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到一半，魅魔接了通電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似乎事發(fā)突然，連你的禁錮都無暇顧及。玄關(guān)傳來甩門的聲音。腳步聲逐漸遠(yuǎn)去。

    祂走了嗎？

    你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大腦因為圈養(yǎng)變得遲鈍，在你反應(yīng)過來之前，手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推開了那扇半掩著的，通往外界的門。

    刺目的光照讓你幾乎落下淚來。適應(yīng)了光線，眼前卻出現(xiàn)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果然。

    祂不可能留有破綻。

    和自由一步之遙，但你不敢寸進(jìn)。闊別已久的樓道寂靜得可怕，如同某種異度空間。這是最壞的情況。你甚至有些懷念起居的鐵籠。至少那里的痛苦有跡可循。

    雙腿不自禁發(fā)軟，你跌坐在玄關(guān)的地面。

    “好勇敢?！毕掳捅惶穑鹆б粯悠恋难劬︺鲢龅囟⒅?。他抬起腳，力道很穩(wěn)，不偏不倚，沒有半點(diǎn)猶豫。堅硬的靴底落在你的腿骨中間。

    咔——

    你再也跑不了了。

    劇痛幾乎奪去神志，冷汗浸濕了衣服。相比之下平時的踢踹只能算小打小鬧。但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對方的瞳孔，你無法痛呼出聲。

    一定要說的話，那是弱小動物遇到了猛獸的本能反應(yīng)——恐懼。類人的外形反而加劇了這份驚悚。

    “只是試試而已，沒想到過了這么久還會妄想從我身邊逃開？”他面無表情?！按蟾攀俏覍δ闾^仁慈了?！?/br>
    疼痛超過了限度以至于麻木。從玄關(guān)望去仍能看到臺階上不知誰留下的污漬，充斥著平庸的生活氣息。

    你還記得某天你走累了，祂背著你拾級而上。狹窄的道路上聲控?zé)舻墓鈺灮椟S——那是你這輩子最接近幸福的時刻。

    祂的殘忍和溫柔從來都恰到好處……本該如此。你有些茫然地看著祂。不知道為什么會演變成如今的模樣。

    “這是什么眼神？”祂歪了歪頭。魅魔毫不在乎幾近公開的場合，指甲陷入脖頸的皮膚，血液沿著指腹沾污了衣領(lǐng)。祂半跪下來，小腿壓在折斷的腿骨上。將你籠在晦暗里。

    ……會是你想的那樣嗎？

    你試圖通過眼神揣測祂的意圖，但對方的眼中平靜無波——對于魅魔而言，這無關(guān)性欲，只是權(quán)力和地位的宣示，純粹的霸凌。

    只要祂想祂就會做。你很清楚這一點(diǎn)。

    一旦邁出這一步，你將淹死在魅魔贈予的噩夢里，永遠(yuǎn)無法站起，即使哪天僥幸逃離——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

    “你愛我嗎？你恨我嗎？”祂破天荒地露出了笑。“你是怎么想的，和我說說吧?！?/br>
    事到如今，說愛太虛偽，說恨太片面。你啞口無言。擺出一如既往的消極的態(tài)度。你先辜負(fù)了祂，而后承受瘋狂的報復(fù)也算咎由自取。

    愛意淪為芥蒂在人類世界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沒意思。”垂眼看了你一會，覆在身上的陰影消失，魅魔無趣地起身。祂不需要通過這種行為彰顯力量。

    “別再跑了?！钡k興致缺缺地說道。不輕不重地將你踢回室內(nèi)，關(guān)門落下了鎖。

    “下次真的會殺了你的?！?/br>