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李廷離開后沒多久,南玉便漲紅了臉跟保鏢們比劃著表示想上廁所。
保鏢原本顧忌這是鬧市公立醫(yī)院,對方?jīng)]有開槍,自己貿(mào)然主動開槍恐怕對白家聲譽有損;此刻見對方幾乎長驅直入,哪還顧得許多,立刻掏槍拔開保險! 砰砰砰接連幾聲槍響,但來者早在沖進病房那一瞬間就大力一腳帶上了房門! 只見門板上霎時多出了幾個彈孔,他關門的動作太及時了,再晚半秒怕是身上都會被崩出幾個窟窿來! 他甩門的力度也實在太猛了,門板咣一下撞上門框,當即對保鏢的視線造成了幾秒的阻礙;等保鏢們撲過去踹開房門的時候只看到一道身影毫不猶豫地從窗口墜下! 一個保鏢一瘸一拐地沖到窗邊,卻連根毛都沒看見;保鏢副隊長被劃開的傷口還在嘩嘩流血,這下也顧不得什么隱私不隱私了,一邊打電話匯報情況,一邊招呼其他保鏢進來。 原本靜謐的病房呼啦一下擠進來數(shù)個兇神惡煞、有幾個還身上掛彩的彪形大漢,在屋里毫不客氣地地毯式搜撿,生怕刺客扔下了什么危險物品,或者留下了什么線索。 副隊長做好安排,回身就看到“兩個”妹子擠在一起瑟瑟發(fā)抖,一個是進來檢查“輸液”情況的夜班護士,一個是他們總裁新?lián)旎貋淼男±掀拧?/br> 兩人估計是被槍響驚醒的,護士也不要面子了,已經(jīng)縮上了床,和南玉一起裹在被子里,露出兩張弱小可憐無助的臉。 保鏢:“……” 護士:“……” 南玉:“……” 保鏢:“……” 護士和副隊長對視半晌,忽然哇一聲淚奔:“哇好可怕嗚嗚嗚!” 南玉看了她一眼,瑟縮著遲疑地啜泣了幾聲:“嚶嚶嚶……” 副隊長頭疼欲裂。 保護不力,總裁小蜜被刺客嚇哭了,身為保鏢應該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不然工資保不住了! 問了半天,總算是聽明白了兩人顛三倒四的證詞:刺客進門之后一看床邊還有個護士,愣了一下。加上槍聲不斷,門后又有追兵,估計是覺得不好下手,于是果斷跳窗走了。 越問護士哭得越厲害,說感覺那個看不清五官的人表情好可怕,那個眼神簡直恐怖片嗚嗚嗚,差一點就要被殺掉了嗚嗚嗚嗚。 南玉倒是不哭,但估計這次受驚嚇又導致了語言功能障礙,急得眼圈都紅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護士說的應該是實話,就關門那幾秒鐘能奔到窗邊都算那刺客動作快,根本不夠再跑到病床邊做什么。 副隊長心知自己相貌不夠和善,正常了解情況看起來都像是怪蜀黍要吃人,偏偏又必須繼續(xù)詢問她們到底有沒有看清刺客什么特征,又急又無奈。 就在這時候,主治醫(yī)生李廷推著一車藥物和儀器趕到了。 工具人李醫(yī)生真的辛苦了,值得加雞腿。剛在樓下收好那個被南玉扔下去的假人,又急急忙忙趕來幫南玉善后。 保鏢對這時候出現(xiàn)的每個人都頗為警惕,雖然知道這是主管南玉的醫(yī)生,也早就調(diào)查過這個醫(yī)生的資料,一面檢查推車的物品,一面盤問道:“李醫(yī)生半夜過來做什么?” 李廷奔波來去,此刻滿臉不爽,說話也沒個好氣:“不是你們?nèi)思t包叫我仔細照看這個病人嗎?我今天晚上連覺都沒敢睡,就盯著監(jiān)控了!監(jiān)控估計是被人黑了,我剛才看到夜班護士進來又進來的重復畫面,明明她人一次都沒出去啊!