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皎往事和小如晝
次日,待我悠悠轉(zhuǎn)醒,身邊床褥已經(jīng)微涼,甫一翻身,一只豐潤白皙的手輕輕勾開簾帳,紅皎見我醒了,笑意盈盈地鉆了進(jìn)來,柔柔依在我身邊:“陛下醒了。” 我順手擁著她,懶懶道:“怎么不多睡一會,起得這樣早。” 紅皎嬌聲道:“想著陛下早起時常胃里不痛快,去包了些小餛飩?!?/br> 她原本面容姣好,此時顯然精心妝扮過了,帳里昏暗更顯得柔媚動人,溫軟細(xì)語使我十分受用,在她唇邊吻了吻。 宿在棲鸞殿時一向是紅皎侍奉更衣洗漱,她原是宮中樂府一女伎,因容貌出挑做事利落被選在未央宮伺候,做了我宮中的司衣,每日照顧我穿衣梳洗,體貼殷勤自不必說,舉手投足間那雙狐貍眼有意無意暗遞秋波,一直很得我喜愛。 一次傍晚,我小憩醒來,見紅皎在床邊的腳凳上暗自傷心,美人垂淚叫人如何坐視不理,她道是白天干活傷了手,想起從前在家的時候了。我便叫她湊近些,握著她那雙玉琢似的白嫩小手,傷口不大,只是凝脂般的肌膚在我掌心磨蹭,勾得我心猿意馬,紅皎含情凝睇,楚楚動人,我心思一動便將她抱上了床。 那時我剛登基不久,還是個毛頭少年,紅皎一口xiaoxue甜膩多汁,平日里妥帖穩(wěn)重,床上浪得要命,巨大的反差勾得我神魂顛倒,這樣的床事隱晦而刺激,午休片刻,晨起時分,抑或是年少難眠的夜里;龍床上,御花園偏僻的小亭子,甚至是批閱奏折的書案前,我在她誘人的rou體、放蕩而壓抑的浪叫中沉淪。其實我早想冊封她,但私心里舍不得偷情的快感,過了幾個月她才成了我名正言順的才人。 如今她貴為宮妃,住在富麗堂皇的棲鸞殿,不似當(dāng)年做女官時的清麗瘦削,身姿愈發(fā)妖嬈嫵媚,金釵玉簪妝點如云的發(fā)髻,通透的翡翠步搖垂在鬢邊搖曳生姿,裙擺緋紅,在我腳下鋪開,好像一朵雍容的花。 紅皎正跪著替我整理腰間的玉佩,察覺到我的目光,抬頭沖我嫣然一笑。 我時常對她說:“皎兒,這樣的事何須你親自動手?!?/br> 她總是淺笑道:“陛下不知,婢子為陛下穿衣解帶從不覺辛苦,只覺得幸福?!?/br> 她已不是當(dāng)年任人遣使的侍女,可看向我的目光未曾變過,一如從前的繾綣熱切。 紅皎包的餛飩清淡可口,每一顆都裹了只飽滿的蝦仁,直到上朝時口中還殘余淺淺的香氣。 今日大朝,北方來報,輔國侯江甫大敗犬戎,攻破王廷,一舉擒獲犬戎太子,中秋前便可班師回朝。 我大喜,下旨晉江甫為鎮(zhèn)國公,加太子太保銜。大臣們頗顯驚訝,我朝武將一向沒有如此這樣恩遇,故而勸阻者不在少數(shù)。我心意已決,命人傳令江甫,務(wù)必中秋前抵京,我要在中秋夜宴上為他洗塵慶功。 下了朝,趙喜憨笑道:“陛下,可要去風(fēng)禾臺?” 我樂道:“你倒是懂事?!?/br> 到了宮門口,趙喜喜氣洋洋地高聲通傳,尾音還沒落地,一個小小的身影便沖了出來,行禮時故作端莊的聲音格外嬌憨可愛。 我失笑,牽著她的手將她扶起來,捏捏她圓潤的臉蛋道:“小丫頭,越發(fā)漂亮了?!?/br> 如晝粲然一笑,頰邊漾起兩個甜蜜的酒窩,雙手摟著我的胳膊,愉悅地靠在我身邊。 我最喜歡如晝這樣簡單單純的快樂,她是江甫的幼女,上面還有兩個哥哥一個jiejie,在家里很受寵,不經(jīng)世故的小姑娘,看世間萬物都是美好單純的。她不知我今日是因為她父親驍勇善戰(zhàn)才一時興起來看她,只因為我夸她漂亮而滿心歡喜。 如晝拉著我去吃她的小廚房新做的乳酪,我嘗了一口,著實有些甜,便吩咐道:“將江南總督送來的那兩個糕餅廚子撥到錦妃宮來?!?/br> 如晝嘟著嘴:“哥哥,不好吃嗎?” 她幼時是清平長公主的伴讀,曾與我一同在學(xué)宮讀書,一直隨公主叫我哥哥,后來進(jìn)了宮私下里也不曾改口。 我原想說她兩句,瞧著她一雙鹿眼巴巴地望著我,實在于心不忍,只好軟聲道:“這樣甜,又忘了鬧牙疼的時候了?” 她小聲應(yīng)了,悶悶不樂地低下了頭,發(fā)間系的小金鈴鐺蔫蔫地叮了聲。 我立刻心軟了,拉她坐進(jìn)我懷里,故弄玄虛道:“原本有個喜事要說給你聽……” 登時小姑娘又精神起來,喜道:“什么?是不是父親和哥哥打勝仗了?” 我淺笑道:“你瞧,小如晝真聰明。” 如晝?nèi)杠S道:“太好了太好了,母親和jiejie總算能放心了?!?/br> 我好奇:“怎么,你不擔(dān)心父兄嗎?” 她揚起小臉,言語間藏著小小的得意:“我不擔(dān)心,父親是大將軍,身經(jīng)百戰(zhàn),百戰(zhàn)百勝!” 我時常被她這樣稚嫩的話逗笑,這次也不例外:“今天來除了向你報個喜,還來提醒你快些收拾東西,過兩天帶你去北郊行宮避暑?!?/br> 如晝喜形于色:“真的?” 我看著她燦若星子的眸子也不住地開心:“待八月天氣涼了,你父親回京便在宮中為他慶功。” 小丫頭歡欣地?fù)е业牟弊?,在我唇邊“?!钡赜H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