惹到他生氣的地步,只好巴巴地去哄,折騰半天才又把軟軟的小傻子抱緊了,塞進被窩里。 小傻子是真的困了,眼睛都不大睜得開,被荀玨抓著保證了好幾遍“星期天就走”,才得以免除sao擾安然入睡。關(guān)了燈,荀玨湊近了在昏暗的月光下凝視懷里的小朋友的面容,柔軟的情緒忽然溢滿胸腔。 他很輕地蹭著哥哥的臉頰,像頭依戀母親的幼獸,又像捍衛(wèi)領(lǐng)地的獸王。人類的愛意真能如此洶涌,數(shù)十個難以入睡的夜晚被拋之腦后,困倦打破了詛咒。 荀敘之平時就很貪玩,睡著了也同樣好動,被摁在弟弟的懷里也不老實,總要左扭扭右蹭蹭。 荀玨還沒盡興,哪里受得了他撩撥,可又不忍心吵醒他,便隨他亂動,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想起中學(xué)時代的往事。 荀玨腦子靈長得又好,念初中起就是老師的寵兒、學(xué)生的榜樣,在一群灰頭土臉的男生里更是鶴立雞群,不少小姑娘迷他俊秀面龐上冷淡的神色,私下里都喊他附中“高嶺之花”。 小傻子不是生下來就傻,荀玨小時候,他哥哥早早就跳級進了初中,是附中好些年里的“傳奇人物”。雖然后來鮮為人知,但總有人知道。這樣的好學(xué)生成了個傻子,無論如何也足夠作為一群初中生的談資。 荀玨在學(xué)校里不愛搭理人,總是獨來獨往,女孩喜歡他這樣子,男孩就不一樣了。但是荀玨并沒及時發(fā)現(xiàn)這些同齡人微妙的敵意,或者說他確實不關(guān)心——這也正是那些敵意的根源,沒有人能忍受連惡意都被輕視。 初中的文藝活動挺多,荀敘之愛玩愛鬧,荀玨常帶他一起來元旦晚會之類的場合。但是荀敘之好像不太喜歡,久而久之荀玨便不怎么帶他去班上了。 起初荀玨還以為是荀敘之不適應(yīng)人多,直到體育課提前回教室,偶然聽到班里幾個男生議論他那傻子哥哥。初中生還不懂得掩飾情緒,嫌惡都自然流露在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談里,荀玨眼神越來越冷,本以為怒火已經(jīng)攀升到頂點,卻驟然被一瓢冷水澆到失去知覺—— 只聽一個男生笑道:“你們以為咱班主任心心念念的中途輟學(xué)的好苗子是誰?不就是那傻子嘛!人家本來可不傻,弄成這樣子,還不都是他親弟弟害的?” “我都跑到他面前跟他說了,你弟可不是什么小白花,你們猜他怎么說?他讓我別笑話他弟弟!哈哈哈,這得多圣母才能這么舍己為人呀!” …… 時隔多年,荀玨已經(jīng)能坦然地回想起那個看似尋常的午后,即使對于當(dāng)年的他而言,那不吝為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