我這不得過來看看?出什么事了?我聽這層另一個值班護士說有槍響?” 保鏢仔細檢查完畢才把李廷放了進去,副隊長眉頭緊鎖:“估計是用之前的畫面覆蓋了實時監(jiān)控,那人是有備而來?!?/br> 南玉當然是有備而來,不然怎么順利瞞天過海? 進來“查點滴”的小護士當然早就被買通了。南玉在本地盤桓多年,能用的人不知凡幾,李廷只不過是恰好撞進來被他順手榨干利用價值罷了。 剛才他一關上病房門,小護士就幫他把假人丟出窗外,再由李廷在樓下回收;保鏢搜查房間的時候,南玉已經(jīng)在被子里拆開發(fā)網(wǎng)、摘下裹在手上的透明薄膜、脫下套在病號服外面的黑衣褲交給護士了。 沖鋒衣質地輕薄,折一折幾乎沒有重量,護士塞進自己的衣服里,不脫衣服檢查的話完全看不出來。 等折騰完了護士離開病房拿去消毒、銷毀,就算完事了。 這么多專業(yè)保鏢虎視眈眈之下沒可能造假,李廷給南玉測了心跳和血壓,暗暗心驚不愧是專業(yè)傭兵,控制身體的能力簡直登峰造極,這么一會就已經(jīng)完全恢復了呼吸和心跳頻率,就連血壓也降了下去。 這次是真的掛上了葡萄糖,還順便在手背上多扎了幾個針孔。 南玉估計這回鬧得大,白子語有可能會親自前來,他暫時想不到能在白子語這個炮友眼皮底下藏刀的方法。 經(jīng)此一事,保鏢更加仔細,護士出門之前又被金屬探測儀掃了一遍。 南玉隨身的蝴蝶刀不好藏,本打算交給李廷帶走,但進病房的時候他表現(xiàn)得太有威脅性了,保鏢怕是會如臨大敵、地毯式搜索,于是順手和假人一起丟了下去。 也好在沒留給李廷。 李廷進來的時候推車上的儀器和藥是有數(shù)的,金屬探測儀也沒響,要是他離開的時候被查出身上突然多了把刀,那可就好玩了。 李廷離開后沒多久,南玉便漲紅了臉跟保鏢們比劃著表示想上廁所。 這倒是正常反應——事實上,她前半夜“沉睡不醒”已經(jīng)算是很能憋了,輸液顧名思義是不斷往身體里輸入液體,很容易激起尿意。 為了不引起別人對她今晚是否一直在病房內(nèi)輸液的懷疑,她必須在保鏢的見證下、同時在白子語來之前解決這個問題,不然白子語肯定會看著她尿,并且很可能會收集她的尿液。 她無法控制自己的尿液中不帶死亡脫落的細胞,萬一被白子語拿去做DNA檢測就完了。 但保鏢犯了難。 這位姑娘現(xiàn)在可是重點保護對象,尤其剛剛才來過刺客,誰也沒法預料他會不會再來——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們?nèi)耸植蛔?,今天本該在樓下巡邏的都跟著隊長去翻舊賬了,追下去的保鏢追了個寂寞,刺客很可能根本沒有放棄,而是依舊躲在醫(yī)院里伺機殺個回馬槍。 那個刺客實力太強,如果他們把保護范圍延長為從病房到廁所的全部區(qū)域,很可能會被鉆空子;都跟去廁所門口的話又怕病房這邊出簍子、被放置危險物品。 可也不能不讓南小姐上廁所啊,他們是保護又不是監(jiān)禁,哪能讓保護對象遏制正常生理需求。 此事過后,保鏢們向白子語強烈建議培養(yǎng)幾個女保鏢,用來貼身保護家里的女眷,防止疏漏。 然而世事難料,加急培訓的女保鏢還沒來得及畢業(yè),南玉就已經(jīng)失蹤—— 一年多以后,這幾個為保護南玉而上崗的女保鏢反倒成了白子語兒子的保姆。 但那都是后話了,眼下的難題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